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作品及定义

伍尔夫的短篇小说摈弃了作品的情节，略去了对外部客观事物的描述，而集中反映人物在一个特定时间与空间内飘忽不定、稍纵即逝的思绪与浮想。在这些作品中，人物的年龄、外貌、性别和职业等特征已变得无关紧要，他们瞬间的印象感觉和沉思冥想才显得举足轻重。伍尔夫将她所展示的这一时刻称为“重要的瞬间”（the moment of importance）或“生存的关键时刻”（the moment of being）。这一时刻之所以重要和关键是因为此时此刻人物正在对现实世界作出真实的反映，对人生的真谛有所感悟。伍尔夫的意识流短篇小说形式不一、结构不同，有的仅仅揭示了一个既无情节又无行动的生活“片断”，有的类似于富有印象主义色彩的散文。然而，这些小说的共同特点在于探索人物在某一个“重要的瞬间”内的心理变化，并借此反映生活的本质，揭示永恒的真理。

“重要的瞬间”代表作品有《墙上的斑点》和《邱园纪事》等。其中《墙上的斑点》是伍尔夫最早发表的意识流短篇小说，它充分体现了作者妙绝时人的创作技巧。小说从主人公对墙上一个小小的斑点的回忆开始，摈弃了传统小说常见的开局方式，既无人物背景介绍，也无环境描述，连主人公的身份和体貌特征也不做任何交代。墙上的这个斑点让她浮想联翩：挂画的钉子、一朵玫瑰、一个凸出的圆形物和一条小小的裂纹等。她睹物生情，墙上的斑点似乎已经成为主人公意识活动的跳板和自由联想的媒介，同时也成为其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之间唯一的联系。小说的主人公完全沉湎于无限的沉思与想象之中，随心所欲地回忆往事、思索人生。人物的意识自由驰骋、逐渐幻化，变得混乱不堪，并最终被周围的喧哗声所打断而回到了现实社会。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墙上的斑点原来是一只蜗牛。随着顿悟的出现，这一“重要的瞬间”宣告结束。《墙上的斑点》首次体现了伍尔夫以时间与意识为核心的创作原则，同时为她以后的意识流长篇小说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邱园纪事》是一篇着力渲染人物印象与感受的意识流作品。它生动地表现了自然界的光、形、声、色等形象对人物的意识所产生的影响。小说以邱园中的一个美丽花坛为轴心，详细地记录了四对不同性格与经历的人物路过花坛时的心理变化和意识活动。大自然的美景为作者充分展示人物瞬间的意识提供了一个重要的背景，人物的心理反应和不同联想是这一重要瞬间的焦点所在。而在文章的结尾处，伍尔夫用充满印象主义色彩的语言描绘了一种特殊气氛。在这里，幻觉与现实的界限已不复存在，人物发出的呼吸声、脚步声和说话声连同他们的身躯一起统统被鲜花和雾气吞没。此刻，生命、自然和宇宙已经完全融为一体。(www.xing528.com)

伍尔夫的短篇小说大都以外部世界的形象为媒介来捕捉“重要的瞬间”和描述人物的印象及意识，这一手法充分体现了伍尔夫在意识流创作初期的大胆试验和有益的尝试，为她以后从事意识流长篇创作铺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