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居 住
满族自古以来繁衍生息在东北的白山黑水之间,那里冬季漫长,气候寒冷,因而御寒成为满族居住文化不变的主题,也因此形成了满族特有的居住习俗。
一、地窨子
作为生息在亚寒带地区的渔猎民族,自古以来,满族就有“夏则剿居、冬则穴处”的居住习俗。所谓“剿居”,是在林中树木之彰距地一定高度搭设住处,即“马架子”——夏季,满族在森林内的一些树桩上用木铺地,上面搭上人字型架子,再覆盖以树皮、山草防雨。而“穴处”,则是“穿地为穴”,这种地穴或半地穴式的房子在东北一直延续到民国以后,东北民间称之为“地窨子”。这种居住方式实际上并非满族独有,生活在相似气候条件的其他古老民族,如我国的赫哲、鄂伦春等民族,以及加拿大的第一民族(印第安人)等都有相似的居住传统。
地窨子
“地窨子”一般建在朝阳的山坡,向下挖土为墙,上面盖上树皮、山草,向南开门,里面搭上木板,铺上干草和兽皮即可住人。“地窨”外面的四周围以一定高度的土墙或木障,以防野兽侵扰与牲畜踩踏。室内则有锅灶,除了做饭,也可烧火取暖。“地窨子”建造方便,保暖性好,但不牢固,每年夏季废弃之后,冬季需重造。
“地窨子”内部的居住格局有一定的礼仪规矩。一般北向是“上位”,是老年人、长辈居处的地方,年轻人和晚辈只能在东西两侧居处。
二、院落
满族传统民居的特点是“口袋房,万字炕,烟囱在地面上”[8]。
清代,东北地区典型的满族住房已多为四方形的院落,院内北、东、西三面建房,北方侧翼建有落地式烟囱。
坐北朝南的房子被称为“正房”,一般三间,中央开门,进屋为“外屋”,也称“堂屋”,两侧置灶,做厨房用,隔墙各与东西屋火炕相连,是为卧室。正房中以西屋为上屋,由长辈居住。西墙上立一搁板,上放祖匣,供奉祖宗之用,故西炕不能坐人。正房的东屋一般由晚辈居住。房少人多的人家,置南北两炕,小辈睡北炕。南北炕之间有一窄炕相连,名“蔓字炕”,或卐字炕(三面炕),炕上置炕桌和炕柜。三铺炕的烟道相通,共走一个烟囱,俗称“万字炕”或“转圈炕”。
东、西两面的房子称为“厢房”,通常各三间,厢房亦可由晚辈居住。一般农村的满族人家不修院墙,常在院子四周联木为栅,南面设院门。院内南隅常置一竿,名“索罗杆”,用以祭天。杆长九尺许,茶碗粗细,杆下以三巨石为基,杆上置一锡斗或草把,每逢年节,置粮肉以饲鸦鹊。(www.xing528.com)
满族传统民居
满族民居的烟囱不修在屋顶上,而是修在地面上。这种烟囱下粗上细,形如小塔,满语称为“呼兰”。烟囱坐在地面上,不仅可以延长室内烟道的长度,提高供暖的效力,而且满族人的烟囱过火量较大,烟囱为宽大的台柱形,修在地面上比较适宜。沈阳故宫清宁宫有一保存完好的砖砌地烟囱。
满族民居的门窗也很有特色,外面的门是独扇的木板门,里面的门是两扇门,有木制的插销。窗分为上下两层,糊窗所用的窗户纸坚韧如革,满语称为“摊他哈花上”,汉译为麻布纸或窗户纸。这种纸糊在窗户的外边,一方面可以避免窗档中积沙,另一方面可避免窗户纸因冷热不均而脱落。窗户纸糊上后,还要淋以油,这样,既可增加室内的亮度,又可以使窗纸经久耐用。于是,“窗户纸糊在外”也就成为满族(关东)八大怪之一。
直至今天,在东北比较偏僻的村庄里,绝大多数的民居,包括汉族在内,都延续着这种满族民居的样式。
三、尚西
在满族的居住习俗中,最大的特点是“以西为贵”[9]。
建房时候的顺序,是先盖西厢房,其次东厢房,而正房最后盖。正房之中,以西屋为贵,称为“上屋”,由辈分最尊者居住。西屋的西墙上,供奉着满族的祖匣“窝澈库”。满族居室内也以“西炕为大”,一般人绝不能在上面靠坐,只有在萨满祭祀时,“通天”的萨满,方可在西炕上进食。同时,西炕上也不许放置一般人的画像、照片等。满族民居这种独特的特性,与萨满信仰文化有密切的关系,是萨满文化的遗俗。
萨满文化把各种自然物和变化莫测的自然现象,与人类生活本身联系起来,从而形成万物有灵的观念。在人类的原始信仰之中,对死亡的认知是永恒的主题。而对死亡的恐惧,实际上表达的是对生的眷恋,而当死亡不可避免的时候,人们普遍相信“灵魂不死”的说法,从而为“永生”找到了一条精神道路。
在这种意识之下,在满族的萨满文化传统之中,太阳落山的方位──西方便成为永生的象征符号,被满族先民所供奉。这种“尚西”的观念自古以来在满族人的精神中根深蒂固,并表现在他们的具体生活习俗之中。
除了生者的居室以西为贵,在满族的丧葬习俗中也是“尚西”的。满族的祖宗板挂在西墙之上,这是家族后人与过世的先人在灵魂上沟通的地方。满族人过世以后,死者也被停放在西间,人们所寄托的,是死者灵魂如太阳一样,落日的时刻,不过意味着一段短暂的黑暗,而在下一个黎明,他们的灵魂将重新升起。于是,人们以对待生者的方式对待逝者和先人。这种信仰使得生者尊重老者,后人崇拜祖先,社会民风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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