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否定(Negation)
矛盾和对立的概念 几种三分法 否定的意义 特殊否定和连系式否定 双重否定或多重否定 否定表述的历史 意义否定
矛盾和对立的概念(Contradictory and Contrary)
逻辑学家区分矛盾的概念(如white〔白〕,not-white〔不白〕,rich〔富裕〕,not-rich〔不富裕〕)和对立的概念(如white〔白〕和black〔黑〕,rich〔富裕〕和poor〔贫穷〕)。两个矛盾的概念加在一起包含了存在的全部事物,因为排除了中间的词语,而两个对立的概念却允许有一个或一个以上的中介的概念。一方面,语言通常用派生词,如unhappy(不幸福)。impossible(不可能),disorder(无秩序),或者用含有副词not(不)的复合结构来表示矛盾的概念。另一方面,语言却经常用不同的根词来表示最常用的对立概念,因此我们见到这样成对的词:young(年轻)——old(年老),good(好)——bad(坏),big(大)——small(小)等等。介于两者之间的概念可用否定方式表达,如neither young nor old(不年轻又不老)。但是,在许多情况下我们用特别的说法来表示介于两者之间的概念,如用于较新意义“不好不坏”的indifferent(无差别)。有时甚至存在着一长串在意义上只有细微差别的词,如hot(酷热),warm(暖),tepid(暖和),lukewarm(微温),mild(温和),fresh(清新),cool(凉爽),chilly(冷),cold(寒冷),frosty(严寒),icy(冰冷);虽然每个位于这个系列开头部分的形容词都同系列末尾部分的每个形容词相对立,但是不可能在这个系列的两部分之间划出一个明确的分界线。
我们现在来比较两个简单的例子:John is rich(约翰有钱)和John is not rich(约翰没有钱),我认为它们是对立的概念而不是矛盾的概念,因为它们之间可以有perhaps John is rich(也许约翰有钱)或he may be rich, he is possibly rich(他也许有钱,他可能有钱)这种中介概念。我们还必须提及这种中介概念的小类:John is probably rich(约翰大概有钱)或No doubt John is rich(毫无疑问,约翰有钱)(因为在一般说话时用“毫无疑问”这样的字眼,就暗示有一些疑问)。因此我们可以建立一种三分法的系统:
A.肯定的(Positive)
B.有疑问的(Questionable)
C.否定的(Negative)
A和C是绝对的,含义是肯定的,B表示不肯定,在这种意义上,B也就相应地否定了下面两个肯定句:A:It is certain that he is rich(他肯定有钱);C:It is certain that he is not rich(他肯定没有钱)。
这里把John is rich和John is not rich看做是相互对立而不是矛盾的,也许会使逻辑学家感到震惊。我认为rich和not rich显然是矛盾的,没有中介的概念。上面提出的三分法指的只是说话人对把约翰归到“有钱”(rich)和“没有钱”(not rich)中哪一类时的态度。我希望这番话能使逻辑学家松一口气。在下面提出的三分法有助于我们理解与疑问句有关的一些语言事实,因为疑问句是对B类的判断加一个向听话人提出的解决疑问的请求。因此疑问句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无关紧要:Is John rich?(约翰有钱吗?)或Is John not rich?(约翰没有钱吗?)意义完全相同,因为真正的疑问句具有双重性:Is John rich, or is he not?(约翰有钱还是没有钱?)。同样,请人喝一杯啤酒时,可以说:Will you have a glass of beer?(喝杯啤酒好吗?)也可以说Won’t you have a glass of beer?(你不想喝杯啤酒吗?)否定和肯定在这里意义相同,就像Perhaps he is rich(他也许有钱)和Perhaps he is not rich(也许他没有钱)意义相同一样。
这里所说的只适用于无感情色彩的问句。一种明显的惊讶语调会使两个句子截然对立:因为这时Will you (really) have a glass of beer?的意思就成了“你想要一杯啤酒,真使我吃惊”,而Won’t you have a glass of beer?的意思正相反。英语中Won’t you pass me the salt?(你不愿把盐递给我吗?)很粗鲁,因为这暗示着听话对象不愿这样做。但在丹麦语中Vil De række mig saltet?(把盐递给我)通常是命令,Vil De ikke række mig saltet?则是客气的请求(把盐递给我,你不介意吧?)。一位荷兰夫人曾经对我说,她在哥本哈根的一家旅馆里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否定句时,她十分惊讶,她把这样的否定句当成不要把盐递过去的请求。人们经常选择特定的疑问句来暗示特定的回答,在附加疑问句(tag-question)中尤其如此(He is rich,isn’t he?〔他很有钱,不是吗?〕|He isn’t rich, is he?〔他没有钱,是吗?〕)。结果,疑问句常常会有与它本身形式相反的意思:Am I my brother’s keeper?(我是我兄弟的看护人吗?)=I am not(我不是)|Isn’t that nice?(那不好吗?)=It is very nice(那很好)。
由于感叹句在许多情况下是从疑问句演变来的,所以我们现在很清楚,在感叹句中用不用not常常是无关紧要的:How often have I (not) watched him!(我看护他的次数太多了!)
