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cinema)”一词源于希腊语“kinema(运动)”。欧洲人喜欢称电影为film,而好莱坞则更强调电影的运动特质,称为movies(动的词根)和motion picture(活动影像)。从电影放映的胶片来看,它拍摄下的都是许多某一瞬间、静止的画面,但在经过放映机放映时,观众在银幕上见到的却是一长串连贯的活动画面——这表明,即使是许多静止的点,在一定的条件(视觉暂留)下,也能表现为运动。
运动作为电影导演艺术的本质特征之一,包含了人眼的运动(视觉暂留),摄影机和放映机的运动(机器转动和快门的开合)。人们常说,生命在于运动,电影作为记录生命(巴赞所谓的“木乃伊情结”)的一种载体,离不开记录运动,而电影的记录本身也是一种(记忆)运动。
德国哲学家康德曾有过“飞矢不动”的说法,类似于古人王充的“白马非马”,这不是简单的二律背反的诡辩术,而是动静相生的辩证法,说明运动和静止是相辅相成的。电影胶片上的静态画面和电影银幕上的动态动作都是影像存在的不同形态。中国古代那个“刻舟求剑”的著名寓言故事,阐述的正是运动和静止相互转换的辩证道理。英国现代派大诗人T.S.艾略特在《四重奏》中说过:“一个中国式的花瓶,虽然是静止的,但看上去却似乎在不断地运动着。”[1](www.xing528.com)
弗雷德·津纳曼将电影比喻成交响乐,他说:“对于我来讲,电影如果要与任何一种艺术形式比较的话,应该更像音乐,因为电影的基础就是流动”,“流进行的运动为目的的。”[2]电影画面和场景中,人和物的运动不但可以展示特定的动作,而且能够影响观众的观赏兴趣。动作很少的静态影像可以用于呈现对话或描写人物的心理状态,但一般来说,电影需要利用大量的运动来保持观众动感是电影的精髓”。[3]电影出现在工业化的现代社会,动态化的世界已经成为不可抗拒的主流,汽车、火车、轮船、飞机和太空船等各种运输工具使人类经常身处运动之中。特别是电影王国美国,被称为“四个轮子上的民族”,作为汽车和飞机的发明者,旅行和搬家是他们的家常便饭,公路(道路)片也成为了其电影的一种重要类型。
运动不光体现在电影的视听语言表层,更渗入电影的经典叙事模式中。主流电影“英雄的历程(历险片、旅行片和道路片)”情节模式的核心就是一场历险的运动过程。从古希腊荷马史诗《奥德赛》、中世纪但丁的《神曲》、文艺复兴时代塞万提斯的《堂吉珂德》,直到现代主义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可以清晰地看到历险运动的脉络,也对电影叙事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应该说,电影叙事的动态模式与电影视听的表层运动机制交互影响,将电影艺术的运动本性推进到一个能动自主的高度。
按照《电影大辞典》的说法,电影化的运动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四种:(1)电影胶片在摄影机内的感光运动(将活动的形象记录成胶片上凝固的影像)和在放映机内的投射运动(将胶片上凝固的影像转换成银幕上活动的影像);(2)被摄对象的运动(画框内的运动:上下左右和前后纵深);(3)摄影机的运动(推拉摇移升降跟等拍摄方式、镜头运动的模式、镜头运动与空间和时间的关系);(4)剪辑过程中产生的运动(剪辑节奏的律动)。以下的讨论将主要涉及被摄对象的运动和摄影机运动这两个电影导演艺术的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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