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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部落地区与文化境况分析

时间:2024-01-1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所有这些部族都拥有一些社会组织机构,使这些部族无法不合情理地被排除在这些文明民族的圈外。在与马来各部族共同居住的岛屿上,如在菲律宾,他们通常在岛屿中部,在难以进入的丛山之中栖居,他们似乎是受到人数最多的白肤色居民的排挤而逐渐退避到山中的。因为有十分可靠的证据表明,居住在马六甲半岛部分山区的色目人是卷发矮黑人的一个部族。

马来部落地区与文化境况分析

从居住地区、基本社会制度、历史,尤其是从语言来看,马来〔1〕的各个部落有一种比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其他民族与各种不同文化的种族更加特殊的关系。他们只居住在岛屿和群岛上,岛屿相隔距离甚远,这为他们早期的航海术提供了一个毋庸置疑的证明。对于他们在马六甲半岛的陆地定居情况,在此没有必要作特别的说明,因为这个定居情况是后来出现的,而且是由苏门答腊迁徙到此;在这里更无必要提及的是在中国海和暹罗海湾沿岸及其占婆〔2〕更晚一些时间的定居情况。但是,我们除此之外就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马来人在大陆居住的确凿证据,即使是在最早的古代也如此。根据可靠的语法考察,有些部族说着相互有亲缘关系的、相互可以解释的一些语言,如果我们把这些部族中可以称得上是狭义的马来人概括起来的话,那么,我们在菲律宾诸岛也找得到马来人,只要看一下语言研究提供的充分材料就不难找到有关这些地方的依据,而且在爪哇、苏门答腊、马六甲、马达加斯加的岛上这种语言的丰富形式已经发展到一种十分发达和富有特点的状况。大量无可辩驳的词语亲缘关系和一批数量可观的岛屿名称就可以证明,这些地方附近的岛屿也同样有马来人居住,狭义的马来语言圈可以说覆盖了南亚太平洋的整个区域,从菲律宾往南直至新几内亚的西岸,然后往西环绕连接爪哇岛东端的一连串岛屿,再在爪哇和苏门达腊的水域延伸到马六甲海峡。遗憾的是,对很可能也说相同语言的婆罗洲和西里伯斯岛这两个大岛屿上的语言还无法从语法上作出恰当的评价。

在这里区划出的狭义马来语圈以东,从新西兰到复活节岛,由此往北至桑威奇群岛,再朝西直至菲律宾,居住着一群岛民,他们身上留下了与各个马来部族有着悠久同宗亲缘关系的不可磨灭的痕迹。包括我们在语法上亦已了解透彻的新西兰语、塔希提语、桑威奇语和汤加语在内的那些语言,也以大批相同的词语和基本一致的有机结构证明了这种亲缘关系。风俗习惯也同样具有类似的情况,尤其是马来人始终明显地保持着纯粹的、未受印度人风尚影响的习俗。在这个大洋地区西北部居住的部族如何越来越接近或者全部形成了这种布局的其余部分,或者逐渐成为狭义的马来人,或者形成了这两者之间的中间环节,根据现在已有的参考资料,对此还不能作出评论,因为对马里亚纳群岛上的语言所做的那些考察还没有公布于众。所有这些部族都拥有一些社会组织机构,使这些部族无法不合情理地被排除在这些文明民族的圈外。他们有一个基础稳固、不很简单的基本政治社会制度、宗教规章和习惯,甚至还局部存在着一种宗教的统治方式。他们是灵巧的多面手兼勇敢熟练的航海者。在这些部族中,可以在不少地方见到现在连他们自己也已经无法理解的一种神圣语言的断片残简;他们在举行某些庆典时会重复一些古时的说法,这种习惯不仅证明这种语言的丰富、古老和深奥,而且也证明他们注意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的事物名称。但与此同时,他们曾容许,并且现在也还在某些地方容许内部存在一些野蛮的、与人类文明行为相悖的习惯,他们似乎从未拥有过文字,所以缺乏一切依赖于文字的素养,可他们不乏意味深长的传说、高超雄辩的口才、声调具有特色的诗歌。他们的语言绝不是由于狭义马来语的衰落和嬗变而形成的,人们可以有更充分的理由认为,这些语言体现了狭义马来语的一种更加缺乏形式、更为原始的状态。

