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文学中的数序程式

四、其他程式

其他程式是不以程式构成的要素在偈中的位置为主来确立的一个类别，主要包括数序、方位、概念等三种，其实它们也是一种重复程式。为论述的方便以及突出它们在佛偈程式中的独特性，本讲别置一类来对之进行探讨。

（一）数序程式

数序程式，指佛经偈颂中以数字或者时间、年龄等为次序来叙述问题的程式。如：

第一住相应，定心者能见，于境无移念，相续是明人。/第二住相应，厌离心寂静，专意无移念，相续是明人。/第三住相应，于前境凝住，定意无移念，相续是明人。（唐义净译《六门教授习定论》）

此偈各节首句以第一、第二、第三构成数序程式，并兼用末句重复程式。

（二）方位程式

方位程式，指佛经偈颂中以空间方位为次序来叙述问题的程式。如：

东去无极，有香林剎，佛名入精进，菩萨字敬首。/南去无极，有乐林剎，佛名不舍乐，菩萨字觉首。/西去无极，有华林剎，佛名习精进，菩萨字宝首。/北去无极，有道林剎，佛名行精进，菩萨字慧首。/东北无极，有青莲剎，佛名悲精进，菩萨字德首。/东南无极，有金林剎，佛名尽精进，菩萨字目首。/西南无极，有宝林剎，佛名上精进，菩萨字明首。/西北无极，有金刚剎，佛名一乘度，菩萨字法首。/下方无极，有水精剎，佛名梵精进，菩萨字智首。/上方无极，有欲林剎，佛名至精进，菩萨字贤首。（吴支谦译《菩萨本业经》）

上引一首偈，各节分别以东、南、西、北等十个方位领起，是为方位程式。

（三）概念程式

概念程式，指佛经偈颂中以特定的宗教概念构成的程式。如：

欲意炽盛时，所欲必可克。得已倍欢喜，所愿无有疑。彼以得此欲，贪欲意不解。以此为欢喜，缘之最为妙。/若复听声时，所欲必可克。闻已倍欢喜，所愿无有疑。彼以得此声，贪之意不解。以此为欢喜，从之最为妙。/若复嗅香时，所欲必可克。嗅已倍欢喜，所欲无有疑。彼以得此香，贪之意不解。以此为欢喜，从之最为妙。/若复得味时，所欲必可克。得已倍欢喜，所欲无有疑。彼以得此味，贪之意不解。以此为欢喜，从之最为妙。/若得细滑时，所欲必可克。得已倍欢喜，所欲无疑难。彼以得细滑，贪之意不解。以此为欢喜，从之最为妙。（《增一阿含经》卷二二）

按此偈以八句为一个诗节，每节皆为“□□□□时，所欲必可克。□已倍欢喜，所□无□□（疑难）。彼以得□□，贪□意不解。以此为欢喜，□之最为妙”，其中各节的第一句和第五句彼此间差别在于分别论欲、声、香、味、触（细滑）五欲；其他各句彼此意义基本相近，仅是字面上的不同。又如：

我观诸有情，由贪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贪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瞋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瞋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痴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痴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覆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覆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恼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恼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www.xing528.com)

我观诸有情，由忿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忿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恨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恨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嫉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嫉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悭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悭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耽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耽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慢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慢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害之所染。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断此害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不念佛故。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念于佛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不念法故。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念于法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不念圣众。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念于圣众。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不念戒故。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念于戒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不念施故。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念于施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不念天故。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念于天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世间。

我观诸有情，由不念休息。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念于休息。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不念安般。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念于安般。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不念身故。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念于身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

我观诸有情，由不念死故。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永念于死者。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本事经》卷一）

以上世尊复述长行之五言八句偈二十二首。各首皆为“我观诸有情，□□□□□。还来堕恶趣，受生死轮回。若能正了知，□□□□□。定得不还果，不来生此间”（仅一处稍有例外，末句的“此”作“世”字）。其中前十二首，第二句皆为“由□之所染”，第六句皆为“永断此□者”，嵌入之字各首依次同为“贪”、“瞋”、“痴”、“覆”、“恼”、“忿”、“恨”、“嫉”、“悭”、“耽”、“慢”、“害”；后十首，第二句皆为“由不念□□”句法，第六句皆为“永念于□□”。程式的层次性和相关性都极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