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切尔效应：看脸书中有趣的心理学现象解析

相比通过合成面孔效应那样相对复杂的研究方法，其实理解整体识别还能通过一个有趣的视觉错觉来实现。我们现在就来看这样一个有趣的现象：面孔倒置之后会出现识别上的视觉错觉。虽然说早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就有科学家研究了倒置的面孔，下面要介绍的错觉源于它，却影响到了学界之外。一般我们称这个现象为“撒切尔效应”，因为第一位使用这个效应的是Thompson（汤善森）教授，他选用了当时非常出名的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的头像制作了一组很有趣的面孔图片。恰巧是利用了这样著名的人物，赶上了流行文化的顺风车，这个有趣的现象走出了论文，进入大众的视野。当然，这个现象肯定不只存在于撒切尔夫人身上，我就用了基于我本人面孔的图片制作了相类似的一组错觉图片。仔细看下后面四张图片，你能不能判断下面两张图哪一张才是左上角图片的倒影？我在这儿给个小提示，试着把这本书倒过来看一看。

左上角很明显是原始图片，看起来没有异样，但是下面两张图片看起来就有趣多了。似乎两张图片看起来都很像左上角的倒影。但是事实上，上下的照片互为镜像。也就是说右下角这张看起来挺像回事的面孔事实上是右上角那张像外星人一样的图片的倒影。或者，从另一个角度看，看起来样子扭曲的右上角面孔，经过颠倒工序，变得不再那么稀奇古怪。正如同我之前说的，这个效应可以产生在任意一张面孔上，只要把嘴部和眼部倒置就清晰可见。不过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们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呢？为什么整体倒过来之后我们就看不见局部的怪异了呢？

为了方便展示，我不惜牺牲自己的面孔。虽然右下角的面孔和左下角的比起来几乎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右上角的图片实在是太奇怪了。事实上，上面两张照片和下面两张是镜像，倒置让奇异性削弱了不少(www.xing528.com)

自“撒切尔效应”被刊登在大众杂志之上，很多人将这个作为心理学的有趣现象看待。当然科学家们没有就此满足，不少科研工作者试图用这个效应深入探索大脑对于面孔的理解。有科学家发现，在“撒切尔效应”中（如图），右上角那张扭曲的面孔，倒置了之后就不再显得奇怪。对于这个效应，科学家解释为“奇怪性”的改变还是由于倒置，因为倒置打破了对于面孔的整体识别，所以说面孔的“奇怪性”不能被整体识别，从而“奇怪性”会显得模糊。Rhodes（罗德）教授和同事们针对这一种效应做了一个有趣的实验。就好比右上图很奇怪，但倒过来之后的右下图看起来顺眼多了。他们在三个实验中发现相对于倒置的面孔，倒置的眼睛“奇怪性”减弱得不是很多。根据前人的研究，我们都非常熟悉正常的面孔，熟悉正常的情况下面孔排列的关系，我们简称为“逻辑性”。经过他们细心的分析，发现如果这个图片本身有很强的逻辑性（面孔的排布），那么倒置会更加明显地缓解图片的扭曲性。于是，他们认为这个效应反映了面孔识别中的逻辑性，也就是所谓的整体性。因为我们对正常的面孔整体加工，而对倒置的面孔局部加工，所以倒过来之后，一切都变化了呢。Bartlett（巴特利特）和Searcy（瑟西）也相似地揭露了该效应背后关于整体识别的秘密。他们通过完全不同的实验也发现了我们在对比正常面孔时依赖于整体的加工，但是，在对比倒置面孔时更依赖细节分析。

总而言之，我们在处理面孔信息的时候，我们的视觉系统更多地依赖于整体、构型识别，而不是主要依靠细节、特征进行面孔识别。在这里的整体识别不是说对于个体识别的简单相加，不是说先识别眼睛再鼻子再嘴巴最后加起来，而是将五官的信息整合起来一起识别。这样的能力，基本每个成年人都具备，不得不说会超出很多人的想象。可是我们的大脑就是这般神奇。虽然说我们对于面孔识别都有着无与伦比的能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识别。不少科学家非常认可我们识别面孔的能力，并且把这种能力总结为专长。根据前人的研究，我们识别面孔的专长只是针对正常的面孔，也就是拥有正常排列次序的面孔：眼睛下面是鼻子，鼻子下面是嘴巴。所以在正常情况下，能熟练运用“专长”的我们更倾向于整体识别，所以说，奇怪的眼睛和嘴巴更容易被发现。但是在被倒置之后，没有识别倒置面孔“专长”的我们，不得不利用局部信息一点点区分，所以局部的倒置在这里被混淆了。我们的大脑虽然能意识到倒置，不过可能转不过弯来，所以在整体被倒置的情况下（右下图），被提前倒置的眼睛和嘴巴会和正常情况一样向上，我们熟悉了正常情况的视觉系统，很容易被这样的“现实”麻痹，也就感觉不出（或者很难感觉出）异样。不过话说回来，眼睛和嘴往往能传递非常多的面孔信息，我们将会在之后的章节细细地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