几种三分法(Some Tripartitions)
下面我们要考察几个对语言学家和对逻辑学家都有极其重要意义的概念,这就是两个极端对立的概念all(所有)和nothing(无)以及居于中间的概念something(一些)。我们姑且把两个极端的概念称做A和C,中介性的概念称作B。它们可以很自然地用下面这种图表予以表示:
A.everything(一切事物),all(所有),everybody(每人)(all girls〔所有的姑娘〕,all the money〔所有的钱〕)
B.something(一些事物),some(一些),somebody(某人)(some girls〔一些姑娘〕,a girl〔一个姑娘〕,some money〔一些钱〕)
C.nothing(没有东西),none(无人或物),noboby(无人)(no girls〔没有姑娘〕,no money〔没有钱〕)。
副词亦然:
A.always(总是),everywhere(任何地方)
B.sometimes(有时),somewhere(某处)
C.never(从不),nowhere(不在任何地方)。
应该注意的是,some(something等)在这里用其在自然话语中的普通意义,而不用逻辑学家有时赋予它的意义(即被当做是与no, nothing相对应的肯定意义)。这样,all [1] 就能包括进来。中介概念B当然可再分为许多次类,我们只举几个语言学家特别感兴趣的次类:
B1:many(girls) (许多〔姑娘〕),much(money)(许多〔钱〕), very sorry(非常抱歉)
B2:a few (girls)(一些〔姑娘〕),a little(money)(一些〔钱〕),a little sorry(有些抱歉)
B3:few(girls)(没有多少〔姑娘〕),little(money)(没有多少〔钱〕),little sorry(没有多少歉意)
B1接近A(all);B3接近C(none),并且在很多情况下甚至可看做是否定概念而不是肯定概念。对于副词little来说,尤其如此。如:They little think what mischief is in hand(他们根本没想到近在眼前的是什么灾祸——拜伦)。用不定冠词来区别B2和B3,在语言学上很有意思。这并不只限于英语,比较〔法〕un peu(一些。下同),〔意〕和〔西〕un poco,〔德〕ein wenig。两者的区别在莎士比亚的句子里体现得清清楚楚:“When he is best, he is a little worse than a man, and when he is worst, he is little better than a beast”(他最好的时候还不如个人,他最坏的时候与禽兽无异)。B3被认为与B1对立,但是B2却与C对立;比较Few of the passengers survived(幸存的旅客寥寥无几)和A few of the passengers survived(有几个旅客幸存)。
三分法:
A.Necessity(必然性)
B.Possibility(可能性)
C.Impossibility(不可能性)
它们确实是上面提到的三分法中的一个特别情况,因为必然性包含所有的可能性,正如不可能性排除所有可能性一样。表示这三种范畴的词语是:
A.must(or, need) (应当)
B.can(or, may) (能够)
C.cannot (不能够)
如果我们给这三个范畴加上一个针对另外一个人的意志成分的话,结果便是:
A.Command (命令)
B.Permission (允许)
C.Prohibition (禁止)
表达这三种概念的词语是:
A.You must (你应当)
B.You may (你可以)
C.You must not(〔你不应当〕,may not〔不准〕;见下文)。
祈使语气(Take that!〔拿那个!〕)既可以表示A,也可以表示B。见上文“请求句”部分。
否定的意义(The Meaning of Negation)
如果我们现在想研究否定的意义,首先必须强调语言否定和数学否定之间的区别。-4表示的不是与+4不同的所有各数,而是这样一个点,其低于0的程度与4高于0的程度相同。与此相反,语言否定则把一个概念变成它的矛盾概念,至少在理论上如此。因为经过仔细的研究,我们就会发现实际上这条规则需要加以某些重大的修改,对于了解这些修改的意义,上文列出的A、B、C三个范畴将被证明是有用的,我们应该把它们牢记在心。首先,我们来看一看B范畴中的数量词:既非“一切(all)”也非“无(nothing)”。
这里所有(或大多数)语言的一般规则是,“不”(not)表示“少于、低于”(less than)或者说“介于所修饰词和零之间”。如“不好”表示的是“差的、次的”,而不包括“好极了”的意义;“不温”低于“温”的程度,介于“温”和“冰冷”之间,而不是介于“温”和“热”之间。如果我们考察一下被否定的数词的一般意义,这一点就非常清楚了:He does not read three books in a year (他不是一年读三本书)|the hill is not two hundred feet high (这山不是二百呎高)|his income is not £200 a year (他的年收入不是二百镑)|he does not see her once in a week (他不是一个星期见她一次)|the bottle is not half full (瓶子不是半满)——所有这些说法的意义是表示“少于三”,等等。因此在许多语言中,“不是一”成了表示“一个也没有”的自然说法,如〔古英〕nan=ne-an,现代英语用none,no (一个没有,没有,下同),还有〔古挪〕eingi,〔德〕k-ein,〔法〕pas un bruit(一点消息也没有),等等。
但是这一说法有时也可以例外地表示“多于”的意思,只是跟在not后面的词必须重读(用表示否定的特殊语调),通常在整个词组后面还跟有一个更精确的说法:not lukewarm, but really hot(不是温,而是很热)|his income is not two hundred a year, but at least three hundred(他的年收入不是二百,最起码是三百)|not once, but two or three times(不是一次,而是两次或三次),等等。注意not once or twice的意思总是“好几次”,如坦尼森的诗句“Not once or twice in our fair island-story, the path of duty was the way to glory”(在我们动听的海岛故事中,不止一两次提到,尽职的道路也就是光荣的道路)。
