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语和声音书写：自然哲学概论

在概念和书写记号之间，存在着两种配位的可能性。或者配位是直接的，以至它仅仅是给每一个概念提供相应的记号的问题；或者，它是间接的，记号只是服务于表达语言声音的意图。在后一个案例中，书写语言完全基于声音语言，唯一的问题——比较容易解决——是构造声音和记号之间的清晰的配位。中文的书写遵循直接的过程，但是欧美文明人的所有书写基于间接的过程。

的确，只是在日常的、非科学的语言中，情况是这样，而对于科学而言，欧洲民族也不得不在很大程度上建立直接的概念书写。这方面的一个例子我们在数字记号中看到了。音乐记法提供了另一个例子，尽管它远非如此完美。不同调的使用打破了音高和音符记号之间清晰的关联，处在整个五线谱开端的调号具有把记号从它被应用的位置移除的缺点。不管这种不完善，音乐记法是完全国际化的，每一个理解欧洲音乐的人也理解它的记号。 ^[3]

从根本上讲，我们需要毫不犹豫地辨认在概念书写或万国语（pasigraphy）中记号排列问题的比较完备的解决办法。甚至十分不完备的中文万国语也使讲数十种不同语言的各种东亚人之间的书写交往成为可能，尤其是为了商业的目的。但是，每一种语言共同体把共同的记号翻译为它自己的词语，正像我们在数字记号的情况中所做的那样。但是，为了这样的表述系统应该变得完备，就必须使整个一系列条件付诸实现，而在现在却几乎无法看见这些条件的遥远的可能性。

乍看起来，只能把概念看做是在各种语言的词语或语法形式中找到的，每一个概念提供了任意的记号。中文系统近似是这样的。但是，这类系统必须承担极度的记忆负担，这种负担是由词语的众多和在简单性的某些界限内保持记号的必要性引起的。如果我们考虑到，复杂的概念是按照在很大程度上还不了解的规律由相对少数的基本概念形成的，那么我们可以尝试按照相应的法则通过把基本概念的记号组合起来建立复杂概念的记号。于是，为了使我们能够描述所有可能的概念，也许只是有必要学会基本概念的记号和组合法则。这甚至可以为概念世界的自然扩大做好准备，因为每一个新的基本概念都会得到它的记号，从而会用你从中演绎出所有依赖于它的复杂概念的基础。事实上，即使迄今被视为基本的概念证明是复杂的，那么宣布它的记号像灭绝的种族的名字一样废弃了，并在足够长的时间流逝之后把它用于其他意图，也不会有什么困难。(www.xing528.com)

数值记号为阐明这个论题提供了杰出的例子，同时用作在有限的区域内已经达到理想的证据。另一个十分有教益的例子是由化学式提供的，虽然它们使用欧洲语言的字母，但却不是把声音概念，而是把化学概念与它们联系在一起。因为化学概念与某些字母配位，所以首先有可能用相应字母的组合定性地指示所有组合的构成。但是，由于定量的构成是按照由对每一个元素而言独有的特定数目的多变性决定的、称为它的组合重量的确定关系进行的，因此我们只需要把组合重量的概念添加到元素的记号之中，以便接着描述定量的组成。进一步，也能够给出所提到的倍数。而且，由于存在不管相等构成而具有不同性质的各种实物，因此已做出尝试，用元素记号在纸上的位置、在较晚近的时期也用空间描述表达这种新的多样性。在这里，也创立了法则，图式按这些法则与经验密切接近。这个例子表明，随着概念（在这里是化学构成）的复杂性的不断增加，对配位的图式的要求也变得越来越多样。起初选择的表达形式并非总是与科学的进步并驾齐驱。在这个案例中，必须彻底改变和重新形成表达形式，以便满足新的要求。

[1] 以清晰性为目的完善音乐记法并不困难，这是一件会大大促进音乐学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