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土安全：实景、政策、技术与系统

1991年，随着苏联在“8·19事件”后的迅速解体，东西方阵营对峙的世界格局全面瓦解，美国成为唯一的超级大国，欧洲加快了一体化进程，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国家加速崛起，世界正向多极化发展，维护世界和平的力量日益强大。但另一方面，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力量快速增长，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也有了新的表现。纵观全球，世界局势呈现出总体和平，局部战乱的格局。

在多极化发展的背景下，针对领土主权和国家安全的威胁逐渐多样化、泛在化，这其中既有领土和种群冲突，也有日益频繁的自然灾害，特别是新千年以来，源于互联网等高新技术的变革驱动，在加速思想、商品流动，给人类带来无穷利益的同时，也带来了跨越国界的非传统安全挑战。因此，领土主权和国家安全的概念与范畴也正在发生重大转变，危及国家安全的因素不再仅限于敌对国家、敌对势力等传统因素，已扩展至气候变化、能源供应、水资源安全、粮食安全、公共卫生、信息安全、跨国组织犯罪以及恐怖主义等非传统安全领域。

1．1．1　传统领域威胁依然存在

在传统领域，地区性战争和暴力冲突仍然此起彼伏，局部性动荡与紧张有所加剧，源于边境冲突、种族冲突的小规模战事不断。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之间的冲突是中东地区冲突的热点之一，虽然冲突的背后隐藏着深刻的历史根源以及大国干预等外部因素，使巴以冲突的复杂性非同一般，但两个民族对同一块土地提出的排他性主权要求是巴以冲突的根本原因，该问题得不到解决，巴以冲突就不会停止，中东地区也难以实现真正的和平［1］。在东南亚，泰国与柬埔寨就边境地区的柏威夏寺及其周边4．6km2土地的归属权问题多次爆发小规模军事冲突，特别是2011年以来，泰国、柬埔寨两国军队就曾在柏威夏寺附近地区多次交火，造成双方至少12名士兵死亡、数十人受伤，大约2万名居住在交火区域附近的泰国民众前往16处营地避难，而柬埔寨一侧也有1．7万居民疏散^[1]。在缅甸，2012年由于克钦战事爆发，造成10万克钦人流离失所，80%的难民营分布在中缅边境线上，背靠中国、避免炮击和空袭，是难民们从中国得到的主要庇护，并想方设法穿越国境线——中国已成为克钦难民期望中的生存之地［2］，而中国政府一直在努力为外国难民更好地提供人道主义援助，此次事件也成为中国政府面临的一个巨大挑战。

1．1．2　非传统领域威胁层出不穷

（1）恐怖主义

《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对恐怖主义的解释是：“恐怖主义是对各国政府、公众或个人使用令人莫测的暴力、讹诈或威胁，以达到某种特定目的的政治手段。各种政治组织、民族团体、宗教狂热者、革命者和追求社会正义者，以及军队和秘密警察都可以利用恐怖主义。”这个定义指出了恐怖主义的三个特征：①恐怖主义是达到某种特定目的的政治手段，这种手段主要是使用令人莫测的暴力、讹诈或威胁，在暴力前面加上“令人莫测的”这个形容词，是非常恰当的，恐怖主义的暴力具有很大的隐蔽性、突发性，总是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发动突然的袭击;②恐怖主义的打击目标是各国政府、公众或个人;③恐怖主义的主体是各种政治组织、民族团体、宗教狂热者、革命者和追求社会正义者。

近年来，在世界各地恐怖事件频繁密集地发生。1995年3月20日上午7时50分，东京地铁内发生了一起震惊全世界的投毒事件，该起事件造成12人死亡，约5　500人中毒，1　036人住院治疗。事件发生的当天，日本政府所在地及国会周围的几条地铁主干线被迫关闭，26个地铁站受到影响，东京交通陷入一片混乱。发动这次袭击的是名为奥姆真理教的新兴宗教组织，该组织因为松本沙林毒气事件及坂本堤律师一家被杀害事件而面临被取缔，其信徒于是决定袭击日本的政治心脏，先行向政府报复。受袭的三条地下铁均经过日本政治机关密集的霞关（大量政府部门的总部所在地，邻近皇宫）及永田町（国会、首相府及执政党自由民主党总部）［3］。莫斯科时间2010年3月29日早晨7点50分左右，莫斯科市“卢比扬卡”地铁站内一节车厢发生爆炸，其后，莫斯科地铁“文化公园”站发生爆炸，随后又发生第三起爆炸事故，地点位于“和平大街”地铁站^[2]，此次事件被称为莫斯科地铁连环爆炸案。据美国媒体报道，一个与车臣分裂分子有关联的网站宣称对该起地铁连环爆炸案负责。

