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人们的服装配饰只有必要的鞋、袜、手套、围巾等,都以实用为目的,外观少变化。很少配戴以装饰为目的的胸针、项链、手镯、耳环等饰品。配饰、发型、化妆等都一切从简,内衣也是不讲究的,旧的汗衫即为内衣。
50年代以来,干部时兴蓝布六角帽,用来配列宁装或干部装。以后又流行解放帽、护耳棉军帽、军帽、八角帽。还有蓝布做的扁平圆顶的工人帽也泛称“解放帽”、“前进帽”。城市女性用毛线编结的“罗宋帽”是比较好看且实用的帽子。历史上的旧式帽,无论瓜皮帽还是西式礼帽都与潮流不合而被彻底淘汰。
高跟鞋自然地退出了女性的衣着生活,大家普遍穿平跟布鞋,皮鞋为很少的人穿着。布鞋是“千层底”布鞋,一般是用家庭废布上一层浆,铺一层,再上浆再铺等,按所需的尺寸和形状剪下来,然后用锥子和麻线一圈一圈地纳成鞋底,最后缝上鞋面和鞋帮。也可以拿到外面路边鞋匠摊“上面儿”。如有棉絮夹层就成了“棉鞋”,叫“棉窝窝”、“包子鞋”或“窝头鞋”。搭扣女皮鞋或布鞋是最普遍的,圆口方口的布鞋、解放鞋、力士鞋(白球鞋)、胶鞋(雨鞋)等是当时主要鞋种,男女式样差别不大。
50年代发型渐趋简化,理发仅仅是为了修剪整齐。女子以齐耳直短发,也叫“解放头”或“长征式”最为盛行,年轻女孩通常留长辫,两耳后侧位置编上两条麻花辫子,额前梳刘海,绸带的红头绳或花头绳就是很漂亮的发饰了。
城市里结婚的女子兴烫头发,烫的是那种小碎花,头顶有些直,蓬蓬的,然后两边或一边用发夹一夹。烫发用的是火钳子,药水是店里自配的,配方基本是强碱、氨、花生油。(11)青年男子则留青年头、偏分头、小平头等。大城市里仍有成年人梳的大背头,或被戏称“飞机头”,这是当时颇为大胆时髦的发型。
穿上列宁装,戴上八角帽,女人与男人并肩干革命。杨思琦供
一个军队干部家庭合照,军服、花衣和蝴蝶结都透出革命胜利的喜悦。陈实供
小学生的红领巾装束吸收苏联学生装风格。
建国以来,由于倡导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生活方式和受到物质水平的制约,化妆的习惯在妇女的日常生活中消失了,参加文艺表演的演员也只在脸上涂一些胭脂。没有地方卖化妆品,只在戏剧服饰用品商店的柜台里才偶尔可见。所谓的化妆品可能就是白粉、火柴和大红纸。白粉是用来把脸涂白的,火柴是用作眉笔的:把火柴擦着,马上吹灭,用火柴头上那一点黑碳粉画眉毛。用手蹭点大红色纸(这种纸的一面附着红颜色,一蹭就掉)上的颜色,擦在脸颊上,就是腮红。先把唇润湿,再把大红纸有色的那一面朝外对折,放在唇间抿一下,就是口红。即使这样的简易化妆也是很少有人做的。到60年代,大城市的大百货商店里才开始有极少数的口红、胭脂、眉笔一类的化妆品,但买的人很少。
一般的人甚至没有护肤的概念,只是到了寒冷干燥的冬天,因为皮肤皲裂才用一点蛤蜊油或甘油,稍讲究一点的用国产的“雅霜”、“蝶霜”、“百雀灵”、“友谊”牌的雪花膏等。在那个年月里,市场上是没有香水的,祛痱止痒的花露水就有了香水的功能,有人将其悄悄地洒在手帕上,权当香水使用。
新中国的儿童被称为“祖国的花朵”,他们“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戴着红领巾,穿着花衣裳”。他们是唯一允许穿一些花哨服装的人群,像海军衫、花布裙、苏式宽背带学生裙。
新中国的少年先锋队的服装是全国统一的,要求整齐划一,突出少年儿童朝气蓬勃。规定每年五月至十月,男女学生一律为白衬衣,深蓝或学生蓝色制服裤子(炎夏可为短裤),戴红领巾。后来女生改为长及膝盖的深色裙子。1952年以后,改为花裙子(花色图案不拘)。女生的裙子有时还加上带有纵褶的宽背带的彩裙,色彩明丽。但在五六十年代,由于物质匮乏,故在童装上实际无法实现“祖国花朵”的梦想。加之当时中国又存在多子女家庭的实际情况,“新老大,旧老二,破老三”的说法恰是那个时期的真实写照。
1959年政府大赦,末代皇帝溥仪穿着中山服走出高墙,他和其他所有获得大赦的战犯一样,几乎可以选择的服装只有中山装了。这样的穿戴也是被改造且服从改造的必要符号。其妻李淑贤后来回忆道:“国家先后发给他几套较好的制服,是每逢会见外宾的时候才舍得穿的。此外,他还有两套制服:一套是蓝咔叽制服,特赦后由国家发给的,平时每天都穿着它;另一套是黑色中山装,那还是在抚顺战犯管理所时所发,早已经穿得发白了。”(12)
50年代后期,政治气氛越来越左,全国上下也越来越统一,统一的思想、统一的行为、统一的着装。过往的那些所谓的“封、资、修”服饰,成为了以后运动中直接或间接的革命对象。(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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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而复:《上海的早晨》,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65页。
(2) 杨绛,《洗澡》,三联书店1988版,21—23页。
(3) 参见[美]丹尼尔·布尔斯廷:《美国人:民主历程》,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年版,146页。
(4) 王圭璋:《男装典范》(裁剪),人生出版社1953年版,22—23页。
(5) 张中秋、黄凯锋:《超越美貌神话——女性审美透视》,学林出版社1999年版,75页。
(6) 刘曙光(年龄71),山东大学教授,调查表日期:2001年6月,地点:山东济南。
(7) [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著,林尘、张唤民、陈伟奇译:《弗洛伊德后期著作选》,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版,79页。
(8) 王蒙:《青春万岁》,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版,304页。
(9) “抖咪搜”为音符谐音,比喻质地飘逸的纺织面料。
(10) Valerie Steele and John S. Major,China Chic: East Meets West,Yale University Press,p. 58.
(11) “在头发上抹上药水,然后把火夹子放在火上烧,烧热了烫头发。火候很重要,稍不留意,就把头发烧焦了。烫一个头两元左右,烫不起又想漂亮的人,就买几个夹子,木头或是铁的夹子上面有松紧带,晚上睡觉前一撮一撮地把头发卷起来夹好,第二天早上打开后,就是波浪花了。但没有用药水烫过的头发,保持的时间很短,只能保持一天,潮湿点儿的天气不到半天就全直了。”(《风采》1999年第10期总34期,136页,四联美容院高级美发师李幼琴、蒙娜丽莎美容美发学校高级美容师梁辉接受采访时如是说。)
(12) 长春市政协文史研究委员会编:《末代皇后和皇妃》,吉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3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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