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西线有战事
这场大瘟疫,传染性之强,死亡率之高,在人类历史上堪称绝无仅有。瘟神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人烟断绝,人们在绝望中变得歇斯底里,极其脆弱。人们所能想到的,最多是一些消极的抵御手段,根本就没有正确的医疗方法。
尽管凭借当时的医学知识无法正确判断病因,但是惊恐万状的人们迫切需要找到一种解释,来摆脱无边无际的绝望。于是他们便用自己的方式,对瘟疫展开了抗争,也涌现出了一大批可歌可泣的勇敢斗士,这其中,就有一位名叫盖伊·德·希利亚克的传教士。
传教士盖伊·德·希利亚克,是当时教皇克雷芒六世的私人医生,同时也是一位占星术士。1348年年初,他便预测出了黑死病几周后将抵达法国境内,为此,他把结果报告给克雷芒六世教皇,并煞有介事地向教皇说道:“天空中的奇异影像是这场瘟疫爆发的征兆。1345年3月20日午后1小时,3颗行星在宝瓶座实现会合,这是死亡的象征……”他说,天空中那厚厚的云层、强劲的热风、陨落的星辰和漫天的火柱显示,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来临。
实际上,希利亚克曾专门查阅过阿拉伯哲人和科学家的著作,以及医学院的报告,试图从中寻找逃避这一劫难的途径。在书中,哲人建议用烈火净化被污染的空气,驱逐携带病菌的云雾,希利亚克采纳了这一建议。因此,当瘟疫来临时,希利亚克命人点燃起了熊熊大火,然后让教皇在大火之间就座。就这样,教皇身边的熊熊烈焰在瘟疫横行阿维尼翁的4个月里日夜不息,使得老鼠和跳蚤难以穿越这层灼热来传播疾病。教皇就这样被完好地隔离起来,安然度过了整个夏天。而与此同时,阿维尼翁城内正有成千上万人命丧黄泉。
当老百姓大批大批地死亡时,医生们几乎束手无策。他们弄不懂瘟疫从何而来,不知道传染的原因,不知道传染的渠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如果他们冒险去探访病人,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可能受感染而死去。作为医生的希利亚克则不顾个人安危,去探访整个疫区的患者。几周过后,希利亚克也染上了疾病。病魔摧残着他的肉体,病情不断恶化。面对这难以摆脱的厄运,希利亚克表现出了一名医生的理智和科学态度。他尝试着进行自我治疗。他认为自己是沾染了被污染的雾气而患病,于是便采用当时常用的出血疗法,用一个烧热的杯子把血液吸到皮肤表面,然后抽出毒液。在接下来的6个星期里,一旦体力有所恢复,他就详细地记下症状。令人惊奇的是,他的病情渐渐有了好转。(www.xing528.com)
病魔吞噬生命黑死病病魔吞噬着无数的生命,令人不寒而栗
随后,幸存下来的希利亚克更加坚定了研究下去的决心,他开始解剖病死者的尸体。尽管在中世纪解剖尸体曾被教会视为大逆不道,但这次教皇本人不但予以支持,而且也对死者进行祝福。希利亚克的研究不久便取得了进展。在他留下来的著述里,黑死病共有两种类型:第一种,持续发烧和喷血,有这种症状者3天后死亡;第二种也是持续发烧,但是腋窝和腹股沟处会出现痈疮,病发者5天后死亡。希利亚克正确判断出了鼠疫的两种类型,即肺鼠疫和淋巴腺鼠疫。第一种是肺鼠疫,它的感染性更强,比第二种淋巴腺鼠疫更为致命。不过,虽然这个发现意义重大,但仍没能解释黑死病何以传播得如此之猛烈,人们也仍然无从预防。
杜普教授的解剖课
但是,与疾病的战斗一直在持续,人们不再相信医生,转而求助于各种偏方和巫术。据说,当时有人试图服用雄鹿鹿角或黄金粉末制作的药片来治病;还有人拿着一只活青蛙,把它的肚皮紧贴在瘟疫的痛处,因为巫师声称,如果这只青蛙发病,病人就能逃过一死。这些无谓的抗争终究无法解决病情的根源,这场瘟疫注定不会很快过去。除此之外,人们尝试了可用的一切方法,他们祈求上帝、吃精细的肉食、饮用好酒……医生们也企图治愈或者缓和这种令人恐惧的症状,他们用尽各种药物,尝试各种治疗手段,从通便剂、催吐剂、放血疗法、烟熏房间、烧灼淋巴肿块,甚至用尿洗澡,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文艺复兴的黎明整个欧洲在黑死病的死亡阴影中挣扎的同时,文艺复兴的黎明也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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