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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经典酒庄:小酒庄品味全球,阿尔萨斯之旅

时间:2024-01-1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身在小酒庄放眼全世界我第一次真正踏上阿尔萨斯的土地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那时西欧已经大同了。人也直率突兀,也有点像全世界各国的北方人。类似的困惑在法国西南部和西班牙交界的加泰罗尼人和巴斯克人身上也有。巴尔特勒纳酒庄的工作程序一般是这样:收获来的葡萄要经过6~8周的发酵,然后在钢制和橡木的桶中存放6个月,收获之后9个月左右装瓶。

法国经典酒庄:小酒庄品味全球,阿尔萨斯之旅

身在小酒庄放眼全世界

我第一次真正踏上阿尔萨斯的土地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那时西欧已经大同了。阿尔萨斯早已是法国的领土,官方语言当然已经是法语,但很多阿尔萨斯人也能用德语出口成章。不过,在阿尔萨斯人的生活中,比政治文化的影响更能体现他们特征的,是他们的……口舌,是他们用来果腹的食品和饮料。就是说,是酸菜猪肉(Choucroute)和葡萄酒(Vin Blanc)。

冬季冷风刺骨,夏天暑热难当。寒冷和炎热的两极,简直类似北京的大陆性气候,这在法国实在少有。人也直率突兀,也有点像全世界各国的北方人。这就是阿尔萨斯!高大、壮实、粗野的阿尔萨斯人,挥舞着大号的刀叉,面对硕大餐盘中大块的猪肉和一坨一坨的酸白菜面不改色、大快朵颐,浑身上下体现出的是牧人式的潇洒……爽!这哪是阿尔萨斯人,分明是咱东北那旮旯的老乡呗!错了。和东北那旮旯比起来,区别是,这儿的人喝冰过的白葡萄酒而非老白干,就连酸白菜都是用白葡萄酒渍出来的。

米歇尔・佛内先生(Michel Fonné)从老辈人手里继承下来的酒庄名叫巴尔特・勒纳(Barth Rene),有13公顷的葡萄园,听起来不大,但其实远远高于当地的平均水平。当地一家一户的酒农,一般每户拥有葡萄园的面积在8~10公顷之间。可是,这13公顷葡萄园分别处于65个不同的地方。我想这可真够主人忙的:要在65个不同的地方来回奔波照料自己的葡萄。但好处是土壤条件比较丰富,所以产品也比较多样化。

酒庄在阿尔萨斯地区的小村本安威尔(Bennwihr)。这个村子的管理有特色,特别是对孩子的教育很有优势:根据家长和孩子的选择,孩子可以上德、法双语学校,双语贯彻全部教学,各占50%。如数学用德语,历史用法语,每半天就换一次教学语言。

佛内先生的三个女儿都是读的这种学校。我去他家的时候正是中午,老二萨拉和老三萨洛美放学回来吃饭。老大因为已经上中学,在另一个村子,中午在学校吃饭。我问萨拉和萨洛美这么学习累不累?

这问题好像让她们不解:累什么?不都是这样的吗?

小孩子学语言确实不是麻烦事,她们就这样平静地享受着多少家长都梦寐以求给孩子的“双语生活”。佛内先生的妹妹从小就受类似的教育,后来又学了外语,就是英语。现在定居美国,是搞癌症研究的。

为我准备的午餐当然是酸菜猪肉。吃饭的时候,我问萨拉几岁了,她说:“8岁半!”然后又补了一句:“快9岁了!”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正吃着饭,有人来敲门,又有电话进来,两个姑娘都抢着去开门、接电话。

地处法德交界处的阿尔萨斯地区,确实在语言方面有独特优势。很多人能够讲德语,还有不少人能讲阿尔萨斯语。但据佛内先生介绍,能够上公立的双语学校,这还是本安威尔村及周围几个小村的“特权”。

本安威尔村应该享有一点和别人不一样的“特权”。在二战中,这个村子被烧得干干净净,只有教堂前面的一块碑幸存了下来。连葡萄园也受到巨大伤害,所以现在这个葡萄酒之乡的葡萄秧,很少有50年以上年龄的。

