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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革命文学作者的主张

时间:2023-12-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革命文学或无产阶级文学的作者,应该是无产阶级呢,还是非无产阶级?普罗列塔利亚中有革命的工贼存在。所以无产者所作的文艺,不必便是普罗列塔利亚的文艺。正是“不断的在追求,不断的在幻灭”。如果他们的环境急遽的破产了,那么,他们必会积极的趋向革命,认识革命,再不起幻灭;如果他们的环境仍然是不变,他们仍然是要幻灭的。

三位革命文学作者的主张

革命文学或无产阶级文学的作者,应该是无产阶级呢,还是非无产阶级?这是创造社一般小资产阶级文人而提倡无产阶级文学最受人攻击的问题。固然他们中有些人的生活与言论的不相一致,以及狭小的集团的自吹自打的不可一世的精神,也是招致反感的原因。我们现在就看看他们对于这一问题是怎样的主张罢:

无产阶级在资本制度的统治底下,他自然有自己独有的意识,来观察现社会。但是他因为在经济的压迫底下,卖尽一天的劳动力,才能勉强支持一天的生活。你要他悠然自在的去读书,已经不可能;更说不上去用向来握在上层阶级手里的文字武器,来宣传自己的阶级意识,来创造自己阶级的文学。况且他在资本制环境的统治里面,必然要受许多资本制的意识的宣传,把他自己独有的意识的一部分或大部换来统治阶级的意识,这是避免不了的。所以他在没有阶级的自觉以前,他虽然对于上层阶级有一部分的斗争,这不过是自然发生的斗争,随起随灭,丝毫不能同资本制作根本的对立。在意识方面呢,由于他的环境和他的生活,根本同上层阶级的不同,固然无论如何受资本制的宣传,依然是有一部分或大部分的意识同上层阶级的对立。但是这是自然发生的意识,更说不上他能把自己的意识形态去从根本上批判上层阶级的意识形态。……

至于文学上也是同样,在无产阶级没有阶级的自觉以前,要他创作反映这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文学是不可能的事。也许他们有所创作,在他们没有阶级的自觉以前,这种创作必然的要反映有产者的意识形态,不是无产者的文学。反之把以前的文学作一篇总结算,同时在无产阶级的意识上创作无产阶级文学的人,都大半是革命的知识分子。固然获得了阶级意识的无产者可以创作无产阶级的文学,但是不能说只限于无产阶级,革命的知识分子是没有资格的。……

在这经济基础根本变革的时代,不限定非无产阶级不能创造的东西;革命的知识分子是可以把以前的文学清算,同时在严密的社会科学的基础上,指示将来文学的出路。这革命的知识分子虽然属于小资产阶级,由于斗争的结果,他是可以抛弃自己的阶级,而降于无产阶级的人们;所以他不是替无产阶级建设他们的文学,而是他自己建设自己阶级的文学。

——克兴作《评驳甘人的〈拉杂一篇〉》

无产阶级艺术,完全是无产阶级自身之事故,须由无产阶级者自身来创造——这样解释,怕没有异议的人吧?可是事实上是疑问出来了。怎样人才算纯粹的无产阶级者?一定要在工场农圃里工作的人吗?曾经在工场农圃工作过的,而许久前起到现在从事于艺术的,是不是可算纯粹无产阶级者?

事实上,无产阶级的文化(艺术是文化现象的一部门),不一定是由无产者自身来造的。创定无产阶级学艺基础的马克思,恩格斯,与最初无产阶级革命的导师列宁,那个是纯粹无产阶级出身的?新兴的阶级,不一定常常是自身来做自己所必要的文化要素;将在灭亡去的阶级中的有力代表者,毅然和自己生来的境遇断绝,来加入新社会的势力。而新兴阶级,也为创造自己必要的文化,遂利用他们的力量的事实是很多的。尤其在新兴阶级发达初期时,这样事为毫无稀奇。反之,事实上作者是无产阶级出身的,或现在仍在工场农圃工作着的人,而作品仍不脱神秘,象征,颓废的形体的也很多。所以结局是由作品的殊质,而不是由作品或作者所属阶级来做标准去决定它是无产阶级的与否。

——忻启介作《无产阶级艺术论》

创造社其他人们的意见,也都和克兴及忻启介的差不多,这里不再多引了。那么,作者既然不必一定是无产阶级,作品的内容当然也不一定要写无产阶级的生活了:

无产者文艺,也不必就是描写无产阶级。

因为无产阶级的生活,资产阶级的作家也可以描写。

资产阶级的描写,在无产阶级的文艺中也是不可缺少的。

要紧的是看你站在那一个阶级说话。普罗列塔利亚中有革命的工贼存在。(www.xing528.com)

