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性发现：重复提取优于重复学习，教你如何做MOOC

“编码”（Encoding）与“提取”（Retrieval）是学习的两种重要活动。“编码”是指将信息存入大脑，“提取”则是从记忆中回想信息的过程。在传统的学习理论中，往往只重视“编码”，比如强调要将新学的知识与已有的知识进行整合，但对“提取”关注不够，直到 2008年，普渡大学心理学系副教授卡皮克（JeffreyD.Karpicke）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了其博士研究成果，证明了“提取”对于有效学习的价值，被誉为当年心理学方面的突破发现。这里基于北师大赵国庆老师的文章，概要介绍卡皮克及其相关研究的若干结论，分析其研究对于慕课课程设计的启发。

卡皮克的研究属于教育心理学中有关测试对于学习影响的研究范畴，“提取”是测试中最为关键的环节，当人在进行测试或从事类似的活动时，人的思维就将尝试提取问题的答案或提取可以被用来生成答案的相关信息。

测验可以降低遗忘的速度，提升最初的记忆强度。即使测验之后没有反馈，它与单纯的追加学习 相比，能更好地提升对学习材料的记忆效果（Roediger &Karpicke，2006）。

早在1932年，英国心理学家梅西（C.A.Mace）教授就在其《学习心理学》一书中写道：“对于单 纯的重复练习来说，有一个原理最为重要：主动重复比被动重复更为有效……重复记忆有两种方式：我们可以再次阅读所记忆的材料，这是被动重复；我们可以在遗忘开始之前不看课本来对记忆材料进行回忆，这是主动重复。研究业已发现，当阅读和回忆以变式方式进行时，例如在阅读后伴随着尝试回忆时，学习和记忆的效率会得到显著提高”。

在慕课视频中穿插小测验，如果这个小测验题目是在询问刚学过的知识，那么这个小测验的题目就是在帮助学生进行“主动重复”，也是在进行“提取练习”，会帮助加强对所学的记忆。

所谓低信心的正确回答，是指那些蒙对的题目答案。在记忆不确切的时候，在提取出来的“图式”需要被“顺应”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学习者往往在答题的时候没有太强的信心，可能会猜测答案。如果做题之后能够看到反馈，就可以帮助其确认思路是否正确，修正记忆错误，强化正确思路。之前的研究一般将反馈看作一种纠正错误回答（Response）的方法，忽视了反馈对正确回答加以促进的可 能性。Karpicke研究发现：反馈不仅能纠正记忆上的错误，也能纠正元认知上的错误。

一些慕课平台支持慕课的习题提供解题提示或正确答案，学生可以在提交自己的解答后点击看提示，也有的课程允许学生不提交答案也能够看提示和解答。这是在通过测试和反馈帮助学生习得知识，加强记忆。

重复学习是指重复阅读所学的信息并进行重复编码。而重复提取则是通过做题或回答问题等方式调用并运用所学信息，从实验研究发现：对记忆进行测试（重复提取）不仅能够探查学习者已经知晓什么，还能增强随后的记忆保持，效果比重复学习好。

之前几乎所有的研究都认为，学习发生于学习者对学习材料进行研读和编码的过程中。因此，额 外的研读（重复学习）将产生更好的学习效果，而记忆被认为其本身并不会导致学习的发生。Karpicke的这个“重复提取优于重复学习”的研究发现因此被视为突破性发现。

多出题，出好题——编写那些能够有效推动大脑提取的问题，这比让学生看多遍教学视频更有价值。 

卡皮克等人设计了两个实验来检测测试形式对记忆效果的影响，第一个为开卷测试，即学生可以在测试时查看笔记和课本；第二个为闭卷测试，即学生在测试时不能查看笔记或课本。研究发现：（1）与重复学习或无反馈测试相比，在有反馈的情况下，无论进行哪一种类型的测试都能增强长时记忆的保持。（2）开卷测试比闭卷测试能够产生更好的初始成绩，但这种优势没能持久。在延迟的测试中，两种类型的测试在记忆保持上基本相同。(www.xing528.com)

慕课中的测验和练习基本上是可以在开卷方式下进行的，有些测验有时间限制，这只是在增加快速提取的强度。从为了促进学生掌握知识的角度，开卷测试是可取的。

卡皮克等人还研究了生成式练习（Generation）和提取性练习对随后记忆保持的影响。数据显示， 虽然“生成”和“提取”都破坏了对顺序信息的保持，但“提取”比“生成”更大程度上增强了对特定项目信息的保持。这说明有意识提取比随机性提取能产生更多的记忆保持。

慕课往往会有一些项目作业，作为训练重复提取的路径，就需要要求学生一定要依据所学去做练习，如果学的是一套，做的是另一套，过分强调“生成”而轻视“提取”,就未必能产生好的教学效   果。 

为了研究学生的真实学习行为，卡皮克等人对177名大学生进行了调查，发现：大部分学生会重复阅读他们的笔记或课本（尽管这种策略效果有限），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学生在学习时进行自测或进行提取练习。卡皮克等人还发现，在学习过程中加入测试能改进学习，但当学生自由控制学习时，他们并不能在第一需要的时间尝试提取，尽管那时进行提取可以产生最好的学习效果。

某些慕课平台支持教学视频中嵌入小测验题，在视频播放过程中会强制出现，对学生的行为研究发现一些学生不喜欢被打断，往往会选择跳过，因而错失了“在第一时间尝试提取”。也正是因为很多学生并未了解“提取”对记忆的价值，所以慕课课程可以通过建议的学习路径引导学生采用科学的学习过程有效地开展学习。

卡皮克等人的记忆研究告诉我们，在学习过程中学生应该更多地进行“提取练习”，而不是一遍遍地研读书本。从“提取”的视角来审视我们的各种教学方法和学习方法，就有了一个重要评价（指标），这个指标就是在教学或学习活动中含有多大比例的“提取”活动。只要能够有效激发学习者的“提取”，我们就可以认为这种教学方法有助于增强学习和促进学习的保持。只要教师和学习者能够有意识的应用“提取”，各种类型的教学活动都是值得尝试的。 

参考文献

Karpicke   J   D,   Roediger   H   L.   The   critical  importance   of   retrieval  for   learning[J].   SCIENCE.  2008, 319(5865):966-­‐968

赵国庆，郑兰琴，重复提取胜过细化学习——卡皮克记忆研究进展及其对教学的启示，《中国电化教育》2012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