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发展性。不同时代呈现出不同的文化特征。比如,现在包括中国的小女孩都十分喜爱充满性感的芭比娃娃。
露丝·汉德勒创造芭比娃娃已经50年了。其灵感来自露丝的小女儿芭芭拉。露丝看到了女儿对拥有各种职业身份的剪纸娃娃着迷。 当时占据美国绝大部分市场的是类似秀兰·邓波儿的可爱玩偶,那是成人按照自己的意愿想象出的孩子们会喜爱的玩具,却没有一款相对成熟的玩偶。那时,女孩子们已经把自己假想成母亲,给玩偶喂饭、陪玩偶玩耍。在她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女性身份之前,她们已经懂得母亲的责任。于是,一款成熟玩具娃娃的灵感出现在露丝的脑中。1959年, 以芭芭拉谐音为名的芭比娃娃亮相,迅速改变了女孩和玩具之间的关系。小女孩敏锐察觉到,除了可以做母亲,她们还可以是漂亮女人。芭比不属于孩子,也不依赖于丈夫,只属于她自己。换个衣服,变个发型,她就变化成另一个人;前一分钟她还与男友在月下柔情蜜意,下一分钟就摇身变成驾驶飞船的飞行员。她的独立完美正是40多年来年轻女性追求的境界,这一点让芭比人气高居不下。毫无疑问,芭比本身是完美的,金发、碧眼,高挑,时尚, 多变。她甚至是工业文明下男性对女性的想象物。如果要还原为真人的话,这个小妞身高168cm,体重50公斤,三围99cm—45cm—83cm。她丰乳、肥臀、纤腿、时尚、优雅、 自信、平和,并不失娇柔温婉。如果你只是把她看成一个衣架子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位“现代女性” 自问世以来有过80种职业, 当过大学毕业生、做过女强人,1992年参加总统竞选,2000年参加奥运会。此外,她还有45个国籍,超过43种宠物,有10亿双鞋子,她的衣柜每年增加100多件新装。她所拥有的,无不是每个小女孩都希望拥有但却难以企及的梦想。[9]
芭比娃娃的形象简直是与时俱进,在不同时代有不同形象。这样的变化满足了不同时代孩子们的欣赏要求,也变相地满足了不同时代孩子们的白日梦。像芭比娃娃这样的形象在以前的中国是不可思议的。比如,《红楼梦》第三十回中有这样的情节:
宝玉又笑道:“姐姐知道体谅我就好了。”又道:“姐姐怎么不看戏去?”宝钗道:“我怕热,看了两出,热的很。要走,客又不散。我少不得推身上不好,就来了。”宝玉听说, 自己由不得脸上没意思,只得又搭讪笑道:“怪不得他们拿姐姐比杨妃,原来也体丰怯热。”宝钗听说,不由的大怒,待要怎样,又不好怎样。回思了一回,脸红起来,便冷笑了两声,说道:“我倒像杨妃,只是没一个好哥哥好兄弟可以作得杨国忠的!”
在这里,宝钗为什么要大怒呢?最可能的原因是这时不再以体丰为美了。宝玉无意中触及了她的短处。尽管曹雪芹时代女孩子不再以丰满富态为美,但也绝不是以骨感、性感为美的。李渔在《闲情偶寄》中曾记载过一位“抱小姐”,这位“抱小姐”的三寸金莲太小了,不能站立,要挪动只能靠旁人抱着。这样的“美人”在今天只能算是“残疾人”,何美之有!