在上文所描述的大南洋群岛的两个区域里,同时与这里所说的各个部族生活在一些岛屿上的还有一些居民,从外貌来看必须将他们划归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种族。狭义的马来人和南太平洋以东的居民毫无疑问都属于同一个种族,如果我们更仔细地观察他们肤色间的区别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普遍的白肤色中在不同程度上带有一些浅棕色。而我们现在所说的部落却接近非洲黑人,因为他们的皮肤是黑色,头发多少有些波状弯卷,面部轮廓和体型十分特别。尽管有极为可靠的依据证明,他们在根本上又完全与非洲黑人不同,但绝不能把他们与非洲黑人同归一个种族。〔3〕把这些地区作为叙述对象的作家们把他们时而称作矮黑人,时而称作澳洲黑人,以便将他们与非洲黑人区别开来。他们的人数不算太多。在与马来各部族共同居住的岛屿上,如在菲律宾,他们通常在岛屿中部,在难以进入的丛山之中栖居,他们似乎是受到人数最多的白肤色居民的排挤而逐渐退避到山中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谨慎地把他们与生活在婆罗洲、西里伯斯岛、马鲁古群岛、棉兰老岛和其他一些岛上的哈拉弗拉人或阿尔福里人以及西里伯斯的托拉查人区别开来。这些人似乎也同样受到其他同地居住者的排挤,然而他们属于浅棕肤色的诸部族,马斯登把他们被赶离海岸地带的情况归咎于伊斯兰教徒的迫害。他们与黑色人种的粗野程度差不多,是文化发展水平参差不齐的一支居民。其他的岛屿,包括新几内亚、新不列颠、爱尔兰这样的大岛,以及属于赫布里底群岛的一些岛屿,被这些似黑人的部族独自占据,而至今已为人所知的新荷兰大陆和范迪门地的居民也属于同一个种族。尽管这里所述的三个居住地的这些部族具有相似性和亲缘关系的种种普遍特征,但这还远远没有充分说明:他们之间又如何会出现根本的部族差别?尤其是对他们的语言还没有用一种透彻的语言研究所能实际做到的方式考察过。可以用来对有机组织的和语法的构造作出评价的,只有传教士特雷克尔德从新南威尔士的一个部族那里搜集到的材料。这个种族处处都显示出与肤色较浅的种族的不同,更加粗野和蒙昧,但该种族内部成员在这些方面也各有差异,原因可能是他们与各个浅肤色种族的交往有远近疏密之分。新荷兰和范迪门地的居民似乎是处在最低级的文化发展阶段,这也是地球上的人类所处于的最低级的文化发展阶段。一个奇特的现象是,在马六甲半岛上又能见到浅肤色的种族和深肤色的种族相互为邻。因为有十分可靠的证据表明,居住在马六甲半岛部分山区的色目人是卷发矮黑人的一个部族。由于这个矮黑人部族只唯一出现在亚洲大陆,〔4〕所以他们也肯定是早先移居过去的。似乎也有根据能够证明,曾有浅肤色的种族不止一次地迁入这个地区,马来人中有“orang benūa”,即陆地人,便是例证。〔5〕因此,这两种迁移情况只是证明,同样的地理环境在不同的时期引发了相同的历史事件。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引人注目之处。但鉴于这一岛屿海域的文化状况,如果用迁徙来对此作出解释,是站不住脚的。海洋对于充满进取活力的民族与其说是一种阻隔截断的威势,还不如说是便于联系的力量。这样,对于勤奋,活跃,精通航海的马来人遍布各地的状况的解释就是他们有时任意地借助规律性的海风从一个岛屿漂向另一个岛屿,有时则是被狂风卷到某处。因为活跃,灵巧,精通航海不单单是狭义马来人的特点,而且或多或少也是所有浅棕肤色居民的特点。我在此只需以西里伯斯岛上的布吉人和南太平洋的海岛居民为例。若是对矮黑人及其从新荷兰到菲律宾、从新几内亚到安达曼群岛的分布扩展也作同样的解释,那么就可以作出这样的估计,这些部族是从一种比较文明的状态衰败退化并变得粗野起来的。然而,他们今天的文化状态在很大程度上却更加支持另一个本身就可以成立的假说,即由于一次次的大自然剧变,一块有人居住的大陆碎裂成今天的诸多岛屿,爪哇岛上至今都还流传着关于这些剧变的古老传说。只要人类的自然本质能够经受得住这样的剧变,那么人类就能够像瓦砾碎片一样分留在碎裂开来的一片片岛屿上。虽然应该把由数千年来大自然的力量而引起的四分五裂与由人的迁徙而形成的联系区分开来,但也许只有把这两种解释方式结合起来,才能在一定程度上阐明这两个于我们现在看来是如此迥异的种族分布情况。

