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像瓦萨里所说,文艺复兴是向完美之峰的攀登,而哥特式艺术、早期文艺复兴和盛期文艺复兴是相继而来的三个阶段,那么只有米开朗基罗一人登上了顶峰。拉斐尔(即拉斐罗·桑齐奥)没有花力气去作最后的痛苦攀登,然而正是他把文艺复兴的艺术形式表现得最经典、最透彻、最完全,为艺术设立了一个永久性的登山大本营。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对形式美高度敏感,他能对传统主题做出新的完美呈现,也因为他把每一个故事描绘到了再难做出任何修改的地步。
这里有两幅《圣母订婚》画,一幅是培鲁基诺作的,大约在1500——1504年作成,另一幅则由他的学生拉斐尔在1504年所作。初看之下,也许会以为是一种课堂习作,学生在临摹老师,学习构图和绘画技巧。但假如看得更细一点,就会觉得这种说法错了。拉斐尔从前景中略去一些人——他们看起来显然是少了;他弄错了从前景到背景的距离;他还把庙堂画小了,忘记用画框把庙堂的顶部切去。尽管庙堂在画板上所占的区域现在小了,但它给人的印象却大得多。它现在离前面的人更远,而这些人的大小和它相比,也就显得更合理。庙堂有更高的台基,台阶也多了。它有圆形的柱廊,拱门连环,这使画面有环形的动感,并且和前景人群略向上倾的半圆形圈相呼应。如果清点祭司长两边的人数,就会发现他们和培鲁基诺的《圣母订婚》完全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拥挤罢了,因为对他们作出了更和谐的安排。拉斐尔在人物的面部表情和性格处理上仍按老师的方法,但由于他出色的结构感,结果是远远地超出于老师之上。看看把约瑟和玛利亚连接到一起的那种优雅姿态吧;他们手未接触臂已伸出,却又留着足够的空间不把祭司长挤到身后去。约瑟急切地探着身,玛利亚则怕羞得多。只要看一眼玛利亚那微微弯曲的头和颈,看看从她头上披下来的纱如何刚好轻轻地擦过她肩颈上弯曲的线条,她三分之二的身体如何被紧裹在身上的绿色斗篷增加了厚度,就足可看出像波提切利的《犹滴和荷罗孚尼之头》(第61页图60)这样一些画在构思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并没有白费。拉斐尔对《圣母订婚》这个题目做了绝妙而永恒的处理。(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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