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科临证医案：乳糜尿症状明显改善，尿浊减少

八、尿　浊

医案一

万某，男，25岁，商人。由于日夜操劳，心神不宁，发生小便混浊1年有余，屡服清热利湿之凉剂不效。现症小溲不畅，尿浊如米泔水，贮之有沉淀物。西医化验检查诊断为“乳糜尿”。其人兼见腰背酸痛，头晕，口干，心烦不得眠，纳食减少，大便溏泻等症。视其舌尖红而苔白腻，脉来细数。辨为心肾气阴两虚，中挟湿热所致。治宜益气养阴，交通心肾，清热利湿止淋。疏清心莲子饮方：苦石莲10克，车前子12克，麦冬20克，地骨皮10克，黄芪10克，黄芩10克，炙甘草10克，党参10克，茯苓30克。上方服14剂，淋浊大为减轻，原方苦石莲加至15克，再加萆薢10克，又服14剂，小便混浊逐渐消失，诸症亦随之而愈。

【按】 “白浊”是指小便混浊，白如泔浆，伴有小溲不利的一种病症。本案由于心火偏亢，气阴两虚，湿热下注所成。思虑不遂，或劳欲过度，或淋病过用通利，损及心肾气阴，使虚火甚于上，肾水亏于下，心肾不交，水火失济。《丹溪心法》中曰：“人之五脏六腑，俱各有精，然肾为藏精之府，而听命于心，贵乎水火升降，精气内持。若调摄失宜，思虑不节，嗜欲过度，水火不交，精元失守，由是而为赤白浊之患。”案中见舌尖红，心烦少寐，脉细数，即为心阴不足，虚火上亢之候；腰背酸痛无力，头目眩晕，乃肾水亏于下之证。中气不足，湿热下流，故又见便溏，苔腻，饮食减少等症。治以“清心莲子饮”，益气阴，清心火，交心肾，泌别淋浊。本方出自《和剂局方》，善治“心中蓄积，时常烦躁，因而思虑劳力，忧愁抑郁”之“小便自浊”。方中苦石莲清心火而交心肾；地骨皮、黄芩清热坚阴；麦冬清心养阴；党参、黄芪、甘草补益中气；茯苓、车前子分利湿热。本方亦治“上盛下虚”（心火炎上，肾水下亏）之消渴，遗精，血崩带下及病后气阴两虚之五心烦热等症。

引自《刘渡舟验案精选》

医案二

宋某，男，40岁。1994年1月10日初诊。自诉每天大便时有白色分泌物从小便流出，当时并未介意，后症状逐渐加重。经西医检查：怀疑为“前列腺液漏症”，患者特来我处就诊。大便时前阴流白浊物较多，伴有肢酸腿软，周身乏力，阴囊经常潮湿，小便色黄，大便略干，汗多，口渴；心烦等症。视其舌苔白腻而厚，切其脉则见滑细。此证为膏粱之变，脾胃湿热下注所致，治当芳香化浊，清热利湿。藿香10克，防风8克，生石膏30克，栀子10克，生甘草2克，苍术10克，黄柏10克。禁食辛辣肥甘酒肉食物。服药7剂后，白浊及阴囊潮湿明显减轻，汗出减少。但口渴与乏力未痊，上方生甘草换成炙甘草8克，继服7剂，白浊与阴囊潮湿完全消失，余症皆瘳。

【按】 《临证指南医案》中指出：“若夫便浊之恙，只在气虚与湿热推求。”患者素食酒肉，出现白浊伴有阴囊潮湿、尿黄、舌腻等症，为中焦湿热下注之所致。脾与胃相表里，一膜相连，蕴生湿热，由脾及胃，阳明之气燥，故又见口渴、心烦等症。治疗之法关键在于升泄脾胃中伏火积热，俾脾气一健，运达四旁，则湿热之邪自解。方用泻黄散与二妙散合方，泻黄散专为脾胃伏火而设，石膏辛寒清其热，栀子苦寒泻其火，共成清上彻下之用。防风升散湿与火之郁，取“火郁发之”之义。藿香以苏脾胃之机，化湿浊之困，俾湿去则热孤。生甘草泻火而清三焦。又恐在下之湿热顽板不训，故用二妙散为辅，以治在下之湿热。

