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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泉与敦煌绿洲的关键因素及水危机

时间:2023-12-0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但地质研究毕竟指出了月牙泉形成的关键因素:除了独特的地形地质构造外,就是敦煌的地下水位与党河古河道。月牙泉在敦煌市南6公里。为了保存月牙泉的一息命脉,于是敦煌市政府禁止周边村民打井。据介绍,在渗灌试验的三个月内,每月补水1万立方米,月牙泉水位回升了10多厘米。月牙泉的根本问题是地下水下降,是敦煌绿洲日益严峻的水危机。

月牙泉与敦煌绿洲的关键因素及水危机

一、月牙泉与敦煌绿洲

高大的黄色沙丘,连接着莽莽沙漠

黎明与黄昏,不同时分,沙海呈现出不同的色彩。

在沙山的环抱之中,有一湾新月形清泉。芦苇摇曳,绿草碧树,湖畔水边,亭台楼阁。

月牙泉边古建筑群在文化革命中大都被毁坏。近年又陆续修复兴建。雷音寺、娘娘殿、龙王宫、药王洞、玉泉楼等,重檐叠阁,画栋雕梁,鳞次栉比,静静地倒映在水中——这里成了古代敦煌八景之一“月泉朗映”,或“月牙晓澈”。

鸣沙山与月牙泉,真是一个神奇的组合。月牙泉古称“沙井”,东汉时就有记载。《肃州志·沙州卫》中记载,月牙泉“水广数十步,周围皆流沙,弯环如月,清澈见底,与望朔相映,清景可嘉,足资吟眺”。“望朔”时弦月在天边出现,此即月牙的另一说法。月牙泉形成距今已有1郾2万年的历史。使人不得其解的是,四周高大的沙山环抱,常年风卷沙飞,泉水为何不被流沙所掩埋,始终碧波荡漾,久雨不溢,久旱不涸?

关于月牙泉的起源有几种假说,有古河道残留湖、断层渗泉、风蚀泉等等。上个世纪90年代末,原地矿部兰州水文地质工程中心的专家们,对月牙泉成因及水位下降原因等进行了地质勘察和古地理环境分析研究,得出了“月牙泉是在扇形洼地这一古地理环境的基础上,经过流水和风蚀作用等综合因素的改造后形成的泉湖”这一结论。鸣沙山山前地带发育断层构造,在运动中南部不断隆起,北部大幅沉降,是月牙泉地质地貌形成的主导因素。来源于西北部党河冲积平原地区地下水侧向流入,是月牙泉形成的水资源基础。古党河改道,风积沙山的形成及风蚀作用的改造等,都对不断完善这一自然景观起了辅助作用。

地质学家解释说,山坳随着泉的形状也呈月牙形,吹进这环山洼地的风由于空气动力学的原理,会向上旋转,形成上升气流。于是月牙泉周围山上流下来的沙子,又被送回到四面鸣沙山上,甚至送到山脊的另外一侧——这就是泉水为什么不为黄沙掩埋的原因。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地形和风的“流动”使沙山和泉水保持着既矛盾而又和谐的状态,天然共生共存。满目荒凉的西北沙海之中,有此一景,深得天地之韵律,造化之神奇,令人神醉情驰。

大自然的奥秘总无法全部破译。

有些神秘不可言传。

民间熟知的只有传说,虚虚实实的只有故事。雄奇美丽的月牙泉虽然渺小微弱,但它的明亮竟像眼睛一样容不得沙子。几千年的风沙肆虐中,不时有黄沙落入水中,难道沉入水底的沙土还会重新扬起?这不好解释。不管如何,作为沙漠中神奇神秘的所在,鸣沙山与月牙泉无论作为观光览胜,还是科学研究的价值,都是无可替代的。但地质研究毕竟指出了月牙泉形成的关键因素:除了独特的地形地质构造外,就是敦煌的地下水位与党河古河道。