塔纳〔6〕虽属赫布里底群岛之一,可它的名称却源自马来语。在新喀里多尼亚、帝汶、恩德和一些其他的岛屿上有一支居民,有关的研究难以确定,是应该根据克劳馥〔7〕的观点把他们看作一个第三种族,还是应该赞同马斯登〔8〕的看法认为他们是另外两个种族的混合。因为这些岛上的居民在身体的形态、头发的卷曲、皮肤的颜色方面都介于浅棕肤色的种族和黑肤色的种族之间。不过,如果有关断言要从他们的语言来取证的话,那么这种情况就绝对是对混合的肯定。但是除此之外,仍有一个重要问题根据至今已有的资讯尚未得到能令人满意的解答,即这些地区白色和黑色种族比较早期和比较深度的混合在多大的范围内发生,由此导致的语言,甚至肤色和头发生长——顺便提一下,卷发在有些地方也成为用于梳妆打扮的人工艺术发式——诸方面的层次过渡又在多大程度上出现。〔9〕为了对这个类似黑人的种族作出正确和符合其本来状态的判断,就必须一直以南部大陆的居民为依据,因为在这些居民和那些棕色种族之间全无任何直接的联系可言。从他们现在的状况来看,甚至连间接的联系方式都难以想像。但愈发引人注意的是,这些部族的语言中有一些词语——因为我们毕竟只掌握其中一个很小的部分——与南太平洋诸岛上的词语有明显的相似之处。

在这样的地理环境和程度不一的相邻关系中,一些马来部落大量地吸收了印度文化,或许人们再也找不到另一个民族作为第二个例子,在不放弃自己独立性的同时,在这样的程度上被另一个民族的精神素养所渗透。从整体来看,这个现象本身是明了易懂的。南洋群岛的大部分和那些正是因气候和丰产而富有吸引力的群岛与印度大陆相距不远,因此,接触的机会和地点不会缺少。而在相遇的地方,像印度文化那样一种如此古老的和在人类活动的所有领域里都得到充分发展的文明所显示出的优势地位,肯定把那些富有进取心和接受力的民族吸引过去。不过,这与其说是政治上的转变,倒不如说是道德上的转变。我们从转变的种种结果,从一些印度的元素上,可以辨认出这种转变本身,这些元素显然在马来人各部族的一个特定的圈子里渗入了他们的感知;但是,这种混合是怎样产生的呢?我们将会看到,就是在马来人当中也只流传着一些不太确定的和朦朦胧胧的有关传说。如果说是大规模的民族迁移和大范围的征服造成了这种状态的话,那么,这类政治事件就会留下比较明显的痕迹。精神的和道义的力量如同大自然本身,在不知不觉之中起着作用,它们会突然从一颗觉察不到的种子里生长出来。印度教在各个马来部族中扎下根基的整个方式也同样证明,印度教作为一种精神力量重新在精神上活跃起来,激发起人们的想像力,并对那些有素养能力的民族的敬仰之心产生深刻的影响,印度教则通过这种影响日益强大起来。我们在印度本土,在我们所掌握的印度历史和文学中,据我所知,从未发现有提到过东南部群岛的资料。即便是有人估计,兰卡的位置可能比锡兰更靠南,但这大概仅是模糊不定的传言,或只是诗人的揣测。因而,从群岛本身没有能够形成对大陆有效的任何重要影响,这是理所当然之事。而印度人则对群岛的影响极为强大,甚至有可能是通过一次次的移民,其愿望并不是把他们的故国继续视为自己的家乡或与之保持联系。有关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我在下文中将会探讨,佛教的种种迫害在这方面起到的作用有多大。(www.xing528.com)

