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定义：可测形式、有价值含义

1.首先看到的是对自我实现（心理上健康）的人的特征描述，像他们自己报告的那样，像研究者以及和他们关系密切的人所认识的那样。

2.作为自我实现的人的偏爱、选择、迫切需要、价值，见于他们自身，见于他人，见于外界中（假定有相当好的环境条件和相当好的选择者）。有这样的可能：除自我实现的人以外还有许多人有同样的、虽然有较弱的偏爱、需要，但要求非常好的环境条件和非常好的选择者。任何存在价值偏爱可能性的增大有赖于（1)选择者心理健康的增进，（2）环境的合作，和（3）选择者的力量、勇气、活力、自信等的增强。

假设：存在价值是很多人（大多数？所有人？）所深深渴望的（能在深部治疗中发现）。

假设：存在价值是能使人得到终极满足的东西，不论人是否有意识地寻求、偏爱或渴望它，即存在价值带来完善、完成、实现、宁静、命运实现等感受。从产生良好效果（治疗和成长的效果）[2] ^[3]的意义上说 也是如此。

3.向调查研究者报告世界的特征（或这类特征的迹象），这些特征是高峰体验者在高峰体验中领悟到的（在种种高峰体验中世界看来如何）。这些资料一般都能得到文献中关于神秘体验、爱的体验、审美体验、创造体验、父母和生育体验、理智领悟、治疗洞察（不经常）、体育运动、躯体感受（有时）的普通报告的支持，也能得到宗教著作在某些方面的印证。

4.高峰体验者向调查研究者报告的自我的特征（“敏锐的同一性体验”）；（包括一切价值的可能，第9条和创造性是例外；此时此地的性质；以5、7、12条为例的非力求；诗意的交流）。

5.调查研究者观察到的高峰体验者的行为特征（与上文4相同）。

6.对于其他存在认知（当有足够力量和勇气时）也同样，例如，某些高峰体验；某些最低点和孤寂体验（精神病式倒退、面临死亡、防御的崩溃、幻觉或价值体系、悲剧和悲剧体验、失败、面临人生的困境或存在的两难处境）；某些理智的和哲学的卓识、构建和洞察；关于过去的存在认知（“拥抱过去”）。这一“操作”或数据来源本身是不充分的；即需要其他的证据。有时需要其他操作发现的支持，有时需要与之对立的操作。

7.被视为“优秀”艺术的特征（“优秀”迄今的意思是“本研究者所推荐的”）；例如，绘画、雕刻、音乐、舞蹈、诗，其他文学艺术；（除第9条以外的一切价值，第7和第8条也有一些例外）。

一项试点实验：儿童的非写实绘画由艺术裁判按十分制评级，一种标准是从“最大一般美感值”到“最小一般美感值”，另一组裁判按十分制评价“完整性”，又一组评价“活泼性”，第四组评价“独特性”。四种变量是正相关。一项试点调查：可以通过对绘画或短故事的评审印象得出关于绘画者健康的优于随机的判断。

可以检验的假设：美、智慧、善良和心理健康之间的相关关系随年龄的增加而增强。以十进位为区分，将不同年龄的人的美、善良、智慧和健康进行评级，每一项评级由不同的裁判组做出。全部评级应该是正相关的，三十多岁的人相关值应该更高，四十岁该值仍然很高，等等。迄今为止该假设只得到偶见的观察的支持。

假设：对小说按所有十五种存在价值进行评级将证明，“贫乏”的小说（由裁判做出）不如“杰出”的小说更接近存在价值。对于“杰出”音乐和“贫乏”音乐也同样。非规范性的陈述也是可能的；例如，哪些画家、哪些语言、哪种舞蹈有助于提高或增强个人特征、诚实、自足，或其他存在价值，或说明这些价值的作为范例？还有，哪些著作、诗为更成熟的人所喜爱？如何才能利用健康人作为“生物学的试金者”（存在价值的更敏感、更有效的观察者和选择者，像煤矿中的金丝雀）？

8.我们对各年龄阶段儿童心理健康的增进和减退的原因所知很少，但仅就我们所知而论，大体也能看出，健康的增进意味着趋向种种（也许是全部）存在价值的运动。学校、家庭等良好外部条件可能被认定是引向心理健康或存在价值的。用可以检验的假设来表述，那就是说，心理上更健康的儿童，要比不那么健康的儿童更诚实（更美，更有道德性，更完善，等等）。健康可以用投射实验测定，或用行为选样或精神病学诊断或典型神经症的症状来鉴别。

