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世界观是创作方法的基础,但除此以外创造社还提出了其他的意见:
最后茅盾先生还提出了文艺技巧的问题,这却是大问题。不过据我看,以后革命文艺是应该推广到工农群去;那么,文句应该通俗化,应该反映工农的意识。因为他们的社会生活是现实的工作,所以他们的意识是具体的现实的;作抽象的虚玄的描写,他们根本不会了解的。这么一来,“新写实主义”也许是客观环境所要求。……工人的意识是使新写实主义发生的大原因。茅盾说有两点不能把新写实主义移来:“第一是文字组织问题,照现在的白话文,求简练是很困难的。”这也未见得;我们真正的白话,是传达我们的感情思想最简便的武器,真能照白话作文艺作品,怎么一定会繁杂呢?第二个理由,说简练了的描写是否在他们(小资产阶级)了解上发生困难,这完全不成立。……至于茅盾又说:“不要太欧化,不要多用新术语,不要太多了象征色彩,不要从正面说教似的宣传新思想。”这也要看当时的客观情形来决定,不是预先可以立条文的。如果一般的文化程度高,欧化一点,倒也可以扩张国语。至于说以前的作品却全犯了这个毛病,那是对的。
——克兴作《评茅盾的〈从牯岭到东京〉》
我们要使我们的媒质接近农工大众的用语,我们要以农工大众为我们的对象。……
创造社素来对于完成我们的语体非常努力,它的作家们没有一刻忘记这一方面的努力;实际上他们的成功由于这一方面努力的亦不少,但他们以前的三个方针:A.极力求合于文法,B.极力采用成语,增造语汇,C.试用复杂的构造。他们在应用这三个方针的时候,做梦也没有想到会与现实的语言相离那么远!
关于作品所用的文字,一致主张“应该通俗化”或“要使我们的媒质接近农工大众的用语”;而克兴说“欧化一点,倒也可以扩张国语”,成仿吾则对于白话文的文言化和欧化忏悔似的说:“极力采用成语,增造语汇”,“试用复杂的构造”,“做梦也没有想到会与现实的语言相离那么远!”同时冯乃超在上面引过的一段文字里,也说白话文是“非驴非马的‘中间的’语体”。一九三二年的“大众文艺”问题和一九三四年的“大众语”的提倡及反白话文的论争,都在这里看到一点萌芽。这是关于创作方法的文字形式的,至于创作的理论方面应该怎样呢:
革命文艺家应该用辩证法唯物论的眼光,来分析客观的现实:把这客观的现实再现于他的作品。即是讲,革命文艺不可不立足于客观的具体的美学上。如果革命文艺真正站在客观的具体的美学上,才能真正同旧文学根本对立,才能真正化为无产阶级文学。(www.xing528.com)
——克兴作《评茅盾的〈从牯岭到东京〉》
我们的文艺,当然不是孤立的个人的描写,不可不是阶级的集团的自我的描写。我们的描写当然不是抽象的,以认识曲线的一部为全体,而无限的扩张,使它成为一朵虚玄的花。因为我们的描写,是由无产者的客观的认识,观察现实的生活,由事物的媒介性,事物的过程上全体性上,内的联络上观察而来的。……
我们怎能达到创作这种文学的目的呢?当然第一,是离不了具体的革命的行动。第二,要把由矛盾的发展得来的现实生活的印象,调和的,全面的,实验的去描写。第三,由这方法所创造而来的全体,应该为提高无产阶级的生活水准,当作组织的斗争的工具去使用。自然这三个条件不可不完全统一的去实行:如果缺乏第一个条件,全体不过是虚构;如果缺乏第二个条件,那么,我们就没有了艺术(自然不是指从来的艺术);如果缺乏第三个条件,那种作品不过是作者个人的手淫。
——克兴作《评驳甘人的〈拉杂一篇〉》
譬如我们要表现“五卅”,我们即使没有跳在那个漩涡之中,我们可以去访问那时的当事的人,可以考核当时的文献,经过相当的缜密的研究,我可以相信我们一定可以生出一个伟大的直观,激刺我们的创作欲。又譬如我们要表现工人生活也是一样,我们率性可以去做工人,去体验那种生活。像辛克来(Upton Sinclair)的《石炭王》一类的作品,那没有到炭坑里面去研究过是绝对写不出的呀!
仅有进步的世界观(这也须在实践中才能得来),仅有文艺创作的理论知识,是不够了;必须要有“具体的革命的行动”,必须要“去体验那种生活”;换句话讲,就是创作应以实践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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