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语言文字
满族人初无文字,受契丹政权节制初期亦鲜通契丹语文。大致从完颜阿骨打祖辈颇剌淑(金肃宗)起始习契丹语,完颜阿骨打本人已擅契丹语,在其破辽后始识契丹文及汉文,遂令子弟主习契丹文。金立国后的内外公文交往几乎全用契丹文。显然,这与金人之母语——女真语毕竟差距很大,族人习用皆不方便,于是完颜阿骨打令曾习契丹字和汉字的臣僚完颜希尹和叶鲁仿依契丹大字和汉字为基础试制女真文字,并于1119年(金天辅三年)诏令颁行,此即后世所谓女真大字。20年后的1138年(金天眷元年),熙宗完颜参照契丹字创制颁布另一种女真文字,此即后世所称女真小字。金代女真文字在金朝灭亡后曾一直沿用到明朝初年,然而,金代女真文长期以来只能用于书写官方公文,根本不能表达口语,加之教与学的难度颇巨,最后在明末彻底消亡。
17世纪以前,满族只有语言而无文字,凡记载历史事件,或彼此间交流都使用蒙古文字。明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努尔哈赤令满族语言学者额尔德尼巴克什和噶盖扎尔借用蒙文字母创制满文。这种满文,形似蒙文,在字母旁边无点圈,相同字母较多,使用起来不方便,后被称为“老满文”或“无圈点字”或“额氏满文”。老满文在历史上作为满族的早期文字使用了20余年,曾用其记载过《满文老档》和《满洲实录》等文献。
后金天聪六年(1632年),皇太极命学者达海对老满文加以改进,改进方法一是在字母右侧上加“圈”或加“点”,二是改变或统一某些字母形体,三是增加部分用以拼写外来词的字母。改进以后的满文被称之为“有圈点的满文”“新满文”或“达氏满文”。从清朝流传到今天的满文,就是这种改进后的新满文。与老满文相比,新满文更加方便读写,从而统一和规范了满语的字母形体和语音。
在使用新满文直到清朝灭亡的三百多年的历史中,用满文所记载的文书档案浩如烟海,内容亦极为丰富,涉及整个清朝的政治、经济、历史、外交等各方面的内容,同时,也翻译了大批的汉文典籍,包括一些后来失传的汉文文献或小说等,其满文译本仍保存完好。此外,自康乾盛世直至嘉庆年间,满族上层社会涌现出大量书法家,满族书法也成为中国多民族大家庭文化的一部分,具有很高的艺术欣赏价值。但是,在嘉庆朝以后,即使在满族内部,懂得满语的人数也锐减,虽然统治者使用了很多方法企图拯救满语,但都没有收到明显的效果,至清末懂得满语的满族人已经很少了。但在旗人当中满语一直使用到辛亥革命后,特别是在东北比较偏僻的满族乡村社区中,满语的使用一直延续到20世纪末。(www.xing528.com)
2007年7月26日,《南方周末》曾发表长篇专题报道:《满语消失的最后一瞬》,文章描述了被研究者称为“满语研究的活化石”的黑龙江三家子村满语消亡的过程与现状,文章断言:“世上将没有活满语存在。”这实际上是一篇生活满语消亡的讣告。
尽管生活满语已经淡出当代的现实生活,但满语的学术功能却没有消失。目前在中央民族大学、黑龙江大学等院校还在有关专业开设满语课程。同时,在一些大学、研究机构和档案馆等学术机构内还有一定数量的满语人才,当然,这个“数量”的规模是非常有限的。
尽管今天的满语本身已经成为一种“死亡的语言”,但在东北方言和北京方言中却留存了大量的满语词汇,如“嗯哪”(是)、“萨其玛”(点心名)、“剌虎”(马虎)、“磨叽”(拖拉)、“邋遢”(满语发音)、“啰嗦”(絮叨)、“别扭”(不舒服)等,这些词汇都是东北和北京方言的常用词,满语以某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融进了现代汉语。
目前,除一些语言学者外,能够掌握满文的人已经很少。近年来,随着满族文化的复兴,又有一批年轻的满族人开始学习自己的民族语言,并且正在逐步扩大范围和影响。在东北的许多大城市里,都开办过这种由社会力量自发组织的满语学习班。同时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富裕县三家子满族村,在政府支持下也建立了全国第一所满语学校。另外哈尔滨阿城区建立了满文中专,黑龙江大学建立了满文专业,哈尔滨工程大学成立了满—通古斯语言研究会等。中国人民大学、东北师范大学、中央民族大学等许多高等院校成立的满族文化交流协会或满族研究所等,也致力于满族语言文化的保护与传播。在欧美日的一些大学中,也在开设满语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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