not above 30(不超过30)的意思,既可以表示是30也可以表示少于30。no more than(不多于)的意思通常是表示as little as(同……一样少),no less than(不比……少)的意思是表示as much as(多达),如“the rank and file of doctors are no more scientific than their tailors; or their tailors are no less scientific than they”(普通医生的科学知识不比他们裁缝的科学知识多,或者说他们裁缝的科学知识和普通医生的科学知识一样多——萧伯纳)。注意在这些词组中no和not的区别:no more than three(只有三个);not more than three(最多三个);he paid no less than twenty pounds(他付了足足20镑),含有对数量之大的惊奇意味,所付的钱整整20镑;he paid not less than twenty pounds(他付的钱不少于20镑),含有对确切的数量不详的意思,所付的钱最起码为20镑(《现代英语语法》Ⅱ,16.84)。在拉丁语中non magis quam(=〔英〕not more than)和non minus quam(=〔英〕not less than)都是经常用来表示等量的说法,不过它们当然用于不同的上下文中:Cœsar non minus operibus pacis florebat quam rebus in bello gestis(恺撒在和平方面和战争方面同样成功)|Pericles non magis operibus pacis florebat quam rebus in bello gestis(佩里克尔斯在和平方面和战争方面都不成功——考尔)。
如果我们来看上文列出的B1、B2、B3中各词的否定的对应概念,我们就会发现否定B1变成B3:not much(不多)=little(少),not many(不多)=few(少)。但是B2几乎与B1同义(或处在B1和B2之间):not a little(不是一点儿)=much(多),not a few(不是一些)=many(多)。B3习惯上不与not一起用。
下面我们再来看一看A和C的范畴,也就是两个极端。这里总的规则是,如果否定词前置,也就排斥了绝对成分,结果便产生了中介性的概念:Not A=B;同样Not C=B。相反,如果绝对成分前置,那么这个绝对成分就会占据上风,结果就产生了对立的概念:A…not…C;C…not=A。
A的否定=B的例子有:
They are not all of them fools(他们并不都是傻瓜)|he is not always so sad(他并不总是这样悲伤)|non omnis moriar(我不会完全死亡)。
但是,即使否定词置于A类词之后也可以获得同样的效果(B),如All that glisters is not gold(熠熠闪光的并非都是金子——莎士比亚),Tout ce qui reluit n’est pas or(意义同前)这两句相当于丹麦语和德语的谚语:Ikke alt hvad der glimrer guld和Nicht alles was glänzt, ist gold。再比较下面的例子:All things are lawfull vnto mee, but all things are not expedient(一切事物对我来说都是合法的,但并非一切事物都是出于私利的——《圣经》)|all is not lost(并非一切都失去了——弥尔顿,雪莱)|But all men are not born to reign(并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是统治别人的——拜伦)|For each man kills the thing he loves, Yet each man does not die(并不是每个杀死他所喜爱的东西的人都要为之死去——王尔德)。类似的例子在其他国家的文学作品中也比比皆是。从心理学角度很容易对它们加以解释,这是两种倾向的竞争结果,这两种倾向就是主语前置和使否定靠近动词。托布勒(《法语语法综合论文集》1.197)试图从逻辑上给它们提供依据,他说“gold sein(是金子)不能由主语alles glänzende(一切发光的)来作其谓语”。这话不错,但却没有触及下述事实,词序使我们期待的意义是“闪光的都不是金子”(〔德〕was glänzt, ist niemals gold; C),而不是想要表达的意义,“闪光的东西中只有一部分才是金子”(〔德〕was glänzt ist nicht immer gold; B)。 [2]
C前面带否定=B的例子有:
〔拉〕non-nulli(一些), non-nunquam(有时)|he was not the eldest son of his father for nothing(他不是他父亲徒有虚名的长子)|it is not good for a man to have no gods(人不信神不好=信神好)。
A后面带否定=C的例子有:Tous ces gens-là ne sont pas humains(即他们之中谁也不是——罗兰)|the one〔uncle〕I was always going to write to. And always didn’t(我总想给他〔叔叔〕写信,但从来没写——狄更斯)。这种情况比较少见,除非否定采用前缀形式或者是暗示的,如they were all of them unkind(他们都不友好);everybody was unkind(大家都不友好=没有人友好)|he was always unkind(他总是不友好)|they all failed(他们都失败了=没有人成功)。
带有A类词的否定可能产生两种结果,它们之间的区别习惯上用不同的副词来表示:
结果为B类:he is not altogether happy(他并不完全幸福)|pas tout-à-fait(不完全)|ikke helt(不完全)|nicht ganz(不完全)。
结果为C类:he is not at all happy(他一点也不幸福)|pas du tout(一点不)|slet ikke(根本不)|gar nicht(一点也不)。
请比较从现代报纸上摘录的一则例子:Germany’s offer is entirely unacceptable to the French and not wholly acceptable to the English Government(德国的提议对于法国政府来说根本不能接受,对于英国政府来说则不能完全接受)。
C类词后接否定词,结果为A的例子有:(www.xing528.com)
