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现代社会发展难题:物质财富增长与人的发展不同步
第二次世界大战,摧毁了大量的物质财富。战后,百废待兴,“经济增长”成为各国面临的首要问题。所以,这个时期,“单一追求经济增长”成为发展理论的主流诉求,并认为“经济增长”就是“社会发展”。人们将社会发展状况划分为“传统社会”和“现代社会”两种类型。社会发展就是“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趋近的过程,而其实现手段就是“经济增长”。但是,按照这一范式进行发展的一些国家出现了“有增长而无发展”的现象,具体表现为单一经济的畸形发展和整个社会系统的功能失调。经济的畸形发展主要表现为片面追求数量增长和规模扩大而忽视质的优化。与此同时由于只重视经济增长,而忽视社会发展,出现了一系列社会问题,如环境恶化、生态危机、贫富两极分化等,以至危及到整个国家的生存与发展。这是伴随着现代化的发展而出现的现代性问题。“在对现代性的畸形发展过程中,人的生活世界受到强烈挤压,人成为单纯的理性动物、经济动物,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的分裂日益加深,人们逐渐远离自己的精神家园,精神的迷失成了物欲社会中难以治疗的‘顽疾’;尤其是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加速发展,直接危及人类生存环境以及人的生命安全,人的发展前景并非那么光明。”[1]
西方的学者对这一现代社会发展难题笔着重彩,进行了客观的表述,如加拿大文化学者保罗·谢弗在其著作《经济革命还是文化复兴》中引用了一句警告语:
“我们可能正处于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关键的一个时期。我们正处于世界转型的过程中,这个关键的阶段关系到整个人类生存状况的一次伟大的变革。”[2]
他认为人类已经走到历史上一个关键的转折点。这些证据之一,“便是环境危机,与之相伴的则是战略自然资源的日益短缺,诸如木材、水、煤、天然气、电、鱼、石油,其中可耕地的减少尤为严重”。证据之二,“是发达国家与落后国家、富人与穷人之间的差距被迅速拉大”。其他的证据则包括:“令人触目惊心的污染、贫困、饥荒和失业,传染病的扩散,暴力和恐怖主义的升级,失衡性的世界两极分化,核生化战争的威胁,以及谋求‘人性化发展’所遭遇的失败。”[3]这些问题已经相当严重,谢弗接着分析到:
“人们稍加思考即可想到,如果这些问题找不到相应的解决方案,世界将会出现怎样的畸变。隐藏在这些问题的背后的则是一个更加危险的、潜在的致命问题。随着世界人口达到60亿并持续加速的增长,随着地球载荷能力受到严重的限制,如果找不到有效的防范途径,整个地球的生态系统必将崩溃。正是基于这样一些理由,全世界越来越多的人们日渐清楚地得出这样的结论:人类生存状况需要一次重大的转变以便恢复其健康状况。”[4]
从自由的角度研究发展问题的学者阿马蒂亚·森也有与此十分接近的观点:(www.xing528.com)
“我们生活在一个前所未有的丰裕世界中,在一二百年前这是很难想象的。在经济范围之外也有很多令人瞩目的变化发生。……但是,我们生活的世界仍然存在大规模的剥夺、贫困和压迫。不仅有老问题,还有很多新问题,包括长期的贫困与得不到满足的基本需要,饥荒和大范围饥馑的发生,对起码的政治自由和基本的自由权的侵犯,对妇女的权益和主体地位的严重忽略,对我们环境及经济与社会生活的维系力不断加深的威胁。许多这样的剥夺,都可以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在富国和穷国观察到。”[5]
而名噪一时的经济增长示警书——《增长的极限》中的描述更为深刻:
“我们有证据表明,可再生资源的获取、不可再生资源的损耗以及汇的填充的增长虽然缓慢但却正无法扼制地形成合力,为维护经济运行所需要的物质流的数量与质量所要求的能量和资本不断提高。这些成本的产生综合了物理、环境和社会因素。最终它们将提高到工业增长无法持续的水平。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促使物质经济扩展的正反馈圈将逆转方向,经济将开始收缩。”[6]
该书道出了只重经济增长而不重视生态、社会问题,将出现不可逆转的重大问题。
众多的发展难题无疑都指向了一点:物质财富的增长与人的发展的不同步。资源在代际和代内没有得到合理的分配,在代内的不合理分配主要体现在贫富差距,在代际的不合理分配主要体现在环境的恶化和不可再生资源的枯竭。这使得我们创造的物质财富只是用来发展了一部分人,而绝大部分人却没有得到发展。这一现代社会发展难题举世瞩目,成为国内外学者探讨、研究和争鸣的一个重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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