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只能用来标示词的外部统一性;在词的内部正好相反,停顿只会破坏词的统一性。但在言语中,声音会在词尾很自然地产生一个短暂的、只有训练有素的耳朵才能觉察到的停顿,以使思想的组成部分被明确地显示出来。可是,还有另一种同样有必要的编织句子的努力与表示概念单位的努力在抗衡,与已具有语音形式的概念单位相对立的,还有思想单位。在那些显示出一种正确、敏锐的知觉的语言里,以上两种意图都很明确,此类语言还常常使这种对立变得更加突出,而又通过其他手段使这两种意图之间的对立得以消除。对此,我将始终引梵语中的例子为证来加以说明。〔1〕因为这种语言比任何其他语言都更成功、更详尽地处理了词单位,而且它所拥有的字母表还超过了我们的语言,它的字母表不仅更努力准确地为耳朵描述了发音,而且也更下工夫用图形准确地为眼睛记录下发音。梵语不允许它的每个字母都能出现在词的末尾,它用此方法承认词具有独立的个性,同时确立了字母在词首、词尾的位置和在词的中间位置衔接时的不同变化规则,这样便为词在言语中确定了界限。与此同时,梵语和印欧语系其他任何语言的不同之处在于,思想的编织更多地靠语音的融合来实现,以至于初看起来,词单位似乎遭到了思想单位的破坏。当一个词的结尾元音和一个词的起始元音融合而变成一个第三元音时,从此之中不言而喻地产生出由两个词构成的一个语音单位。在一个词的结尾辅音于另一个词的起始元音之前出现变化的情况下,虽然不会形成一个语音单位,原因可能在于梵语词的起始元音总是由轻柔的气息伴随着,所以与另一词的结尾辅音就不是那么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而辅音与同一个音节中尾随其后的元音则构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统一体。这种情况下的辅音变化总是会干扰单个的词与词之间分界的标示,然而,这种微弱的干扰从来都不会在听话人的精神中消除词与词的分界,甚至不会明显降低对它的识别可能性。其中一部分原因在于,相互衔接的词出现变化的两条主要法则,即元音融合和元音之前的清辅音变为浊辅音,是不会对同一个词生效的;而另一部分原因是,梵语中内在的词单位得到了十分明晰和确定的安排,言语中的语音拼接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人们总不会认错独立的语音单位,它们只不过是在相互衔接时出现了变化。如果说,言语中的语音拼接证明了耳朵的精细敏锐和象征性地对思想单位作出标示的迫切要求,那么,的确令人费解的是,印度的其他语言,尤其是泰卢固语,虽然并没有发现它们从自身中孕育出任何伟大的文化,但也同样具有这种与一个民族最内在的语音习惯有关的特点,这种特点因此可能不会是轻而易举地从一种语言转入了另一种语言。言语中所有语音的拼接在语言处于不发达状态的阶段里应该说是比较自然的事,因为词肯定是刚刚从言语中分离出来;可是在梵语里,这个特点却成了言语的内在和外在之美,人们绝不可因为这种美仿佛是思想的一种不必要的奢侈,就低估了它。语言显然还以与具体表达不同的方式对创造出思想的精神本身起着反作用,而且,各种语言单独看起来似乎可有可无的优点却无一不对精神产生反作用。(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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