Nobody was unkind(没有人不友好=大家都友好)|he was never unkind(他从不不友好)|nobody failed(没有人失败)。用not的例子比较少见,not a clerk in that house did not tremble before her(那座房子里没有一个职员在她面前不发抖=职员们都发抖——萨克雷),这类句子通常由于意思不够明确而应避免使用:听话人很容易被搞糊涂;但是如果两个否定词置于不同的句子里,其结构则无可非议:there was no one present that did not weep(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哭)|there is nothing I could not do for her(没有什么我不能为她做的);比较约翰逊为戈德史密斯写的墓志铭:Qui nullum fere scribendi genus Non tetigit, Nullum quod tetigit non ornavit(笔走龙蛇,几乎囊括天下各类文章的天才)
现在我们来看一看504页上提到的三个范畴:A必然性,B可能性,C不可能性。如果加上否定词,我们就会看到如下结果:not necessary(A—不是必然的)=possible(B—可能的);not impossible(C—不是不可能的)=possible(B—可能的);it is impossible not to see(不可能看不到)=necessary(必然);no one can deny(没有人能否认)=everyone must admit(大家都得承认)|nobody need be present(任何人都不必到场)=everybody may be absent(大家都可以不到场)|he cannot succeed(他不可能成功)=he must fail(他必失败)|non potest non amare(你不能不爱)|il ne pouvait pas ne pas voir qu’on se moquait de lui(他不可能看不到人们在嘲笑他)。
至于再进一步的三分法,A命令,B允许,C禁止,我们已经看到祈使语气既可以表示A也可以表示B。因此否定的祈使句,如Don’t take that!(不要把那东西拿走!)的意思既可以是否定的命令(=禁止),也可以是客气的请求(或建议):不要把那东西拿走。由于这种结构具有歧义,许多语言都不倾向用否定的祈使句。在拉丁语中否定的祈使句只出现在诗歌里,在其他地方则由带有noli(不要)的释义式(Noli me tangere)〔不要碰我〕或虚拟式(Ne nos inducas in tentationem)〔不要让我们堕落于邪念〕取代。在西班牙语中,用虚拟式取代否定的祈使句已成习惯(例如No vengas〔不要来〕)。在丹麦语中,Tag det ikke(不要动它)通常是一个忠告,La vœr a· ta det (Lad være at tage det)(意义同前)已成了表示禁止的惯用形式。在其他语言中,我们发现使用专门的动词形式(jussive)或专门的否定词(如希腊语mē)表示禁止。
无论may not(不可以)和must not(不准)都可表示禁止。may not中的not在逻辑上属于may(对允许的否定,比较〔德〕du darfst nicht〔你不可以〕)。但是由于may not经常用于不同的意义,如He may not be rich, but he is a gentleman(他未必有钱,但却是一位君子)(这里的not属于be:很可能他没钱),又由于may表示禁止语气似乎太弱,人们越来越倾向于使用更强烈的must not。但暗示要作肯定回答的疑问句(mayn’t I=我想我可以)和与肯定的may有紧密联系的句子,如答语(May I take that?〔我可以拿那个吗?〕No, you may not〔不,不可以〕),这些是例外。在you must not take that(你不可拿那个)中否定词在逻辑上属于不定式:这是一个不可拿那个的明确命令; [3] 但是否定词与助动词同化的强大趋势导致出了you mustn’t这样的通用形式。这样,在肯定句和否定句中,我们就有不同的助动词,如You may call me Dolly if you like; but you mustn’t call me child(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叫我多利,但你绝不可叫我小孩——萧伯纳)|You mustn’t marry more than one person at a time, may you?(你绝不可同时和几个人结婚,是吗?——狄更斯)。然而现在must也开始用于附加疑问句了,如I must not go any farther, must I?(我不可再往前走了,是吗?——G.艾略特),虽然在其他场合不可用Must I?来代替May I
特殊否定和连系式否定(Special and Nexal Negation)
我们已经知道,句子的意义有时取决于否定成分的位置。一般来说,否定概念在逻辑上既可以属于一个单一的概念(特殊否定),也可以属于连系式两部分的复合概念(连系式否定)。属于特殊否定的有:否定前缀(如never〔永不〕,unhappy〔不幸福〕,disorder〔不整齐〕),或加在单词前面的副词not(not happy〔不幸福〕);有时一个不含有任何否定前缀的单词,也可以看做是含有否定的概念,如lack(缺乏)(=have not〔没有〕),fail(失败)(=not succeed〔不成功〕;但是我们也可以说succeed是与fail对应的否定词)。
当连系式被否定的时候,否定副词通常被动词吸引,在许多语言中采用弱化的ne或类似的置于动词前的小品词,有时和动词合为一体(比较早期英语nis, nill);在现代英语中我们用do结构(does not come, doesn’t come〔不来,等〕),那些尽人皆知的动词词组(is not, isn’t, cannot,等等)除外。
在many of us didn’t want the war(我们许多人不要战争)一句中,连系式被否定了。但是在not many of us wanted the war(我们当中没有多少人要战争)中,not只属于many,即把它变成了few(很少人)。
在许多情况下,我们究竟否定的只是一个概念,还是否定这个概念和另一个概念的复合概念,似乎无关紧要。She is not happy(她不幸福)既可以解释为对她现状的描述,即不幸福(not happy〔=unhappy〕),也可以解释为对她幸福状态的否定(She is-not, isn’t,happy),然而如果加上very(很),我们就会发现She is very unhappy(她很不幸福)和She is not very happy(她不很幸福)之间的区别。
