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学以文
孔子对学生的要求在知识方面要“博学以文”,在德行方面要“约之以礼”。
“博学以文”,是要学生博览群书,掌握文献资料,用多种多样的知识把自己武装起来,充实起来,借以提高自己的文化素质。
“约之以礼”,是要学生自觉地用“周礼”来规范自己的言行,非礼的事情就不要去讲,去做,以提高自己的道德水平。在春秋时期,虽然没有我们今天的各种法律,但有“礼”的若干规定,在当时礼具有一定的法律作用,礼的观念似乎也是法的观念,守礼即守法,孔子要学生“约之以礼”,这就类似于今天对青年学生进行法制和道德教育。
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孔子对学生提出这两方面的要求是合乎情理的。在今天,对每个传播者来说,为了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也需要“博学以文”,努力去吸收古今中外各方面知识,充实自己的知识仓库。现在是信息爆炸的时代,新科技新事物不断涌现,许多新知识需要去学习和掌握,原来学过的东西老化了,不够用了,需要知识更新。传播者是时代的耳目,不仅要有过人的敏感和尖锐的眼光,还要有丰富的知识。有了丰富的知识,才不讲外行话,能和各色人物交往。你到工厂采访,不懂生产常识,怎么和工作者谈话?你采访天文学家,你不懂天文常识,他讲起宇宙星座和天文数字,你就如听天书。一个传播者要想扩大采访范围,哪里都敢去,什么人都敢去接触,那就必须持有多方面知识,否则,便只有空想,力不从心,“博学以文”应成为传播者的座右铭。“约之以礼”呢?只需改动一字也应成为座右铭,那就是“约之以法”。
有人说,记者是“无冕之王”,颇神气,哪里都去,部长、总理也去接触。因此,有些人害怕他们,担心他们冷不防来个“曝光”,吃不了兜着走。为了不“曝光”,有问题的个人和单位,对记者笑脸相迎,客客气气,吃吃喝喝,甚至送钱送物。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有的记者嘴软以后就哑声了,该讲的不讲,该曝光的不曝光,失去了自己的公正。有的记者自认为是“无冕之王”,说话气粗,胆子很小,参与一些经济活动,为自己捞好处,见利忘义,胡作非为,甚至触犯法律。当然,这是个别现象,虽说是个别现象,但性质严重,在传播者群体中出现了“害群之马”,在他们身上暴露出传播者不遵守法律和新闻职业道德的问题,在社会上造成了不良的影响。为了不再有那些损害传播者形象的“害群之马”,对记者和其他传播者要“约之以法”。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传播者不可当特殊公民。传播者确实更应该提高自己的素质:“博学以文,约之以法”。
教育者必须先受教育,传播者无疑是教育者,也有个先受教育的问题。自己有丰富的学识、美好的感情,正确的思想、优良的作风、高尚的道德情操,这才能用自己的笔和语言去教育人。血管里流出来的是血,水管里流出来的是水。一个知识贫乏、思想灰色、感情污浊、作风轻浮、情操低下的传播者在自己的嘴里和笔下能流出什么来呢?
这是很值得深思的。传播是高尚而又严肃的事业,传播者必须好好充实自己以后才能担此重任。充实自己的过程就是学习的过程,这个过程始终没有完结,要活到老,学到老。孔子就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为我们树立了好学的榜样。他说过:“十室之色,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有的学生赞扬孔子是圣人,认为他知识丰富,似乎是天生的。孔子不同意这种看法,他在《论语·述而篇》里说:“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教以求之。”他回答得十分明确,自己的知识获得不是从娘肚子里带来的,而是后天学习的结果。这里说的学习,主要是从书本里学习,吸收前人的知识成果。所谓“好古”,指对传统文化的热爱;“教以求之”是说对传统文化进行研究和吸取。经过长时期的“教以求之”,他熟悉和掌握了春秋以前“几代”的传统文化。他曾说过,在他以前,三代的传统文化掌握在周文王手里,周文王去世以后,这笔传统文化遗产就掌握在他自己手里了。事实就是这样,他无须谦逊。当他周游列国处在危难关头的时候,他千方百计也要脱离危险,继续活下去,目的之一就是要日后整理三代文化典籍,传诸后世,如果自己万一在途中牺牲了,对他的生命来说,是小事,对能否继承和发扬文化传统来说,则是大事。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孔子胸怀大志,以继承和传播华夏文化为己任,对各种知识孜孜以求,采取学而不厌的态度,一生追求真理,直到生命的终点。他说得好:“朝闻道,夕死可矣!”(www.xing528.com)
孔子不仅向书本学习,而且向同代人学习,曾经到千里之外去向老子学习礼仪,向乐师学习音乐。他学无常师,见贤思齐。他深切地体会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他是把普通人也当作自己的老师。他认为向众人学习很有好处:“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这是以人为镜的修身方法,别人是自己的一面镜子,对着镜子照一照,别人有好的方面,我就学过来,别人有不好的地方,自己也要检查类似的缺点,加以改正,不使别人的错误在自己身上重演。学人之长,戒人之短,在道德上不断完善自己,在知识上不停充实自己。这就是圣人的学习风采,千古垂范,不亦宜乎!