引自《刘渡舟验案精选》

医案三

李某，26岁，天津东门里宝林书庄理事。症诊：家在盐山，距天津200余里，于季秋乘载货大车还家，中途遇雨，衣服尽湿，夜宿店中，又披衣至庭中小便，为寒风所袭，遂得白浊之证。尿道中恒发刺痒，每小便完时有类精髓流出数滴。今已三阅月，屡次服药无效，颇觉身体衰弱，精神短少。脉左部弦硬，右部微浮重按无力。证治：《内经》谓肾主蛰藏，肝主疏泄；又谓风气通于肝；又谓肝行肾之气。此因风寒内袭入肝，肝得风助，疏泄之力愈大，故小便时，肝为肾行气过于疏泄，致肾脏失其蛰藏之用，尿出而精亦随出。左脉弦硬，肝脉挟风；右脉浮而无力，因病久而气血虚弱。尿道刺痒，尤显为风袭之征。治宜散肝风，固肾气，更辅以培补气血之品。处方：生黄芪五钱，净山茱萸五钱，生怀山药五钱，生龙骨捣细四钱，生牡蛎炒捣三钱，生杭白芍四钱，桂枝尖三钱，生怀地黄三钱，甘草钱半。共煎汤一大盅，温服。

【按】 方以黄芪为主，《本经》中原谓黄芪主大风，是以风之入脏者，黄芪能逐之外出，且性善补气，气盛自无滑脱之病。桂枝亦逐风要药，性善平肝，尤善逐肝风，与黄芪相助为理则逐风之力愈大。山茱萸、龙骨、牡蛎皆为收敛之品，又皆善收敛正气而不敛邪气，能助肾脏之蛰藏而无碍肝风之消散。山药固摄下焦气化，与山茱萸同为肾气丸中要品，能保合肾气不使虚泻。白芍、地黄调剂黄芪、桂枝之热，而白芍又善平肝，地黄又善补肾，古方肾气丸以干地黄为主药，即今之生地黄。甘草能缓肝之急，即能缓其过于疏泄之力。连服药3剂，病即痊愈，原方去桂枝以熟地黄易生地黄，再丹艮数剂，以善其后。①黄芪，主大风，能逐入脏之风外出；且补气，固泄。②桂枝逐风，尤善逐肝风。③黄芪——桂枝，并用，逐风力大，相助为用。④山茱萸、龙骨、牡蛎，助肾封藏而无碍肝风消散。⑤山药，固下焦气化。⑥白芍、地黄济黄芪、桂枝之热。白芍平肝，地黄补肾。

引自《张锡纯医案》

医案四

朱某，男，42岁。初诊：1958年6月2日。小溲如泔，有时带血，少腹热。湿热郁于下焦，宣化不行。苔薄，脉弦。先拟育阴清热。处方：阿胶珠二钱，小生地黄三钱，粉牡丹皮二钱，粉萆薢三钱，赤茯苓、猪苓各三钱，福泽泻二钱，益元散四钱（包煎），海金沙三钱，干藕节四枚，石韦一钱半，冬葵子四钱。4剂。二诊：少腹热，渐见减轻。小溲混浊如泔，睾丸坠胀。湿热郁于下焦，宣化不行。再从前方加减之。处方：阿胶珠三钱，小生地黄四钱，益元散三钱（包煎），粉萆薢三钱，赤茯苓、猪苓各三钱，福泽泻三钱，粉牡丹皮二钱，海金沙四钱，肥知母一钱半，干藕节四枚，石韦三钱，生鸡内金三钱，滋肾通关丸三钱（包煎）。4剂。