现在的总趋势是使用连系式否定,即使是在那些使用特殊否定才更合适的场合也是如此。I came not to send peace, but a sword(我来不是为了赠送和平,而是赠送战剑——马特,10.34)在逻辑上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例子,此外我们常常发现这样的句子:I don’t complain of your words, but of the tone in which they were uttered(我们对你的话没有意见,但对你说话的口气有意见)(=I complain, though not…, but of…)|We aren’t here to talk nonsense, but to act(我们到这里来不是胡扯的而是要行动的。这里we aren’t here〔我们不在这里〕本身是矛盾的)。在because(因为)用法中有一个特殊的例子:I didn’t go because I was afraid语义不明确,它的意思可以是“我去了,但原因不是害怕”,也可以是“我没去,理由是害怕”,在口语中语调可以表明确切的意义。再比较I didn’t call because I wanted to see her(我来拜访不是要见她)(而是出于其他原因)和I didn’t call because I wanted to avoid her(我没去拜访,因为我想避开她)。
对于不定式的和类似的结构来说,知道被否定的是两个动词概念中的哪一个往往是十分重要的。不同的语言运用不同的方法来表明意义。这里只需略举几例:She did not wish to reflect; she strongly wished not to reflect(她不想反省;她强烈希望不去反省——贝内特)|Tommy deserved not to be hated(汤米不值得恨)|Tommy did not deserve to be loved(汤米不值得爱)|〔丹〕prøv ikke p a· at se derhen(别想看)|prøv p a· ikke at se derhen(尽量别看)|il ne tâche pas de regarder(他不努力看)|il tâche de ne pas regarder(他尽力不看)|il ne peut pas entendre(他不能听)|il peut ne pas entendre(他能不听)|(Will he come?〔他会来吗?〕)I am afraid not(我想不会的)|I am not afraid(我不害怕)。
上面提到的把否定词吸引到动词去的趋势不是在实际语言中发现的唯一趋势:我们常常见到相反的趋势,即把否定概念吸引到任何易于成为否定的词上去。在英语书面语中,we met nobody(我们没见到任何人)被看做比口语we didn’t meet anybody(意义同前)更高雅一些;比较this will be no easy matter(这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和this won’t be an easy matter(意义同上)。我们常常发现诸如nothing(什么也没有)这类词用于l使用连系式否定才更符合逻辑的地方,如she loves you so well that she has the heart to thwart you in nothing(她这么深情地爱你,她决不忍心阻碍你干任何事情——吉尔伯特)|you need be under no uneasiness(你不必坐立不安)。这种同化现象还表现在习惯用法上,he was no ordinary boy(他决不是一般的孩子)要比he was a not ordinary boy(意义同上)更可取。对于you and I will go to the smoking-room, and talk about nothing at all subtle(我和你到吸烟室去,我们要谈的事情一点也不微妙)(=about something that is not subtle〔关于不微妙的某事〕——本森)这类句子,大多数人也许会认为是错的。
当否定成分似乎可以紧靠两个词中的任何一个词的时候,它总是紧靠第一个词。我们可以说no one ever saw him angry(没有人看见过他生气)或者never did any one see him angry,但不说any one never saw him angry或者ever did no one see him angry。再比较〔拉〕nec quisquam(没有一个人)(而不是et nemo〔没有人〕),neque ullus(毫无)等等。without any danger(没有任何危险)比with no danger更可取。
当否定词紧靠主语的时候,句子的常见延续方式是要省略与第一个主语相对应的肯定的内容。在日常生活中,这样说不会引起误解,只有那些刻板的或吹毛求疵的语法家才会找出毛病。如Not one should scape, but perish by my sword(=but all perish,凡想逃跑的都要死在我剑下——马洛)|none of them are hurtful, but loving and holy(他们都不会害人,他们会爱人,是圣洁的人——布尼安)。另比较Don’t let any of us go to bed to-night, but see the morning come(今晚不要让我们任何人睡觉,一直等到明晨来临——本森)|I quite forget the details, only that I had a good deal of talk with him (细节我差不多全忘了,我只记得我和他谈了许多话——卡莱尔)。 [4]
双重否定或多重否定(Double or Cumulative Negation)
两个否定应该互相抵消,这在理论家、逻辑学家和语言学家看来似乎已成定论,因为两个否定在逻辑上构成一个肯定,就像数学中-(-4)=+4一样。因此,如果有些语言或者个别作家利用双重否定作为强化的否定必将受到指责。如果这个观点是真实的,始终如一的逻辑学家就会找出乔叟He neuere yet no vileynye ne seyde In al his lyf unto no maner wight(他一生从未恶语中伤过任何人)这句话的岔子,因为这里使用四个否定(因而是一偶数)来当做强化的否定表达式。但是他们在古英语“nan man nyste nan ping”(没有人知道有什么)中却挑不出毛病,因为这里有三个否定词,其中两个应该互相抵消,而留下一个。但是事实上,似乎没有人这样来计算多重否定,从语言逻辑的观点来看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
