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8年12月7日
媒体:《东方周刊·社会时事》
采访者:陈琛 王开
社会应该从学历主义走向学力主义,让那些没有很高学历的人,同样可以做公务员,甚至做部长,可以受人尊敬。在尊重能力的前提下,有学历以外的更多的衡量指标,人们就不会都去挤高考这座“独 木桥” 了。
记者:恢复高考可视作教育改革的发端之一。30年来,围绕高考制度的争议也越来越多,改革呼声渐强,对此您怎么看?
朱永新:高考改革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问题,如何实现高考的公平,也有不同的模式。我认为,在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分数,本身就不公平。
我有一个观点,应当对国内大学进行分类管理,也就是分成国立大学、省立大学、市立大学等,国立大学对西部、农村招收定向培养的大学生,保证边疆有人才资源。
记者:从2003年起,全国有22所大学开始尝试自主招生。对此项高考改革,您如何看待?(www.xing528.com)
朱永新:改革开放30年为什么取得这么大成就?最根本的是解放了生产力,而教育解放的力度相对不够,许多政策把学校的手脚捆起来了。我一直呼吁和提倡把招生的权力还给大学,这是社会民主发展的必然结果。
大学有不同的人才需求,不能搞简单的分数面前人人平等,要鼓励大学办出个性来。世界上那么多有名的大学,哪个大学是没有自主权的?不仅是招生的自主权,以后连课程设置的自主权、专业设置的自主权等,都要还给大学。
记者:人们一直把上大学看做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但1999年后,随着教育的产业化和大学的扩招,大学收费提高,教学质量下降,大学生就业困难,高等教育的含金量在降低,有人甚至说“上大学不再能改变命运”。
朱永新:我们大学的毛入学率是20%多,其实也不是很高,世界上比我们高的国家多得是。当然现在回头看,扩招的速度、规模、节奏都快了点,但我认为这步既然已经跨了,也没什么好害怕的,重点是思考今后我们在高等教育规模发展上如何更均衡、更可持续,思考社会如何从学历主义走向学力主义,让那些没有很高学历的人,同样可以做公务员,甚至做部长,可以受人尊敬。在尊重能力的前提下,有学历以外的更多的衡量指标,人们就不会都去挤高考这座“独木桥”了。如果全社会都树立这样的共识,很多僵化的教育模式就会受到挑战。
记者:高校收费20年间增长25~50倍,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吗?在这个过程中,如何保证贫困人群享有教育公平?
朱永新:国际上有个非常好的做法,就是根据家庭收入高低来收学费。我们现在是根据高等教育的成本来定价,可是又缺乏严格规范的核定机制。
平心而论,我们的大学收费在总量上跟国际上的重点大学还有差距,但从收费占老百姓收入的比例来看,已经超过国际标准很多。必须建立起不让一个学生因为经济困难而失学的国家机制,通过助学金、贷学金、奖学金、绿色通道等保证每个人都读得起大学。另外,应该允许一部分学校以国家购买公共服务产品的方式帮助困难学生。还有,大学分类以后,可以赋予其一定的自主收费的权力, 自定收费标准。同时,国家还可以对到西部、到农村就业的大学毕业生实行退还学费的鼓励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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