月牙泉在敦煌市南6公里。青杨夹道的路通向鸣沙山。

到敦煌,没有不去月牙泉的。特别是旅游旺季,游人如织。一年几百万人从世界各地奔来,50元一张的门票,给敦煌带来收益的十分可观。

近年来,不断有月牙泉水位下降,甚至面临枯竭的消息传来,引起人们的无限忧虑。“救救敦煌”、“救救月牙泉”的呼吁不绝于耳。

不看沙山和骆驼,不读诗文典籍。游人隔着铁栏杆围观那弯新月。泉水浅了,湖面消瘦了,岸边还有几株半枯的杨树,毫无生气

与浩浩沙海相比,小而神奇的月牙泉从来不是泱泱大湖。到上个世纪中叶,月牙泉水面东西仍长218米,南北宽58米,平均水深5米左右,最深的西南角达7~11米。近十年来水位不断下降,月牙泉水面面积由原来的1郾45万平方米萎缩到现在的5 000余平方米,减少了三分之二,平均水深也只有0米左右。特别是2001年春月牙泉解冻以后,泉水急剧下降,中间露出了几十平方米浅浅的沙底,如同乌云遮月,泉水因此一分为二。

现在,鸣沙山像个嘈杂的游乐场。“骆驼客”围在门口,招徕游人骑骆驼到月牙泉,在这里,花10元钱就能滑沙。我想,西北不乏高大的沙丘,能玩滑沙的地方也很多,如果月牙泉最后干涸消失,鸣沙山将变得毫无意义。月牙泉畔花巨资修复的古建筑群,也将再度被抛弃,如同我寻访过的宁夏中卫流沙中的石空寺。

不仅仅是风景缺失的问题。当代人已变得无比实际,断了水就等于断了财源。月牙泉需要抢救,需要补水,从1987后至今从未停止。思考和对策往往难逃一个惯性。擅长筑坝打井修渠的专家们“会诊”后,很快拿出了一个“简单”的方案:通过隐蔽的管道往月牙泉注水。如同山西晋祠的“难老泉”,挖煤使地下含水层破坏,泉水枯竭,便用人工注水的办法,维系人工泉水。数年之后,月牙泉淘沙注水工程建成并实施,却发现拯救无效,治表不灵,月牙泉水面非但没有扩大,反而继续缩小。原来灌水荡沙,湖边的泥沙堵塞了泉眼。即使不大的湖泊,仍有自己的水文环境。湖水流向改变,泉水将不再涌出。

已无退路。敦煌市的领导表态:“如果月牙泉干涸了,我们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为了保存月牙泉的一息命脉,于是敦煌市政府禁止周边村民打井。随后,又采用新的方案,在鸣沙山附近高处修建一座大型水池,沿来水的线路,用人工的办法让水渗入地下。通过十多米的落差,用渗透的办法减缓月牙泉水位下降的速度,以便维持一定的水面,这有些像浇花。据介绍,在渗灌试验的三个月内,每月补水1万立方米,月牙泉水位回升了10多厘米。现在,旅客走进鸣沙山,在通过月牙泉的途中,只要稍稍留心,就会发现铺设的长长管线。我想起了给病人输液的吊针——这就是月牙泉的命脉所系?

徘徊在清浅的月牙泉边,我的心情无比沉重。唉,谁能尽知西北的时光与湖流。

举目四望,沙山紧逼,蓝天上有细细的流沙飞扬,如同扬场时从头顶上飞过的无数金色麦粒。鞋里早已灌满了沙,步履也变得艰难。

月牙泉的根本问题是地下水下降,是敦煌绿洲日益严峻的水危机。

从柳园,经安西至敦煌,一路上尽是茫茫的戈壁滩,和绵延成片的小沙丘。间或有胡杨、红柳、农田、村庄……不时有随风游走的沙尘从车前掠过。每年3~5月份,是多风的季节,这条路上经常风沙弥漫,连行车都感到困难。

从地质构造来说,河西走廊上西端的敦煌和安西同属一个盆地。但敦煌与安西两地,又被荒漠分割。敦煌绿洲地处库姆塔格大沙漠东部边缘。这里的气候极端干旱,降水量稀少。据近半个世纪记载,敦煌降水最大的年份为197年,年降水105郾5毫米,年降水量最少的年份为1956年,仅6郾4毫米。年平均降水量为39郾9毫米,年平均蒸发总量为2 486毫米,蒸发比降水多60倍。在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绿洲面积只有140平方公里。

