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的那些事儿
我不赞同任何一个艺人或者是名人对媒体的指责。
原因如下:
人在没出道、没成名的时候,巴不得媒体天天来找,人家不找你,你都去找人家。你现在红了,就嫌人家打扰你的生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呢?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做游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宠也宠得,辱也辱得。
我成名时间不长,与媒体交道也不是特别多,但在交道过的人里,竟然有数个成为我的闺密,这个闺密不仅仅指女人,还有男性同胞。天津读书版的张钺,早在我出第一本《王贵与安娜》,没人采访我的时候,就很用心地写了一篇整版,他是我第一个交道的媒体。我俩发展到N年了,从未谋面过,但却像经年的老友,MSN上碰面了就海阔天空。他以前报道我的文章,写得很精彩的,不过自打成为哥们儿以后,写的东西就不精彩了。因为我们那么多鲜活生动的话,他都主动隐藏起来,不在报端见一字。有一度他们报纸改版,领导让他写点我的八卦亮点什么的,他拒绝了。我不知后来他有好长一段时间的被冷处理,是否与此有关,或者与此类和我同样关系的名人有关。他显然不是个称职的记者,但他绝对是够义气的哥们儿。
合肥晚报的王小波,跟我割头不换项。这句话是合肥的土话,意指感情铁。她每次见我都带着任务,总是把我们聊天中的故事,挑三拣四地拿出来,光鲜亮丽的部分示人,脚气、鹅口疮、青春痘之类的就化妆抹平。而一些炭疽病、艾滋、梅花大疮,她基本上是边听边叹息:“可惜了我的版面啊!都不能登。”我在跟她说我所有的隐私的时候,其实就是把我心头的负担交付给她了,憋一肚子秘密不能诉说的痛苦,从我这里转嫁给她。我曾经干过一件坏事,对她心负内疚。在《蜗居》宣传得沸沸扬扬,我承载了极大压力的时候,她跟我做专访,我把心头所有的撮火全部发泄给她,用词恶毒,面目可憎,以至于她这样心胸宽广的人,都愤然下线。这是我一生中做得为数不多的特别后悔和后怕的事,万一我要是和她翻脸了,不晓得我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将要被揭发出来。
小波以她的涵养和忍耐竟然承受了,那期报纸貌似没有出那些新闻。到现在我看起来还是驴屎蛋子表面光,没啥负面新闻。以至于我有与其他名人不同的社会履历和经验,那就是,这个社会上特别有责任感特别忠诚特别善解人意的群体,应该就是记者了。小波于我,朋友多过工作关系,我想以她的德行,大约终生都是这样。
另一个我喜欢的媒体人是新加坡联合早报的周兆呈。我很欣赏他的才思敏捷,看了他的文字不由得感叹,明明是境外媒体,文字的精练和工整,与我思想的高度契合竟然远超我能看到的中国媒体记者。(很抱歉,得罪了,但我一般只说实话。看文字要看总体水平,他总体水平始终维持在高标准上。)其实我认识周兆呈时间不长,但我们迅速成为朋友,他之所以能和我有私交,近到没事就举家带口吃饭聊天,原因是他值得信赖。我发现,我对朋友的要求就是诚信,当然我自己首先也能够做到。他永远能够把握得准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这个不是职业素养,而是作为人的高素养,换句通俗的话说,叫人品好。
我对媒体的感谢,不仅仅是我提到的三位亲密战友,还有许多甚至是采访过我几次,但我都不太熟悉,记不得的工作伙伴。我一直认为我有今天的成绩,与我个人的努力运气关系不大,与大环境有关。媒体的朋友们很自然就会将我当成自己人,主动关心和保护起来。