语言不是数学。如前所述,语言的否定词不能与数学中的符号-(负号)相比,因此用数学中两个负号得正的规则来印证是无济于事的。但是某些语言学家为双重否定的使用所作的辩解也同样不能令人满意。范·欣尼肯正确地批驳了罗曼语学者的观点,他们认为法语中的ne是半否定——这种解释至少没有说清其他语言中的许多这类现象。他自己的解释是自然语言中的否定不是逻辑否定,而只是表达了一种抵触的感情。在他看来,否定的逻辑或数学概念(根据这种概念,两个否定互相抵消)只在几个文明中心有立足之地,从来没有在大众的心里扎根。对于“抵触性”这一概念要比我们在简单句He does not sleep(他不睡觉)中所理解的否定概念更加原始这一观点我持怀疑态度。其他作家谈及否定的质与量之间的区别,他们想象中这种区别能在坎特的范畴表里得到论证,虽然事实上坎特把所有的否定都排在“质”的名下。不管怎样,这种区别对于我们理解双重否定毫无用处。 [5]
语言有它自己的逻辑,在这里语言的逻辑有其可取之处。只要两个否定词指的确实是同一个概念或同一个词(作为特殊否定),结果总是肯定的。任何语言概不例外,这条规则可运用于下列词组:not uncommon(不是不普通),not infrequent(不是不经常),not without some fear(不是没有些害怕)。但是两个否定词互相抵消的结果并不与简单的common(普通),frequent(经常),with some fear(有些害怕)相同。复杂的说法,语气总是弱一些:this is not unknown to me(这事我不是不知道)或I am not ignorant of this(我不是不知道这事),这两句话的意思是“我在某种程度上知道这事”,等等。这种用法的心理上的根据是,用两个互相抵消的否定词兜圈子,涣散了听话人的精力,此外还显示说话人在一定程度上犹豫不决,而这种犹豫不决的含义在直率的、干脆的common或known中是没有的。同理,I don’t deny that he was angry(我不否认他生气了)的语气要比I assert(我断言)弱。另外,再请比较法语的il n’était pas sans être frappé(他被打了)。
另一方面,如果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否定词附在不同的词上,它们不再互相影响,结果完全可能是否定的。我们可在许多语言中见到这一现象,在这里多重否定屡见不鲜。我们已经举了古英语和中古英语的例子,多重否定在这段时期内俯拾皆是,但是在伊丽莎白时期的英语中却不多见;在现代英语中,多重否定常常用于方言和粗俗语。从小说和戏剧里所描写的大众语言中可以摘录许多例子,如Nobody never went and hinted no such thing,said Peggotty(佩格提说从来没有人去过,并且暗示过这件事)|I can’t do nothing without my staff(不带随从,我什么也干不了——哈代)。
在其他语言中我们发现这种现象多少有些规则。如在中古高地德语中:nu en-kan ich niemanne gesagen(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在法语中:on ne le voit nulle part(人们一点也没有看见它);在西班牙语中:aquí no vienen nunca soldados(士兵从不到这里);在斯拉夫语言中,如塞尔维亚语:i nikto mu ne mogaše odgovoriti rije cˇi(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话——德尔布鲁克);俄语:Филиппок ничего не сказал(费利波克什么也没有说);希腊语:aneu toutou oudeis eis ouden oudenos an humōn oudepote genoito axios(没有这一个,你们谁都不会变得高尚——柏拉图,引自马德维格)。
我们语系以外也有这种现象,如匈牙利语(Magyar):smmit sm hallottam,或nm hallottam smmit(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辛耶);刚果语(Congo〔班图语系〕):kavangidi kwandi wawubiko,kamonanga kwandi nganziko,kaba yelanga kwa-u ko(他没干坏事,没有痛苦的感觉,他们也没有生病)。
这种现象广泛出现在许多不同的语言中,如何解释呢?这里要注意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否则我认为这一现象是不能理解的。这就是,在多重否定成为一种习见现象的语言里,普通否定成分在音丛中是较小的部分:古英语、法语、斯拉夫语中的ne或n-,中古高地(和中古低地)德语中的en或n-,希腊语的ou,匈牙利语中的s-或n-。它们很容易吸引到各种词上(在前面几节里,我们已经看到了这类吸引的例子)。由于这些词首音不太重要或者是弱读音节,因此就有必要在句中多次重复,以防止被人忽略。在强烈的感情影响下,说话者想要绝对保证否定的意义得到充分理解,因此,他不仅把否定词加在动词上而且加在句中任何易于构成否定的成分上:事实上他给整个句子蒙上一层否定的色彩而不是把否定局限在一个地方。如果说在现代英语和德语中这种重复否定比以前少了的话,原因之一也许是,较完整的否定词not和nicht取代了较小的ne和en [6] ,尽管学校中教的逻辑和拉丁语的影响对此也发生作用。还可以说,句中如只有一个否定词,那么在说话人和听话人谈话的整个过程中都得牢牢记住它,这时需要的脑力劳动要比利用一切机会重复否定的概念,给整个句子蒙上一层否定的色彩所需要的脑力劳动多得多。
如果要我们现在从逻辑学的角度评价这一普遍的多重否定现象,我不会说它是不合逻辑的,因为这些否定的成分没有加在同一个词上。我宁可这样说,虽然在逻辑上一个否定词就已足够了,两个或三个否定,从文体学角度来看,纯粹是累赘,正如肯定句中的任何重复一样(every and any 〔所有的〕,always and on all occasions〔总是〕),但除此之外多重否定是无可非议的。从逻辑学的角度出发没有人会反对:I shall never consent not under any circumstances,not on any condition,neither at home nor abroad(我绝不同意,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不管在什么条件下,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诚然,这里的停顿——在书面语中用逗号——把否定词隔开了,好像否定词属于许多不同的句子。而在he never said nothing(他从来没有说过)中以及在从各种语言援引的所有例子中,否定词好像属于同一个句子。但是要在哪些词构成一个句子,哪些词构成两个句子之间画一条线是根本不可能的:难道在“I cannot goe no further”(我不能再走了——莎士比亚)中加了个逗号成为“I cannot goe,no further”,就变得更合逻辑吗?
