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满文档案
满文被清朝统治者视为“国书”或“清书”“清文”。档案,满语作“档子”(dangse),汉译为“档册”或“档案”,是研究清史、满族史的基本史料。满文档案,即清代各级国家机关及官员,用满文书写的公文和公文会抄档册以及图籍等,集满文的历史意义和档案的原始记录性于一体,内容非常广泛,涉及清代近300年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民族、外交、典章制度、语言文字、宗教信仰等诸方面,而且所反映的内容多不见于汉文档案和其他文献。因此,满文档案具有十分重要的学术价值,是研究清史、满族史的第一手资料。清史专家王钟翰先生就曾指出,“研究清史与满族史不但离不开满文档案,就是研究我国其他各兄弟民族的历史,能够掌握利用满文档案与不能掌握利用满文档案,出成果见工夫与否,就会有很大的不同与区别”。
有清一代,汇集了浩如烟海的满文档案及文献史料。而迄今保存完好无缺的满文档案文书数量之繁多,内容之丰富,为清朝以前历代封建王朝所望尘莫及。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的明清档案总数达1000多万件(册),其中明代档案仅3000余件(册),只占馆藏档案的万分之三,而馆藏满文档案至少有160万件(册),约占馆藏档案的六分之一。除了第一历史档案馆之外,台湾故宫博物院所藏满文档案亦有数以几十万计的件(册),尤多珍异稀见之品;其次辽宁省档案馆尚有数以万计的满文档册,颇不乏珍本写本。三者合计,满文档案可达200万件(册)以上。这些珍贵的满文档案,主要是清朝中央政府及其与各省地方政府的原始档案和来往文书。
国家图书馆、中央民族大学图书馆、中国科学院图书馆、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图书馆、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图书馆、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图书馆、中华民族博物馆、雍和宫等等也都藏有珍贵的满文档案。此外,其他如吉林、黑龙江、内蒙古、西藏、新疆等省区也藏有数量可观的纯满文或满汉、满蒙、满藏、满维合璧等多语种的各类文书档案。
然而,由于近代历史的风云激荡,一些珍贵的满文档案散落于世界各国,诸如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日本等,均藏有数量可观的满文档案。这些满文档案,对于研究清朝社会的诸多层面等重大问题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和学术价值。通过对满文档案的释读,不仅可以解释某些悬而未决的疑难问题,而且也可以与汉文史料进行相互印证,而使之更为完整与准确。
现存的满文档案,按其形成的特点,可分为以下六类:
一、公文原件,是指当时形成的官文书的原件,主要有寄信、廷寄、上谕、题本、奏折、咨文、呈文等。
二、编年体汇抄的档簿是指按编年体汇抄官文书而形成的簿册,主要有内秘书院档、蒙古堂档、票签档、六科史书、秘本档、清折档、月折档、上谕档、议复档、奏销档、上传档、堂谕档、红本档、行文档、来文档、呈文档等。
三、纪事本末体汇抄的档簿,是指按纪事本末体汇抄官文书而形成的簿册,主要有俄罗斯档、八旗世袭谱档、准噶尔档、夷使档、熬茶档、北路军务档、西路档、土尔扈特档、西藏档、巴勒布档、郭尔喀档、班禅事件档、金川档、年班来京回番档、回子土司郭尔喀档、回子伯克档等。
四、日行公事档簿,是指各机构记录日常处理公务过程中有关事宜而形成的簿册,主要有丝纶簿、大事记、日记档、发报档、交事档、值班档、杂录档、钱粮册、注销档、消费档、号簿等。(www.xing528.com)
五、修书馆档案,是指清代各修书馆保存的档案、书籍稿本,主要有满文老档、内国史院档、起居注、满文木牌、盛京旧档以及满文实录、圣训、本纪、列传、大清会典、会典事例、方略、则例、八旗通志、元史、明史、清文鉴等书稿等。
六、满文舆图,是指用满文或与其他文字合璧书写说明文字的地图,包括地理图、作战图、山水图、名胜图、防务图、建筑图和交通图等等。以上各类满文档案,按其形成的机关,又可分为内阁、军机处、内务府、宗人府、宫中各处、黑龙江将军衙门、宁古塔副都统衙门、阿拉楚喀副都统衙门、珲春协领副都统衙门、盛京内务府、三姓副都统衙门、双城堡协领衙门、归化城副都统衙门、呼伦贝尔总管衙门和阿拉善旗扎萨克衙门等15个全宗的满文档案。
为了能够更好地翻译利用这批珍贵的档案资料,从20世纪初至20世纪末逐渐展开了对满文档案的大规模的整理工作。