【按】 本例淋浊证，少腹热，小溲浑浊如泔，或带血、或有刺痛，睾丸坠胀等症，属湿热下注之实证。程老常以作用相反的药物，配合同用，而取得相反相成的效果。如滑石、冬葵子、二苓（茯苓、猪苓）、泽泻、石韦等渗利湿热，此类药大量合用，往往可致伤阴，而以阿胶之滋阴以为配合，是仲景猪苓汤法。

引自《程门雪医案》

医案五

裘某，男，成年。初诊 1940年10月29日。小溲刺痛挟浊不清，虚热起伏，病经旬余，脉细弦数。阴虚之体。以养肺阴、化湿热法治之。处方：北沙参四钱，鳖血银柴胡八分，水炒白薇二钱，小生地黄三钱，潼木通一钱，川黄柏一钱半，肥知母一钱半，淡竹叶一钱半，粉牡丹皮一钱半，炒泽泻一钱半，生甘草梢八分，土茯苓（仙遗粮）一钱半。2剂。二诊：小溲挟浊刺痛减轻；时形寒，肺气虚也，肺为水之上源，源清则流自洁。再当从此消息之。处方：北沙参四钱，桑白皮三钱，地骨皮二钱，粉牡丹皮一钱半，小生地黄三钱，潼木通八分，淡竹叶一钱半，炒泽泻一钱半，生甘草梢八分，盐水炒川黄柏一钱，盐水炒肥知母一钱半，干石菖蒲四分，粉萆薢一钱半。3剂。三诊：清水源以化湿热，泻白、导赤、分清三法出入，尚合病机，溲浊刺痛已减，形寒虚热亦退。再与前方加减。处方：北沙参四钱，大麦冬二钱，带心建莲子三钱，鲜竹叶一钱半，小生地黄三钱，潼木通八分，生甘草梢八分，粉牡丹皮一钱半，炒泽泻二钱，粉萆薢二钱，知柏八味丸三钱（包煎）。3剂。

【按】 淋浊证，病因有三：肺移热于膀胱，治以泻白散法；心移热于小肠，治用导赤散法；湿热下注于膀胱，治用萆薢分清饮法。本例虚热形寒，系由于肺阴虚所致，治以沙参麦冬汤、地骨皮饮（《圣济总录》：地骨皮、鳖甲、知母、银柴胡、秦艽等）等法，用复方以治多因，理法相合，取得了效果。仙遗粮是土茯苓的别名。石菖蒲开窍，用以通淋，是萆薢分清饮中的一法。建莲子益肾固涩，三诊与六味丸同用，有逐步转入补肾，为善后之意。从初诊、二诊看，其方中知母、黄柏、生地黄、牡丹皮、泽泻等药，已具有知柏八味丸的轮廓，至三诊乃改用知柏八味丸成药。这种选药步骤，是程老常说的“治病当胸有成竹，不要临症杂凑”之意。

引自《程门雪医案》

医案六

胡某，男，39岁，干部。中年丧偶，抑郁寡欢，常感疲乏，尿后有黏液滴出，旋又变为脓样分泌物。体力更差，夜寐不安。自感前后二阴时有坠胀，欲得畅尿或矢气乃快（去医院检查，诊为慢性前列腺炎）。病经年余，多方治疗不愈。气色较滞，神情久振。两手脉濡，微见弦象，舌嫩，苔薄白。分析病情，此为白浊日久，心脾肾俱怯，属于虚实错杂病情。法为治本顾标，妙香散加味。处方：黄芪15克，党参15克，炙甘草4克，木香5克，茯神10克，远志10克，山药5克，炒熟地黄10克，山茱萸10克，制附子5克，薏苡仁15克，败酱草20克，白芷10克，巴戟天10克。另用麝香0.3克（代），临睡黄酒调服，连服7天。上药连服半个月，精神见振，尿后分泌物明显减少，睡眠亦佳。原方加减，又服2个月余，病症渐愈。(www.xing528.com)

