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代前后,人才济济的上海文化教育界,有一颗耀眼的明星始终放射着独特的光芒。这就是著名文学家、教育家、出版家夏丐尊。夏丐尊毕生奋力于教育、文化、出版事业,为我国新文化运动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他所著译的《文心》、《平屋杂文》、《爱的教育》等,至今读来仍令人倍感亲切,回味无穷。
夏丐尊原名铸,字勉旃,浙江上虞县松厦镇人,1886年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之家,父亲是个秀才。夏丐尊自幼从塾师读经书,他聪明好学,在10岁以前,就读过《论语》、《孟子》、《左传》、《礼记》等许多经书,会写漂亮的八股文,为以后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基础。稍长,又翻阅了父亲读过的各种书籍,扩大了知识面,16岁就中了秀才。以后他在家自修,读《史记》、《汉书》、《唐诗三百首》、《红楼梦》等。
为了接受新知识,夏丐尊在1902年来到了上海,在中西书院(东吴大学前身),开始接受新文化教育。一学期后,因家中经济贫困,辍学回家。夏丐尊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学习,而是利用《华英字典》、《代数备旨》等工具书进行自修,碰到难题,就到处问人。就这样,他掌握了不少新的知识。还从友人处借了《新民丛报》等传播民主思潮的新杂志,如饥似渴地读着,当时他对法国的卢梭和意大利的马志尼等非常敬佩。
1903年,18岁的夏丐尊进了绍兴府学堂学习,一年后回家教授私馆。在教学中,他仍坚持自学,孜孜不倦。1905年,勤奋好学的夏丐尊又向亲友贷款,东渡日本留学。在日本,先后进入东京宏文学院和东京高等工业学校学习,后来因为申请不到官费,无法继续,1907年乃由日本回到祖国。他的学生时代从此结束,当时他才21岁,正如夏丐尊自己所写的那样:“我的学生时代,是经过许多周折,东补西凑,断续不成片断……”走的是一条自学成材之路。他以后也没再进过大学,从此开始了教育和文学创做事业。
夏丐尊回国后,先后在浙江第一师范学校和春晖中学执教,对推进新文化,发扬新思潮作出了贡献。在那里,他极力支持孙中山领导的民主革命运动,并与同事李叔同等参加柳亚子、陈去病、高旭等人发起的革命文学团体“南社”,以文学为武器,宣传民主革命思想。“五四”运动前后,夏丐尊和刘大白、陈望道等努力发扬科学民主的新思想,在浙江造成很大影响,为此受到浙江守旧派的攻击。而进步学者却称夏丐尊、刘大白、陈望道、李次九为推进新文化运动的“四大金刚”。夏丐尊在执教期间,用新的教育方法,引导学生,培养了许多人才。
1925年,夏丐尊离开执教近两年的春晖中学,来到了上海立达学园,从事进步的文化、教育和出版事业。他在立达学园负责教国文兼文艺思想,和朱自清、朱光潜、刘大白等人发起组织“立达学会”,学会设立在江湾。当时的社会处在一个大动荡的时期,腐朽没落的黑暗势力笼罩着大地,许多青年饱受了精神上的痛苦,感到苦闷,有的甚至自杀。在这种情况下,夏丐尊要青年追寻使人苦闷的原因,鼓励他们以自己的勇气去铲除那些造成社会黑暗的原因,积极引导学生走革命的路。
“立达学会”还创编发行《立达季刊》和《一般》杂志。《立达季刊》只发行了一期,但《一般》杂志一直办到1929年。著名作家郭沫若、茅盾等人都在《一般》杂志上发表过文章,这个刊物在当时影响很大。
在立达学园的教学工作中,夏丐尊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总是尽心尽力,把教育搞好。他开导同学耐心而亲切,诚恳又率直,如同对待自己亲生的子女。谁喝醉了、吵架了、生病了、失业了、甚至跌跤了,他都关怀备至,学生们都很敬爱他,称他的教育是“妈妈的教育”。
