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直接引语和间接引语(Direct and Indirect Speech)
两种类型 时态转换 语气转换 间接引 语中的疑问句 间接祈使句 结束语
两种类型(Two Kinds)
一个人要想转述另一个人说的或说过的(想的或已想过的)话,或者转述自己在以前某个场合说的或想到的话,有两种方法可供使用。
他可以说出或者暗示某个说话人(或写作者)的原话,这就是直接引语(oratio recta)。
他还可以根据引用时的情景改动这些原话,这就是间接引语(oratio obliqua)。
直接引语(直接的原话)的句子可以冠以“他说”或“她问”之类的话,但是表明说话人的标志常常置于引语的某个部分之后:I wonder,she said(or,said she),what will become of us?(“我不知道,”她说,“我们会怎么样?”)拉丁语中有一个专做此用的表示“说”的词inquam,inquit。
对过去的事情进行生动的想象要求用“戏剧性现在时”。这种心理状态制约着对直接引语的运用。所以我们经常发现插入部分的时态是现在时:says he,say(s)I(他说,我说),而不是过去时said。
间接引语(间接的原话)有两类,我把它们叫做从属性引语(dependent)和介绍性引语(represented speech)。前者 [1] 通常从属于前面最接近的动词,“他说(想,希望,等等)”或“他问(感到奇怪,想知道,不知道,等等)”;而在第二类中,动词在上下文中一般来说是不言自明的。
举个例子也许能最好地说明什么是第二类间接引语。彭登尼斯在大学里考试落第后,萨克雷写道(《彭登尼斯传》p.238):“I don’t envy Pen’s feelings as he though of what he had done.He had slept,and the tortoise had won the race.He had marred at its outset what might have been a brilliant career.He had dipped ungenerously into a generous mother’s purse;basely and recklessly spilt her little cruse.Oh!it was a coward hand that could strike and rob a creature so tender…Poor Arthur Pendennis felt perfectly convinced that all England would remark the absence of his name from the examination lists,and talk about his misfortune.His wounded tutor,his many duns,the undergraduates of his own time and the years below him,whom he had patronised and scorned——how could he bear to look any of them in the face now?”(我并不羡慕彭想到自己所做过的事时的感情。他睡了觉,乌龟赢了赛跑。他一开始就把可能会出现的光辉前程给毁了。他贪婪地掏一位慷慨大方的母亲的钱包;卑鄙地、肆无忌惮地打翻她的小钱罐。啊!只有懦夫的手才会攻击并抢劫这样柔弱的人。……可怜的亚瑟·彭登尼斯确信:整个英格兰都会议论他榜上无名,谈论他的不幸,他那受到伤害的导师,众多的催债者,那些他曾傲慢对待并加以蔑视的与他同年和比他小的学生们,——现在他有何面目再见他们?)在这几页之后有一段描写他母亲的话:“All that the Rector could say could not bring Helen to feel any indignation or particular unhappiness,except that the boy should be unhappy.What was this degree that they made such an outcry about, and what good would it do Pen?Why did Doctor Portman and his uncle insist upon sending the boy to a place where there was so much temptation to be risked,and so little good to be won?Why didn’t they leave him at home with his mother?As for his debts,of course they must be paid;——his debts!——wasn’t his father’s money all his,and hadn’t,he a right to spend it?In this way the widow met the virtuous Doctor”(校长可能说的一切都不可能使海伦感到一点气愤或不高兴,除非那孩子不高兴,他们大吵大闹要得到的学位有什么用,能给彭带来什么好处?为什么波特曼医生和他叔父坚持要把这孩子送到一个潜伏着众多引诱危机,但又得不到什么好处的地方?为什么他们不把孩子留在家里和他母亲待在一起?他的债,当然是要还的;——他的债!——难道他父亲的钱不全是他的,他没有权力花这些钱吗?这个寡妇就是这样对待这个正直的医生的),等等。
