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蜕变
症状 头脑昏沉,头痛,耳鸣,呼吸急促,渎神恐惧,记忆不良恐惧,不洁恐惧,读书困难,罪恶恐惧,反刍癖,便秘,背部疼痛等浑身不适。
我难以忍受自身的痛苦,4月19日住进本院,经过70天的住院生活。现在我用住院时的体验,指导着每天的新生活。
回想住院前的自己,宛如隔世。并且每见到熟人都有想把自己的喜悦告诉对方的冲动,但对这些太不了解神经症苦恼的人们该如何叙述呢,我只好一人独自享受快乐。
下面我来叙述我的神经质症状吧,可是要预先说明一下,我并非喜欢给各种症状冠名。就是说,至今为止我觉得,笼统地给各种症状起上可怕的名称,很多场合由于自身认识不足,容易被这种种病名所束缚,从而加重病情。所以除了就诊的医生外,一般不轻率地提到病名。这里为了防止混乱,使同样症状的人能容易理解而引起共鸣,只好勉强为之。
我从小就是个忠厚的孩子,看到当时的照片,愁眉苦脸的一副老实相。或许那时已经埋下了神经症的萌芽。
症状的显露是在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当时在学校的公共厕所里与大家一起用厕所感到很不舒服,因而内心很痛苦。
另外,也在相同时期的一个夏天,去旅行的途中,我在行进的列车中把茶碗从车窗扔出去,听到茶碗撞击对面轨道发出的声音,就担心下列列车开来时会不会撞在茶碗上而脱轨呢?一旦被报纸曝光,也许说不定会被警察抓起来。并且这个强迫念头一直摆脱不开,使旅行变得毫无趣味,现在依然记得妈妈当时担心的模样。
初中三年级起开始出现对传染病的恐惧,我尽量减少与外部事物的接触。当时我是乘火车上学,伴随出现的对人恐惧,为了尽量避免与他人接触,我总是站在车厢的连接部位或厕所间乘车上学。
并且为了躲避他人的视线,常常戴着有色眼镜,因而在学校被认为具有不良习气。我讨厌白天,喜欢晚上。喜欢下雨天胜过晴天。
当然内心是阴晦的,行为也是很滑稽的。这种无奈的逗笑行为后,又常常陷入自我嫌恶的折磨中。
初中毕业后(旧制中学)升学考试落第,倒也没什么沮丧,感到心烦的是伴有头痛的鼻炎,欲手术治疗,因第二年的升学考试迫在眉睫,只好一边忍受一边学习。渐渐地忘记了症状,对应试考产生了兴趣,成绩也有了提高,自卑感似乎有所减弱。
次年4月,进入了向往的学校,但没有像人家一样开心。当思想一松懈,各种神经症状又接踵而来。严重的胃肠症状完全引起了我对疾病的恐惧。不能读书,甚至连3页报纸也看不下去。
当回老家后无所事事度日时,忽然医生诊断我是“肺门淋巴肿胀”,从而我每天脑子里都萦绕着胃和肺的影子。感受到的全是越来越严重的头痛、耳鸣、呼吸急促等症状,由于害怕感冒和不洁,我整整半年不敢洗澡。又因为患亵渎神灵恐惧,对所有的神灵不做祷告。因对犯罪恐惧,怕进商店被怀疑是小偷而不去商店买东西,只好勉强买些不需要的东西。
为了逃避伴随记忆不良而来的记忆追想的烦恼,我每天详细地记日记。又出于对记忆不良的恐惧,每天同样的事情,要反复说十几遍,自己叮嘱自己,感到非这样心里就不踏实。不洁恐惧也越发加重,一天中需用来苏尔消毒液四五十遍地消毒。
我也不单依赖医学,什么指压疗法,食饵疗法,某某式健康法,其他什么中医疗法,血液循环疗法,连某某道场都去涉猎了。但苦恼仍一味地加深,感情也变得枯竭了,内心里什么喜悦啦,惊讶啦,悲伤啦似乎都感受不到而变得麻木了。
在这样持续的不安苦恼中,4月初我回到了阔别一年半的学校,可是,二三天后的英语考试中,由于紧张使拿笔的手不停地颤抖,意识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这样下去不是变成废人了吗?终于痛下决心来到了书上介绍过的兴生院,通过医生诊断,住进了医院。(www.xing528.com)
