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交通工具恐惧
F氏 (四十三岁男性,公司干部)
症状 焦虑神经症,心脏神经症。
病例 1936年,因阑尾炎住院,接受手术麻醉时,施用了鸦片碱[1],因听医生说这对心脏不利,故耿耿于怀。外科住院第三十天左右,产生了激烈的心动过速。其后有过多次轻微的发作。这次手术前增做过疝气手术,这一年有两次可怕的心动过速发生。然后隔三岔五有轻度或中度的发作,渐渐由于不安变得外出都困难了。
最近两年间,除了出租车以外其他的交通工具都不能乘了。因为乘出租车的话,一旦发作直接能够送其到医院。
现在发作时除了心动过速外,还伴随着如病人在日记里所写的种种症状。往返上班只好乘出租车,工作会谈中也常常发作。医生诊断为神经症,接受了各种药物疗法但效果全无。发病六年后,在高良兴生院接受森田疗法治疗。
住院日记录
卧床第一天
观念浮想联翩,没完没了。正如医生所言像穷思竭虑般的状态。怎样能不想呢?半夜里都感到前额生痛。这是刚开始的情况。
卧床第五天
因枯燥而百无聊赖。两点钟,耳朵里传来吃茶点的病友们的大声笑谈声,有的说“忍受住一星期的卧床是痊愈的关键”,听到这如同天降的福音,感到很是紧张。
卧床第六天
医生说:“明天开始起床了”,内心有些许的不安,挨过了一整天,晚饭后突然被嘱咐去洗澡。
最初的考验来临了,自己家的澡堂一个人都不敢去洗,何况是在其他地方更是大忌讳了。但要直面应该做的事情,不许逃避,我下决心跨进了浴室(接受了痛苦,用一种横下一条心的决心。/医生评语)。
弥漫着蒸汽的氛围,差一点我的决心要被瓦解,伴随着不安进入了浴槽,迅速来到冲洗处,敏捷地洗了起来。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浸泡,还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次我彻底、仔细地擦洗了全身,平静地离开了浴室。
平时我入浴后总是惊慌不安,人们享受浴后的舒畅,而我忧虑浴后的心脏和血压,该是何等的悲惨啊。
然而今天怎么啦,不是正视这个不安了么。结果只是脉搏稍微快了点,这是每个人都有的自然现象(正是把人人都有的自然现象当做只有自己才有的特别情况来认为,由此产生了恐怖感。/医生评语)。
起床后第五天
医生评语说“正受不受”[2],虽说理解起来有点难,但根据平时医生的训示来看,可以解释为:正确地接受事实的话,就会变得没有忧虑。通过现在自身或多或少的体验,验证了这一点。如果没有在医生身边参悟的机会,我可能永生也得不到拯救,想到此简直不寒而栗(中略)。(www.xing528.com)
观察了喜马拉雅山杉被剪掉枝条的根,很遗憾,为了后面来的人挂上了“禁止修剪”的牌子(注意到这些问题,并马上采取适当措施,这是巨大的进步。在处理外部事物的过程中发挥了神经症者细心的优点,这就是长处。/医生评语)。
起床第八天
洗澡后感到很舒服,体重58.2公斤,增加了1.8公斤。今天产生了下面的问题,能得到医生的教诲感到非常荣幸。直到现在,我的神经症都是心动过速开始发作,其他如下所叙,全是阵发性的。如手足冰冷,头部燥热感,颈、肩、背部的发硬发酸,头昏目眩,手脚、眼皮的震颤,上肢、脚跟的无力等。
于是,我想请教医生,上述症状渐渐消除的同时,血管神经症也在好转中,从而血压也变得平稳了,是吗?(症状全由精神不安引起,从而造成自律神经的异常,精神安定了自律神经自然也正常了。/医生评语)。
关于上面这些症状,我原以为是由于血管运动神经症所造成的血压变动引起的,却在得到医生诊疗后三个月,心动过速不用说是改善了,其他各症状虽有过轻微的发作,但在进行工作的过程中也逐步消失了。真是难得,我已感到处于良好的状态之中了。
起床第十五天
(前略)为了去割兔子草,登上了附近的斜坡,眼前是广阔的原野。隔着山谷的德川邸茂密的森林,在晚霞映照下,分外美丽,内心被眼前壮观的景色所陶醉。不可思议的是,一个强烈的愿望从心底涌出,我要投身社会参加劳动的冲动溢满全身。回到医院后,如脱胎换骨似的,仿佛青春的豪情在胸中激荡(一次转变,充满希望的日子就是好日子,无所事事不会产生希望。/医生评语)。
起床第二十二天
(前略)去新宿买东西,在地铁站前乘上了公交车,这样的事是两年来第一次。乘车前还有些不安,就这样去乘了倒反而平静了,为什么以前这种平静的心境没有呢?现在如同乘着其他的交通工具般的感觉。奥林匹克,不二冰淇淋,二幸,纪伊国屋书店等,我一家一家地穿行着买东西,正值国定假日,新宿的繁华街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而我徜徉其中始终心情平静(如果家属在一起的话,大家一定更开心吧。/医生评语)。我像旅游者一样边漫步边欣赏着街景。
今天如果换成一个月前的话会怎么样呢,外出不论远近一律使用麻烦的出租车,买东西一概在一家店解决,能悠闲地欣赏商店的橱窗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这样想来,今天的变化有多么大啊。在回来的车上不由得热泪盈眶(中略)。
喝茶时医生告诫我,“出院后,好的时候也好,不好的时候也好,都要保持医院时学会的生活态度。”
起床第二十四天(十一月二十五日)
出院。连续三十天的日记也宣告结束。
日记后记,住院三十天来,对既严格又不吝倾注满腔热情的医生,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六年来,片刻也没摆脱开神经症的折磨,一半人生就这样被葬送了吗?我就在这样的悲叹声中度日。偶然中读到了高良医生的著作,并知道了医生工作的医院。卧床六天,24日起床,治疗方针完全深入了我的内心,对不安和苦痛我始终坚持精神上的服从。
就这样,住院后症状一次也没有发作,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得到这么宝贵的体验,恢复了健康。明天起,实际生活等待着我。决心不辜负医生的期望,用听天由命豁出去的决心实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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