给这种间接的引语找一个适当的描写性名称并不容易。洛克正确地拒绝了托布勒的术语(mingling of direct and indirect discourse〔直接和间接话语的混合〕)、卡莱基的术语(veiled speech〔掩饰性引语〕)和巴利的术语(style indirect libre〔自由间接式〕),但是他自己的术语erlebte rede,也许可译成“经历性引语”(experienced speech),似乎也好不了多少。我还没找到比“介绍性引语”(represented speech)更好的术语。(德语是vorgestellte rede,丹麦语是forestillet tale。) [2]
巴利以为这种现象是法语独有的,但是勒奇和洛克举出了大量德语例子,虽然他们认为在德语中这种现象可能是受法语的影响,特别是左拉的影响(!)。但是这种现象在英国也很多(早在左拉之前就有,如在简·奥斯丁的作品中),在丹麦,也许还有另外一些国家(我最近在西班牙语里也找到了例子)都很普遍。总的说来,这一现象极其自然,在不同的地方也许会很容易地自行出现。这种引语主要用于连贯的大段叙述中,其中外界事件之间的联系由于转述了当事人当时说的话和想的事而被打断——常常没有“他说”或“他想”之类的过渡话——好像这些话语或想法是外部事件的直接延续。写作者并没有体验到或“有”过(erleben)这些想法或言语,而只是把它们表示出来,所以我选择了这个名称。
介绍性引语总的说来比第一类间接引语更生动。由于它更接近直接引语,所以它也就保留了直接引语中的某些最有特色的成分,首先是那些具有感情色彩的成分,不管这种感情是用语调表示的,还是用“啊”、“哎呀”、“感谢上帝”等这类词单独表示的。
间接引语的特点是善于同变化了的环境取得一致,这可以通过以下方式实现:
人称转换
时态转换
语气转换
疑问句形式转换
命令句或祈使句形式转换
从属性引语和介绍性引语的区别主要表现在最后两种转换中。人称转换已在第十六章中说过了,这里我们只考察其他几种转换。
时态转换(Shifting of Tenses)
(1)I am ill
我病了
(2)I saw her the other day
日前我见过她
(3)I have not yet seen her
我还没有见到她
(4)I shall soon see her,and then everything will be all right
我马上就要见到她,到时一切都会好的
(5)I shall have finished by noon——
中午前,我会做完——
上述句子的时态在间接引语中将转换如下:
He said that(他说,……)
——(1)he was ill(间接现在时)
——(2)he had seen her the other day(间接过去时)
——(3)he had not seen her yet(间接完成时)
——(4)he should soon see her,and then everything would be all right(间接将来时)
——(5)he should have finished by noon(间接先于将来时)
先于过去时不能进一步转换:I had already seen her before she nodded(她还没点头,我就看到她了)在间接引语中变成He said that he had already seen her before she nodded(他说她还没点头他就看到她了)。非真实性条件句中的过去时常常不变,所以He said that he would pay if he could(他说如果他能付钱的话他就付)既可能是从I will pay if I can变来,也可能是从I would pay if I could变来。由于must现在只有一种形式,在间接引语中其形式不变:He said that he must leave at once(他说他必须立即动身)。在现代口语中,实际上这是must可用于过去时的唯一方式。
我们会看到,间接过去时和间接完成时在形式上和先于过去时一模一样;间接将来时在形式上与条件句一样;同样,法语中的j’écrirais(我将写)也具有条件句的两种作用:表示条件(j’écrirais si je savais son adresse〔如果我知道他的地址,我就会写信的〕)和表示间接一般将来时(il disait qu’ il écrirait le plus tôt possible〔他说他将尽早写信〕=直接引语:j’écrirai le plus tôt possible〔我将尽早写信〕)。
