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摩羯月迟迟不肯降临,或者说是不肯按照我的意愿及苏珊大妈承诺的方式降临。焦虑和烦躁挥之不散,似乎做什么都不能得到缓解。如果换作是以前,刷卡、喝酒甚至是和心仪已久的大叔暧昧一下都是好办法,但是现在想想仍觉得无趣。购物车里并不存在什么非买不可的那一件,酒也喝到麻木而无法体会“蓝色小电流”带来的快感,而大叔,想想也罢了吧。
那么,何以解忧?
闺蜜说:去旅行好了,随便一个什么地方。
似乎真的没有抱着此类目的去旅行过。都市人口中心心念的旅行,多数是因为某某地机票打折、圣诞节前的疯狂促销或者某某地听说风景不错。连近郊私汤温泉那种行程,都是三五成群的,只是同样的玩伴换个地点打牌而已。
既然想去旅行,就该找找攻略,总不至于太过漫无目的。上网大致浏览了一下,所谓攻略,基本可以归结为两种类型。一是穷游型,事无巨细地列举出自己乘坐廉价航空,如何避免因为行李超重而被要求额外增加昂贵的行李托运费,2元与3元公交车之间的座椅差别及沿路风光,旧城区没有屋顶的咖啡馆如何别具一格,风味独特。另外一种则是心灵鸡汤型,哪怕是去趟三亚,都要标榜找回自我,寻找心灵角落里的那一抹静谧。当真有人可以通过6天5晚北京直飞北海道的旅程就可以找到自我?那想必这种“自我”的完善程度也未必很高。
那么,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去旅行?
关注豆瓣上的一个姑娘很久了,只是默默关注,看她的相册、日记和偶尔的发牢骚。买过一次她淘宝店里的一款手链,东南亚淘回来的老贸易珠,手工编织的五彩棉线,戴在手腕上旧旧的,只有自己知道这是整个世界上的唯一一款。(www.xing528.com)
后来,她怀孕了。因为不能办婚礼,所以带着遗憾搜集了一些婚纱相关的推荐放在豆瓣相册里,起名叫“愿意吗”。那个时候恰好我也在筹备婚礼,选来选去,最后竟然选了她推荐的那家定制店。纯缎面,素到没有一点蕾丝和亮片钉珠。规规矩矩的传统腰线,背后一排手工缎面包扣从肩胛骨延伸至臀部,舍弃流行的韩式抹胸款,只矜持地露出锁骨。修修改改近一个月,最后看到成品,我笃定这确实是我想要的,对其他婚纱根本不想多看一眼。那时候才和这个姑娘有了第一次邮件往来,我对她说:“谢谢,多巧的缘分。”
后来逐渐知道了她的故事:大二的夏天,她本是应该准备考试,准备炎热暑假要在冰箱藏哪种口味的冰淇淋。但是该死的他兴冲冲地跑来问:“你看,我新买的帐篷酷不酷?”随后一切就像打了鸡血,他们开始一起疯狂地行走在陌生的公路上——穿过陌生的村子,爬过陌生的山,对话陌生的人,坐陌生的车。川藏线、新藏线、纳木错、可可西里、古格王国、冈仁波齐……曾望着干净的犹如梦境的星空一直流泪;也曾手脚并用拽着即将被风雪吹走的帐篷而憋红了脸;也曾身前是望到尽头的地平线,身后亦是望到尽头的地平线的无助。还有那些沿途的小物,一枚戒指,一串老珠子,一个发簪,一件衣服……爱不释手。
大学尚未毕业,别人还只是在手忙脚乱地结束一段恋情,再开始下一段恋情,翘课最多的人也就是去打工的时候,他们收获了爱情、新生命、星空,也许还有月亮船。
也许旅行就是这样,一切都在路上,意义和目的都无从谈起。那么,就出发好了,随便选择一个目的地,然后关掉手机。本来就不奢望一次旅行就能改变心境,或者星座运势。一切追问和烦恼都是借口罢了。
为什么要爬山?因为山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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