因为这个村子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地处交通要道,地势又高,守住了这里,就守住了几公里以外的大城市科尔马,也就保住了法国东部重镇斯特拉斯堡。1944年12月,溃退中的德国人占住本安威尔村不走,以每一栋房屋为据点步步为营,来解放法国的美国人不知道哪一栋房子里有多少德国兵。为了赶跑德国人,美国大兵一把大火把全村烧了个一干二净。大火烧了22天,德国人跑了、最终被打败了,但几百年历史的本安威尔村也成了一片废墟。村民们忙着逃命,大都身无分文、空着手逃往几公里以外的解放区,全部家当都扔在了大火中。佛内先生的姥爷抢出了一辆双轮推车,上面堆上能带走的所有细软。但因为天上有飞机轰炸,地上有冷枪横飞,他是在壕沟里趴着,用手推着轮子“跑”了9公里,逃出火海的。

“全没了!十年以后,1953年的冬天,我们才又回到自己的村子,房子是政府帮助盖的,可原来的财产全没了!”佛内先生的妈妈嘟囔着说。(www.xing528.com)

“你说的不全对!那是美国政府马歇尔计划’的钱!不光是法国政府的钱!”佛内先生的爸爸在一旁补充说。

佛内先生的妈妈家可能是当时村子里的名门望族。她给我找来过去的老照片,她家的房子在村中心,教堂旁边。“我的一个姐姐当时12岁,被流弹打死了!”

——“美国人解放了你们,但也把你们的家全烧了。这到底是美国人的错还是德国人的错?”

针对我的挑拨离间,老佛内果断地说:“还是德国人的错!房子是美国人烧的,但根子在德国人!”

阿尔萨斯人和德国的感情其实比较复杂。历史上他们在德国人、法国人之间来回转换就不说了,就说这阿尔萨斯语吧,其实和德语更近。但阿尔萨斯人一般都强调自己更是法国人,只是因为地理上靠近德国,生活方式和文化比较靠近德国而已。类似的困惑在法国西南部和西班牙交界的加泰罗尼人和巴斯克人身上也有。好在欧洲正在走向大同,想必同样的问题一定会越来越少了吧!

两个孩子要去上学的时间到了。萨拉跟她奶奶说他们同学都有自己骑自行车上学的了,她也想自己骑车上学。奶奶说,不行,你还太小。那个自己骑车上学的玛丽,其实是她妈妈开车在后面跟着她呢!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冲我挤挤眼睛。

我问佛内先生,三个女儿对将来继承家族葡萄酒事业有兴趣么?佛内先生说,他有一次偷听到老大给两个妹妹描画未来:萨洛美,你将来负责葡萄园;萨拉,你将来负责发酵。妹妹们问她管什么,她说:“我管卖酒!”

佛内先生很高兴,“她知道最重要的工作自己担当,这是新世纪的思维!”

出身酿酒世家,虽然终日辛劳,但佛内先生自己却说:“从来不觉得累!特别是在葡萄园里干活,不是费劲出力,而是从土地、从葡萄园中汲取能量。每天干完活回家,不是精疲力竭而是浑身充满了劲儿!”

葡萄园也许真有这样的魔力?我有好几个酒农朋友都说过类似的话。薄若来(Beaujolais)的酒农多米尼克・皮隆(Dominique Piron)就曾经告诉我,每当他烦了、累了、什么事情不顺心了,回家休息不管用。去葡萄园转转、干点活儿,松松筋骨,什么失意、疲劳的感觉全没了!

巴尔特・勒纳酒庄的工作程序一般是这样:收获来的葡萄要经过6~8周的发酵,然后在钢制和橡木的桶中存放6个月,收获之后9个月左右装瓶。每年能产120~140万瓶各类葡萄酒,其中包括气泡酒。他家的酒出口比例占80%,主要出口亚洲和北美地区,欧洲只占一小部分。而且他家的酒一度曾是台湾地区进口阿尔萨斯葡萄酒的老大,每年在那岛上卖出5000瓶。

我想这说不定和他们从小就“双语”有关,虽然地处偏远,但放眼世界,绝对国际化!他还曾经接收过一个中国酿酒专业的学生来实习。“如果还有中国学生愿意来,我还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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