【按】 慢性前列腺炎，在男科是常见病，属于中医的白浊病范围。在中医文献中，有两个资料，最具代表性，亦最有临床指导意义，可以一读。如《素问·痿论》中说：“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筋痿，即为阳痿；白淫，即尿后的分泌物。王冰注谓“白物淫衍，如精之状，因溲而下”，讲得更明白。后人称为白浊。又如《证治准绳·杂病·赤白浊门》中说：“溺与精，所出之道不同。淋病在尿道，故《医学纲目》中列之肝胆部；浊病在精道，故《医学纲目》中列之肾膀胱部。今患浊者，虽便时茎中如刀割火灼，而溺自清，惟窍端时有秽物，如疮脓目眵，淋沥不断，初与便溺不相混”。这又是把中医病名、病理和鉴别诊断，都讲明白了。此病的病本所在，已如上文所述，主要在于心肾与肝肾之间，前者是从精与神的关系讲的，后者是从精与筋痿的关系讲的，而实际是心、肝、肾三者，密切相关而不可离。时有及于脾的，气虚或夹湿。其总的病理变化，又可归纳为阴虚阳旺，本虚标实。前人或谓湿热，或谓有痰，或谓伤气，或谓伤血，或谓虚劳，或谓虚冷，或谓疮疡等，都是此病整个过程中的一个侧面而已。余在临床，抓住“标本”工字。因此病为慢性过程，本元先虚，非急切所能获愈，但又有慢性炎症病灶，属于痈疡，所以采用“治本顾标”的方法。常以《良方》中辰砂妙香散[朱砂、黄芪、山药、茯苓、茯神、远志、党参、甘草、桔梗、木香、麝香（代）]或六味地黄丸治本，薏苡附子败酱散或知柏顾标，这是基本方药。其中二味药值得注意：一味为麝香（代）。因为此病病灶在隐奥之处，非用麝香（代），不能走窜，透达病所，而且它“能蚀一切痈疮脓水”（孟诜语）。对一些久病不愈的病例，临睡前用黄酒调服0.3克，连服五七天，就能见效。有时用石菖蒲代之，疗效较逊。另一味是附子，它有治“痈疽不敛，久漏冷疮”（李时珍语）的作用，而且气锐能冲开道路，还能引药入下焦，并有引火归原的功用，屡见疗效。如果阴中痛，腰腹酸胀，加用萆薢分清饮（萆薢、石菖蒲、益智仁、乌药），温下行气。脓样分泌物多，阴中作痒，或脐腹冷痛，由败脓血所致，佐以白芷排脓丸（宗奭：白芷、红蜀葵根、白芍、枯矾，蜡丸），排脓蚀疮。或琥珀蜡矾丸，兼能解毒护膜。具体加减：如果见湿重的，加重白芷，并用苍术；见阴伤的，以威喜丸易茯苓，通涩兼顾。如尿道作痒，有烧灼感，加当归、贝母、苦参，去山茱萸。寐差多梦，加莲子心、夜交藤，并可与茯神、远志交替用。兼遗精、滑精，加金樱子、芡实，亦可与煅牡蛎、煅龙骨交替用，但有湿热的不宜。如果见气虚症状明显，疲乏少神，纳谷不香，基本方去牡丹皮、泽泻、知母、桔梗，加黄芪、党参、砂仁或益智仁。兼阳痿的，加五味子、枸杞子、巴戟天、淫羊藿，温肾壮阳。小腹痛，加乌药、延胡索。检查有前列腺增大或结节，有炎性浸润，须加行气活血药，如川楝子、青皮、荔枝核以疏肝气，王不留行、丹参、赤芍，或与桃仁、红花交替用。如果增生结节变硬，并有压痛，加醋炒莪术、醋炒三棱，或与炙穿山甲片（代）、昆布交替用。但为时较久、反复不愈的，疗效亦差。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丁光迪》

