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大树西迁》:壮美伟岸,评秦腔现代戏

《大树西迁》:壮美伟岸,评秦腔现代戏

时间:2023-12-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伟岸的大树壮美的西迁——评秦腔现代戏《大树西迁》艺术创作的题材来源于现实,现实生活有多么丰富,题材也就有多么丰富。看了陕西省戏曲研究院青年实验团创作演出的大型秦腔现代戏《大树西迁》,使我一下子首先想到了这个问题。题材的富有意义,思想的奔突价值,只是《大树西迁》的创作者们思维活跃的见证,是作品得以引起人们关注、吸引观众眼球的序曲。当然,形式之美并非就是《大树西迁》所焕发出来的全部光灿。

《大树西迁》:壮美伟岸,评秦腔现代戏

伟岸的大树壮美的西迁——评秦腔现代戏《大树西迁》

艺术创作的题材来源于现实,现实生活有多么丰富,题材也就有多么丰富。改革开放30年来,思想解放的春风遍吹神州大地,广大文艺工作者意气风发,彰显个性,健笔凌云。艺术创作的题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广阔。然而,正像露珠、小溪江河大海毕竟有区别一样,生活中的事件,总是有比较重要与比较不重要之别,创作题材自然也有比较重要和比较不重要之分。而精细曼妙地镂雕一片树叶,其意义当然不能与浓墨重彩地描绘社会大潮那历史画卷相比拟。从这个意义上讲,提倡写一些题材比较重大的作品,在今天仍然是重要的和必要的。要产生高度历史概括、深刻反映时代的精品力作,更不能忽视这个课题。看了陕西省戏曲研究院青年实验团创作演出的大型秦腔现代戏《大树西迁》,使我一下子首先想到了这个问题。

《大树西迁》表现的是上个世纪50年代交通大学从上海移师西迁,在大西北的桥头堡西安组建新的交通大学的一段历程。这段历程,跨度达半个世纪。其中,迸放出多少艳阳明月,闪绽着多少风雷雨电,唱响了多少振人眉宇、爽人胸怀的壮美之歌。它是新中国实施教育奠基巨大建设工程中的一件盛举,是照亮共和国一以贯之西部大开发征途的一束束强光,堪称彪炳共和国教育史册的辉煌篇章。毋庸置疑,这样的题材为《大树西迁》这部沉甸甸的大戏注入了浑厚的内容,使之掩抑不住那蕴蓄着史诗品格的火花闪映长空。

题材的富有意义,思想的奔突价值,只是《大树西迁》的创作者们思维活跃的见证,是作品得以引起人们关注、吸引观众眼球的序曲。我们知道,“在有些作品,思想进入形式,由此渗透到形式的一切枝节,温暖和照明了形式。这种思想是活跃的、创造性的,它不是通过理性,而是直接地、不是独立自在、而是和形式一起出现。这样的作品是美的,艺术的。另一种思想在作者的头脑中脱离形式而产生,形式是另外编造出来、以后安装到思想上面的。结果是,这种作品尽管在思想上(也就是在作者的意图上)很明智,但却不能从形式上赢得人的注意。”(《别林斯基文学》第9页)值得大加赞许的是,《大树西迁》全然是思想渗透到形式的一切枝节,温暖和照明了形式的那一类作品。剧作在坚持把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当成一切审美活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坚持把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营造和谐的人文生态环境、培育真善美道德情操、唱响新时代主旋律、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当成创作的动因的同时,用同样的热情在艺术形式方面尝试运用各种新方法,寻求新的视角,充盈和丰富舞台艺术表现手段,从而很好地把握住了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的融合统一。恩格斯在《致斐·拉萨尔》的信中就其剧本《弗兰茨·冯·济金根》评论道:“如果首先谈形式的话,那么,情节的巧妙的安排和剧本的从头到尾的戏剧性使我惊叹不已。”(《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343页)观看《大树西迁》,直面那一波三折的艺术线条,对视那悬念迭生的戏剧冲突,放眼那不同艺术元素联姻铺筑的舞台高地,欣赏那现代与古老交响的丝竹秦音,我们感觉到戏中那跌宕的故事,诗化的细节,鹊起的声乐,飞瀑的色彩,凡是构成形式之美的要件和情愫一样不缺,它们凝聚起一种流贯剧场上下的艺术穿透力,勾魂摄魄,令人共鸣。就连那些喜欢挑剔的观众,也不能不对整台大戏的形式之美发出“惊叹不已”的礼赞。

