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科临证医案：鼻渊症状缓解14剂后见显效

九、鼻　渊

医案一

冯某，女，24岁，大学生。初诊（2004年3月19日）。主诉：反复鼻塞、流涕2年余，加重7天。患者2年前因受凉后出现鼻塞、流涕，时喷嚏，在校医务室诊断为鼻炎，给予抗过敏治疗，疗效欠佳。鼻塞、流涕每因吹风受凉后加重，流清涕或黄涕，嗅觉减退，形瘦，易感风寒，纳可，眠差，大便不成形，白带较多，不黄，舌淡，苔白，脉沉。西医诊断：慢性鼻炎。中医诊断：鼻渊（肺卫失固）。辨治：此证“涕下不止，如彼水泉，故曰鼻渊也”（王冰语）。历代医家多从肝胆湿热着手，治以清肝泄热，芳香通窍。反观此患者既不嗜烟酒，又无肝气郁结史，以形削，面色无华，易感风寒为主证。属肺卫气虚不固，故治以益气开窍，兼清热除湿。给予生脉散合苍耳子散加减。太子参15克，麦冬12克，五味子9克，辛夷9克，苍耳子9克，焦白术12克，川芎9克，茯苓12克，炙甘草6克，砂仁4克，柴胡4克，香白芷12克，败酱草30克，桔梗6克，前胡12克，杏仁9克。6剂。每日1剂，水煎服。一清胶囊3粒，3次/日，口服。二诊（2004年3月29日）。患者服上方后鼻塞减轻，鼻涕减少，色变白，纳可，乏力，易感风寒，大便不成形，质溏，每日一行，舌淡，苔白，脉沉。气虚之人，卫气不足，表卫不固，故风邪易袭；肺开窍于鼻，肺气不足，则鼻窍不利，故鼻塞、流涕。加之脾气亦虚，故大便稀溏，乏力，当拟益气升阳开窍补中益气汤加味。黄芪15克，党参15克，焦白术12克，桔梗9克，陈皮6克，升麻6克，柴胡6克，当归9克，辛夷9克，苍耳子12克。炙甘草9克，淡干姜6克，大枣20克，玄参12克，麦冬12克，荆芥、防风各9克。6剂。每日1剂，水煎服。三诊（2004年4月5日）。服药后鼻塞流涕明显减少，耳有堵塞感，纳可，睡眠稍差，大便成形，日一行，舌淡，苔白，脉沉。前服益气固表，健脾益气治疗后表卫已固，鼻窍已通，但是久病防其入络，加以活血通络之品除其瘀滞；拟益气开窍，通络，给予补中益气汤加味。黄芪15克，党参15克，焦白术12克，川芎9克，陈皮4克，升麻4克，柴胡4克，当归9克，辛夷9克，苍耳子12克，炙甘草9克，淡干姜9克，大枣15克，石菖蒲9克，薄荷9克。6剂。每日1剂，水煎服。通心络胶囊2粒，3次/日，口服。四诊（2004年4月12日）。耳塞、鼻塞、流涕均已消失，纳可，眠可，大便日一行，质软，白带少，不黄，舌淡红，苔薄，脉沉。中医重在辨证，同病异治、异病同治的关键点就是辨证施治，“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才能不犯虚虚实实之弊。气虚之人，卫外不固，鼻窍不通，当益气固表，兼通络化痰以收全功。黄芪15克，党参15克，焦白术12克，陈皮5克，升麻6克，柴胡4克，当归9克，辛夷9克，苍耳子12克，炙甘草9克，细辛4克，川芎9克，香白芷12克，薄荷9克，玄参12克，大枣12克，石菖蒲9克。6剂。每日1剂，水煎服。

【按】 鼻渊，以鼻塞、流涕、前额头痛、嗅觉下降为特点。王冰说：“涕下不止，如彼水泉，故曰鼻渊也。”《圣济总录·卷一六》中说：“大脑为髓海，藏于至阴，故藏而不泻，今胆移邪热，上入于脑，则阴气不固，而藏者泻矣，因脑液下渗于鼻，其证浊涕出不已，若水之有渊源也。”因肝胆经过鼻，多因肝胆湿热循经上攻所致。而此患者形削，面色苍白，易感风寒，一派正虚之象，可知乃肺卫不固，清窍不利，加之受邪，邪郁化热，故治以玉屏风散、补中益气汤、苍耳子散益气固表，配合清热解表，清热除湿，宣肺开窍，使其表卫固，鼻窍通。方中太子参、麦冬、五味子益气养阴；辛夷、苍耳子芳香通窍；焦白术、茯苓、炙甘草、砂仁健脾益气；柴胡、川芎、香白芷祛风，宣通肺窍；败酱草清热解毒；桔梗、前胡、杏仁宣肺化痰。