医案七

林某，女，36岁，已婚。1987年9月2日初诊。近1个月来，头晕腰酸，小便浑浊如牛奶，沉淀似豆花，量少，大便3日一行，眠食尚好。1982年曾因小便浑浊沉淀、色赤，经血检后发现血丝虫，服枸橼酸乙胺嗪（海群生）后，症状消失，现症状又一次复发。月经退后，少腹胀闷，白带量多稠黏。尿检：蛋白（），红细胞少许，白细胞（），舌红苔薄，脉细滑。证属脾肾虚衰，下焦湿盛。拟健脾补肾，清利湿浊。方用《丹溪心法》之萆薢分清饮加减。处方：萆薢6克，石菖蒲6克，乌药6克，益智仁6克，车前子15克，茯苓15克，山药15克，金樱子15克，泽泻10克。二诊：上药服20剂，尿检正常，诸症悉减，唯腰酸尚存。药已中病，乃宗前法，上方加覆盆子、莲须各10克，再服6剂。症状均失，病乃瘳。逾半年，因他病就诊，据云：自此以后，乳糜尿未见复发，乃嘱常服健脾补肾之成药，以资巩固。

【按】 本例乳糜尿属虚实夹杂之证。头晕腰酸、舌红、脉细为肾虚；白带量多、稠黏为脾虚；少腹胀闷、脉滑、大便3日一行为湿浊阻滞，气机不畅；脾肾两虚，湿浊阻滞，气化不利，清浊不分，悉注膀胱，则尿浊如牛奶。治宜双补脾肾，利湿而促气化。药用萆薢、石菖蒲、车前子、茯苓、泽泻利湿浊；乌药、益智、怀山药、金樱子补脾肾而涩精微。复诊加覆盆子、莲须加强补益收涩之力，则收到满意的效果。乳糜尿是以小便浑浊如乳汁或如米泔、豆浆一样而得名。其发病原因，目前认为系胸导管阻塞，局部淋巴管炎症损害，致淋巴动力学改变，淋巴液进入尿路而引起，另外有一部分患者与斑氏血丝虫病流行有关，由于丝虫进入了淋巴管，造成淋巴管损害而成。本病中医属于“膏淋”“尿浊”范畴。其发病机制与脾肾气虚有关，脾失运化，肾失封藏，则精微下泄，清浊不分，下输膀胱，故小便浑浊；也因湿热下注，气化不利，脂液失于约束，清浊相混，悉注于下而致。故本病发生有虚有实，或虚实夹杂。治疗本病，若有丝虫者，先以杀虫，用枸橼酸乙胺嗪（海群生）有效，但已被损害的淋巴管的恢复尚需时日，仍可出现乳糜尿的改变，此时宜辨证用药，属湿热而影响气化者，宜清热利湿以利气化，而分清浊；属脾气虚者宜健脾益气，杜其生湿之源；属肾气虚者，宜益肾气而固涩精微；若虚实夹杂，则挟正祛邪同施。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盛国荣》

医案八

张某，男，52岁。小溲乳白似豆浆，西医诊断为乳糜尿，经过十余次检查，未找到血丝虫，久治未效，舌苔薄白，脉细涩，是为便浊之症。良由疲劳过度，肾亏不能摄纳所致，拟滋补肾脏，摄纳下焦为主，处方：清炙黄芪四钱，党参三钱，淮山药八钱，炙龟甲六钱，炒杜仲四钱，潼蒺藜三钱，桑螵蛸三钱，茯苓五钱，忍冬藤四钱，制山茱萸二钱五分，车前子三钱（包）。二诊：乳糜尿近日已无，尿检见少量白细胞，舌苔薄白，脉迟缓，再继原法出入：清炙黄芪五钱，炒党参四钱，炒白术二钱，淮山药八钱，制山茱萸二钱，炙龟甲六钱，炒杜伸四钱，泽泻三钱，潼蒺藜三钱，桑螵蛸三钱，茯苓五钱。

