一夜一夜辗转无眠,独自一人面对黑夜,这究竟是上天赋予的异秉还是无法言说的痛苦。当别人沉沉地进入梦乡,他们只能清醒地打发时间,他们是无需睡眠的人,是黑夜的审视者,是现代医学无法解释的特殊案例。
埃尔·埃尔潘的故事
很多人都曾幻想要是不用睡觉就好了,可以省下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事实上,也真有一些人信誓旦旦地声称自己无需睡觉,照旧生活正常。他们的经历既让人好奇,又让人困惑。
美国的新泽西州就曾生活着一位不用睡觉的人——埃尔·埃尔潘。埃尔潘出生于1853年,抛开他常年不睡觉不谈,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他食欲很好,身体强壮,生活简单忙碌。白天,他靠打零工赚钱,晚上便坐在一把从旧货市场买来的摇椅上打发时间。
只是,在夜生活不那么丰富的20世纪初,清醒地面对漫漫长夜绝非一件有趣的事,埃尔潘也想像常人那样倒头大睡。他花了很多金钱来治疗他这罕见的“失眠症”,遗憾的是,他终究未能享受到睡眠的美妙。在埃尔潘生活的小屋里,没有摆放一张床。
很多人以为,正如一架缺乏保养的机器难以长久运转一样,睡眠的缺失势必让一个人的生活萎靡不振,以致大大缩短人的寿命,但这一理论并未在埃尔潘身上应验。埃尔潘总是精力充沛,哪怕干了一整天的体力活,坐在摇椅上休息片刻,便可恢复活力。他的大脑也没有因不睡觉而变得思维怠惰,他的智商远在平均值之上。埃尔潘一直活到90多岁,在他所处的时代,极少有人能如此长寿。
埃尔潘曾说,自己的母亲在分娩前几天受到了严重伤害。也许正是这次伤害为埃尔潘日后的不眠生活埋下了种子。只是在1947年埃尔潘去世前,科学还无法对埃尔潘的不眠作出解释。另一方面,质疑埃尔潘的人也指出,很多人都只是把“一觉睡到天亮”当做睡眠,没有把 “片刻打盹儿”算在睡眠的概念内,而严格说来,小憩也是睡眠。埃尔潘生活的年代,人们用来做睡眠监测的工具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埃尔潘也许未必是不需要睡眠的人,而只是睡觉的时间比常人短得多。如今,那些关于他不眠情况的文章资料远不够今天的人拿来研究。
戈雅《理性之眠孕生怪物》
这幅版画描写主人公趴在桌上睡着时,黑夜的生物们在他周围飞来飞去的情景。
睡眠的秘密
对科学家而言,幸运的是,在当今世界,还是能找到一些与埃尔潘相似的例子。在越南的广南省,一个名叫泰玉的老人,据说自31岁那年发过一场严重的高烧后,在此后的30多年里,都再没睡过一天觉。在乌克兰的卡缅卡希尔斯基,费奥多尔·涅斯捷尔丘克从40岁开始患上严重的失眠,最终导致数年不能安睡。
他们的情况和埃尔潘很像,他们的身体都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睡眠缺乏而产生不良变化。泰玉只有肝有一点轻微的问题,但60多岁还可以背着50千克重的东西走上三四千米。涅斯捷尔丘克时不时会去医院做身体检查,他的身体强健得令医生大为惊讶。泰玉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需要睡觉,涅斯捷尔丘克吃了安眠药也睡不着。而为他们提供帮助的医生、对他们进行研究的专家,都未能找出他们不眠的因由。(www.xing528.com)
理论上讲,人在睡眠状态下,大脑的活动依然在继续,只不过和清醒时相比,大脑的意识状态消失了。人的视觉、听觉、嗅觉和触觉或减退或停止,运动能力大大减弱,同时人体会出现血压降低、心跳变慢、新陈代谢减缓等现象。当人进入深度睡眠时,大脑的各个节点就暂停了联络,使得大脑各部可以对自己进行整理,过滤掉那些不必要的信息。如果睡眠时间不足,将严重影响大脑这一活动的正常运行,人的思维、记忆和注意力都会受到极大损害。
不仅如此,长期睡眠不足还会让人患各种疾病的风险增大。英国政府曾花了17年时间对1万多名政府工作人员进行关于睡眠不足所造成的危害的研究。他们发现,将人的睡眠从每晚7小时减少到每晚5小时,甚至更少之后,人的死亡概率是之前的1.7倍。其中,心血管疾病引发的死亡是睡眠充足者的两倍左右。因此,埃尔潘、泰玉以及涅斯捷尔丘克,就算如他们的质疑者所说,是“并非完全不睡,而是多少睡了一点点”的人,那他们用比别人少得多的睡眠时间就恢复了精力的这一情况,还是令人惊诧。
DISCOVERY
海豚的睡眠
海豚在睡觉的时候也会有意识地变化游泳姿势,这让人们很长时间都误认为海豚无需睡眠。而事实上,海豚只是睡眠的方式和人类不同罢了。它在睡觉时,两个半脑轮流进入睡眠状态,一个半脑睡觉,另一个半脑还保持清醒。而如果同时将它的两个半脑麻醉,那它就会发生窒息。
不眠的预言家
在笃信者眼里,这些问题的答案很好解释,埃尔潘等人之所以把维持生命不可或缺的要素“睡眠”从生活里剔除,仍能保持健康,是因为他们拥有某种超自然能力。
笃信者让自己相信,他们在伊拉克男孩穆罕默德·阿里·卡积姆的身上更清楚地看到了这种超自然能力的印迹。卡积姆大概从2004年开始就无法入睡了,当时,他年仅11岁。为了能睡上一觉,他也看了不少医生,还小小年纪便开始服用安眠药。不过,安眠药最多让他迷迷糊糊地嘟囔几句含混不清的话,不能让他入睡。
医生对卡积姆进行了检查,发现这个数年无法睡觉的年轻人身体非常健康,在和他人交谈时,卡积姆也思路清晰,反应敏捷。但同时,人们又发现,卡积姆会做出让人大惑不解的举动。他会默不作声地跑到墓地里发呆,长时间地坐在一排排墓碑间,喃喃自语。没有人能听懂卡积姆到底在说什么,卡积姆那沉静庄重的样子,看上去不是一个孩童在做自言自语的游戏,而更像是拥有超自然能力的预言家在对未来进行解读。
然而,在质疑者看来,将暂时无法解释的事归结成超自然力量,显然是不负责任的,卡积姆时常到墓地里自言自语,也许正是他长期缺乏睡眠造成的一种病态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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