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文学阵营内有些分子对旧文化投降以后,于是又来了“甲寅派”对于新文化和新文学的抨击。章士钊在一九二五年办《甲寅周刊》,成为反对新文学的大本营。其实新文学自“五四”以后,已植深厚基础,决非章士钊一人之力所能攻倒。不过当时段祺瑞为临时执政,彼为司法总长兼教育总长;一面有逐臭之夫为之鼓吹,一面又可利用部令禁止学校教授白话文。对此反动势力故不可轻视,于是鲁迅、周作人、徐志摩、郁达夫、高一涵、吴稚晖、成仿吾等,均纷纷撰文抨击章氏。黎锦熙、钱玄同等更出版《国语周刊》与《甲寅》对垒:《甲寅》不收白话,《国语周刊》不收文言,恰恰相对。
章士钊在《评新文化运动》一文中说:
试观今之束发小生,握笔登先;名流巨公,易节恐后。诗家成林,作品满街。家家自命为施曹,人人自诩为易莫(易卜生和莫泊桑)。风流文彩,盛极一时;何莫非至易至美两性同具之新发明。导之至此,呜呼!以鄙倍妄为之笔,窃高文美艺之名;以就下走圹之狂,隳载道行远之业。所谓俗恶俊异,世疵文稚。文欤化欤?愚窃以为欲进而反退,求文而得野;陷青年于大阱,颓国本于无形。甚矣运动方式之误,流毒乃若是也!
吴稚晖在所作《章士钊、陈独秀、梁启超》一文内抨击之云:(www.xing528.com)
章先生近来思想结晶之全部,就是那篇《评新文化运动》。胡适之先生所谓“不值一驳”,章先生愤极,一登再登于《新闻报》及《甲寅续刊》。那篇文章,尽是村学究语,自然不值一驳。作那种文章简直失了逻辑学者的体面;什么叫做“悉呈一种欢乐雍容情文并茂之观,斯为文化”?这就是他思想全部中的拔萃语,叫人不痛不痒,如何驳法?这种声调,出之于徐树铮口中,自然不论是胡先生,下至如小区区,皆当浓圈密点的赞他有出息,岂敢说不值一驳!简直可说“当悬之国门,不能增损一字”。我们万不料多年崇拜的章行严先生,他胸中正是这么一套。
章士钊这次反动,可算是旧文学势力的最后挣扎。(当然随着封建势力之遗留,文言文一直到现在还有其势力。)此后即使尚有人出来站在维护文言文的立场反对新文学或白话文,如一九三四年汪懋祖等所做的复活文言文运动,也不能引起社会上的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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