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一下弗美尔的《看信的少妇》,也可看出“古典”这个词用来指和谐、宁静和平衡时,可适用于与古罗马毫无联系的艺术品。少妇站在一间刷白的房间里,背后墙上挂有一张大地图。她身穿蓝棉衣,桌子和两把椅子好像把她框在中间,桌上有书、打开的针线盒和围巾,椅子上则蒙着蓝罩套。散射的光从一扇看不见的窗户里射进来,使整个房间布满光辉。这种光,加上和谐的色彩和周围的物体,及旁边匀称地框住她的横直线条,就把这寻常的妇女抬高为永恒的存在而大大超出日常生活中的现实。弗美尔体现的不是这妇人的个性——如一张肖像画那样,而是她普遍存在的共性。
由这幅画我们就从室外转入室内了,荷兰人喜欢在房子里张挂表现家庭生活的图画,这叫作风俗画。它们受欢迎大概是因为在一个新教社会里,宗教艺术不再吃香,但学者们近来指出这些画或许也有隐蔽的说教意义,所以许多场面和善恶有关,比如爱、死、懒、淫、贪、贞等等。无论如何,人们愿意买这种画,画家也愿意画这种画,特别是因为在光的作用下,这些画可以满足他们的嗜好。弗美尔的室内画就说明:通过描绘光,极简单的景致也可闪现出深刻的神圣真实之光。
65. 皮特·扬斯·桑勒丹作《哈勒姆圣巴福教堂内景》,1630年,木板油画,41×37厘米,巴黎卢浮宫藏。
66. 埃曼努尔·德·维特作《教堂内景》,1668年,画布油画,98.5×111.5厘米,鹿特丹博伊曼——凡·伯宁根博物馆藏。(www.xing528.com)
在桑勒丹画的哈勒姆圣巴福教堂内景中,我们可以从精细划分的光层里看出类似的思路。桑勒丹的兴趣在光也在空间,而且沉湎于透视数学,就好像科学家牛顿在当时那样。他把近处和远处的东西巧妙却又大胆地放成一排,令人渴望着要进入那洒满阳光的远方。比他略迟,埃曼努尔·德·维特的教堂内景画色彩就更丰富,人物都穿鲜艳的裙子,还带小巴儿狗。光线既生动又明快,在墙上地上投下花格般的款式。
67. 皮特·德·胡格作《玩牌者》,1658年,画布油画,76.2×66厘米,伦敦白金汉宫藏。
皮特·德·胡格的画中色彩与明亮的光也并列出现,起初我们只注意人物的动作,注意静物中一切细节的精巧纹理;但很快我们就发现他酷爱透视、酷爱空间,酷爱横线和竖线,也酷爱远近光线的不同效果及细心引导目光的那种微妙的光度变化。我们好像在读一行行的诗,必须时常回味眼中的感受,时常把面和线合在一起看,来衡量比较各种形状以理解其中的相互关系,还要追踪线条,找出其中隐蔽的交点,而且只有找到原色才能充分看出色彩的真实含义。色彩随光影变换,使整个画面结为一体,好像在交响乐中,各种乐器的不同声响交织在一起。画中一样也不多,一样也不少,每一样东西都好像锁定在那里,却又都富有生气、有生命;上帝存在于他所创造的最小造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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