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对满文档案的整理尚处于起步阶段。1918年,清末进士金梁招聘人员利用沈阳故宫崇谟阁所藏《满文老档》进行翻译,并将其部分内容刊印出版,名为《满洲老档秘录》,后改称《满洲秘录》。其后又将部分译文在《故宫周刊》上连载,题为《汉译满洲老档拾零》。1924年11月冯玉祥将军驱逐溥仪出宫,1925年10月故宫文献部成立,1929年2月正式定名为文献馆。当时通晓满文的学者鲍奉宽、齐增桂、张玉全和李德启诸先生,除对康熙至宣统年间的《满文起居注》《满文黄册》以及军机处档簿、内务府档案进行整理外,主要对在内阁大库发现的清代早期珍贵档案《满文老档》及《满文木牌》进行了整理研究。
在新中国成立后至改革开放前,对满文档案的整理逐渐展开。新中国成立初期,党和政府对满文档案整理工作十分重视。除了接受散落在各地的满文档案外,还十分重视对满文翻译人才的培养。1955年,周恩来总理批转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今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所所长罗常培先生的报告,委托学部历史研究所举办满文班,由蒙古族学者克敬之老先生任教。1956年又办了一期满文训练班,这两期满文班为国家档案部门和科研单位输送了少量急需的专业人才。1961年,周恩来总理批示,决定在中央民族学院开办本科满文专业班。本届学员20名,学制五年,受到了系统的基础理论和专业知识教育。满文课程由赵玉麟、钟棣华、关震华、王钟翰等诸位先生任教。同时,郑天挺教授还作了清史与满文档案专题讲座。他们在培养满文专业人才上付出了大量心血。在中央档案馆明清档案部半年实习期间,满文班的学员们不仅整理了乾隆二十年以前军机处录副奏折1.5万余件,而且也受到了专业化正规训练。这批满文专业人才,后来成为科研、文博、档案、高校等部门开展满文文献整理研究的骨干力量。
改革开放后,满文档案的整理与翻译工作处于大发展时期。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大力推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先后选译满文档案而成汉文,全部告成付排出版的较大项目,计有:《新译满文老档》由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与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中央民族学院、辽宁省档案馆、吉林社会科学院等单位共同翻译该馆所藏乾隆四十年抄写本,至1985年已全部译完。此外《清代锡伯族档案史料选编》《锡伯族档案史料》《满文土尔扈特档案译编》《三姓副都统衙门满文档案译编》《清代内阁大库散佚档案选编》《清初内国史院满文档案选编》《盛京刑部原档》《镶红旗档》《雍乾两朝镶红旗档》《天聪九年档》等近20种均先后出版问世,而《黑龙江地方中俄关系史料选编》亦相继在《清代档案史料丛编》中陆续发表。又1980年曾将散存在一些史馆各库房的零散残缺的满文档案资料,按机构、文种、年代先后进行过区分和归并,并组卷、编目、上架,共计整理折件27.7万余件,档簿2.6万余件,分别隶属于内阁、军机处、宫中、内务府、宗人府等70多种全宗。与此同时,仍将残缺的满文题本进行了初步整理,共计有54万件,装入1.1万余包,以及对内阁《密本档》、内务府《奏销案》也进行了小规模的整理摘卡尝试。
同时,北京、河北、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等地开办了各种满文培训班。中央民族大学、黑龙江大学开设了本科的满文清史专业。中央民族大学硕士、博士研究生均设有满族史、清史研究方向,辽宁大学、内蒙古大学、东北师范大学等也设置了相关的培养方向,培养了一大批满文及满族史的研究人才。此外,各种满族、满语研究所相继成立。1982年,辽宁省民族研究所成立,以满族历史文化研究为主要对象,并创办了满族历史文化研究的期刊《满族研究》。1996年,辽宁省社会科学院满学研究中心成立,并发行了《满学研究通讯》,组织开展了各类学术会议。1983年,黑龙江省成立了满语研究所,并创办了研究满文、满族史的重要核心期刊——《满语研究》。1999年11月,该所进驻黑龙江大学,并组建了黑龙江大学满族语言文化研究中心,研究满文、满族史的宗旨未曾改变。1991年,北京市社会科学院满学研究所成立,并出版《满学研究》论文集,其中所录多为研究满族史的名篇。
在台湾,亦有数千件(册)由大陆运去的满文档案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和中央研究院。20世纪50年代,台湾大学历史系的学者对这些满文史料进行翻译研究,取得很大成果,且又培养了一批满语文专业人才。在国外,许多国家对满文、满文档案的研究非常重视。苏联研究满文、满文档案的历史比较长,扎哈罗夫很早就出版了《满俄大辞典》。在日本专门成立了《满文老档》研究会。1977年,美国印第安那大学克拉克教授主办了《满语研究通讯》。1982年,美国哈佛大学开办了满文学习班。英国大英帝国图书馆的纳尔逊先生主编出版了《英帝国图书馆所藏满文书籍目录》。此外,法国、德国、意大利、瑞典等国都有专家、学者从事满文的研究。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