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科临证医案：高氏方治阴虚肺热咳血效果显著！

十一、咳　血

医案一

李某，男，30岁。1952年3月17日初诊。日前家务烦恼，肝郁不达，气化为火，火迫血上，以致昨晨突然咯鲜血盈碗，迄今有增无已，额上汗出，面色白，气促，胸膺隐痛窒闷，脉虚数，舌红少苔。病者虚劳三载，久病阴虚阳亢。处此亡血伤气，根本动摇之际，若无以遏其出血之势，将何以制其气脱之变。姑予独参一味以济燃眉，止血在斯，固脱亦在斯。续予平木火以却亢阳、性甘寒以益气阴之剂，作治病求本之计。处方：老山人参9克，研极细末，立即用开水送服。另西洋参9克（另煎冲），生地黄12克，牡丹皮、黛蛤散（包）、女贞子、清阿胶各9克（化冲），白及6克（水磨冲），瓜蒌霜、瓜蒌皮霜各9克，黄郁金6克，藕节3枚。1剂。次日复诊，已不再大口咯血，但痰中仍夹有血丝，前方去老山人参、生地黄，加京川贝母6克，西洋参减为6克，续服2剂后血止。

【按】 本例病劳三载，复加急躁戕肝，肝火上炎，遂成木火刑金之势。火灼肺络破损，血从外溢，于是咯血不止。又额汗、面白、气促等气脱之先兆，亦不容忽视。根据先哲“有形之血不能速生，无形之气所当急固”的治疗原则，一方面采用人参末吞服，然后遵照“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的指示，一方面又予以清肝养阴、止血化瘀之剂而收功。虚劳咯血，其证属虚，故立方遣药，宜静而不宜动。为了防止瘀血内停，可适当佐以化瘀之品，故本例用郁金、藕节。对于这类疾患，还可采用“隔一”疗法。木火亢盛者，其肾水常不足，故方中生地黄除用作凉血外，另增女贞子，取此二味有滋肾水之功，藉以收涵木之效。

引自《中医临证求实》

医案二

杨某，女，40岁。慢性咳嗽已10余年，以往偶有痰中带血。近2年来，反复急性发作，每发则发热恶寒，汗出热不退，咳大量脓性痰，或呈绿色，伴有咯血。必须用抗生素，仅可暂时控制。诊断为：“支气管扩张合并绿脓杆菌感染。”2年之内，中西药未停，不仅脓痰咯血不止，而且体质愈虚，食欲减退，舌质嫩红，苔黄腻，脉浮滑而数。高氏辨为阴虚肺热、络脉损伤之证，治拟养阴清热，益损止血。药用生地黄10克，人参10克（另煎兑入），茯苓10克，黄芪10克，炙甘草5克，百合10克，山药10克，薏苡仁15克，虎杖10克，阿胶珠10克，侧柏炭10克，蜂蜜15克。服14剂，热退汗止。再服14剂，脓痰明显减少，亦不咯血。坚持原方治疗5个月。痰培养：绿脓杆菌阴性。出院随访，15年未发。

【按】 本案为高辉远治疗咯血验案之一。本案咯血，高氏诊为阴虚肺热，络脉损伤之证，治疗用琼玉膏加味。该方本为治疗虚劳干咳，咽燥咯血之良方。其中生地黄滋肾壮水，白蜜养肺润燥，二药配伍，有“肺肾相生”之意；人参益气生津；茯苓健脾益气，脾健则肺虚可复，即“虚则补其母”。且茯苓为味淡气薄之品，用于甘寒滋润药中，可使滋而不腻。高氏于方中再加生黄芪、炙甘草，寓保元汤义以增强补益虚损之功效；山药、百合、薏苡仁、虎杖，补中有清，涤痰化脓；阿胶珠、侧柏炭重在养阴敛肺止血，名之曰新定养肺琼玉汤。高氏用之治疗支气管扩张，标本同治，屡屡收效。本案病情严重，经治疗不仅能使症状消除，而且能令绿脓杆菌转阴，达到根治的目的。其中之理值得进一步研究。

