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观点分析：泛剥削论视角

2.2.3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一个“泛剥削论”的视角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试图借助英美分析哲学的传统给现代社会发展难题以科学的说明。其剖析的一个核心的概念就是“剥削”，这也表明了其研究现代社会发展难题的一个指向，试图对“剥削”概念进行分析论的解读，给揭开现代社会发展难题以方法论。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大师G.A.柯亨（Cohen）、约翰·罗默（John Roemer）和埃里克·欧林·赖特（Erik Olin Wright）都对“剥削”这一个问题颇着笔墨。

（一）G.A.柯亨（Cohen）对“剥削”的“分配不公”式定义

柯亨是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开创者之一，他主要是运用分析哲学语言对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一系列基本范畴，如生产力、生产关系、生产方式、经济基础、上层建筑进行分析，也涉及到对剥削的分析。他认为：“（1）剥削中的不公正根本上是分配中的不公正，它体现在财产的不公正分配上；（2）剥削并不一定意味着暴力，只要人们有着选择的可能性，就会有剥削。”^[26]

柯亨明确地将财产上的“分配不公”界定为剥削，但是他坚持认为剥削是“在生产过程中产生”的。^[27]人们在生产中的地位差异是剥削产生的主要原因，所以，他认为流通领域中是不存在剥削问题的。

（二）约翰·罗默（John Roemer）对“剥削”的“博弈论”式的定义

罗默给“剥削”下了一个“博弈论的定义”，认为：(www.xing528.com)

“剥削这个概念必须具备如下这些条件，即当且仅当下面这些条件存在时，一个群体（coalition）S在一个较大的团体（society）N中才是受剥削的：（1）假定存在着这样一种选择（analternative），在这样的选择中，S总是比现在的状态更好。（2）在这样的选择中，群体S’作为N减去S后的剩余物，即作为S的补充物，总是比现在的状况更坏。（3）S’在与S的关系中占据优势（dominance）。”^[28]

这一定义表明：如果群体S能够做出一种更好的选择，那么它现在总是处于受剥削的状态之下。反之，如果群体S的选择有可能使作为S补充物的S’处在比目前更坏的状态下，那么S’就处在剥削的状态下。“S’在与S的关系中占据优势（dominance）”^[29]；所以“一个人的福利是以其他人为代价而获得的”。^[30]如此就将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剥削中的背景——生产资料的私人所有稀释为“不公平”（inequality）。罗默是承认的：“毫无疑问的是，剥削的概念总是以某种方式牵涉到不公平。”^[31]

在柯亨剥削理论的基础上，罗默提出了一个关于剥削的更宽泛的定义，这一观点认为，在“零和博弈”中胜利者处于剥削地位，失败者处于被剥削的地位，从而将各种类型的“分配不公”纳入到剥削的范畴之内。

（三）埃里克·欧林·赖特（Erik Olin Wright）的中间阶级参与剥削论

赖特对罗默的“博弈论定义”作出更利于理解的诠释：“要被视为剥削，就必须证明一个人的福利是以其他人为代价而获得的。”^[32]而且，赖特认为，关键的一点是还要证明“剥削者的富裕和被剥削者的贫穷之间就存在着直接的因果联系。前者以后者为代价而获利。”^[33]在这一理论的基础上，赖特将剥削的原因归纳为三种：“以资本资产的所有权为基础的剥削、以对组织资产的控制为基础的剥削和以对技术或资格证书资产的占有为基础的剥削”^[34]，并提出了既是剥削者又是被剥削者的“中间阶级”理论。这个中间阶级主要指技术所有者和高级管理人员，认为：“由于现实社会极少（如果有的话）由单一生产方式来确定其特征，特定社会的现实阶级结构将由剥削关系相互交叉的复杂结构来确定其特征。因此可能出现某些地位在一种剥削关系维度上剥削了他人，而在另一种维度上却受他人剥削。资本主义下的高技术工薪收入者（例如专业人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们受到资本主义剥削，这是因为他们缺乏资本资产（assets in capital），但同时他们又是技术剥削者。这种地位被典型地称作特定阶级体系下的‘新中间阶级’。”^[35]相对于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赖特认为这个新“中间阶级”既是被剥削者，也是剥削者。

在罗默剥削理论的基础上，赖特进行了进一步的细化研究。认为产生剥削有三种动因：资本、管理和技术。并且提出了中间阶级理论，掌握管理和技术要素等的中间阶级既是剥削者也是被剥削者。

三位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对剥削的内涵和外延进行了扩展，扩展为种种类型的“分配不公”。按照这一理论，社会主义国家也是应该存在剥削的。这一理论也影响到了国内的学者，国内的很多学者也都在试图对剥削范畴进行“分配不公”式的扩展。这一理论倾向到底如何评价，其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违背，还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作为马克思分析现代社会发展问题的核心概念——剥削，其内涵被扩展后，对马克思的现代社会发展理论的意义是什么。这是一个必须考察，而且应该认真考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