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藏行：揭秘20世纪赘婿制的藏区社会现象

上一节说过的康定瓦斯碉，我曾经由一位朋友陪同去访问过包云环女庄主。她是藏胞，但因她在北京住过几年，还能讲得一口很不错的京片子。在如此高寒的区域，她的庭院里却培植出负有盛名的木本牡丹。以她那样见多识广，但亦只能随和习俗，采取着赘婿制度，将她的事业传给女儿。

原来她有三子一女，二个儿子是活佛，住到喇嘛庙里去了，另一儿子读了书亦预备做旁的事。而女儿则打算招入一赘婿来接做锅庄工作。不过赘婿只是站在帮忙的地位，主要事项仍由女庄主负责。我最初原以为这仅是包家的特殊情形，但到了另一大锅庄白家，问起情形也是如此。后来走过不少藏胞游牧部落，很普遍的看到赘婿制在盛行，才明了这已成为藏区社会的经常现象了。可是在宗教方面，则当喇嘛以至于地位较高的格西、活佛等都是男子。这样，好似很矛盾的情形，实在是藏区的政治与经济上不平衡的发展，因而反映于社会制度上的结果。

由于地域条件的影响，藏区经济方面的生产手段一直是落后的，大体上停留在牧畜及粗陋手工农业为主的生产阶段里，因此氏族社会中妇女为经济主体的制度，也局部的遗留了下来。因此妇女在这些牧、农操作上都占了主要的地位。更现实的理由，我想是因为这些粗陋生产手段的收获物都只仅够维持生活，假如照汉人以男性为社会经济中心办法“分家”又“分家”，这种经济情况将被分割得支零狗碎，益不利于生产，也影响于大家最低生活，所以采取着赘婿制度，将生产资料可以一贯的由女性为家庭中心保持下去。

在元、明、清几朝，外面的政治压迫不断伸进藏区，有几个“皇帝”和“边帅”们处心积虑的要麻醉与镇压藏胞，他们极力在宗教上用功夫，作为间接统治的一种工具，使不少优秀的藏胞男性青年范之于宗教的圈子内。可以说是以外来政治力量硬造成了藏区男子的从事宗教工作，而使主持经济事业的女子须听命于宗教，以便巩固着帝皇们的统治。(www.xing528.com)

所以藏区人口中的男女比例，总是不等的，大致经常是女性多一些。

也许有人会发此假想：既然是赘婿，经济权操于女性之手，那必将发生“怕老婆”现象了。那又不然，因为做赘婿并不是坐食嬉戏，逸乐终日的，做赘婿的也必须是整天的劳动工作，与妻子只是分工合作，决不依赖，是一个独立而有用的劳动力，在人格上绝无高低，所以藏胞虽盛行赘婿制度，而没有妻子虐待丈夫这种情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