引自《古今名医医案赏析》

医案三

王某，女，52岁。2004年4月10日初诊（清明）。病史：反复咳嗽、咳痰5年，每遇感冒后加重，痰量较多。1个月前出现痰中带血，血色鲜红，但量不多，于附近医院查肺，CT诊断为右下肺支气管扩张症，予“卡巴克洛（安络血）”等药物口服后，咯血止。2天前因进食辛辣刺激食物后，症状复发，痰中带血，色鲜红，量较多，无胸闷气短，大便干燥。检查：舌质红，苔黄腻，脉弦滑。右下肺可闻及少量湿啰音，心率78次/分，律齐，胸片示右下肺纹理粗乱。辨证：肺为清肃之脏，若痰热内蕴于肺，每遇外感或过食辛辣，则助热生痰，引发宿邪，致肺气上逆，可见咳嗽咳痰；热邪内伏日久，灼伤肺络，血溢脉外而见痰中带血；热邪下移大肠而致便秘。舌质红，苔黄腻，脉弦滑为痰热内蕴之征。其病位在肺。证属痰浊化热，肺络受损。诊断：咯血。痰热内蕴，灼伤肺络证；支气管扩张症。治法：清热祛痰，凉血止血。投《备急千金要方》之苇茎汤加味。处方：芦根15克，桃仁10克，生薏苡10克，冬瓜子10克，牡丹皮10克，野菊花10克，仙鹤草10克，全瓜蒌30克，黄芩炭10克，桑白皮10克，白茅根10克。结果：上方每日1剂，水煎分2次加云南白药1克冲服。连用7天后，咯血止，惟痰多易咳。去云南白药，原方加鱼腥草水煎服，每日1剂。再服7剂后，痰除血止。此后每遇痰中带血时，即服上方，服用10剂左右即止。

【按】 本案咯血，血色鲜红，证属痰热内蕴，以“苇茎汤”拘主方，清热祛痰；加桑白皮、野菊花清肺热，肺与大肠相表里，故以全瓜蒌通腑助泻肺热；黄芩炭既清肺火尽可止血，合用云南白药止血而不留瘀；鱼腥草为清肺祛痰之要药。此方若用鲜芦根60克捣汁兑服效果更佳。沈师止咯血，多以祛痰为先，痰浊热化居多，故以清化痰热为主法，辅以通腑泄热，特别用黄芩炭既清肺热又止肺血，一举双得。

引自《沈绍功验案精选》

医案四

浦男。潮热、盗汗、咳嗽、咯血，十之八九为肺出血。马兜铃9克，仙鹤草15克，牛蒡子12克，川百合9克，阿胶15克（烊化2次冲），紫菀9克，蛤壳12克，光杏仁9克，百部9克。另：二冬膏180克，川贝母30克（研末和入膏中）。早晚各服1匙，开水冲。二诊：X线所得为左肺结核。若能有充分之休息与营养，或能消大患于无形。桑白皮9克，地骨皮9克，银柴胡6克，炙鳖甲24克，白芍9克，百合9克，麦冬9克，阿胶珠4.5克，干地黄12克，冬青子9克，蒸百部9克。另：琼玉膏、二冬膏各90克，川贝母末30克。用法、用量同上。

【按】 咯血，亦称嗽血，其病在肺。案中所列四症，为肺结核常见症状。初诊用补肺阿胶汤加味，清肺止咳止血；二诊侧重在滋补肺肾之阴，佐以泻火清肺、润肺止嗽之品。如大量咯血，须急则治标，用泻火祛瘀法，药如生大黄、焦栀子、黄芩、生地黄、赤芍、牡丹皮、花蕊石、白及、三七以及藕节、茜草根、仙鹤草等药可随症选用。

引自《章次公医术经验集》

医案五

舒某，男，38岁。宿有咳血史，逢节必发，此次因疲劳太过，咳血严重，随咳而出，旬日不止。投予十灰丸、独参汤、补肺阿胶汤、百合固金汤等方，皆无显效，饮童便血即止，但止而复来。幸胃纳尚佳，二便正常，惟面部时有烘热，五心烦热，夜寐多恶梦，有时惊醒，舌质淡绛，苔糙白，脉象小数，两尺浮洪。是肺虚于上，肾亏于下，龙雷之火上亢，络血不宁所致。拟滋补金水二脏，佐以介类潜阳为治。天冬、麦冬各三钱，川贝母二钱，龟甲、鳖甲各四钱，北沙参三钱，玄参二钱，牡蛎八钱，淡秋石一钱五分，墨旱莲四钱，白薇三钱，炒生地黄四钱，杏仁三钱，蛤壳粉炒阿胶二钱，蜜炙橘红一钱五分，藕节汁一盅（冲）。二诊：前方服4剂，痰血显减，烘热亦瘥，剂去秋石、藕节汁，加茯神四钱，冬瓜子三钱。再服6剂，咳血全止，即行停药自养。

【按】 咳血或咯血，皆肺或气管出血之病症。常见者有阴虚肺热，血络不宁，血从外溢，亦有气虚不能摄血，或因努力过度，内络受伤，血遂溢出而咯血盈盆者。史氏根据不同病因病机，分别治以养阴润肺，滋阴凉血或补气摄血，或消瘀和络，咳血均可得止。所谓“见血休止血”，意即根据咳血的不同原因，对证施治，可从根本上达到止血的目的。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史沛棠》

