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德尔·维罗乔在1480年左右创作的《持花女士》是一尊极其敏感的大理石半身像,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出维罗乔是属于哪一个时代的人。塑像仍以古典姿态出现,这次是正面的,光线闪现在她造型精美的头部、优美敏感的双手和厚薄不匀的衣着上,使她显得栩栩如生。她的脸上浴满光辉,和厚厚盘在头上的晦暗卷发形成鲜明对比,又和胸部的光线及贴在领口的花束暗影遥相呼应。假如把这尊塑像和劳拉纳的巴蒂斯塔·斯福扎塑像(第53页图52)相比,或与皮埃罗·德拉·弗朗切斯科画的同一个人的像(第51页图48)相比,就可看到我们已进入一个新的时代。
57. 安德烈·德尔·维罗乔作《大卫》,约1476年,青铜,高126厘米,佛罗伦萨巴杰罗博物馆藏。
和波拉约洛一样,维罗乔也从做金匠开始,但他的艺术禀赋很快就使他超出金匠手艺的狭小天地。在他为美第奇家族制作的一尊早期青铜作品科西莫之子乔凡尼和皮耶罗的棺墓雕刻上,就可以看到这位后来影响到达·芬奇、洛伦佐·迪·克雷迪(Lorenzo di Credi)、培鲁基诺和波提切利的先师巨匠,已经开始显示出他自己创作手法的独创性。
要欣赏这件作品,我们首先要看一看德西德里奥·达·塞蒂尼亚诺建造的佛罗伦萨大法官卡尔洛·马尔苏皮尼之墓,这是人文主义墓棺的一个极好范例。墓有一个浑圆的拱顶,这是它的建筑框架,把古典石棺和出自大家手笔的人像雕刻都收容在内。维罗乔的设计则更有灵性,内凹的拱门形成了一个石头的框子,恰如文艺复兴时期宫殿的大门一样。长长的花叶方格图案依然可见,四角有爬山藤,象征着死者肉体回到土中,灵魂则伸向天空。墓中心冒出茂密的莨苕叶,从两支象征丰盛的羊角涌出水果鲜花,从而更加点明了主题。网状垂帘直达拱顶,维罗乔由此把早期陵墓的古典象征主义发展到完美境地,它好像陪伴灵魂尽力向上,送它到初始的造物主那里去。
58. 德西德里奥·达·塞蒂尼亚诺建造的卡尔洛·马尔苏皮尼墓,1454年,大理石,佛罗伦萨圣十字教堂。(www.xing528.com)
59. 安德烈·德尔·维罗乔建造的美第奇家的皮耶罗和乔凡尼墓,1469——1472年,佛罗伦萨圣洛伦佐教堂。
石墓强烈的雕刻装饰把光影变幻表现得淋漓尽致,它完全不应该幽闭在暗室里,它应当放到阳光和空气中去。“华丽者”洛伦佐宫廷里喜爱象征主义,在这个墓上得到了最精致的表现。
然而只是在维罗乔的《大卫》中,洛伦佐宫廷的优雅格调连同其精雕细琢的作风才最深刻地表现出来。大卫伶俐瘦削,面容机敏,四肢刚好包在合身的甲胄中,看起来更像是美第奇宫廷中的书童而不是以色列人那位谦恭的小英雄。他的重量以古典方式压在一条腿上,使身体处于紧张状态。他的手和脚朝不同方向转动,剑离开身体,肩膀和脖子各向左右旋转,颈骨因突然的扭动而拉紧,所有这些都是可以预知的。在年轻的身体光滑的表面,光线忽起忽落,忽止忽始,处处都显示旺盛的精力。如果说《持花女士》中金色光线照耀下的头发在脸上布下缕缕暗影,那么在这儿,光线就无情地落在哥利亚的脸上,照着他疼痛中最后一副苦相。
有人说青年莱奥纳多·达·芬奇就是这个作品的原型,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看到了这位神童多么美的造型啊,他正准备向生活挑战呢!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