如果我们现在要问这些间接时态和上文建立的时态系列之间有什么关系的话,回答就是:间接时态不应置于那个系列中去,它们和那个系列毫无关系,因为它们的基点(“那时”)与该系列的基点(“现在”)不同。诸如(He said that)he should come as soon as he could(他说他将尽快来) 这个句子一点也没有告诉我们他在与现在有关的哪个时刻到来,它告诉我们的只是与他说话时有关的时刻。他或许已经来了,或者正在来,或在将来的某个时刻来——这一切都不得而知。我们现在得知的唯一情况是,他说话时,他提到他的到来只属于将来某个时刻要发生的动作。
为由于这种转变而产生的时态寻找专门术语同样毫无必要。《新英语词典》(shall 14b)谈到了He had expected that he should be able to push forward(他希望能够向前进)中的时态是“先于将来时”或“过去将来时”——这不过是转换了的(或间接)将来时,《新英语词典》还谈到了“过去将来完成时”,虽然没有举例,但是指的一定是he said that he should have dined by eight(他说到八点钟时他一定已经吃过饭了)之类的句子。上句相当于直接引语:I shall have dined by eight(到八点钟我将一定吃过饭了),因此是转换了的(或间接的)先于将来时间(如果把它看做是一种时态的话,它就是:转换了的或间接的将来时)。
间接引语中的时态转换是很自然的,在许多情况下甚至是不可避免的:He told me that he was ill,but now he is all right(他告诉我他病了,但是现在他好了)——这里使用过去时was是实际情况要求的,was既是直接的过去时,又是间接现在时。但是情况并不总是如此,动词经常用于过去时,不过是因为主句动词用的是过去时以及说话人没有止住自己的话来细细考虑他说的事情以现在为基点是属于这一段时间还是另一段时间。范·欣内肯曾提到这点:“Je ne sauais pas qui il était.Est-ce que je veux dire par-là qu’il est quelque autre maintenant?Nullement.Etait se trouve là par inertie,et par savait seul on comprend qu’il faut entendre la chose ainsi:était et est encore”(他不知道他是谁。这里我难道想说他是另外一个什么人么?决不是。这里自然用了〔过去〕是,仅仅根据〔过去〕知道这个词,人们明白应该这样理解:〔过去〕是就是〔现在〕是——《心理语言学概论》499)。我们或许可以说,句中避而未谈现在的情况和过去的情况是否一样,I told you he was ill(我告诉你他病了)——他也许还在生病,也许已经好了。在下面所举的现在时的例句中,现在时是由被说明的事物的本质,而不是由词所表示出来的,但是转换却非常自然:What did you say your name was? (你说你的名字是什么?)|I didn’t know you knew Bright(我不知道你认识布赖特)|How did you know I was here?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最后一个例子由于说话人的在场和形式was之间的矛盾而特别有意思:I am here now,but how did you know that? (我现在在这里,但你怎么知道的?)(www.xing528.com)
不用过去时而用更合乎逻辑的现在时是要费些脑筋的,即便你是在宣布某个普遍真理时也不例外。所以我们不能指望说话人在实际讲话过程中对时间的顺序总是连贯一致。在下句中,我们可能会拿不定主意:He told us that an unmarried man was(or,is)only half a man(他告诉我们一个未婚的男人只是半个男人)。但是在下面句中我们很可能倾向于不变换时态:It was he who taught me that twice two is four(就是他教会我2×2=4的)。
这里使用没有转换的现在时,暗示着实际说话人本人对以上陈述的真实性深信不疑,而使用转换时态也就把说这番话的责任推到了原说话人的身上。因此下面两句意义不同: He told us that it was sometimes lawful to kill(他告诉我们有时杀人是合法的)(不过他也许说错了);I did not know then that it is sometimes lawful to kill(当时我不知道有时候杀人是合法的)(不过的确如此)。注意下面这段话中的过去时:Did I say you were an honest man? (我说过你是一个诚实的人吗?)