但是,为了恰如其分地评价印度元素同马来元素的混合以及印度人对东南部所有群岛的影响,把这种影响的不同方式加以区别,因而也必须同时从那种很早就开始而又延续至今的影响出发,因为这类影响也自然而然地会留下最清晰和最确凿的痕迹。这种情况与所有的民族混合情况一样,不仅是讲话所使用的外来语言,而且蕴含在此语言之中并与之同盛共旺的整个精神素养也同时在产生影响。有目共睹的是,这样的影响使印度的语言、文学、神话和宗教哲学传播到爪哇岛的过程是十分明显的。这方面涉及到的只是与语言有着密切关系的有关文字的整体效果,所以我只需在此简单地提一笔便足矣。类似这样的影响波及的只是正宗的印度群岛,即狭义上所理解的马来语圈,或许对这个圈子也未构成全面的影响,且影响程度肯定也是不同的。受此影响的中心点是爪哇岛,它所受影响之大,使我们不无理由地持有这样的怀疑,印度文化对印度群岛的剩余部分所产生的影响是否大部分只是一种来自爪哇岛的间接影响。在爪哇岛以外的地方,我们只在正宗的马来人和西里伯斯岛上的布吉人那里还能找到印度文学文化清晰可见和完整无损的证明。由于语言形成的内在原因,一种真正的文学只能与一种同时存在和使用的文字一起产生。因此,东南部群岛的文化状况中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从狭义上理解为马来人领地的那个岛屿圈拥有字母文字,虽然并不普遍,却与其他岛屿在这方面形成鲜明对照。但与此同时,也存在着一个不可忽视的区别。地球的这个地区使用的字母文字是印度语的。这要归因于该地区自然形成的文化状况,并且也可以从大多数字母相似的笔画线条上看出来,或许布吉人的字母文字可以算作例外,这里可不必去讨论语音的内部设置,因为它也是后来才只能去适应外来的字母,所以无法提供有力的证据。然而,完完全全的相似性仅仅出现在爪哇,再就有可能在苏门答腊,但只是出现了已适应当地语言的、更简单的语音系统的现象。他加禄语的文字和布吉人的文字所显示的偏差十分之大,以至于人们可以把它们看作是字母文字发明史上的一个阶段。就好比在群岛的中央地带通用印度文字一样,而在马达加斯加通用的则是阿拉伯文字。这种文字始用于哪个年代?对此无人知晓,也找不到任何一种曾被阿拉伯文字排斥的当地文字的痕迹。正宗的马来人使用阿拉伯文字显然是较晚才开始的,因此对我们这里所说的文化状况没有起任何决定性的作用。我在上文中(第III页)(此为原文页码——译者注)已经说过,南太平洋诸岛上和类似黑人的部族没有任何文字。我们在此所述的印度教的影响处处清晰可辨,而且令人立刻就可以分辨出这些外来元素。在这些地方,既没有发生任何真正的交织,更没有发生任何融合,而只有外来的东西与本地的东西像马赛克似的拼接起来。至于风俗和习惯,人们在保留至今的梵文中可以清楚地辨认出一些在印度古代使用的外来词,这些外来词还未完全失去它们的语法形式;甚至人们还可以发现一些统领外来语言元素移植本土的法则。而这正是爪哇岛上高雅语言和诗歌语言的基础,与文学和宗教的引进传播有极为密切的联系。然而,远非所有这样的方式都能被大众的语言接受,同样,在有此类印度词语的地方,也不能说大众语言仅仅以这种方式保留住了它们。因此,假如要进一步追踪不同的印度影响的种种类型的话,就会产生两个根源更深的、由历史情况而导致的、很难得到明确回答的问题,即该群岛的整个文明是否都起源于印度?在所有文学和语言得到最终极和最精美的发展之前的某一时代,梵语和最广义的诸马来语之间是否就已建立起还能通过共有的语言成分得到证实的联系?

对于以上两个问题中的第一个,我倾向给予否定的回答。我几乎可以肯定,此群岛上的棕色种族曾经有过自己的原始文明,这个文明现在还存在于群岛的最东部地区,就是在爪哇也显然没有完全衰亡。诚然可以说,群岛上的移民逐渐从首先受到印度人影响的中心地区向东部扩散蔓延,所以,显著的印度特征在到达的终点地区变得愈加模糊不清。但这样的一种估计却不能以已阐明的上述相似性作为根据,比此更为可靠的依据是,恰恰在居住于群岛中部和偏东部地区的那些部族的诸多风俗中,明显有着种种突出的一致之处。人们也全然没有认识清楚:为何要否认像马来人这样的部族曾拥有一种从自身内部形成发展起来的社会文明呢,更何况一个地区的居民及其道德文明的发展过程可以朝着这个或者那个方向行进?甚至属于马来部族的各部落吸收印度教这个舶来品的能力,也是一个证明。尤其是他们把本土的事物与它交织起来,而几乎从未让具有印度特点的东西有过陌异的形象。倘若印度移民遇上马来部族时把他们当成不开化、不文明的野蛮人一样看待,那么两者就必然会是另外一种样子。我在这里所说的印度人,当然指的只会说梵语的那个部族,而完全不是指印度大陆上的居民。这些人怎样与那个部族相遇,也许还被这个部族赶走,这是另一个问题,我在这里不准备对此发表看法,于此我只旨在阐明,围绕着诸马来部族的是哪些不同的文化环境。