假设：心理上更健康的教师应该能引导他们的学生向存在价值运动，诸如此类。

9.“优秀的”（价值2）或第一流的数学论证是“单纯”[10]、抽象真理[1]、完善和完成以及“秩序”[7.8.9]的终极形式。这些论证被认为而且常常被认为是非常美的[3]。一旦做出以后，它们看起来似乎很容易而且确实容易[12]。这一趋向完善的运动，对完善的渴望、爱、崇拜，在某些人那里甚至是需要，等等，已被大概类比为一切机器制造者、工(www.xing528.com)

非规范式的问题：哪些条件能增进儿童中的整合作用？哪些条件能使之削弱，如诚实，美，娱乐，自足，等等？程师、生产工程师、工具制造者、工匠，以及企业、军队中行政工作和组织管理的专家等。事实表明他们也在追求上述存在价值。这可以依据他们在以下两种情况之间做出的选择测定：例如，一台精致简单的机器和一台不必要复杂的机器，一个平衡的锤子和一个很不平稳的锤子，一架“充分”运转的引擎和一架部分运转的引擎[5]等。更健康的工程师、工匠等会自发地证明更希望他们的一切产品具有存在价值或更接近存在价值，这些产品比由那些较不成熟的工程师、工匠等制作的存在价值较差的产品更受欢迎，卖更高价钱。类似的事情可能也适用于“好的”实验、“好的”理论和“好的”科学研究。很可能，在这里上下文中对“好的”这个词的强大行列式的用法正如数学上的意义一样是“更接近存在价值的”。

10.大多数（主张洞察、揭露、非权威、道家方式的）心理治疗师，不论哪一学派，当他们谈论心理治疗的终极目标时，仍然既在描述的意义上，也在理想、抽象概念的意义上，会谈到完满人性的、真挚的、自我实现的、有个性的人，或某些近似的说法。当引出进一步的细节时，这往往意味着某些或全部存在价值；如诚实[1]，好 行为［2]，整合[4]，自发［5]，趋向充分发展、成熟和潜能之间的和谐运动［7.8.9]，本质上的充分表现[10]，成为一个人可能成为的一 切并接受一个人深蕴自我的一切方面［11]，不费力，自如地发挥作用[14]，有能力娱乐和享受[13］，独立，自主，自我决定［14]。我怀 疑没有医师会真的反对这些品质中的任何一种，甚至有些人可能还想追加一些细节。

关于成功和不成功心理治疗的实际影响，罗杰斯派有过大量的证明。据我所知，这些证明无一例外都支持或符合这样的设想：存在价值是心理治疗的长远目标。这种做法在心理治疗之前和之后还可以用来检验未经验证过的假设——治疗还能增进患者的美和他对美之享受的敏感和渴望。对于自我实现幽默感的一组类似假设也是可以验证的。

试点实验：来自为期两年的小组治疗实验的非定量观察；大学男生和大学女生，在我和参与者自己看来，似乎都变得更美或更漂亮了（而且据陌生人判断也确实变得更美、更有吸引力了），因为在小组成员的生活中有增强的自爱、自尊，以及更多的乐趣（出自对他们更深的爱）。一般来说，假如我们强调治疗的揭示面，不论它所揭露的是什么，所揭露的内容都在一定意义上早已存在了。因此，揭示疗法所揭露的或现实的不论什么，都非常可能是生命体在体质上、气质上或遗传上所固有的；即它的本质、生物学上给定的它的最深处的实在。因而揭示疗法所驱散的东西是，或至少表明它们是非固有的或非内在的，是偶然的、是生命体获得的或强加于生命体上的。那些表明存在价值能由于揭露疗法而得到增强或实现的有关证据支持了一种信念，即认为这些存在价值是最深层的、最基本的、最内在的人性属性或规定性特征。这个大命题在原则上完全是可验证的。罗杰斯的“趋向和离开”疗法对[129]什么有助于趋向存在价值和什么会助长脱离存在价值提供了很大的可能性，能研究这样的研究。

11.“创造性的”、“人本主义的”或“全面发展的”教育的长远目标，特别是非语言（艺术、舞蹈，等等）教育的目标和存在价值有很多重叠，我们可能证明其和存在价值是同一的，加上各式各样的很可能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的心理治疗附加物。也就是说，这种教育有意地需要像理想的心理治疗一样的最终结果。因此所有各种已经做出和将要做出的关于治疗效果的研究，能大体上和“创造性”教育进行类比。在教育方面也像在治疗方面一样，我们能够看出随着有效规范概念盘旋上升的可能性——即能使学生最佳“存在化”的教育是“良好”教育；这样的教育能帮助学生变得更诚实、更善良、更美、更整合等，这很可能对于高等教育也适用，假如把获得技巧和工具排除在外，或仅仅作为达到终极存在的手段。