接下来他又说:Setting my knighthood and my soldiership aside,I had lyed in my throat,if I had said so(暂且不谈我的骑士地位和军事才干,我要是说过这话,那我是在撒谎)。有时句子的声调起决定作用:I thought he was married(我以为他结婚了)用一种语调说意思是我现在发现我认为他结过婚是错的,用另一种语调说意思是当然他结过婚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转述在会议上提出的建议时,现在时虚拟语气不转换成过去时:He moved that the bill be read a second time(他提出动议再读一遍这项法案)。这里,be的形式表示的是将来,所以要比were更合适,were则暗示非真实的或假设的事情。其他动词的过去时没有陈述与虚拟的区别,因此尽管有连接词that,但动词的形式保持不变。 [3]
在大多数转换时态的例子中,主句动词指的是过去某个时间;但是在将来时的主句动词之后,我们也可进行类似的转换,尽管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我们如果想象某个人现在不在场,在将来某个时刻说I regret I was not with them then(我很遗憾当时我没和他们在一起),我们自然会说He will regret that he is not with us now(他现在没跟我们在一起,他将来会后悔的)。但是莎士比亚剧中的亨利五世(IV.3.64)却使用了有关的绅士所说的直接引语中的过去时(虽然他说了here〔这里〕,这就表明了他自己的角度):And gentlemen in England,now a bed,Shall thinke themselues accurst they were not here,And hold their manhoods cheape,whiles any speakes,That fought with vs vpon Saint Crispines day(而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的英格兰绅士抱怨自己的命运,悔恨怎么轮不到他上这儿来,而且以后只要听到那个在圣克里斯宾节跟我们一起打过仗的人说话,就会面带愧色,觉得自己够不上大丈夫),这就使我们想起了拉丁语中的“书信体时态”(epistolary tenses)。写信的人用这种时态把自己放到了将来对方读信的时间,因此使用未完成时或完成时,而在我们看来现在时则是唯一自然的时态。
语气转换(Shifting of Mood)
在现代英语和丹麦语的间接引语里,陈述语气不转换成其他语气,但是在其他与之有联系的语言中则要转换。拉丁语不仅在独立性较大的从属句中及其他从句的虚拟语气中,而且还在直接引语应为主句的地方也普遍使用宾格接不定式形式。其他语言有其他的规则,在间接引语中使用虚拟语气或希求语气表明我们这个语系中的各种古老的语言之间差异之大,似乎这种语气是在不同的地方出于不同的原因而独立发展起来的。弗兰克(见《英德语文学刊》7.64ff.)在摒弃早先从“主观性”和“潜在性”角度所作的“先验性”解释的同时,提出了充分理由证明在哥特诸语言中虚拟语气的使用是由于它通过类推法用在某些从句中而逐渐扩展的结果。这些从句依赖于〔哥特〕wenjan,〔古英〕wenan,〔德〕wähnen这类动词,这些动词原先的意思是“希望”、“要求”,所以自然要用希求语气。当这些动词逐渐具有“想象”、“想”的意义,然后又转移到具有“想”、“说”等意义的动词之后,该语气保留了下来。
德语里间接引语形式的发展特别给人以启示,因为它使各种不同的并且经常相互矛盾的趋势确定下来了:一方面,具有促使间接引语中的动词时态和主要动词(出现的或未出现的)时态相协调的趋势,而另一方面,具有保留在原来叙述中所使用的时态的趋势,还有把虚拟语气用于表示怀疑或不肯定的趋势,在根本没有怀疑意义的句子中把虚拟语气作为从属标记的趋势,最后还有限制虚拟语气的使用代之以陈述语气的普遍趋势。由于这些趋势的力量在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在同一国家的不同地方不尽相同,因此德国的作家和语法学家们对于使用和提倡什么形式,意见并不总是一致的。事实上,在实际应用中我们发现有这样的结构:
Er sagt,dass er krank ist.
他说他病了(下同)。
Er sagt,er ist krank.
Er sagt,dass er krank sei.
Er sagt,er sei krank.
Er sagt,dass er krank wäre.
Er sagt,er wäre krank.
Er sagt,dass er krank war.
(以下各句意义与上面各句一样,只是主句动词为过去时态,从句时态做了相应的变化——译者注)。
Er sagte,er war krank.
Er sagte,dass er krank sei.
Er sagte,dass er krank wäre.
Er sagte,er wäre krank.