所谓承接否定(resumptive negation,德尔布鲁克称之为ergänzungsnegation〔插入否定〕),必须作为一种单独的双重否定。这种现象在下述情况中特别多见:not后面跟有一个含有neither…nor的选择性词组,或跟有一个含有not even的限制性附加部分:he cannot sleep,neither at night nor in the daytime(他睡不着觉,不管是在夜里还是在白天)或he cannot sleep,not even after taking an opiate(他睡不着觉,甚至在服了麻醉剂以后也睡不着)。再比较下句中的附加部分“loue no man in good earnest,nor no further in sport neyther”(不要真心实意地爱人,戏谑时也不要有失分寸——莎士比亚)。其他语言亦如此,〔拉〕non…neque…neque(既不……也不……也不……),non…ne…quidem(不……不……甚至也不……),〔希〕ou…oude…oude(既不……也不……也不……),等等。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语言似乎都很容易承认neither…nor(既不……又不)和not ever(甚至不)为双重否定,虽然在这里食古不化的学究们也会提出异议。 [7]
与承接否定密切相关的是意合否定(paratactic negation):它用于附属于一个否定意义动词的从句当中,这类动词有deny(否认),forbid(禁止),hinder(阻止),doubt(怀疑),似乎从句就是一个独立的句子,或者似乎相应的肯定动词用于主句中。例如:First he deni’de you had in him no right(首先他承认你对他拥有权利——莎士比亚)|What hinders in your own instance that you do not return to those habits (对于你来说成为障碍的是你丢掉了那些习惯——兰姆)。众所周知,在某些语言中使用某些词构成意合否定已成为固定规则,如拉丁语的ne(不),quin(为什么不),quominus(阻止),法语的ne(现在像用于其他位置上的ne一样,正趋于消失)。这里的现象同样是属于累赘和过分强调,而不是不合情理或不合逻辑。
否定表述的历史(History of Negatives)
在一些人们熟知的语言中,否定表述的一般 历史有一种奇怪的变动现象。否定副词经常弱读,因为句中另外某个词需要重读,以示对比。但是当否定词成为一个纯粹的前附、音节,或者甚至成了一个单个音的时候,人们觉得它太弱了,必须加上某个词使之强化,而这个附加的词渐渐地就被当做否定词本身,然后这个词可能跟原先那个词一样发展。这样就出现了弱化与强化不断交替的现象,由于有把否定词置于容易脱落(通过句首省略)的句首的趋势,弱化和强化的交替现象就引起了一些奇特的结果。这里只能列举从少数语言中摘取的例子来扼要说明这一现象。
首先,拉丁语及其衍生语——法语。这里的出发点和其他地方一样,仍是ne(不),我认为ne(及其变体me)原先是一个表示厌恶的感叹词,主要表现在收缩鼻子肌肉的面部表情。最初的阶段便是:
(1)ne dico(不说)。这种形式主要与一些动词(nescio〔不知道〕,nequeo〔不能〕,nolo〔不愿〕)以及一些代词和副词连用;在其他场合,人们觉得ne语气太弱,便加上oenum(一样东西)来使之强化,结果便产生了non(决不=ne-oenum);
(2)non dico(决不说)。随着时间的推移,non失去了它的重音,变成了古法语中的nen,后来又成了ne——因此实际上成了与原始雅利安语的副词相同的音;
(3)jeo ne di(我不说)。这种形式在法语的书面语中保存了下来,一直到今天还出现在某些结构中,je ne sais(我不知道),je ne peux(我不能),口语n’importe(无论如何);但是一般说来,人们觉得它有必要加以强化;
(4)je ne dis pas(我不说)。随后在法语口语体中,弱读的ne消失了;
(5)je dis pas(我不说)。
在斯堪的纳维亚语中也一样,原先的ne先是用附加词强化,最后又被附加词所取代,〔古挪〕eigi,ekki,〔丹〕j,ikke,这些形式原先本无否定意义。
在德语中,在动词前先是只有一个ni,后来动词前有ni,ne(或弱化的n-,en-),动词后有nicht,最后仅剩下了nicht。
英语的发展阶段如下:
(1)ic ne secge.(我不说。下同)。
(2)I ne seye not.
(3)I say not.
(4)I do not say.
(5)I don’t say.