壮年时期的夏丐尊,立志要做一个“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教师。为了提高自己的素质和修养,他专心致志地研读中外教育论著,把书本知识同教育实践相结合,努力做到为学生而想,为教育出力。《爱的教育》就是夏丐尊奉献给中学生最好的一部课外翻译读物,这本书当时在上海《东方杂志》连载,后由开明书店出单行本,曾风行20余年,再版30多次,以其丰富的人情味,深深地吸引着青少年读者。(www.xing528.com)
1927年,夏丐尊同叶圣陶等在上海创办“开明书店”,他担任书店的编辑所长,同时创办《中学生》杂志。在书店和编辑所,他花大力气写文章,写书籍广告、约稿,没有一刻闲暇,真正做到了对作者、对读者负责。不到一年,《中学生》杂志就销到九万份。从此以后,中学生有了自己的读物。学生们最喜爱看夏丐尊为每期杂志写的“卷头言”,它可以使学生知道如何读书,怎样做学问,使同学们得益非浅,从而使夏丐尊又成了一位校外的好老师。
夏丐尊除了主持开明书店的书籍出版,编写文章外,还兼任了上海暨南大学中国文学系主任和文学院院长。在这期间,夏丐尊与叶圣陶合著了语文专著《文心》,以故事的体裁写了语文的知识,简单明瞭,通俗易懂。《文心》出版以后,曾风行一时,很受读者欢迎。
夏丐尊在家乡执教时,反对旧军阀;在上海当编辑时,反抗新军阀。1935年以后,日本帝国主义不断加紧侵略中国,夏丐尊站在爱国主义的立场上,痛斥日本侵略者,坚决主张抗日救亡。在全面抗战即将爆发之时,上海市民纷纷搬家避难,夏丐尊仍然坚持工作,并写了《整理好了的箱子》一文,叙述当时的心情,愤怒谴责国民党政府的不抵抗政策。“九一八”事件爆发时,他又发表了《闻警》一文,告诉人们牢记这一天。接着发表的《钢铁假山》一文,写的是他所收藏日军在“一二八”战役所投炸弹碎片的故事。夏丐尊力图通过这些作品,呼吁人们记住血债要用血来还。
“八一三”战争爆发,开明书店毁于炮火中。书店同人陆续前往内地,转入后方工作。然而夏丐尊却坚持不走,他要求留在上海,坚持孤岛的文化工作。他参加了“抗日后援会”,与友人发起组织了“中国语文教育学会”,为抗日救亡呼号奔走,并继续编辑字典,同时在私立南屏女中教国文,编辑出版了《阅读与写作》、《文章讲话》等书。
由于夏丐尊坚持爱国抗日立场,受到了日本侵略者的仇视。1943年12月他被日本宪兵队逮捕,侵略者要他放弃抗日立场,转而为他们服务。这个要求遭到夏丐尊的严词拒绝,显示了一个爱国知识分子的高洁品质。结果他被日本宪兵队以“思想不纯”为由关押10天。夏丐尊在狱中受到极大的折磨,体质更加虚弱了。获释后,他一直蛰居在上海,生活清苦。
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后,夏丐尊兴奋不已,又废寝忘食地投入了工作。但是国民党的腐败统治深深刺激了他。目睹当时黑暗的现状,夏丐尊在《大晚报》上写了《好话与符咒式的政治》,讽刺和揭露了国民党接收大员的丑态,表示了一个爱国者的鲜明爱憎。他悲愤地发出:“胜利、到底啥人胜利——无从说起”的呼声,对国家的前途充满了忧虑。
1945年春,夏丐尊不幸患肋膜炎和肺结核,身体日益虚弱,但他仍满腔热情地把晚年的精力投身于开明书店的编辑工作。他在《寄意》一文中说:“如果健康允许的话,一定要多写些值得给读者看的东西。”在临终之前,他还写了《双声词语的构成方法》来教导学生,可惜这时他已重病缠身。1946年4月23日,夏丐尊终以肺结核病逝世,享年61岁。
(魏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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