从普罗列塔利亚出身的文士,也不能保无“文贼”。所以无产者所作的文艺,不必便是普罗列塔利亚的文艺。

反之,不怕他昨天还是资产阶级,只要他今天受了无产者精神的洗礼,那他所作的作品也就是普罗列塔利亚的文艺。

在阶级快要决裂的时候,有一小部分的权力阶级竟脱离旧的关系,投入革命阶级——掌握将来的阶级。从前有一部分贵族投向有产阶级,现在也有一部分有产阶级投向无产阶级;那一部分能够了解这种运动的有理想的资本家便是如此。

——郭沫若作《桌子的跳舞》

郭沫若这一段话,不但表示了无产阶级文学的内容,“不必就是描写无产阶级”;也说明了作者那怕昨天还是资产阶级,只要他站在无产阶级立场说话,就是无产阶级文学作家。这样就关联到作者的世界观问题:

如果我们要站在无产阶级的世界观上,描写暴露小资产阶级的生活,为革命潮流打出一条出路,使小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站到无产阶级领导之下来,这是大该而特该的了!如果站在这个立场上,不但应该描写小资产阶级,并且应该暴露资产阶级;不但是专为劳苦群众的工农诉苦。

要规定某作品的价值,必须要看它的内容,是否能对社会潮流起作用,起什么作用?据茅盾先生自己的介绍:《幻灭》描写的主要点是幻灭,“主人公静女士当然是一个小资产阶级的女子,理知上是向光明,要革命的;但感情上则每遇顿挫便灰心,也不能持久的。沉消之后感到寂寞便又要寻求光明,然后又幻灭:她是不断的在追求,不断的在幻灭”。这么的内容,在小资产阶级的文艺批评家看来是很好的,描写小资产阶级的根性十分充足的。描写小资产阶级的认识不充足,无目的,空虚的革命,是十分明确的。我们相信有许多小资产阶级受了革命潮流的推动,莫明其妙的起来革命,“仿佛明天就是黄金世界”;可是看见资产阶级反动起来,又会害怕;看见无产阶级激化起来,因为同他们本身利益有了冲突,于是又起幻灭;对于革命的憧憬既幻灭了,又怕别人骂反革命,又不得已把革命的招牌挂起;挂起了革命的招牌,仍旧是幻灭。正是“不断的在追求,不断的在幻灭”。但是用社会科学的眼光看来,这种幻灭追求的循环,却不是什么精神特有的神秘,根本是不能弃掉他们本身以物质上的利益和反抗资产阶级压迫的冲动所起的矛盾。如果他们的环境急遽的破产了,那么,他们必会积极的趋向革命,认识革命,再不起幻灭;如果他们的环境仍然是不变,他们仍然是要幻灭的。这篇作品如果在幻灭之后,找着了一条出路,积极起来革命,不致再幻灭,那么,仍然是描写小资产阶级的革命的作品,对于社会的潮流有一种领导的作用。可是茅盾先生所写的根本是个幻灭,(粘守题目,在旧文学上或者是一种好的现象。)“幻灭”本身作用对于无产阶级是为资产阶级麻痹了小资产阶级的革命分子,对于小资产阶级分明指示一条投向资产阶级的出路,所以对于革命潮流是有反对作用的。也许他所描写的是客观的现实,但是单描写客观的现实,是空虚的艺术至上论,是资产阶级的麻醉剂。所以他所描写的虽然是小资产阶级,他的意识仍然是资产阶级的,对于无产阶级是根本反对的。

至于他的《动摇》呢,据他自己说:“《动摇》所描写的就是动摇,革命斗争剧烈时从事革命工作者的动摇。”……他的《动摇》纯然是动摇,资产阶级意识完全支配了全作品,对于无产阶级的效果依然是反对的;同《幻灭》的效果是一样的。至于《追求》呢,更无用讲是暴露他自己缠绵幽怨激昂奋发的狂乱的混合物,其余更谈不上。

我们要知道旧文学所以成为统治阶级的文学,并不因为描写过封建地主,资本家等,而是因为它所反映的意识形态,是利于统治阶级,拥护他们的阶级利益的意识形态。譬如茅盾的《幻灭》,虽然描写几个小资产阶级,但是因为他所描写的幻灭,只是幻灭只是机械的客观描写;除描写幻灭以外,更无其他目的。很显明的反映了资产阶级的艺术至上主义。在这革命潮流急遽发展的时期,很容易为统治阶级削弱革命的势力,使一般小资产阶级迷离彷徨,所以它的效果确是反动的。

——克兴作《评茅盾的〈从牯岭到东京〉》

无论作者是什么阶级的人,无论作品内容写些什么,而作者必须有进步的世界观,——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创造社提出了这意见是对的。不过克兴上面几段批评茅盾“三部曲”的文章,断定其中是“资产阶级意识”(当然是资产阶级的世界观),该作品的社会作用“是资产阶级的麻醉剂”;凡是读过“三部曲”的人们大约都会觉得不是这样简单的。茅盾在《读〈倪焕之〉》里也曾有所答辩,留待讲“茅盾的意见”时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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