12.对于神学与非神学宗教的某些说法，以及每一种宗教的合乎教法的与神秘主义的说法，上述原则也差不多同样适用。它们总是宣传：（1）有一个上帝，他是大多数存在价值的体现；  （2）理想的、宗教的、上帝的臣民是最能表现或至少渴望得到这些上帝般存在价值的人；（3）一切技巧、礼节、仪式、教义都可以被认为是为了达到这些目的的手段；  （4）天堂是这些价值的所在、状态、达到价值目标的时刻。拯救、赎罪、皈依，都是对上述真理的接受。由于这些命题是由选出的证据支持的，它们需要一种处于它们自身之外的选择原则；即，它们和存在心理学相符合，但不能证明存在心理学为真。宗教文献是一个有用的储库，等待着智者的挑选和利用。至于上述的其他命题.我们可以把事情调转过来并作为待试的理论命题，例如，存在价值是“真正的”或有作用的、有效益的、有帮助的宗教的解释。这一标准现在也许能由禅宗、道家和人本主义的一种结合体系达到最佳的满足。

13.我的印象是，大多数人在艰难或恶劣的环境条件下会离开存在价值，因为这些条件威胁缺失性需要的满足，如集中营、监狱、饥饿、瘟疫、恐怖、周围的敌意、被遗弃、无依托、价值系统的广泛崩溃、价值系统的不存在、无希望，等等。现在还弄不清楚为什么少数人在这些完全同样的“恶劣”条件下能趋向存在价值。但两种趋向的运动都是可以得到验证的。

假设：“良好条件”的一个好的说法是“协同”，本尼迪克特曾把它定义为“社会体制的条件，能使自私和不自私相融合，能把事理妥善安排，使我追求‘自私的’满足时会自动地帮助他人，而当我试图利他时能自动地也奖赏并满足我自己；即这时自私和利他之间的二歧或两极对立已经解决并被超越”。于是又假设：一个好的社会是能使美德得到报酬的社会；一个社会或亚团体或一对伴侣或一个人自身中协同作用越大，他们也越接近存在价值；不好的社会条件或环境条件是使我们的个人利益相互敌对或相互排斥而使我们彼此拆台的条件，或使个人满足（缺失性需要）供应短缺以致不是所有人都能满足需要，除非以危害他人为代价。在好的条件下，我们追求美德，追求存在价值，无须付出代价或很少付出代价；在良好条件下，有道德的事业家在财政上更成功；在良好条件下，有成就的人受人爱戴而不是受人仇视、惧怕或忌恨；在良好条件下，赞美也更有可能（和爱或权势无关）。

14.有某种证据表明，总体来说，我们称为“好的”工作和“好的”工作条件有助于使人趋向存在价值；如人在不那么合适的工作中最珍视自我实现的可能性。这是良好环境条件的一个特例。这里暗含的可能性是非规范的陈述，如说哪一类条件能促进完整、诚实、特异风格等的形成，从而用“引向存在价值”取代“良好”这个词。

15.基本需要的层次系统和它们的优势顺序已由一种“重建生物学”的实践而发现，即这些需要受挫会引起神经症。也许不会等太久，我们将得到十分灵敏的心理学工具，足以验证一个假设：任何一种存在价值受到威胁或受到挫折，都会引起一种病态或存在不适，或一种人性萎缩感，也就是说，存在价值也是上述意义上的“需要”（我们为了完成自己或变成完满的人而渴望得到它们）。无论如何，现在已有可能提出一些可以调查的问题，但迄今还没有被调查过：“生活在一个不正直的世界中会有什么影响？生活在一个邪恶的世界，丑陋的世界，一个分裂的、破碎的世界，一个死气沉沉、静止不动的世界，一个陈腐而又僵化的世界，一个不完善、未成熟的世界，一个没有秩序或公正的世界，一个不需要复杂化的世界，一个过于简单化、过于抽象化的世界，一个吃力的世界，一个缺乏幽默感的世界，一个不容独处或独立的世界中，会有什么影响？”

16.我已经指出过，“良好社会”的一个可用的操作意义是在何种程度上它能够向它的所有成员提供基本需要的满足，在何种程度上提供自我实现和人性完成的可能性。除这一说法以外，还可以再加上一个命题：“良好社会”（与不好的社会相对的）提倡、珍视、争取、促进存在价值的实现。也可以用非规范的词句来说明，像我们上文所说的那样。抽象化的理想的心灵将完美地实现存在价值。良好社会（优美心灵组织）和协同社会有多大程度的相似呢？

【注释】

[3]参看《存在心理学探索》[89]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