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索沃：宗教单位被关闭，地区暴力冲突

二、张力状态

普里兹伦市内居住的基本上都是阿尔巴尼亚人和穆斯林，只有人数极少的年迈塞尔维亚人还居住在普里兹伦塞尔维亚裔聚居区里。1998年和1999年战争之前在普里兹伦尽管尚未形成共存意义上的多民族社会，各族群之间还是可以共处的，然而战后留下的却是充满敌意地排斥少数族群的社会环境。⁽²⁵⁾1999年北约轰炸南联盟期间70万阿尔巴尼亚裔难民涌入科索沃，同时大量塞尔维亚人不断从科索沃逃离。据联合国难民署统计，1999年6月北约结束空袭，北约军队进驻科索沃，超过85万居住在科索沃境外的阿尔巴尼亚族科索沃人短时间内迁回科索沃。塞尔维亚人口外迁，阿尔巴尼亚人涌入，科索沃境内原有的许多教堂、神学院被迫关闭。德卡尼修道院的官网登载了一张新闻图片，普里兹伦一所塞尔维亚东正教神学院门前堆满了北约部队放置的防卫沙袋，这所即使在奥斯曼帝国统治时期仍维持运转的神学院，却在21世纪依照联合国的保护措施而被迫关闭。⁽²⁶⁾

美国国际宗教自由委员会2003年《国际宗教自由报告》承认，从1999年塞尔维亚军队撤退、UNMIK接管以来，科索沃的穆斯林阿尔巴尼亚人生活状况大为改善，不再出现针对清真寺和伊斯兰宗教建筑的攻击。国际社会现在应该注重保护塞尔维亚人的教堂和宗教圣殿不受阿尔巴尼亚人攻击，科索沃警察也应该加入保护队伍。⁽²⁷⁾

特德斯耶主教在回答《东正教》2002年德卡尼修道院复兴十周年采访，关于阿尔巴尼亚地方当局与德卡尼修道院关系的提问时说道:“许多塞尔维亚人被驱逐，那些坚持留下来的却遭到绑架、折磨和谋杀，结果梅托西亚地区几乎没有塞尔维亚人可以定居下来。从梅托西亚被消除的还不止塞尔维亚人，还包括所有有关塞尔维亚的一切。所有的标志、遗址的称谓都不再使用塞尔维亚文字，他们想擦去我们所有的生活印记，连我们的墓地都不放过……阿尔巴尼亚人杜撰说，德卡尼修道院是‘塞尔维亚的征服者’来到这里摧毁了原来阿尔巴尼亚人祖先的宗教圣殿而建造的。‘征服者’驱逐了原有的居民，强迫阿尔巴尼亚人转宗信仰东正教，给他们起塞尔维亚名字，然后建了塞尔维亚圣殿，用艺术装饰教堂等。他们将这些所谓历史散布到全世界，很不幸有不少人愿意相信这些，特别是那些不熟悉我们科索沃和梅托西亚真正历史的人。阿尔巴尼亚人杜撰的历史不可能存活长久，但是他们的虚构的确对我们造成消极影响。修道士们必须用我们的生活和开放好客展示给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如果我们的修道院只是个历史遗迹，那就没有今天这样的重要和灵性的作用了。我们致力于保持原初的修道院生态，这会强有力地证明阿尔巴尼亚人告诉世界的一切都是毫无根据的谎言。”⁽²⁸⁾(www.xing528.com)

2002年特德斯耶院长在给UNMIK联合国特别代表H.E.迈克尔·斯坦纳（H.E.Michael Steiner）的信中写道:“1946年德卡尼修道院的不动产还保持有将近808公顷，包括208公顷的可耕种土地，600公顷森林，但目前真正能使用到的不到3英亩。1946年之后大部分土地都被非法征用，修道院没有得到任何补偿，留给修道院不多的土地也大部早已住满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迁入的阿尔巴尼亚裔移民。德卡尼修道院面对不动产已经被占的事实，只好收取远低于市场价的金额，象征性地把这些土地卖给已经住在里面的那些阿尔巴尼亚裔，最后德卡尼所有的地产只剩下总共15公顷。”科索沃战争后，完全由阿尔巴尼亚裔主导的政府继续侵蚀、分化、征用德卡尼修道院的地产。德卡尼修道院认为:“阿尔巴尼亚人政府正在压迫本地区最后的塞尔维亚宗教社群，这是对国际机构的挑衅。科索沃地区法院作出土地所有权不属于宗教社区的裁决必将引发法律无序，也是对塞尔维亚人所有土地的篡夺。不公的判决定会直接扰乱地区安全局势，也将严重破坏科索沃不同宗教社区之间正在建立的信赖。”⁽²⁹⁾

2002年10月，萨瓦神父逐条批驳UNMIK公共信息负责人西蒙·海瑟洛克（Simon Haselock）为伦敦“战争与和平报道研究所”（Institue for War and Peace Reporting/IWRP）所写的评论《尽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科索沃塞尔维亚裔的生活状况正在改善》⁽³⁰⁾。神父认为，塞尔维亚人在科索沃生活状况只能说没有更糟，但离“大有好转”相距甚远，仅2002年8月间发生的一系列针对塞尔维亚人甚至维和人员的枪击事件就是不安全的象征，不论是对科索沃塞裔还是国际社会都是如此，而绝对不是海瑟洛克所谓的临时“脱轨”（aberration）。科索沃的阿裔仍然对塞裔采取歧视和敌意的立场。海瑟洛克说科索沃塞裔存在的问题只是需要时间来疗伤，而不是需要UNMIK加强关注和行动。而萨瓦神父完全不同意这种说法，他指出如果现有状况没有根本的改善，时间越长只会让科索沃塞裔更失望，塞裔回迁就无从谈起。萨瓦神父强调国际组织用以证明安全局势改善的统计数据并不足信，神父打了个比方，“科索沃每月被杀塞尔维亚裔的人数比伦敦市内被杀英国人的人数少得多，但绝对不代表生活在科索沃的塞裔比生活在伦敦的英国人更安全”。⁽³¹⁾2002年下半年萨瓦神父所代表的德卡尼修道院事实上不认可UNMIK对阿尔巴尼亚裔极端主义者甚至阿裔当局的控制，那些国际组织专员对外宣传科索沃局势好转的言论，至少在科索沃西部（梅托西亚地区）偏离事实真相。

2002年11月24日，在德卡尼修道院保护人德卡尼的圣斯蒂芬国王纪念庆典上，因为出席者中有从阿尔巴尼亚赶来朝圣的东正教信徒，礼拜过程中使用的语言是古教会斯拉夫语和阿尔巴尼亚语。除了塞尔维亚方面建立的传播媒介，德卡尼还希望在阿尔巴尼亚裔主导的广播、电视媒体中争得自己的一席之地。⁽³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