成都锦里是一条仿古老街。虽然借用了三国时期名噪一时的古街“锦里”为名,但却是“无中生有”的人工打造出来的。古街内以“莲花府邸”为代表的酒吧也是锦里的亮点之一。然而最初策划时却遭到了专家们的反对,他们认为在一条古色古香的三国风情街上酒吧的存在不伦不类。一手助推锦里成名的操盘手刘承志却坚持认为:“虽然是重新演绎传统文化,但却要充分考虑现代的生活方式。酒吧的存在不仅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还是延长整条街营业时间的助推手。假如没有酒吧,一般的商家最多经营到11点就打烊了,而酒吧的存在,让这条街起码会繁荣到凌晨2点。这一切都意味着财富。”[10]
设计国家大剧院的安德鲁说:(www.xing528.com)
100多年前, 当建筑师埃菲尔设计的铁塔刚建成时,犹如一个钢铁怪物,沉甸甸地压在法国人的心上;几十年前的蓬皮杜艺术中心剪彩时,被设计师特别设计在建筑外表的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的管道让前来参观的人们惊呼‘工程还没完工!’而一旦知道这就是已建成的艺术中心时,几乎没人敢叫好;几年前的卢浮宫入口改造工程,当贝聿铭拿出透明金字塔方案时,瞠目结舌者有之,大声反对者有之。更有甚者,认为设计师的设计完全破坏了法国人为之骄傲的卢浮宫的整体风格……
现在呢?埃菲尔铁塔就不用说了,作为法国和巴黎的主要象征之一,每年接待数千万参观者,要说‘到了巴黎若没到铁塔,那就等于没到巴黎’应该不过分;蓬皮杜艺术中心现在不仅是巴黎人读书、学习、观摩当代艺术的殿堂,也是旅游者不可忽略的项目,哪怕不进去参观,只是在这幢‘还没完工’的建筑前,和各式各样的街头艺术家们合个影也好,这个建筑被公认为艺术之都巴黎‘有容乃大’精神的代表作; 卢浮宫前的透明金字塔入口, 当人们在门前排着队伍,缓缓通过地下大厅进入卢浮宫参观的时候,无不慨叹设计者的匠心独运:金字塔入口和其地下大厅,不仅避免了卢浮宫门前总是人头攒动的噪杂,大小几座透明金字塔本身,也成为卢浮宫风景的一部分。[11]
巴黎人对于埃菲尔铁塔、蓬皮杜艺术中心、卢浮宫入口经历了从否定到认可到喜爱的过程。这个过程说明了审美风尚的变化。
我国政府于1998年4月就国家大剧院的设计公开进行国际招标,当时提出的设计要求为三条:一看就是个剧院,一看就是个中国的剧院,一看就是北京天安门广场旁边的剧院。当许多设计师的思路还停留在“天圆地方”、“太极图”、“雕梁画栋”等等上时,安德鲁却另辟蹊径:“在人民大会堂西侧,一大片草地围绕一个方形湖泊,湖上是一座由玻璃等材料组成的半透明、椭圆型、外壳呈银白色、曲线的构图则像是含苞欲放的花朵的建筑物,这个建筑物和地面不相连接,它就像是横空出世、浮出蓝色水面的一颗珍珠,来剧院的人由长60米的透明水下长廊进入大剧院,通道上方则是湖水,在冬季,北京人可在上面滑冰。这就是记者面前这位谈吐文雅、气质浪漫的法国人给我们设计的中国国家大剧院。”[12]
安德鲁解释说:
我的设计为天安门广场添了一些水,可以起到改变人们生活环境和景色的作用。大剧院的水下入口是我的得意之作,也是我设计中的重要部分。我要让人们有这样的感觉:首先,要让人们有进入到这个“壳”里去发现什么的愿望;而当你从水下进入这一艺术殿堂的时候,你马上就明白了,这与你去购物中心不一样,与你去参观历史古迹也不同,这里全改变了,你的精神要有所变化,你要有一些新鲜的感觉。这是一个有梦幻色彩的地方,你应该为此有所改变。而通过这样一个抽象的、简单的、梦一样的入口,进入到大剧院里面之后,又应该让人感到生命、活力、丰富和魅力无穷。还有,大剧院应该是人们常来常往的地方,不一定每次都是为了来看戏或听音乐会,也应该是一个值得参观的地方。[13]
有学者指出,安德鲁的这种设计风格正体现了中国“和而不同”的文化理念:“什么是中国建筑传统?传统是静态的吗?那为什么故宫的传统风格与人民大会堂的风格不一样?……传统是照抄吗?不,一个民族最伟大的传统绝不是复制和模仿,她应该是永无止境的创新。什么是和谐?千篇一律就是和谐吗?不,古老与现实巨大的反差就是和谐,不和谐就是最高的和谐,‘和而不同’正是中国哲学人文精神所追求的最高境界。”[14]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所谓中国元素或中国文化理念,并非一定就是对已有的东西的复制、搬用;中国元素、中国文化理念也应当有新的内涵、新的表现形式。一些成功的文化创意往往能够赋予中国文化理念以新的内涵、给中国元素创造新的表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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