医案六

王某，女，67岁。1991年5月27日初诊。去年因突然吐血不止而到医院诊治，被区人民医院和省医院确诊为肺癌，建议手术治疗。患者不愿意手术治疗和化学疗法，求治于中医。近一年来阵阵咳嗽，咳血，伴下肢膝关节肿痛，口唇色红，舌苔厚腻，舌色略暗，脉滑数。病久正虚，拟挟正祛邪为治：冬瓜子、冬瓜皮各30克，北沙参15克，藕节12克，七叶一枝花18克，旋覆花12克（包），赭石12克，浮海石12克，仙鹤草30克，炙百部20克，茜草根炭12克，蒲公英20克，蛤壳粉炒阿胶20克。7剂。复诊：6月17日。服上方3剂后，咳血明显减少，仅见痰中带血，下肢关节仍有肿痛。血沉60mm/h，舌苔薄腻，脉滑数。治宗原旨出入。上方去茜草根炭，加金银花9克，大青叶9克，白茅根30克。7剂。(www.xing528.com)

【按】 该例系肺癌之咳血。由于病人不愿接受手术和化疗，求治于中医。服上方3剂后，咳血明显减少，仅见痰中带血。此后一直以该方为基础，加减出入，病情稳定，痰中带血也仅偶然出现而已。究其原因，与所用治疗原则之对证，选择药物之精确，不无关系。方中冬瓜子、冬瓜皮、七叶一枝花、金银花、大青叶，及针对肺中痰热及下肢湿热而设。临证之时，病人体质不一，证情有异，所用方药也应有所变化，切不可胶柱鼓瑟，一成不变。这也是运用该方值得注意的地方。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何任》

医案七

诸某，男。一诊：8月24日。肺络受损，气火上升，大口咯血，3日来连续不止，面赤升火，额汗淋漓，气短息促，神情烦乱，脉浮芤而数，寸部溢出鱼际。夫气之与火，并走于上，有升无降，所以大便亦三日未行。是以欲止血，当先降其火，欲降其火，当先安其神，三者兼顾，均不可失。际此多变之时，须防涌越。犀牛角粉（代）三分（可改用水牛角粉一钱五分），参三七粉一钱（两药分三次用鲜生地露三两送服），川贝母三钱，甜杏仁三钱，黄芩三钱，黑山栀子三钱，蚕豆花五钱，墨旱莲四钱，原白芍三钱，灵磁石三两（先煎），龙齿、贝齿各一两（先煎），茯神五钱。二诊：8月25日。昨拟犀地止血，降火安神、宣畅气络之剂，服后夜寐即能落锪，神即安定，气火亦能平静，吐血居然停止。然而肺络受损于前，连连吐血于后，气升火升，而离经之血未净，故一至午后黄昏，仍感面赤烘热，深虑炎上之威再炽，慎之慎之。两脉浮芤稍静，数促稍缓，舌苔黄垢浊腻，胸部痞闷，咳痰不爽，涌越之危，仍须留神。参三七片一钱五分，川贝母三钱，浙贝母三钱，橘络二钱，赤芍、白芍各二钱，仙鹤草五钱，蚕豆花三钱，茯神五钱，灵磁石一两（先煎），玄精石六钱（先煎）。三诊：8月26日。逆上之火，烦扰不安之神，渐趋平静，日来仅咯血一口，色泽紫暗，是属留瘀未净，脉情浮芤数促者渐见和缓，五心灼热、五志烦扰均见减轻，矢气转而腑气未行，舌苔黄垢浊腻略见松透，面赤稍退，油垢不清。再宗前法加减。前方去玄精石，加桃仁泥三钱，制大黄三钱，安神定志丸四钱（包煎）。四诊：8月27日。今晨大便已通，颧赤面垢亦退去八九，两脉渐见缓软，舌苔黄垢浊腻未化，口腻觉甜，咳痰不爽，大势虽平，而中上二焦痰浊未净。前方须参芳淡苦辛，宣化痰浊，以防痰热复聚，再扰营络。南沙参四钱，佛手片一钱五分，浙贝母四钱，橘白、橘络各一钱五分，桑白皮四钱，黄芩三钱，甜杏仁、白杏仁各三钱，茯神四钱，冬瓜子六钱，安神定志丸四钱。续服3剂而安。

