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动、形象地表达人物的意识活动,使语言更加符合人物的性格与特征,意识流作家有时会创造或组合一些新词,以获得特殊的艺术效果。他们在用词方面具有明显的创造精神和丰富的想象力。当然,创造新词并非意识流作家的专利。事实上,诗人、记者、广告撰稿人乃至科学家都会根据自己的需要临时编造或组合一些新的词汇。然而,意识流作家在创造词汇与组合新词方面不仅更胜一筹,而且走得更远。他们在使用词汇时大胆突破语言常规的限制,有意偏离甚至违背英语构词法合成新词的基本规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编造新词,显示出极强的创造性和极大的自由度。此外,新词在意识流小说中的出现率不仅高得出奇,而且富有极强的表意功能。例如乔伊斯在描述《尤利西斯》中布鲁姆在奥蒙德旅馆酒吧的一段冥想时,创造了“endlessnessnessnessness”这一新词来表现情人玛莎的歌声(“… all soaring all around about the all,the endlessnessnessnessness”)(Bloom,Ulysses,p. 276),它象征着诱人的歌声在四周飘荡回旋,犹如一只翱翔天空的飞鸟,使布鲁姆神魂颠倒、想入非非。乔伊斯有意将后缀“ness”重复四次,不仅强化了歌声的魅力,而且渲染了布鲁姆在虚无缥缈的精神世界中如痴如醉的心态。
当然,这种创造新词并不是荒谬之极的杜撰,而是经过作家的周密思考、精心设计,并且能在特殊的意境中产生特殊表现效果的意识流词汇。通常,这种词汇显得十分妥当、得体,令人耳目一新。例如,以下这些是乔伊斯作品中出现的变异词汇:
1.museyroom = 使人心游神移的房间(a room in which one muses)
2.wholeborrow = 全部借用(borrow as a whole,由wheelbarrow一词变换而成)
3.gracehoper = 期望天恩者(one who hopes for the grace of god,由grasshopper一词变换而成)(www.xing528.com)
4.pigmaid = 像猪似的(made like a pig,由pigmy一词变换而成)
5.venissoon = 即刻(very soon,由venison 一词变换而成)
6.syphilisation = 梅毒文明(syphilis civilization,由syphilis 和civilization二词混合而成)
总之,意识流语体的词汇变异充分反映了现代派作家的创作自由和他们试图采用富于特殊功能的语言来表达人物意识的愿望与决心,同时也清楚地表明了语言变异与小说变革之间的有机联系和必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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