对仅与语言有关的第二个问题,我认为,当然必须作出肯定的回答。在这方面,印度语的影响发出的一束束光芒射向四面八方。除了含有大量表明不同事物类型的梵语词的他加禄语以外,在马达加斯加的语言和南太平洋诸岛的语言中,同样也有属于梵语的音和词,甚至代词中也存在这样的情况;甚至在这样一些属于狭义马来语圈的语言里,可以被视为确定语言交织年代的比较标记的语音变化在各个阶段也各不相同;在这些语言里如同在爪哇语里那样,也可以见到印度的语言和文学所施加的一个晚得多的影响。对此现在应作何种解释,在这方面相互靠拢的两大语系形成了什么样的相互关系?这些肯定是令人捉摸不透的问题。我在本书的结尾会对此再作更详细的探讨,而在这里我已着重指出了梵语对马来部族诸语言的影响,这种影响与移植进马来语的精神素养和文学的影响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似乎属于一个更早的时代和与一些其他的民族状况有关。随后我也将述及类似黑人的种族语言,但在此需要预先指出的是:假如在这样的一些语言中,例如新几内亚的巴布亚语,会有种种与梵语词的相似之处的话,这并没有为印度和那些岛屿之间曾经有过直接联系提供任何证明,因为这样一些共有的词也可能是由马来人通过航海间接带到那些地方的,阿拉伯语词传到那里的情况也同样如此。(第一卷第246、251页)

如果我们概括一下这里对大南洋群岛的文化状况所作的描述尝试,便可发现,各马来部落可以说是跻身于种种对立的亲缘关系和文化影响之中。在相同的一些岛屿和群岛上,有些地方至今还有一支处于人类发展最低阶段的居民在那里栖止,或者说,有些地方在更早的古代曾经有过这样的居民,与此同时,古老的、达到鼎盛繁荣的印度素养到此落户扎根。有些马来部族全面接受了印度素养。同时,他们与违背这种素养、可被看成野蛮人的南太平洋诸岛上的居民有明显的部族亲缘关系;尚令人不解的情况是:至少马来人的语言是否完全不同于类似黑人的种族的语言?马来人保持着一种独特的体型和一种唯他们独有的、使他们有别于那些粗野部族的、完美的语言形式。目前已掌握的资料无法证明大南洋群岛上的那支居民曾在亚洲大陆上生活过,假如我们去掉外来影响的话,这部分居民在不同程度上要么处在一种十分原始和野蛮的状态,要么处在一个刚刚进入文明阶段的社会。如果我们把观察范围仅限于类似黑人的种族和南太平洋的居民,并把他们与在狭义上被称作马来人的那些部族区别开来的话,那么这个看法就非常地符合事实,尽管认为诸马来部族在印度文化的影响下达到了一个高出很多的文化程度,这样一种看法缺乏十分充分的理由。我们今天还在苏门答腊岛上的巴塔人那里见到一种在有些情况下食人肉的野蛮习俗,而在他们的神话和宗教中可明显见到印度人的影响。但大群岛是沿着亚洲的南岸横向延伸出去,超出了亚洲陆地的长度,在西、东两面被非洲和美洲大陆环围起来。大群岛的中心与亚洲大陆那些最近的地点相隔的距离对于航海来说并不算远。所以,这里聚集着人类最早的三大精神素养中心:中国、印度和闪米特语系诸语言的所在地,它们在不同的时期都对大群岛产生过影响。在相对晚一些的时期,大群岛受到了所有这三者的影响。但对大群岛更早时期的形态塑造,只有印度才真正施加了深刻的影响,阿拉伯人除了在马达加斯加外,几乎没有产生过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形成的时代始终是一个疑问,除了以前有些中国人到此定居外,中国的影响也同样微乎其微。由于汉语与南太平洋诸岛上的方言土语都使用某些类似小品词的词,因此被认为两种语言之间有着某种亲缘关系,而如今甚至连这种亲缘关系都未得到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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