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尔纳博士的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实验暴露于欧洲同性恋史

卡尔·维尔纳博士在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的实验（1944）

卡尔·维尔纳博士在布痕瓦尔德进行的实验晚于本书所研究的阶段。尽管如此，我认为将之列入附录是有益的。这些实验实际是两个政策的结果：医生希望绝对地控制同性恋者和证明这是一种“可治愈的疾病”以及纳粹领导人寻求通过“再教育”将同性恋者重新融入民族共同体（即在军中作为全面战争的辅助力量）。这些案例的资料特别翔实。^〔1〕

这些意图“治愈”同性恋者的实验在布痕瓦尔德进行。实验由丹麦医生卡尔·彼得·延森进行，他的另一个名字为卡尔·维尔纳。他在被迫放弃了他从1934年以来在哥本哈根开的诊所后于1942年来到德国。在丹麦，他与丹麦纳粹党首领弗里茨·克劳森有所接触。是“帝国”医生党卫军的格拉维茨博士向希姆莱通报了维尔纳所进行的关于荷尔蒙的研究。希姆莱对他的同性恋“治愈”计划很感兴趣，要求给他“最高礼遇”并给他提供在布拉格继续研究的可能。^〔2〕

1944年7月，他开始了人体实验。他与魏玛－布痕瓦尔德的党卫军驻防军医生席德劳斯基一同选择了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的6名囚犯，随后又选了其他10名囚犯。^〔3〕

最初6名囚犯名单（9月13日手术）：

N°33463/3（homos.）约翰·松塔格，1912年2月24日生于卢高

N°43160/3（SV^〔4〕）被阉割。菲利普·卡佩尔斯基，1908年9月1日生于杜伊斯堡－汉博恩（入选，但最终未保留）

N°21686/4（homos.）伯恩哈德·施泰因霍夫，1889年8月6日生于厄尔德

N°22584/4（homos.）格哈德·施莱歇，1921年3月13日生于柏林

N°21912/4（homos.）卡尔·萨克斯，1912年9月21日生于法尔克瑙

N°7590/4（homos. 已阉割）恩斯特·林登贝格，1895年3月10日生于海因德

另外10名囚犯名单（12月8日手术）：

6名被阉割（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同性恋者）：

N°9576/4　莱德茨斯基

N°21526/4　赖因霍尔德

N°31462/4　施密特

N°20998/56　亨策

N°29941/56　伯克

N°21957/56　克斯特

4名同性恋者：

N°779/4　威廉·福斯

N°6169/4　弗朗茨·帕尔特

N°6186/47　弗里德里希·克伦茨

N°41936/3　弗里茨·米尔施

在这16名男子中，维尔纳对12个做了手术。他从鼠蹊部切开，埋入盛在胶囊中的荷尔蒙制剂。对尿液和血液的检验使他能够追踪实验的发展。1944年10月30日，维尔纳递交格拉维茨博士一份报告。1944年9月13日，5名同性恋者接受手术，2名已被阉割，1名被绝育，2名未曾做过手术。手术的目的是确定是否植入“人工性腺”能够使同性恋者的性导向正常化、确定必要的剂量、控制腺体的标准化。植入的腺体荷尔蒙量不同（1a，2a，3a）。根据短期效果，3a剂量将同性恋者转变为有正常性冲动，2a剂量唤起了一个7年前阉割的人的正常性冲动。1a剂量引起一个被阉割者重新出现勃起，但是没有性冲动。而且，三种剂量都改变严重的消沉和紧张，成为乐观、平静和自信。三种剂量都产生一种生理和心理的舒适感。1944年10月28日，有如下的暂时性结果。3名患者的同性恋冲动转变为异性恋冲动。患者更加乐观。体力更好，较少疲劳。睡眠改善。他们的气色改善。其他囚犯也注意到这一点。5号患者也要求手术“以便与其他人一样好”。维尔纳认为手术是巨大成功。但是，虽然患者以令人满意的方式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可以推测他们至少部分地为了让人宣布他们“治愈”而得到释放。我们不知道接受实验的这些男性的命运。1944年12月21日，囚犯亨策死于与肠炎和全身虚弱有关的心脏病。

维尔纳提供了一个接受手术的同性恋第21686号伯恩哈德·施泰因霍夫的详细案卷，他出生于1889年，是一个教会团体成员。间断的生平介绍他为：“总是生病，很封闭，但是脾气好，与人为善。18岁开始青春期。1911-1912年间企图接近一个女孩，但因为焦虑而未完成性关系。在学校，最初因为生活条件不稳定是一个中等生，随后是好学生。1924-1928年，与一些年轻男子有性关系，是两股之间的性关系，没有焦虑感。1932-1935年重新与男子有性关系，然后与一个女孩有正常性关系。甚至有满足。最后一次犯错在1944年2月，判8年苦役，对此没有特别情况。”(www.xing528.com)

1944年9月16日植入一个“人工男性性腺”（3a剂量）。

术后：

44年9月16日：疼痛，神经性疼痛无

44年9月17日：无疼痛

44年9月18日：勃起

44年9月19日：早晨勃起更坚

44年9月20日：几次更坚硬勃起

44年9月21日：再次勃起

44年9月22日：勃起，但较弱——无疼痛

44年9月23日：晚间和早晨勃起

44年9月24日：同上

44年9月26日：手术伤口痊愈，无反复。植入“人工腺体”无反应。情况更好，梦到女性。视觉明显改善。显得更年轻。线条更柔和。今天，他来时笑着，对检查无禁忌——第一次检查时他沉默寡言，只直接回答问题，但是今天他言谈自由，详述他的过去和植入后的转变。

据患者报告：

手术后不久睡眠改善。从前他感到疲劳，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他很消沉，他的思想只限于集中营内生活。

消沉感消失，他愉快地等待治愈的时刻。他对未来有所计划。现在他的控制力更好，甚至在心理方面，他在各方面自我感觉更自由。

其他囚犯对他说他变了，他看起来更年轻，气色更好。

他的情色想象世界也完全改变。从前，他所有的思想和所有性梦都与一些少年有关，但是现在与女性有关。他认为集中营的生活不好，他想妓院中的女人，但他因为“宗教”原因不能去。

44年10月12日血液中胆固醇：190％。

44年10月24日血液中胆固醇：210％。

我们对这些受害者的命运一无所知。这些实验在纽伦堡审判时没有被明确指出。维尔纳成功地逃亡南美洲。

注释

〔1〕　BAB, NS 4/50, NS 3/21.

〔2〕　Günther Grau, Hidden Holocaust? Gay and Lesbian Persecution in Germany, 1933-1945［1993］, London, Cassell&Cie, 1995, pp. 282-283: 1943年12月3日希姆莱对帝国医生党卫军格拉维茨博士的命令。希姆莱还要求一份3-4页的月报，因为他“对此类事情很有兴趣”。

〔3〕　Hidden Holocaust？同上。p. 284。

〔4〕　SV: Sittlichkeitsverbrecher（性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