【按】 便浊，见乳糜样尿，一般多因丝虫病所引起，且常反复发作。史氏按中医之便浊进行辨证施治，以滋肾摄纳之法治之，取得效果，值得借鉴。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史沛棠》

医案九

夏某，男，48岁。初诊：1988年10月5日。主诉：小溲混浊1周。病史：有乳糜尿病史，多年未发，近因进食厚味，一周来小溲浑浊欠畅，色如米泔水，下肢疲软乏力，腰脊酸楚。舌脉：舌苔薄腻，质胖，边有齿印，脉细弦。检查：尿常规，乙醚试验阳性，红细胞（4～6）。辨证：脾肾两虚，湿热下注。治法：健脾益肾，清热渗湿。处方：炒白术9克，炒山药9克，米仁根30克，石韦15克，炒知母、黄柏各9克，川萆薢15克，泽泻15克，大蓟根30克，赤芍、白芍各9克，生甘草梢4.5克，荠菜花30克，仙鹤草30克，炒川续断15克，杜仲9克，香谷芽12克，补中益气丸9克（包）。7剂。二诊：10月12日。前投益肾健脾，渗湿分利之剂，小溲较畅，稍浑浊。尿常规：乳糜尿，红细胞2～3个，脉细弦，舌胖，边有齿痕，苔薄腻，下焦湿热未清，脾肾亏虚已久，再拟上法出入。处方：上方去赤芍、白芍，加墨旱莲15克。随访：持续服药，尿液渐清，而且病情比较稳定。

【按】 本病之发作常由进食厚味而起。可知与湿热有关。但追究其根本乃脾不升清，肾不封藏，脾虚则湿愈盛，肾亏则热更炽。临床上亦每见劳累而发作的。故治宜益脾肾，清湿热并举。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张镜人》

医案十

史某，48岁。因小便浑浊，呈乳白色9个月余，于1961年7月26日来院诊治。患者于1959年10月突然发现小便如乳白状，有时呈粉红色，浑浊不清，并混有胶状凝块。卧床休息后尿色可转淡，但稍事活动后即又出现乳白色尿，曾住北京某医院检查，诊断为“乳糜尿”，经中西医治疗均无效，首次来我院诊治时，携带当日晨尿1瓶，状如乳糜，并混有条状胶样凝块。病后常感腰部酸痛，疲乏无力，食纳尚可，口不觉干。检查：发育营养中等，面色萎黄，唇色暗黑，心、肺、腹均正常，四肢亦无异常，舌苔黄腻，脉弦细而数。诊断：乳糜尿。辨证：膀胱湿热，气化失司。治法：先通利后滋肾，处方：黄柏12克，知母12克，肉桂3克，萆薢9克，茯苓12克，车前子9克（包），赤小豆60克（打），蒲公英18克，甘草9克，红参末0.9克（分冲）。结果：上方每日1剂水煎分2次服。共进10剂，每日晨起尿色已转淡，但活动后仍有乳糜尿及胶状凝块出现。于原方中加糯稻根30克。并用海金沙30克，川大黄15克共研细末，每日取4.5克用鸡蛋清调服。服药5天后，在活动2小时以上才出现乳糜尿，而且浑浊程度也较前减轻。再服7天后尿色已转正常。虽然每日晨起步行1公里，乳糜尿也未再出现。上方治疗1个月后，仅在活动过多时，尿方显混浊，但已无胶状凝块，再以前方加生地黄24克，萆薢减为3克。另海金沙、川大黄末每日改服3克并加服杞菊地黄丸，每日2次，每次1丸。治疗2个月后病情显著好转，乳糜尿未再出现。腰痛消失，精神转佳，开始恢复工作。停服汤剂和药粉，每日服六味地黄丸或知柏地黄丸1丸，共服3个月，已于1962年6月在北京某医院全面复查，结果均属正常，步行10余里亦无乳糜尿出现。3年后随访，乳糜尿未再复发，身体健康。