祁连云重,远山雪飘。滚滚的党河、疏勒河冲出峡谷后,连绵不断的雪浪在黄褐色的大地上划出了风姿绰约的弧线。这两条河流的下游在敦煌境内汇合然后倏然西流,断断续续,时隐时现,最后消失在通向罗布泊的沙漠之中。

如果把目光集中一下,这里绿洲生态环境还是比较优越的。

敦煌又称沙洲,自汉武帝开辟河西四郡后,一直是河西走廊西部的边陲重镇。敦煌的优越,在于这两条西部的大河,特别是党河雪水几乎是直接注入敦煌盆地的。小小的盆地中水多、水甜。有众多的泉水、沼泽和湖泊,碧波荡漾,因此敦煌又有塞外江南的美称。(www.xing528.com)

上个世纪50年代,敦煌市有天然林草植被面积46万公顷,其中一半以上是以胡杨、红柳为主的天然乔灌木林。这些天然植被在东起芦草沟,西到艾山井子,长约200公里,林地在疏勒河故道沿岸地区最为集中,构成了敦煌北部的绿色屏障。但是,双塔堡水库修建后,疏勒河水完全被拦截,季节河成了干涸的古河道,地下水得不到补充,这条林带草地也基本消亡了。

另一片林草密集地区是在党河下游与敦煌盆地周边地区。地下水位高,有众多的湖泊沼泽。随着围垦和耕地面积扩大,盆地周边农田沙化日益严重。目前敦煌的天然林已减少到只有万余公顷。

党河远不如敦煌那么名扬世界,但它却是敦煌的命脉。没有党河就没有敦煌。

党河始见于史书记载,距今已有2 000多年。汉为氐置水,唐代称甘泉宋叫都乡河,清代始名党河,因流经肃北的党城湾而得名。

发源于祁连山中野马南山的党河,全长390公里,经肃北县流入敦煌,年径流量近3亿立方米。从党河引水,分10条水渠灌溉敦煌农田,绿洲生机盎然。

现在,党河与疏勒河是两条独立的河流。然而过去,疏勒河与党河在其下游汇合,合流处在古玉门关以东的哈喇淖尔(黑海子),疏勒河、党河下游故道,在早年出版的地图上有所标绘,至今仍可看见若干残迹。因此,现代地理学家将疏勒河与党河视为同一个水系。[1]

河流有河流的性格。

在分析水资源现状时,中国水利专家说得最多的不利条件是,水资源分布时空不均,河流年径流量不均。

其实,在不同季节——雨季和旱季,丰水期与枯水期,世界上所有河流的水量都是“不均”的,而不是中国河流特有的“不公平”现象。

建设和谐社会,对于人和自然来说,同样存在和谐问题。这就像各个音符高低不同,才能组成一个和谐的乐章——恰恰是“不均”,使河流出现了丰水的豪放雄伟和枯水季节的温顺顽强,塑造了河流独特的性格,创造出西北绿洲与湖泊的奇迹。西北水资源系统——地表水与地下水互为补充、季节河与常年河互相依赖、季节湖与沼泽地互相转换。在高温的夏秋季节,冰川融化,内陆河水涨,大量雪水冲出山谷,流经山前平原和冲积扇,又把断流的季节河唤醒,奋力把河水送到沙漠深处,走向内陆河大大小小的尾闾湖泊与湿地人类可以合理利用水资源,但不能用其全部——总有部分水要留给自然,留给草木湖泊,它与我们共同组成了“家园”。这也是敦煌绿洲历尽千年变化劫难,依然生机盎然的原因。

神奇原来离我们很近。凭着水文地质的一点知识,我在黄沙风尘中一次次寻找西北水资源复杂而神秘的构造,像渴望认识树与根系一样。只有理解,只有对规律的深刻认识与掌握,才谈得上开发利用。