(参看德尔布鲁克《现代高地德语句法基础》73 ff.贝哈格尔《从属句的时间顺序》,1878,柯姆《德语浯法》237。)当然情况并不像这个单子所表现的那样混乱,但是我不能在这里加以详细解释。然而,我想提醒大家注意那种甚至不惜牺牲一致性也要使用明白无误形式的愿望造成的后果,柯姆对此曾作过如下精辟的论述:
“尽管我们可以采纳这个新的时序(即间接引语和直接引语的时态相一致)……但更经常地只是在虚拟式与相对应的陈述式能明确区别的地方才用这个时序,在其他地方仍用旧有的时序。因此,由于过去时态比现在时态更能清楚地表明虚拟语气……在主句的过去时态后面,一个现在时态通常为过去时态取代……:Sokrates erklärte,alles,was er wisse,sei,dass er nichts wisse(苏格拉底解释道,他知道的一切是他啥也不知道);vele wüssten(现在时虚拟语气同陈述语气一样)aber auch dies nicht(许多人本不该也不知道这事)。Sie sagten,sie hätten(不用现在时haben而用过去时)es nicht getan(他们说他们还没做那事)。Sie sagten,sie würden(不用现在时werden而用过去时)morgen kommen(他们说他们明天来)。对于使用明确的虚拟形式的要求是这样的强烈,结果只要能保证有明确的虚拟形式,即使在现在时之后也不用现在时而用过去时:Sie sagen,sie hätten es nicht gesehen(他们说他们没看到那东西)等等。Sagen Sie ihm,ich käme schon(请您告诉他我已经来了)。——在形式不明确的情况下,最好选用过去时态,哪怕它们本身并不是明确的虚拟形式:Die bildhauerei,sagen sie,könne keine stoffe nachmachen(他们说雕刻艺术什么也不能模仿);dicke falten machten eine üble wirkung(皱纹太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莱辛)。这里选择过去时态表现出要表达虚拟语气的愿望。”(《德语语法》240)(这也许是至少部分因为,人们有这一感觉:过去时表示某个远离现实实际情况的事情,如If he was well,he would write〔如果他身体好了,他会写的〕等等,比较第405页。)
间接引语中的疑问句(Questions in Indirect Speech)
这里我们将触及从属性和介绍性两种引语的主要区别。我们先谈从属性疑问句。
转述疑问句时,通常用来表示疑问句的主要手段——疑问语调必然要失去或减弱,但是也还有弥补的办法,或是使用引导性(或插入性)套语,其中用动词ask(问)而不用say(说),或是在没有疑问代词的地方使用疑问连接词。该连接词通常出自表示“两者之一”意义的代词:〔英〕whether(是否),〔冰〕hvárt(同前),〔拉〕utrum(同前),但是在其他情况下,词源就不同了。我们经常见到使用条件连接词:〔英〕if(如果),〔法〕si(同前),〔丹〕om(同前),〔德〕ob(同前)。不同的语序往往表示出直接疑问句和间接疑问句的区别 [4] :Who is she?(她是谁?)——He asked who she was(他问她是谁)|How can I bear to look any of them in the face?(我怎能忍心面对他们?)——…how he could bear to look…(……他怎能忍心面对……)|Hasn’t he a right to spend his money?(他难道没权花自己的钱吗?)——…whether he had not…(……他是否没有……)。其他语言也是这样,如〔丹〕:Hvem er hun?——Han spurgte,hvem hun var(她是谁?——他问道,她是谁)|Hvor kan jeg holde det ud?—…hvor jeg kunde holde det ud(我岂能容忍)|Har han ikke ret?—…om han ikke havde ret(他不对吗?—……他是否对)。〔法〕:Qui est-elle?(她是谁?)Qui est-ce?(这是谁?)——Il a demandé qui elle était(他问她是谁)(qui c’était〔这是谁?〕)|Comment peut-on le souffrir?—…comment on pouvait le souffrir(人们怎么能够容忍它?)|N’a-t-il pas raison?—…s’il n’avait pas raison(不对吗——……如果不对)。丹麦语中还有一个不同之处,如果疑问代词作句子的主语,在间接疑问句中要加der:Hvem har ret?—Han spurgte(om)hvem der havde ret?(谁是对的?——他问谁是对的?)|Hvad er grunden?——…hvad der var grunden(是什么原因)(但是在这里如果把grunden当做主语的话〔这也是可能的〕,那么词序要颠倒:Han spurgte om hvad grunden var〔他问原因是什么〕)。