【按】 本例面色萎黄，腰痛无力，系肾虚表现，乳糜尿，苔黄腻因湿热蕴结膀胱，气化失司之故，先投清热利湿之剂，用滋肾通关丸加味，知母、黄柏、萆薢、蒲公英、车前子、赤小豆均为清利湿热之品，其中赤小豆用量60克可打碎后用药汤煮烂后服用，提高清利之效，又可防止煎煮时糊底。红参、茯苓相配，健运渗湿；车前子、肉桂相配，气化泄湿；海金沙、川大黄相配，分利两便，给湿热以出路，此均为先师独特配伍。气化、健运、通利、渗泄，膀胱湿热岂能不清。病情好转，乳糜尿消失，表明湿热已清，但应善后巩固防止复发，故以知柏地黄和六味地黄滋肾之丸药缓图，连服3个月之久，随访3年未见复发。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叶心清》

医案十一

杜某，女，28岁。初诊：1966年10月5日。主诉：尿如乳汁已4个月。现病史：4个月前发生尿如乳汁，并带成条成块透明如凉粉状之物，伴腰膂坠胀酸痛，头晕目眩，精神疲乏，气短音低，纳食不香。检查：脉沉迟而细，舌苔灰厚而滑，形容憔悴，身体瘦削，神色萎靡，气短音低。分析：综合脉证，似属肾脾先虚，寒湿侵袭，久羁不解，累及奇经之任、督、带三脉。治则：温肾补脾，散寒泄湿。处方：炙黄芪、党参、白术、萆薢、杜仲、菟丝子各15克，干姜、益智、炙甘草、贯众、升麻各10克，白芷12克，茯苓25克。5剂。二诊：1966年10月10日。服药后，浑浊尿液转淡。曾出现一次尿色正常，为以前数月所未见。但脉色如前，想脾肾亏虚已久，寒湿过重，须大剂温补为宜。处方：仍宗原方，炙黄芪、党参、萆薢、菟丝子各加15克，干姜、益智各加10克。5剂。三诊：1966年10月17日。初有黄色素状透明物，后来尿色完全正常。7日来，未见乳糜尿，眩晕腰痛大减，脉象缓和，灰苔转白，神色均佳，是温补分利已效。方药：仍宗上方，加炙升麻10克。每日1剂，10剂。四诊：1966年11月20日。续服上方16剂，尿色完全正常，神气色脉均佳，月来纳食甚香。近数日来，口味呆钝，视舌苔中心浊厚，口唇焦干起皮，此食滞脾弱之征。因脾主肌肉，其华在唇，食滞于中不消，则酿热化燥，故唇口出现皴干起皮现象，拟以前方增减，加入消导之味。处方：黄芪、茯苓各15克，白术、神曲、贯众炭、知母炭、狗脊、枳实、谷芽、益智、焦山楂、萆薢各10克。3剂。另：照本节方药并5剂共末蜜丸，每服10克，一日2次，温开水送下，以巩固疗效。

【按】 患者尿如乳汁，尿中间有条状、片状之胶状凝固物，自觉腰酸腿软，头昏目眩，甚则面色萎黄，身体瘦削。本病为脾肾阳虚，湿浊下注，或血丝虫感染。治以温补脾肾，散寒利湿。注：本病为脾肾阳虚，湿浊壅盛，或感染血丝虫，久病损伤脾肾之阳，致湿浊下壅引起。本方用大补元阳、甘温益气之黄芪、党参、白术、茯苓、甘草；佐以补火逐寒、辛温大热之干姜、益智；滋肾补肝、甘温辛润之杜仲、菟丝子；散风除湿、苦寒辛温之升麻、白芷、萆薢。而萆薢又有治失溺遗浊，分利小便之功能。更加一味能治崩中带下、解毒杀虫之贯众。组合成方，用于治疗乳糜尿，通过实践，较其他药方疗效为好。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张梦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