引自《戴裕光医案医话集》

医案二

陈某，女，20岁。鼻流黄色浊涕已有4年。先是伤风鼻塞，继而鼻流黄涕，其味腥臭。曾在某医院五官科就诊，诊断为额窦炎，做多次穿刺抽脓未愈。平时头昏眼花，精神不振，容易疲劳。脉细，舌尖红，苔薄白。此胆移热于脑，则为鼻渊；久则中气亦虚，清气不升，浊气失降，故头昏眼花，肢倦乏力。拟清胆热、补中气，用藿胆丸合补中益气汤主之。①藿胆丸，每服5克，每日2次。②黄芪10克，党参10克，白术5克，甘草1.5克，柴胡盐水炒1.5克，炙升麻1.5克，陈皮3克，菊花炒6克，丹参10克。5剂。治疗经过：前方服后，浊涕未有发现，头晕眼花亦得减轻，精神较振。治疗1个月，诸症痊愈，以后单服藿胆丸巩固。

引自《许履和外科医案医话集》

医案三

俞某，女，46岁。1992年5月15日初诊。红光印刷厂。1个月前感冒，发病两三天即涕量增多，有时呈黄绿色，之后两耳憋气。伴以咳嗽而无宁息。头脑晕沉而钝痛。检查：鼻中隔向左斜歪，鼻道有些分泌物积滞。舌薄苔，脉细。医案：肺邪虽肃，胆热移脑。取龙胆泻肝与苍耳子散并进。龙胆草3克，鱼腥草10克，黄芩3克，白芷6克，薄荷6克，苍耳子10克，辛夷6克，桑叶6克，芦根30克，鸭跖草10克。7剂。水煎服。二诊，1992年5月22诊。脓涕减少，但依然黄绿色。俯首位头脑与鼻腔很难受。暂鼻塞与耳中憋气都有所减轻。有些咳嗽，胸有痞感，心悸，多梦。检查：鼻腔（一）。舌薄苔，脉平。医案：取用清肝，已获初效。肺邪虽谓“清肃”，看来未必尽然。者番裁方，取肺肝双肃。桑白皮10克，马兜铃10克，黄芩3克，桔梗6克，苍耳子10克，鱼腥草10克，辛夷6克，白芷6克，冬桑叶6克，芦根30克。7剂，水煎服。三诊，1992年6月23日诊。药进14剂，黄绿涕明显减少，咳嗽、胸闷已消失。但耳仍憋气，时觉鼻有特殊气味。检查：鼻（-），鼓膜双侧下陷。舌薄苔，脉细。医案：芸芸诸症，愈者已愈，残留者残留或存在。刻下总结，为双耳憋气与鼻生幻嗅。今以木香流气饮以应付憋气，甘麦大枣汤以处理幻嗅。木香3克，乌药6克，枳壳6克，路路通10克，青皮6克，石菖蒲3克，防己6克，大枣7枚，小麦12克，甘草3克。7剂。水煎服。四诊，1992年6月30日诊。药进6剂，幻嗅基本消失，偶尔还有过一时。鼻塞时通时堵，双耳憋气依然严重。检查：左耳鼓膜严重内陷。舌薄苔，脉平。医案：幻嗅消失，左耳憋气加重，鼓膜亦深凹似井，虽予流气饮而获效不佳，今得参以益气以支援其后。黄芪10克，升麻3克，木香3克，乌药6克，白术6克，茯苓10克，石菖蒲3克，路路通10克，防己6克，甘草3克。7剂。水煎服。医嘱：自我吹张，一日数次。五诊，1992年7月14日诊。在一帆风顺之下，日趋好转。但以挂号困难而改服耳聋左慈丸，服后鼻中异味已去而再来，头痛亦由之而重作。两耳憋气、作胀。检查：两耳鼓膜下陷，鼻黏膜少液。舌少苔，脉细。医案：清阳不升，浊阴上扰，于是头面诸窍被其蒙蔽，故治以理气、升清手法以纠之矫之。惜乎一篑之际，又取重镇收敛之药，毋怪乎痰浊之气卷土重来，再取升清理气。升麻3克，柴胡3克，木香3克，路路通10克，乌药6克，青皮6克，枳壳6克，天竺黄6克，石菖蒲3克，藿香10克。7剂。水煎服。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干祖望》