除了从属性间接引语所特有的形式以外,英语现在越来越多地使用在介绍性引语中也能发现的形式,不用引导词if或whether,并且词序要颠倒。如I know not yet,was it a dream or no(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梦——雪莱)|he said was I coming back,and I said yes and he said did I know you,and I said yes,and he said if that was the case,would I say to you what I have said and as soon as I ever saw you,would I ask you to step round the corner(他说我还回来吗?我说是的,他说我认识你吗?我说认识;他说如果情况是那样的话,我是否会告诉你我说过的话,我一见到你,是否把你叫到拐角去——狄更斯)。确实,这一现象近来在作家们的笔下屡见不鲜。这种用法与从属形式交叉使用:They asked where she was going,and would she come along with them?(他们问她上哪儿去,她是否愿意和他们一块走——卡莱尔)。德语中也有同样的形式,虽然很少,如man weiss nicht recht,ist er junggeselle,witwer oder gar geschieden(人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个单身汉,鳏夫,还是离了婚的人——G.赫尔曼)。
间接疑问句除了用来转述直接疑问句外,还经常用在know(知道),doubt(怀疑),see(察看)等动词之后(作为从句首品),如:I want to know if he has been there(我不知道他是否到过那里)|Go and see who it is,and try to find out where he comes from(去看看是谁,搞清楚他是从哪儿来的)|it is not easy to say why the book is so fascinating(很难说这本书为什么如此迷人)。——间接疑问句还可用作主语,如:Whether this is true or not is still an open question(这事是真是假,还很难说)。有时主句可省略,因而(形式上的)间接疑问句成了(意念上的)直接疑问句:If I may leave it at that?(我问是否……=我可以就到此为止了吗?)。
在介绍性引语间接疑问句中,唯一需要转换的是人称和时态,这是所有的间接引句都需要转换的,否则疑问句就和在直接引语中一样保持不变。所以彭登尼斯那段话中的疑问句How can I bear to look any of them in the face now?和Hasn’t he a right to spend it?变成How could he bear…和Hadn’t he a right…,What does she see?变成What did she see? [5] 即可。在法语中未完成时态取代完成时态,德语中采用过去陈述式(不用虚拟式),等等。
由疑问词引导的感叹句除了变换时态和人称外,其余部分保持不变:What a nuisance it is to change! (换来换去真讨厌)变成What a nuisance it was to change!(同前),条件是感叹句从属于He said(他说)中的这类动词以及构成介绍性引语一部分。
间接祈使句(Indirect Requests)
在直接引语中,用祈使句表示的请求(命令,等等)必须变换。在从属性引语中,或是用主句动词来表示请求的内容,如把Come at once(马上来)变成He ordered(commanded,told,asked,implored)me(her) to come at once(他命令〔指挥、叫、要、恳求〕我〔她〕马上来),或是主句动词不表示请求的内容,而必须在从句中另外表示该内容:He said (wrote) that I (she) was to come at once(他说〔写道〕我〔她〕要马上来)。后者是介绍性引语中常用的形式,不过祈使句形式偶尔可以保留下来,如下面狄更斯的一段话:“Mr.Spenlow argued the matter with me.He said,look at the world,there was good and evil in that;look at the ecclesiastical law,there was good and evil in that.It was all part of a system.Very good.There you were.”(斯宾娄先生就这件事和我争论。他说,看看这个世界吧,美丑皆有;看看教规吧,善恶并存;这一切都是一个体制的组成部分。很好。你说对了)。带有let us(让我们)的祈使句在两种间接引语中的变法不同: He proposed that we(they) were to go(他建议我们〔他们〕应该走了)和Let us(them) go(让我们〔他们〕走吧)。
结束语(Final Remarks)