住院后的一星期的卧床治疗,比预想的还要寂寞。我担心不要是因为本人意志太过薄弱了吧?并尽力地去适应它。
一星期的卧床终于结束时,内心感到无比喜悦,但没有丝毫想劳动的念头。遵照吩咐开始割草,我原本就讨厌割草,只好勉为其难地摆动着双手。
第二天我没换其他工作继续割草,慢慢地对此作业有了兴趣,除草作业一直坚持到体验的最后。
起床后第五六天的下午,惯常的疲劳感猛烈地袭来,真想躺着歇一会,但好容易忍住了。随着日子的推移,作业劳动也慢慢得心应手起来。转为重作业阶段后,身体的倦怠感依旧,膝盖以下好像虚脱似的。但是其他的肉体症状,如整整一年来背脊中令人感到害怕的疼痛和饭后必然恶化的痔疮痊愈了。一年半来,曾经每餐需要咀嚼二百次以上也没治愈的胃下垂减轻了。使我吃惊的是,鱼鳞症,眼睛疲劳,头痛感,耳鸣,胃反刍,便秘等症状不知不觉间都消失了。
可是,与此相比较,我觉得精神方面还看不到应有的效果。不过,卧床结束后的25天左右,当时因感到似乎有点感冒,一量体温竟有37.3℃,觉得很意外,倒不是因为有热度,而是对没发觉有热度照样能够继续工作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住院前,我如果有36.8℃的热度,即使起床了也因感到难以忍受的疲倦而马上躺下。如今我不得不对身体精力的旺盛而吃惊。
这次感冒痊愈后实际上已恢复了精神,一天不停地劳动着却不感到疲劳,感到身心充满了活力,我开始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到了起床30天左右,从此一天比一天感到精神。与他人的共感性也与日俱增,目睹室友精神焕发的劳动样子如同自己身临其境般地高兴。
而且对植物亦充满兴趣,早晚给植物浇水成了不可缺少的必修课。但是,日记上记载的这种机械的做法受到了医生的批评,“认为是不会通融的死板的下下策”,我对自己不看实际情况一味浇水的做法进行了反省。
在院子里,当自己接触到土地,回想从前稍微动一下手都感到很费劲的自己,现在能拿着铁锹这样劳动。深刻感受到过去不是为了劳动而生存,而是为了不生病而活着。
某晚我向医生请教,“出了院,拼命地学习就行了吗?”医生却反问我“我并不赞赏拼命学习就行了么的说法。你考虑过无论多么痛苦也必须要学习了吗?”医生的话真是一针见血。其实当时我已领悟到了“不管多么痛苦也必须要做应该做的事”这一个信念。
虽说我接受了医生让我去上学的劝告,但由于担心,依然一天天拖延着返校的时间。过了一段时间,觉悟到这样是逃避不了的。终于在起床第56天后开始去了学校。
开始时很痛苦,但逐渐好转起来。考试也全部参加,渐渐专注于学习起来。当然忙得思想上考虑“能不能学习”的余暇也没有了。我想这样坚持的话,一个人也能干下去了。住院70天,我告别了充满回忆的兴生院。
出院后很快过了一星期,这期间由于考试临近,感到喘口气的空隙也没有。因此拖延了感想文的完成,深感抱歉。
最后向赐给我重生之道的高良医生和各位其他医生,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祈祷众病友早日恢复健康。就此搁笔。
(本例介绍的是神经症的典型案例,他体验了各种各样的症状,虽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治疗,却全是不对症的治疗,结果长期罹病。作为神经症的典型病例,所具有的很多行为,其实体现了原本他们拥有很优秀的素质。所以只要依靠正确的生活态度去实践,都能像他所言那样,出色地获得“转世般的重生”。/医生批语)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