医案四

吴某，男，30岁。1991年8月16日初诊。南京水泥制管厂。近2个月来口苦，终日如此。左侧眼眶疼痛。涕量奇多，色黄。有过鼻息肉，近10年中做过4次摘除术。检查：左鼻中道、上道有小息肉存在。舌薄苔，脉平。医案：鼻痔鼻渊，本必属骈生之病，前者长期存在，后者阵发高潮。幸痔小如豆，尚可药石应付。先取清胆化浊。龙胆草3克，栀子10克，柴胡3克，黄芩3克，苍耳子10克，辛夷6克，白芷6克，薄荷6克，鸭跖草10克，桔梗6克。7剂。水煎服。二诊，1991年8月23日诊。进药7剂，口苦、眶痛已消失；但涕量稍少些，黄浊者仍然。失嗅已10多年。检查：左侧中甲息变伴以息肉，后端有萎缩感；右中甲肥大有息变倾向，嗅裂消失。舌薄苔，边有齿痕，脉实。医案：胆热一清，口苦眶痛告失。化浊不力，多涕失嗅依然。裁方需升清化浊佐以外治。升麻3克，蔓荆子6克，藿香10克，苍耳子10克，佩兰10克，鱼腥草10克，辛夷6克，鸭跖草10克，桔梗6克，白芷6克。7剂。水煎服。苍术6克，白芷10克，石榴皮10克，白矾10克，水煎（外用），蒸气熏鼻窍，每日2次，每次5分钟。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干祖望》

医案五

陈某，女，26岁。1991年8月23日初诊。工商银行职员。多涕色黄，质浊，已8年病史。鼻塞在运动或擤尽潴涕后可以改善，失嗅，头痛域在眉心。检查：鼻黏膜淡白无华，两下甲肥大，收缩良好。中甲有息变倾向，与中隔紧贴，嗅裂消失。舌白腻苔，脉细。医案：长期湿浊充斥于中州，湿浊上蒸，空清之窍蒙浊而失其空清本色，先从芳香化浊、清胆开窍为治。苍耳子10克，柴胡3克，升麻3克，辛夷6克，鱼腥草10克，藿香10克，佩兰10克，石菖蒲3克，路路通10克，龙胆草3克。7剂。水煎服。苍术10克，白芷10克，皂角刺5克。4剂。水煎（外用），蒸气熏鼻窍。二诊，1991年9月6日诊。上药已进13剂，未用外用药。头痛消失，通气改善，惟涕仍多，失嗅仍然。检查：同上诊。舌薄苔，脉细。医案：药之内服者，尚认真进服，外治者弃而不用，此亦《史记》中所谓“六不治”之一。今也得能恙除一半，亦云幸运矣。再步原旨。升麻3克，蔓荆子6克，柴胡3克，路路通10克，石菖蒲3克，鱼腥草10克，防风6克，鸭跖草10克，辛夷6克，苍耳子10克。7剂。煎服。苍术10克，白芷10克，皂角刺5克。4剂。水煎（外用），蒸气熏鼻窍。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干祖望》

医案六

王某，女，38岁。1991年10月21日初诊。工艺装备厂工人。鼻塞常作，往往寒则作，温则缓，嗅觉接近消失，受寒则清涕滂沱，长期呈阻塞性鼻音，鼻塞严重时头痛，努力擤涕时耳中哄鸣及暂时性失听。检查：鼻下甲稍感肥大，用收缩药后未见异常。鼻咽部检查，未见异常。舌薄苔，脉细。医案：肺怯金寒，清阳失举。检查则器质无恙。治疗应温肺升阳。柴胡3克，升麻3克，黄芪10克，防风6克，白术6克，细辛3克，茯苓10克，百合10克，淫羊藿10克，甘草3克。7剂。水煎服。二诊，1991年10月30日诊。鼻塞缓解，失嗅依然无佳兆。稍稍受凉，幸无反应。阻塞性鼻音仍有，鼻涕清而难擤。检查：鼻腔（-）。舌薄苔，脉细。医案：温肺升阳已有微效，但阻塞性鼻音一无改善。法宗原旨，小试疏导肺气之壅。柴胡3克，升麻3克，细辛2克，马兜铃10克，黄芪10克，白术6克，防风6克，淫羊藿10克，陈皮6克。7剂。水煎服。三诊，1991年11月8日诊。药进7剂，毫无效益。鼻塞情况白天尚可，入夜紧塞，涕多而色白，紧塞之际擤尽潴涕，也可通些。检查：鼻腔未见异常。舌薄苔，脉细。医案：鼻窍阻塞，得暖或活动而缓解，其病在瘀；擤尽潴涕而通，其病在涕。今也病在后者。两用温肺泻肺，俱不理想，其在此乎！兹从制涕之酿成，清涕之潴积裁方。桑白皮10克，黄芩3克，桔梗6克，浙贝母10克，鱼腥草10克，陈皮6克，半夏6克，鸭跖草10克，路路通10克，辛夷6克。7剂。水煎服。四诊，1991年11月15日诊。阻塞似乎改善（但仍有些阻塞性鼻音），但失嗅感无丝毫改善，涕量已减少，其质很清。检查：鼻（-）。舌薄苔，脉细。医案：肺怯生寒，阳和之气难转，则鼻塞；清阳不举，浊阴之气蒙窍，乃鼻聋。治以温肺升阳。至于制涕之减少，但肺温而清升，制涕法亦寄寓其中矣。升麻3克，柴胡3克，桑白皮10克，路路通10克，石菖蒲3克，辛夷6克，益母草10克，淫羊藿10克，荜茇6克，红花6克。7剂煎服。细辛6克，皂角刺6克。3剂。水煎（外用），蒸气熏鼻窍。五诊，1991年12月3日诊。药进14剂，客观上阻塞性鼻音明显改善，入暮还有些堵塞，对浓郁的气味偶然闻到。涕不太多，但难外擤。检查：鼻腔未见异常。舌薄苔，脉细。医案：温肺升阳，矢已中鹄，更以鼻音之改善，殊为可慰，诊得脉来细小而弱，则正气显然不充，欲知血以气行，益气亦间接行血。乘胜追击之方，再助以益气。至于仿通关散之外用药，再予续用。黄芩10克，党参10克，升麻3克，路路通10克，柴胡3克，石菖蒲3克，荜茇6克，淫羊藿10克，红花6克，泽兰6克。7剂，水煎服。细辛6克，皂角刺6克，阿魏3克。3剂。水煎（外用），蒸气熏鼻窍。六诊，1991年12月20日诊。近来自觉鼻堵塞减轻一些，可以闻到一些香气。客观上阻塞性鼻音有所减轻，呼吸感到为吸气性困难。检查：鼻腔（-）。舌薄苔，脉右沉细左细。医案：温肺升阳，仍然为主导，原方损益一二。黄芪10克，党参10克，升麻3克，紫河车10克，柴胡3克，石菖蒲3克，白术6克，怀山药10克，茯苓10克，红花6克，仙茅6克。7剂。水煎服。皂角刺5克，蔓荆子10克，细辛6克。4剂。水煎（外用），蒸气熏鼻窍。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干祖望》