【按】 血随气行，气随火逆，故在诊治血证时，密切观察气火的盛衰十分重要。本证因咳伤肺络，连日咯血不止，竟至神情烦躁，面赤升火，额汗淋漓，可见气火上浮，且有阳越阴脱的趋势。唐容川《血证论》中说：“脉不数者易治，以其气尚平，脉数者难治，以其气太疾。”今患者脉浮芤而数，上溢鱼际，其气火之盛，非同一般。本案在治疗上提出：“欲止其血，当先降其火，欲降其火，当先安其神。”因火降则气顺，血就不致妄行外溢。“神”之与“火”，在病变过程中往往相互影响。气火亢旺，可致神志不宁；神不安宁，又可进一步导致气火升逆。因此，本案在凉血止血的基础上，加以泻火重镇安神，一剂而气火稍平，心神得安，咯血即止。三诊时矢气转，阳明燥屎有下趋之势，正可因势利导。咯出紫暗血块，说明血止留瘀，因而加桃仁、大黄，使瘀热下行。方药变更不多，却能切中病情。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宋爱人》

医案八

田某，男，27岁，五台县人。门诊号：85964。1976年6月10日初诊：咳嗽，吐白黏痰。10天前，突然咳血，满口皆血，随后痰中带血点、血丝，有时痰血相混，口干，咽干，时有胸痛。舌质红，少苔，脉沉，至数正常。此属肺气失宣，咳伤肺络。治宜宣肺化痰，理血止血。处方：桔梗6克，贝母10克，紫菀10克，橘红6克，炙枇杷叶6克，瓜蒌10克，麦冬10克，百部10克，甘草5克，茜草6克，阿胶10克，藕节10克，仙鹤草12克，地骨皮12克，桑叶12克，竹叶6克。水煎服。6月14日二诊：上方服4剂，咳嗽，痰中已无血，晚间咽干，胸痛减轻，头晕愈，下午手热，腰困，脉沉弱。仍遵上法，处方：桔梗6克，贝母10克，杏仁10克，紫菀10克，橘红6克，炙枇杷叶6克，瓜蒌子12克，麦冬10克，百部10克，紫苏子6克，甘草5克，茜草6克，地骨皮12克，沉香6克，桑叶10克，牡丹皮6克。水煎服。6月18日三诊：服上方4剂，再未咳血，胸痛好转，只有劳动时轻微疼痛，咳痰白黏，咽干，盗汗，小便频数，手热，腰困，脉仍沉弱。治宜滋补肺肾，化痰止嗽，辅以敛汗。上方改橘红为10克，瓜蒌子10克，地骨皮12克，加北沙参10克，五味子5克，菟丝子15克，杜仲12克，煅龙骨10克，煅牡蛎10克，浮小麦18克，枸杞子10克，去紫苏子、杏仁、紫菀、炙枇杷叶、茜草、沉香、桑叶。水煎服。6月28日四诊：上方加减服6剂，胸痛轻微，咳嗽，痰少而黏，盗汗止，小便次数减少，但尿时仍痛，手心还热，腰困，脉沉弱。上方加知母10克，桑叶10克，地骨皮改为21克。继服6剂，诸症渐安。

【按】 咳血，由肺而来。本案痰血相兼，或痰中带有血丝、血点，系咳血无疑。肺为娇脏，喜润恶燥。风热燥邪伤肺，咳痰胶黏不爽，震伤肺中络脉，而致咳血。血乃人身之宝，不可妄伤，宜急止之。故急用仙鹤草、茜草、藕节，凉血止血而兼以化瘀。阿胶育阴止血。桔梗、贝母、橘红、炙枇杷叶宣肺化痰以止嗽。嗽止则保肺络。麦冬、瓜蒌、紫菀、百部润肺化痰以止嗽，使肺清肃下行，咳嗽自减。桑叶，清泄肺卫风热，使邪有出路。全方有祛除外邪、止嗽止血、润肺化痰的作用，标本兼顾，使肺得清肃，诸症渐安。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张子琳》

医案九

刘左，42岁。自述始由感受风寒头痛，发热56日，后虽热退痛止，而终未得汗，周身仍感不爽，咳嗽痰稠，时而带血，自认为肺病。细询病情，宿无咳嗽病史，故非由渐而来。诊其寸脉浮细而数，两关沉细，数日以来，不思饮食，舌苔白腻，大便旬日未解。此为上焦表邪入里，中下焦寒积黏滞，宜宣解上焦，温通中下，表里兼施，方为合体。本拟外用蜜煎导法，内服汤剂，因原料缺乏，暂采用灌肠以导积滞，内服宣解和里剂投之。方药：薄荷一钱五分，瓜蒌子二钱，旋覆花一钱五分，白术二钱，枇杷叶二钱，紫苏叶一钱五分，沙参二钱，橘红一钱五分，甘草一钱五分，砂仁一钱五分，川贝母二钱，莱菔子一钱五分，生姜三片。服上方后，周身得小汗，夜半又得大便1次，量多，表里皆通，诸病霍然，胸宽思食。查脉细，口淡，宜谷食缓进为妙，再拟温中方2剂，体渐复元。思之此案，若非细诊，不能以此一药而愈，录之以告同道，临证时须细审病机，不可造次。