直接引语和间接引语之间的区别并非总是泾渭分明。直接引语可以由通常用于间接引语的连接词(that) 引导,这种现象在希腊语中也不少见。如kai legōn autōǐ,hoti ean thelēǐs,dunasai me katharisai(他对他说,如果你肯,你是能使我洁净的),伍尔费拉模仿了上述希腊语句子:jah qiþands du imma þatei jabai wileis,magt mik gahrainjan(《马可福音》1.40及1.37)。我从坦尼森那里引一个现代的例子:she thought that peradventure he will fight for me(她想他也许会为我而搏斗)。 [6] 法语中有je crois que non(我相信不),虽然non(不)只用于直接引语。
人的忘性,或者说不能长时间地记住在间接引语中改变了的说法,这往往导致下列常见的现象:转述引语以间接的方式开始,然后突然又以直接的形式继续下去。在希腊句法手册中列出了摘自诸如克赛诺丰这类希腊作家的例子。冰岛英雄史诗中这类例子也比比皆是,如第一卷:segir at Breði hafi riðit frá honum á skóginn,ok var hann senn ór augliti mér,ok veit ek ekki til hans(他说B.从他那儿骑马进入树林,我很快就看不见他了,我对他一无所知)|mælti at hann skyldi gera til brauð þeira,en ek man sœkja eldivið(他说他〔另一人〕要给他们做面包,但是我要去取燃料——同前书第六卷)|hann spyrr,hverir par væri,eða hv eru-þér svá reiðuligir?(他问谁在那儿,你为什么这样生气——同前书第九卷)。在戈德史密斯的《韦克菲尔德的牧师》2.166上有一个类型不同的两种引语混用的例子:But tell me how hast thou been relieved,or who the ruffians were who carried thee away?(告诉我你是怎样得救的,再不就告诉我把你带走的暴徒是谁?)
德语和丹麦语有一种奇特的方法,即用动词soll,skal(=〔英〕shall)来表示意念中是间接引语的句子:Er soll sehr reich sein(gewesen sein)(据说他很富有)|han skal være(ha været)meget rig(据说他〔号称、谣传〕非常富有)。由于soll,skal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是muss,m a·的一种弱形式,所以我认为可以把这一用法作为与表示逻辑必要性或必然性的muss,m a·,must(必须)相对应的一种弱化成分,如he must be very rich (since he can give so much to the poor)(他一定很有钱〔既然他能向穷人慷慨施舍〕)。
[1] 洛克把它叫做“berechtete rede”(报告性引语)(参看他的小册子《引语》,海德堡,1921)。
[2] 柯姆《德语语法》(第一版248页,第二版245页,洛克没有提到)称其为“直接引语的独立形式”。
[3] 在俄语中通行这样一条规则,即间接引语中使用与直接引语中一样的时态;所以唯一要变换的是人称。对西欧人来说,一定觉得这条规则很不自然,但它(和其他一些斯拉夫语特点一起)被世界语的创造者柴门霍夫引进到世界语中。这条规则又从世界语传到伊多语中。在伊多语中,He said that he loved—that he had heard—that he should come(他说他爱——他听说了——他要来)要分别转换成现在时、过去时和将来时:il dicis ke il amas—ke il audis—ke il venos。赞成这一人为的规则的唯一理由是,不采取这种方法,就要创造一个专门的时态来表示转换了的将来时,因为如果像我们西方语言一样(viendrait,should come,würde kommen)〔将要来〕用表达条件意义(venus)的形式来表达转换了的将来时是与这一语言的逻辑精神格格不入的。
[4] 在英语中不用do,do的作用构成疑问词序:what does she see?—I ask what she see(她在看什么?——我问她在看什么)。
[5] 当he asked(他问)加到疑问句中时,间接引语的形式不变:Hadn’t he a right,she asked,to spend his money?(难道他没有权利——她问道——花他的钱吗?)丹麦语也如此:Havde han ikke,spurgte hun,ret til at bruge sine egne penge?(意义同前)还要注意英语的惯用语,Mrs.Wright presents her compliments to Mrs.Smith,and might she borrow a saucepan,please?(赖特夫人向史密斯夫人表示敬意,她能否借一只平底锅?)
[6] 再请看引自狄更斯的例子:she sat sobbing and murmuring behind it,that,if I was uneasy,why had I ever married?(她坐在后面抽泣,自言自语,如果我不愉快,我为什么结婚?)I是由you变换来的,问句为“介绍性间接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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