孔子提倡凡事都要问一个为什么,从深层次去想一想。他对于不动脑筋,“群居终日,言不及义”的人是讨厌的,对于不问个为什么的人也不喜欢,真不知道对他们怎么办,子曰:“不日‘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未如之何也已矣。”在学知识的时候,也需要问一个为什么,深入进去。学知识并非易事,方法对事半功倍;方法不对则事倍功半。孔子在学习的实践中,摸索到一种好的方法;一面看书,一面思考,又学又思,学思结合。他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只看书学习,不思考,结果是脑子里很乱,理不出头绪。抓不准要领,糊里糊涂。只思考,不学习,头脑空空,结果是一无所获,十分危险。他有过这样的经验:“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孔子的这一套学习方法,总结得相当精辟,相当科学,为历代的学者所敬服。唐代的诗文大家韩愈也总结出类似的经验。他说:“业精于勤。”又说:“行成于思毁于随。”强调“勤”,就是多读书;强调“成于思”,就是重视思考消化的作用;之所以“毁于随”,则是由于不思考的缘故。孟子说:“心之官则思。”“心”者,“脑”也。脑的作用在于思考。传播者的“脑”,更是要思考,一是要思考如何学得新的知识,二是要思考传播些什么和怎样的传播。
在知识问题上,孔子永不满足,觉得“后生可畏”,常恐自己若不努力学习会误人子弟。在流亡生活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在陈国决定返回鲁国,心情格外高兴,归心似箭,但同时又在忧虑回到故国以后教不好处于成长中的年轻一代。他忧心忡忡地说:“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意思是说:回去吧!回去吧!我故乡的这批青年,抱着进取大志,文采斐然可观,我还不知怎样去指导他们呢!
在孔子看来,各种各样的人都需要学习,不学就会出偏差。有一段孔子与子由的对话,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
意思是说,爱仁德而不爱学习的人,会变得愚蠢;爱耍聪明而不爱学习的人,会失于轻浮;诚实的人不爱学习,容易被人利用;直率的人不爱学习,会变得尖刻而不达情理;好勇不好学,容易惹祸;性格刚直的人不好学习,易于狂妄自大。这一番论述,讲明了学习的重要,各种性格有弱点的人都需要通过学习来补救。我们的传播者读了这段话,应想一想自己有什么性格方面的弱点,是不是也要通过学习来补救?若能补救,传播者的素质就提高了。
孔子自己好学,对于好学的门生当然喜欢。颜回是很爱学习的,天资又聪颖,学习十分刻苦,不耻恶衣恶食。在《论语·雍也篇》里,他赞叹道:“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当颜回不幸早逝以后,孔子痛不欲生。而对于学习不肯用功的学生,孔子是生气的,宰予曾经在白天的课堂上打盹,孔子骂起来了:“朽木不可雕也!”对于子路的勇敢孔子是赞赏的,一生离不开子路;可是子路不怎么好学,孔子深以为憾,叹道:“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子路曾这样问孔子:“先生若指挥三军出征,谁与你同行共事好呢?”孔子知道子路的言外之意,应该选子路共事。可是,孔子却说:“那种徒手同老虎搏斗,不问水深水浅卷起裤脚就过河、死而无悔的人我是不要的。我要那种遇事小心、有谋略而又能办成事的人当帮手。”子路曰:“予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不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临事而惧”和“好谋”是智者的习惯,“暴虎冯河,死而无悔”是鲁莽者的行为。传播者不是鲁莽汉,而是智者,应养成“临事而惧”和“好谋”的习惯。这个习惯的养成,就要有个学习的过程。
“学而不厌”乃是智者的必然。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