当然,形式之美并非就是《大树西迁》所焕发出来的全部光灿。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的融合统一,题材优势和舞台呈现的相辅相成,乃是该戏光彩照人的基点。而夯实基点圆满“定格”的推动力,最主要的是来自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上面。

让我们来扫描一下剧中的几个人物。(www.xing528.com)

孟冰茜无疑是全剧着墨最多、描摹最深的角色。作为一个出生于知识精英家庭的高级知识分子,她体内流淌的血液中既有中国知识分子那普遍蕴蓄的道德和良知,那种强调奉献、报效祖国的操守和情怀;又不乏那先天种植下的知识精英、海洋文化的情绪,表现在爱丈夫、爱孩子、爱事业上面的特立独行。她是一个血肉饱满、秀外慧中、气质优雅、修养有素甚至衣着考究、生活精致、拥有浓厚上海情结的形象。这是由她的出身、学习工作和生活环境所造成的。她追随丈夫苏毅由生活条件、教学环境优越的上海来到黄土漫漫、创业初始的大西北,内心自然而然地要产生与异地文化、他乡风俗的隔膜,难免会不时翻腾起回归上海的波澜。甚至会像愚公移山那样,阖家回不去了,自个回;自己无法回了,儿女、孙辈中间总得有一个需重返她心目中的故地。可她是知识精英,却非知识贵族。数十年的西部扎根之旅,数十年的黄土文化的浸润与积淀,数十年新凝聚起来的长安情结(包括与周长安形成的情感脉动),渐渐铸就了她性格中新的情愫,在海洋文化同黄土文化的冲撞与融合中,后者占据了上风,成就了她恢宏大气、伟岸崇高的人生轨迹。她不离不弃脚下深厚的黄土地,挚爱、拥抱昊昊西北的莘莘学子,无比真诚地在这块原本陌生的大地上甘洒热血写春秋,终于成为教学育才、科研创新的脊梁和中坚,得到了整个社会的尊敬。透视孟冰茜性格复杂内涵之际,特别吸引人们眼球的一点是,她尽管十分看重、欣赏、还非常感激同事周长安,却依然对其生活习性看不惯,往往忍不住要批评他那“圪蹴”(西北汉子喜欢的一种蹲着的姿势)之类的动作“粗糙”。这当然堪称孟冰茜人物性格塑造上的精彩之笔,活脱出她是知名教授、高级知识分子当中的“这一个”。人间呼唤真善美,艺术呼唤真善美。孟冰茜用坚实的步子走出的人生轨迹昭示:她放弃了优越的一切,迁到了艰苦的西北;她同丈夫相濡以沫,携手共度“文革”艰难时世;她迎改革开放春风,忘我奉献,培养出一批批高精尖人才,攻克了一项项科研课题;她忍痛送走爱子,支持他西进新疆再创大业;她情真意切,为女儿选择贫寒门婿“添彩绣上红梅”。难道这称不上是真善美?我看这恰恰是真善美的高境界。她真在从不掩饰,从不矫揉造作,从不吐露半句假话虚言;她善在一颗爱心对祖国、对家人、对同事、对学生、对乡亲,一切清新隽永,大爱无疆;她美在依恋黄浦江是美的,倾情长安也是美的,由外表到内涵充盈着“一个真正的美的心灵”(黑格尔《美学》第1卷第83页)。从艺术创造工程的角度讲,她的起点出没在真真切切的生活之中,普通、本色与她那般贴近,伟岸、崇高离她并不遥远。她的人生历程有过苦闷,有过动摇,感情世界也受到过剧烈激荡,表现出了性格的复杂性。正是这种复杂性,使她同那种“高大全”式的人物形象划清了界限,也才增加了人物的丰富情感,才让人倍感真实可信,才显得这种性格更亲切、更可爱、更珍贵、因此也更具有感染力。如果说,文艺作品应当为可敬可爱、可歌可泣的中国知识分子立传的话,那么,孟冰茜的形象正是承担并完成了这一颇具意义和价值的艺术使命。可以毫不夸张地预言,作为一个真实无欺大写的人,一个中国高级知识分子的鲜活代表,一个近年来戏剧舞台上难得一见的艺术形象,她的闪亮登场,为红艳艳的现代戏人物画廊增添了一个新的典型,为戏剧艺术更好地表现知识分子提供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参照系。