可这些恰恰被忽略了,漠视了。

总想把丰水季节的河水都拦蓄起来,总想把河流“改造”得像城市的管网,把河闸变成自来水龙头。1975年,敦煌的水利建设史上取得了空前的重大成就——在党河流经的山泽峰峡谷,建了座大型水库和水电站,其库容大到几乎可对党河水完全拦截—调节,年发电量达到1 000万度。

地表水一旦完全拦蓄,地下水的来源也就完全被切断了。

敦煌盆地立即感到了干渴,地下水位连年下降,湖泊沼泽干涸,天然林草开始衰败,目前因缺水而干枯的树木已达18万株。现只有田头渠边种植的杨树林,能“分享”到灌溉余水还能存活。天然林带的退出,使敦煌绿洲农区边缘形成了12处大型风沙口,大片耕地遭受到风沙的严重侵害。

当代人的高明就是强调客观,有意无意地把这作为开脱失误的有效方法。于是,月牙泉的危机,敦煌盆地水资源的危机,全部归结于水资源总量太少,人口增多,工农业生产发展,需水量增加等等。按照这个逻辑,月牙泉和敦煌的水危机,是永远不可能解决的。

不,这不应该是无奈的唯一结果。

敦煌绿洲的农业开发史已有两千多年。两千年,超过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年龄,但绿洲并没有衰亡。

如同日月更替轮回,期间经历了农田与牧业的多次转换。

汉唐五代十国西夏与元代,每一次大发展过后,屯垦和战乱造成的环境破坏,居民被迫内迁,弃耕后敦煌又成了牧区,生态又慢慢修复。特别是明嘉靖十八年(1539年),明政府“闭关绝贡”,将原有敦煌居民迁至嘉峪关以内。此后二百多年中,敦煌“旷无建置”。城镇和农田的废弃,敦煌似乎沉入了“黑暗时期”,经济与文化发展,乏善可陈,被废弃的沙州故城,也受到党河洪水的毁坏。

绿洲的历史发展并不是一往无前的,而是在倒退和循环往复中显示出一种持续的生命力。在生产力落后的过去,这种“放弃”客观上也有助于敦煌自然生态的修复与恢复。

敦煌的最近一轮发展,开始于200多年前。

据《敦煌简史》记载,清雍正四年(1726年),在政府组织下,开始从甘肃56州县往敦煌移民屯垦。3年后,敦煌已经有移民1万多人,开垦出耕地12万亩。1760年,敦煌由沙州卫升格为县,当时人口为2万多人。其新城建在沙州旧城的河东,即今天的敦煌市所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敦煌县有人口万~4万人,目前人口大约13万人。敦煌灌区有耕地30余万亩。用不着太高深的数学知识,党河年1亿多立方米的水量,即按人均2亩水浇地的标准,敦煌人要解决温饱并无任何问题。

可惜,在敦煌这个火暴的旅游城市,依然把发展经济着力点放在农业,放在开发利用几百万亩“宜农荒地”上。水渠不断延长,水量永远不可能满足为防止水渠“渗漏”,加衬硬化——地下水补充的最后路径也被杜绝了。水量不够,于是就打井、打井,取地下水补充灌溉。水位下降,机井废弃,再打更深的井。不大的敦煌地区先后打了2 000多口机井,其中1 000口机井已经无水,像血液抽干后一个个巨大的“针眼”。敦煌境内地下水允许开采量为5 04万立方米,而实际提取地下水量每年高达7 750万立方米,超采地下水2 70多万立方米,采补严重失衡。

敦煌莫高窟:敦煌绿洲生存正面临着危机。

敦煌市缺水状况日益加剧,有关部门提出了拯救绿洲的办法。一些媒体关于敦煌绿洲生态危机、拿月牙泉说事儿的新闻,不是突出节水和退耕还林还草,不是减少限制粮食棉花的种植面积,而是鼓动上新的工程,用跨流域引水的办法,来保障敦煌工农业不断增加的耗水量。

于是,另一项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又呼之欲出了——这就是“必须”尽快实行的“引哈(尔腾河)济党(河)”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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