（2）网络安全

随着计算机技术的飞速发展，信息网络已经成为社会发展的重要保障。信息网络承载海量信息，其中不乏敏感信息甚至是国家机密，所以难免会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人为攻击（如信息泄漏、信息窃取、数据篡改、数据删加以及计算机病毒等）。同时，网络实体还要经受诸如水灾、火灾、地震、电磁辐射等方面的考验。(www.xing528.com)

2008年11月，一个全球性的黑客组织利用ATM欺诈程序，在一夜之间从世界49个城市的银行中盗走了900万美元。黑客们攻破的是一种名为RBS　WorldPay的银行系统，用各种黑客技术取得了数据库内的银行卡信息，并在11月8日午夜，利用团伙作案从世界49个城市总计超过130台的ATM机上提取了900万美元。让人感到不安的是FBI一直没破案，据说甚至连一个嫌疑人都没找到^[3]。

2009年7月7日，韩国总统府、国会、国情院和国防部等国家机关，以及金融界、媒体和防火墙企业的网站遭到黑客的攻击;9日，韩国国家情报院和国民银行的网站无法被访问，韩国国会、国防部、外交通商部等机构的网站一度无法打开，这是韩国遭遇的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次黑客攻击。与此同时，美国政府的电脑网络也因遭到大规模黑客袭击而一度陷入瘫痪状态，据美方估计，本次遭黑客偷袭的要害部门包括白宫、五角大楼、国务院、国家安全局、国土安全部和纽约证券交易所。此外，美国的《华盛顿邮报》也遭到了黑客袭扰^[4]。

据某国外媒体报道，2012年2月4日，黑客集团Anonymous公布了一份当年1月17日美国FBI和英国伦敦警察厅的时长17分钟的工作通话录音^[5]，其主要内容是双方讨论如何寻找证据和逮捕Anonymous，LulzSec，Antisec，CSL Security等黑客，而其中涉及未成年黑客的敏感内容被遮盖。FBI已经确认了该通话录音的真实性，安全研究人员已经开始着手解决电话会议系统的漏洞问题。2012年2月13日，据称一系列政府网站均遭到了Anonymous组织的攻击，而其中中央情报局（CIA）官网在星期五被黑长达9小时。

（3）自然灾害和人为灾祸

在非传统领域，自然灾害和人为因素引起的灾祸日益成为人类安全的主要威胁。2008年5月12日，发生在四川的“5·12”汶川大地震，造成69 227人遇难，374 643人受伤，17 923人失踪，因地震受伤住院治疗的人员累计高达96 544人（不包括灾区病员人数），抢险救灾人员累计解救和转移1 486 407人，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8 451亿元人民币。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京大地震引起的福岛核电站核泄漏事故（图1．1），其严重级别高达七级^[6]，造成附近海域和环境的放射性物质严重超标，相邻国家相继检测出微量放射性核素。此次大地震引发的核泄漏及电力供应危机，给全球的能源电力发展和电网安全生产带来了深刻影响，东京电力公司在生产管理和应急机制方面的缺陷和教训也值得深入思考、分析并引以为戒。

图1．1　福岛地震后的场景

2012年10月，飓风“桑迪”袭击了古巴、多米尼加、牙买加、巴哈马、海地等地区，造成大量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桑迪”使美国东部地区遭遇狂风暴雨、暴雪及洪水灾害，并引发了大量停电断水、通讯中断事故和一些火灾以及交通等方面的事故，导致800万居民无电力供应、113人死亡，毁坏大量设施、房屋和建筑物，使得数十万人无家可归，估计损失可能达到500亿美元（图1．2）。“桑迪”的影响涉及美国东部17个州，其中10个州发布紧急状态，纽约州和新泽西州首当其冲，受灾最严重，奥巴马总统于10月30日宣布这两个州为重大灾难区。纽约市的机场、公交车、地铁和铁路等公共交通系统因飓风关闭，在飓风袭来时也遭受了较大程度的破坏，特别是有着100多年历史的纽约地铁系统遭遇了最严重的破坏，纽约证券交易所也因为飓风罕见地关闭了两天^[7]。

图1．2　“桑迪”飓风后的公路与城市

这类非传统安全领域的重大灾难所引发的灾难性后果越来越严重，并且难以预测，若得不到有效预防与控制，其灾害影响范围与程度将进一步扩大与恶化，严重威胁人类的生命财产安全，威胁全人类的生存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