【按】 本例始因外寒束肺，后则热化，逗于卫表，痰壅于上，剥伤肺络而咳血；然又见湿伏中焦，饮食不化，阻滞胃肠，形成表邪未除，肺气不降，通调不达，上下失应之病势。故治咳血，宜当宣解卫表，肃降肺气，温化中焦，通腑导滞，俾使表里宣通，则咳血即止，此非单纯止血之剂所能及。可见临证当须细审，方可无误。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徐恕甫》

医案十

李某，男，72岁，干部。近10余天来，咳喘咳痰，痰中带血，偶尔口吐纯血，色暗红，胸部隐痛，咽喉干痛，头晕疲乏，形体消瘦，不思饮食，舌红，脉细数。证属肺肾阴亏，虚火灼肺。治以养阴润肺、治咳止血之剂。处方：炙百合10克，麦冬12克，人参5克，瓜蒌12克，桔梗10克，橘红12克，款冬花12克，川贝母9克，当归10克，白芍10克，阿胶12克，生地黄炭10克，藕节15克，三七参5克（研细末，分2次冲服），枳壳10克，熟地黄12克，甘草5克。方中百合、麦冬养阴润肺，生津止嗽；熟地黄滋肾阴；当归、白芍养血和阴；贝母、桔梗、橘红、款冬花、瓜蒌、枳壳清热润肺化痰，宽胸利膈止痛；藕节、三七参祛瘀止血；阿胶、生地黄炭凉血止血；人参补肺生津；甘草调和诸药，配桔梗利咽喉。二诊：服上方3剂，咳血吐血量明显减少，咽喉已不痛，惟食欲尚不振。上方加焦三仙各12克，佛手12克以健脾和胃，拟服3剂。三诊：咳血吐血已止，饮食较前增加，精神渐佳，病情已趋稳定。为巩固疗效，嘱再服3剂，配合饮食、营养调理。

【按】 《血证论》中说：“肺为娇脏，无论外因内伤，但一伤其津液，则阴虚火动，肺金被刑，金失清肃下降之令，其气上逆，嗽痰咳血。”又说：“盖肺金火甚，则煎熬水液而为痰，水液伤，则肺叶不能腴润下垂，其在下之肝肾，气又熏之，肺叶焦举，不胜制节，故气逆为咳。”咳血日久，气血两伤，血为气之守，气得之则静谧，气虚则血脱，故见吐血。本例咳血吐血，以咳血为主，因年高肺肾阴虚，虚火灼肺而然。故治宜滋阴，润肺，祛瘀，止血，理气，化痰，补虚，养血，健脾，酌其病情，次第用之，服药9剂病愈。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许玉山》

医案十一

赵某，女，56岁。初诊：1992年4月16日。主诉：反复咳嗽咳痰30年。近2年来反复咯血，或痰中带血。1992年4月X线胸片示肺纹理增粗，支气管炎。曾患有亚急性甲状腺炎，在服泼尼松期间未咯血。诊查：反复咳嗽、多痰、咯血或痰中带血。每晨有黄痰，咽燥，平时易于感冒，面部烘热；舌质淡，边多齿印，脉细。辨证：病久气阴两虚，痰热蕴滞于肺。中医诊断：①咳嗽（痰热蕴肺）；②血证：咳血、咯血（肺热阴虚）。西医诊断：慢性支气管炎，支气管扩张咯血。治则：清热化痰养阴、凉血。处方：炒黄芩15克，鱼腥草30克，野荞麦根30克，生蛤壳30克，川贝母9克，化橘红6克，北沙参20克，麦冬15克，山海螺15克，浙贝母12克，炒白薇9克，紫贝齿30克，参三七粉2克，炒白扁豆衣12克，茜草根30克。5剂。

【按】 支气管扩张咯血而多黄痰者，则以清热化痰为主，结合凉血止血并施。如阴虚明显者，加北沙参、天冬、麦冬、西洋参等，以养阴润肺。夹外感者则以轻透表邪为宜，佐桑叶、连翘、野菊花等，对温补之品应慎用。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杨继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