《大树西迁》的一大亮色便是为知识分子立传咏唱。舞台上周长安的横空出世,证明了孟冰茜的光彩照人并非个别现象。他们两个犹若双峰插云,将中国一代知识分子的可亲可爱、伟岸崇高品格演绎得葳蕤芬芳。这个土生土长的陕西籍教授,浑身豁透着秦人的豪放与质朴,同时性格中也飘逸出几许饶有特色的“粗糙”。他耿直敦厚、爱憎分明,不仅根红苗正,而且在“专业上堪称一流,科技成果连连获国家大奖”,是那种又红又专型的教学科研栋梁。加之关中汉子那最为可贵的人文精神,又赋予他一种傲立于天地之间的刚烈品质和凛然正气。可是他甘当助手,在事业上倾力支持大教授苏毅。遇风暴袭击苏毅时,则挺身而出,为苏家遮风挡雨。当看到下一辈人苏小眠献身边疆,为国家的科技建设奉献青春却买不起房子、还看着黑白电视机的窘境时,他激情燃烧,毫不在惜自己的身份,宁愿上街卖字来送上自个的爱心。他的性格中,饱蘸着中国知识分子的共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勇于担当、无私奉献精神时时怒放。另一方面,又飞扬着色彩绚丽的个性,展示出一个扎根于现实土壤、流淌着普通人七情六欲的生动感人形象。性格的两种情愫经纬交织,在美学层面上释放出伟岸与崇高的道德情操和精神力量。

在《大树西迁》塑造的知识分子群里,尹美兰是一个不可忽视而且能够引起观众兴趣的人物。这个人物与所谓的反面角色根本不沾边。她的脸上只是醒目地映衬出在时代大潮下也算是一种人生的多彩调色板。她的每一次出场,可能都会跳跃出与苏家、与社会大环境不甚和谐的音符,却不能因此轻率地批评她那热衷于回返上海、屡发奇谈怪论、闯商海做书商简直就离经叛道得令人不可容忍。从某种意义上说,社会就是一个万花筒,她的生活方式在当今社会也有着它的合理因素。你当然可以认为她的行径与崇高无缘,完全不足为训,但难以给她扣上什么市侩、帮闲、清客的大帽子,要求她立地改弦更张。因为她不是别个谁,她就是尹美兰哪。正是她的那号音符弹奏出的种种社会思潮(尽管这种思潮决非是主流的),从另一个角度,牵动人的思考;从另一个侧面,给人以启示,其认识价值是显而易见的。同时,这个隶属芸芸众生范畴的活泼泼人物形象穿梭在舞台上,还传递出更有匠心的价值。她的所作所为,活脱出与孟冰茜“更加对立的方式、彼此区别得更加鲜明些”的性格差异,从而使得全剧冲突更加升腾,故事更加好看,孟冰茜的形象更显崇高伟岸。这“艺术的辩证法”足以收获浓浓的戏剧效果,而“剧本的思想内容是不会受到损害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344页)

聚焦《大树西迁》的舞台,人们领略到了苏毅、孟冰茜、周长安等一代知识分子的风采。他们色彩斑斓,各自拥有不尽相同的人生追求和精神蓝天,可都有一颗崇高伟岸的内核。苏毅是崇高伟岸的,孟冰茜也是崇高伟岸的,周长安同样是崇高伟岸的。他们交相辉映,蔚然成林。“大树挺拔小树矫健”,有了一片根深叶茂的“大树”做榜样,苏小眠、苏小枫、秦川麦(虽然未出场)、苏哲那一株株青翠葱茏的“小树”,竞相蓬勃向上。大树小树浑然一体,组成了一座中国知识分子的群雕。巍巍群雕,矗立舞台,不仅仅抒发出对一代知识分子的炽情咏赞,而且张扬出知识精英需要将自己的人生同国家的命运、人民的幸福牢牢勾连在一起,他们的崇高才能愈加璀璨,他们的事业才能愈加辉煌的深邃哲理。《大树西迁》从物质意义上讲,自然是一种名牌高校地理位置的移易,然而个中的大树概念,毫无悬念地也隐喻着苏毅、孟冰茜那样的一代英杰。正是这种伟岸的大树,壮美的西迁,唱响了煌煌大戏《大树西迁》的时代之歌。

2009年8月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