去香港旅游时,在镛记吃饭,被某媒体记者撞见。她就坐我隔壁桌,怎奈当时我正卿卿我我,专注到完全忽视他人的存在。不知记者出于职业本能还是促狭,拍了张“准冠希照”。回去以后就跟我熟悉的朋友打探我身边的人是谁,哪知道我的朋友们个个铜牙铁齿,估计撬掉也不会透露一个字,均以不知作答。朋友之后偷偷转告我,让我作为一个名人,一定要注意大庭广众之下的行为检点。
这个事情,我担心了很久。后来竟然风平浪静,悄无声息。我到现在都暗自揣测,别不是人家等我以后更肥了,或者上升成骨灰级大师再掏出来卖钱吧?但我内心里有隐隐的感觉,她当时能不被新闻见诸报端,现在估计就更不会了。当然也许,我太自作多情了,人家压根儿就觉得我不够大牌。那一阵子,章子怡一直站在娱乐版的头条上,久不下来。
而最近的事,让我更是心存感念,越发把所有的媒体人都当自己的亲戚对待。
我首次公开露面在上海图书馆,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全然忘记了下面前两排都是媒体的密探。我即兴把演讲的题目改成“捕捉G点”,还不时开些略有颜色的玩笑,当然认识我的人估计谁都不奇怪,那就是真我风采。
可我时运不好,当天晚上才发现上面开始反三俗。我心头那个惊骇!心想完蛋了,正在反三俗,我就撞上枪口,要是跟郭德纲一起被炮轰,那我可真冤。
我总是先爽完,然后才开始担惊受怕。
就好像没有措施的性爱,High完了就怕中弹。这种毛病,经年不改。(www.xing528.com)
我这次依旧有惊无险。
媒体记者们个个脑子都有根弦,把所有我担心的小细节,自动修正了。见诸报端的话,都是冠冕堂皇无伤大雅。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光鲜亮丽。这份体贴,我都不能相信,这么多媒体不约而同都替我补缺修憾。媒体的文字,好像是Photoshop,把我修得漂亮得都不像我了,稀饭稀饭!
有记者采访我,问我成名以后你觉得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我答:方便。
她很诧异,因为绝大多数名人都说不方便,我是个异类。
我说,当然方便啊!我能够把过去景仰的,没有机会面觐的大家学者全部亲近一遍,我的名字,成为我的敲门砖。而且,我有话语权。所有的一切,都是成名带给我的好处。我还没说我的小贪婪,我最近装修房子,因为某个材料供应商是我的铁杆粉丝,竟然拿N堆材料换我的签名本,我真是赚大发了,哈哈哈哈!
所谓的不方便,看你要做什么。如果你老想背着人做点鸡鸣狗盗,并称之为“隐私”,那显然不方便了。而且你如果把整个群体都当贼防着,那就逼迫着整个群体看你,都有做贼的欲望。反正你都冤枉过他们了,不做就亏了。
如果你要是能像我这样,鸡鸣狗盗也好意思拿出来公然讲,人家也就没什么兴趣整天跟着你问这问那了。
所以,开个博客很重要,不行就微博。你每天吃喝拉撒主动挂出来,媒体就不去堵你了。你如果主动宣布,今天晚上我要挂一不是老婆的小姑娘去吃饭,欢迎拍照,其实大家也就相逢一笑假装不见,就连徐老师,也是拿你无奈,只当玩笑掠过不谈。
我其实也碰到过冯小刚或者陈道明所说的“无良记者”,你随意的一句玩笑话,人家能登到各大媒体的头版当成你的革命宣言。当时那一刻,心痛的感觉很受伤。让你会有一度对谁都提防,你不知人家会不会因为老板的压力,抱住饭碗而把你吊在竿子上卖。
那一阵子心痛过去以后,就释然和淡然了。
这与无良记者,无良媒体无关,与人有关。
很显然,你不会与世界上所有的人成为亲密伴侣,总有人与你不合拍。求同存异,合则聚,不合则散。你也是在与人交往中,知道什么人会是你永远的伙伴,而什么人,你顶多与他有一面之缘。
媒体人,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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