在一些常见的结构中,特别是I don’t know(我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一种新的弱化现象的端倪,因为在其发音中〔ai d(n)nou〕,原先的否定词实际上全部消失了。
否定词的强化效果是由表示一个小东西的词(not a bit,not a jot,not a scrap〔一点也不〕等,〔法〕ne…mie,goutte,point,pas),或者是由表示“曾经”的副词(〔古英〕源于ne+a的na=〔哥特〕ni aiws,〔德〕nie;〔英〕never有时也失去其时间含义,仅表示not)来取得的。最后,起强化作用的附加词可以是一个表示nothing(没有什么)的词,如〔拉〕non,〔英〕not(是nought的弱化式),或〔德〕nicht;在中古英语的I ne seye not(我不说)中有一双重否定。
弱的否定副词的脱落或省略使得肯定词变成了否定词。在法语中可以见到最突出的例子,pas(不),personne(无人),jamais(从不)和其他一些词现在已成了否定词——特别是在没有动词时更是如此:pas de doute(无疑)|Oui le sait?Personne(谁说的?没有人说)|Jamais de la vie(从不),这类例子还见于粗俗随便的话语中含有动词的句子,但是在后一种情况下文学语言要求用ne:Viens-tu pas?(你不来吗?)|je le vois jamais(我从未见过他)。至于plus,有时用流行的发音〔j ãn a ply〕(意思是“不再有了”)和〔j ãu a plys〕(意思则是“还有”)来避免歧义。孤立的Plus de bruit(没有声音)是否定的表述,但是Plus de bruit que de mal(急躁易怒,但无恶意)却是肯定的表述,虽然在这里发音是一样的。plus的这种否定用法带来了一个奇特的后果,即moins有时可以当做plus的一种比较级形式:Plus d’écoles,plus d’asiles,plus de bienfaisance,encore moins de théologie(没有学校,没有避难所,没有恩惠,更没有神学——梅里美)。
在其他语言中,肯定意义的词过渡为否定的现象偶有所见,如从〔拉〕(res)nata,nadie(没人)过渡来的〔西〕nada(什么也没有),及〔古挪〕中以-gi结尾的词,在英语里我们发现来自ne…but的but,比较方言中的nob-but,以及在英格兰西南部用来表示no more(不再)的很有意思的more,如“Not much of a scholar.More am I”(算不上一个学者,我不再是学者——菲尔波茨)。
意义否定(Implied Negation)
如同在语法的其他领域一样,这里也有意念的意义和语法表达之间不一致的情况。虽然句子里根本没有否定词本身,但往往意义却是否定的。
疑问句常常等于否定的陈述:Am I my brother’s keeper?(我是我兄弟的看护人吗?)(参看502页)
Me tell a lie!=I cannot tell a lie(我不可能撒谎)这样的结构在第184页上已经提到过了。
表示条件意义的说法也能够起同样的作用,如“I am a rogue if I drunke to-day”(我今天要是喝酒了,我就是混蛋=我今天没喝酒——莎士比亚)|I’m dashed if I know(我要是知道就不得好死)。条件从句单独使用时情况也是如此:If there isn’t Captain Donnithorne a-coming into the yard!(要是唐尼桑上尉不到院子里该多好!——G.艾略特;当然在这里直接否定和间接否定相互抵消,结果是肯定的意义:he is coming〔他要来了〕)。
再举数例:(you)see if I don’t(你看我干不干)|catch me going there!(我绝不到那儿去!)|Mr.Copperfield was teaching me.—Much he knew of it himself(科波菲尔先生在教我——瞧他自己懂得多少)|When the devil was ill,the devil a monk would be;When the devil got well,the devil a monk was he(魔鬼有恙,佛成魔,魔鬼病愈,佛即魔)。类似的习惯说法和讽刺说法在各种语言中似乎很常见。
在否决性条件从句中使用过去时态(虚拟语气)在意念上同样含有否定的意义。
附注:本章考察的全部问题都已在《英语和其他语言中的否定》(《丹麦皇家科学学会历史——语文报告》I,5,哥本哈根,1917)一书论述过,其中有从很多语言援引的大量的例子,而且还讨论了一些这里略去的问题(否定连接词,否定前缀,not缩略成-nt,等等)。
[1] 见凯恩斯《形式逻辑研究与练习》100:“然而逻辑学家们已经习惯于在解释传统的系统(A=全称肯定,I=特称肯定,E=全称否定,O=特称否定)时采用另一种意义,这样‘某些S是P’也就与‘所有S是P’不能并存了。”在200页上,凯恩斯不得不承认许多逻辑学家“还没有意识到在使用some一词时的陷阱,他们使用some来表示‘一些,但不是全部’的意义,这样的例子可以举出很多”。但是作为常识,人们不禁要问:逻辑学家们为什么要把平常的词用于不平常的意义,从而让自己的同事们都落入了这种陷阱?凯恩斯在203页中提出的论据远远不能使人信服。
[2] 在本节举的例子中all具有通称(general)意义(每个人,任何人),但是all同样可以用于“分布的”意义(……的总和,见301页注)。否定词可以和动词放在一起,如“All the perfumes of Arabia will not sweeten this little hand”(阿拉伯所有的香水都不可能使这只小手变香——莎士比亚),但是出于强调的目的(=not even)它常常置于all之前,如“Not all the water in the rough rude sea Can wash the balme from an anoynted king”(即使是咆哮大海中全部的水也不能洗去一位恼怒的国王身上的香脂——莎士比亚)
[3] 因而可说you must not-take(你不准拿),而不说you may not take(你不可以拿)。
[4] 再请比较It is always astonishing to me how few people know anything (or very little )about Faraday(了解法拉第的人这么少,我总是感到吃惊)。之所以能用or very little,是因为句子的意思是“大多数人一无所知”,等等。
[5] 德尔布鲁克的《否定句》(36 ff.)和我的《否定》(69 ff.)曾批评了这些理论,否定总是量而不是质。
[6] 在古典拉丁语中,non也比原先的ne语气强,对于伊丽莎白时期英语中较少使用这种多重否定的现象(与带neither等的概述否定相对,这类例子很多),我倾向于根据当时使用完整的not这一事实进行解释,当时not还没有像现代那样缩略成-n’t附加在动词上。
[7] 加上一个hardly(几乎不)而缓和not(不)的否定意义是承接否定的一个特殊例子:“He wasn’t changed at all hardly”(他几乎一点没变——基普林)。其实hardly本身就足以表达这种缓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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