医案七(www.xing528.com)

李某，男，9岁，学生。门诊病历。1998年8月6日初诊。主诉：鼻塞5天。2年前因一次感冒而遗留鼻塞反复发作之疾，平素易感，表现为鼻塞、流涕，常年服用抗生素和治疗感冒药。5天前游泳后又出现鼻塞之症，服抗生素和感冒清热冲剂后效果不显。刻下症见：鼻塞，流黄涕，咽痛痒，咳嗽，痰黄黏，有汗出，纳食佳，睡眠不实，大便溏软，日3～4次。舌红，苔少，脉弦滑略数。辨证立法：邪热未净，肺失宣泄。治宜清热宣肺，化痰止咳。方拟泻白散合苍耳散加减。处方：地骨皮10克，桑白皮10克，前胡10克，黄芩10克，焦槟榔10克，莱菔子10克，牵牛子6克，辛夷10克，杏仁10克，紫苏子10克，苍耳子10克，防风10克。水煎，每日1剂，分2次温服。医嘱：避风寒。治疗经过：服上药7剂后鼻塞转通，流涕止，咽痒消，大便软，1日2次，但仍咳，痰黄黏。上方减焦槟榔、莱菔子、紫苏子、苍耳子、防风，加玄参10克，鱼腥草15克，白前10克，葶苈子10克，甘草10克。继服7剂后诸症皆除。

【按】 患者自述易感，实际为过敏性鼻炎的表现。少儿自理能力较差，贪凉、不知随天气变化增减衣服，加之饮食不能自控，极易造成停食着凉而致病。因而对于少儿疾病的治疗因注意其自身的特点而辨证用药。本案因游泳受寒而引发鼻塞、流涕等症，5日后即现黄涕、黄痰、咽痛、舌红、脉弦滑数等化热之象，提示该患儿体内有热，其缘于食佳而致滞热内停。所以高老师在用药时一方面用泻白散清热宣肺，苍耳子散宣利鼻窍；另一方面用焦槟榔、莱菔子、二且消导内滞，内热之源得清，肺胃之气得降，在上之清窍则得以畅通。

引自《高忠英验案精选》

医案八

阮某，男，66岁。1992年3月7日初诊。反复鼻塞，流涕，鼻腔出血3年余。于3年前一次“感冒”后，鼻塞、流涕等症状未愈，并时见鼻腔出血，伴头痛。曾服用多种中西药物治疗，病状时显时消，未能痊愈。现症见鼻塞，流涕黏稠如脓样，头痛以右侧明显，鼻出血，无发热。舌质偏红，舌苔白，脉弦。中医诊为鼻渊，证属肺卫气虚，湿热壅滞为患。西医诊断为慢性鼻炎。治宜益气固表，清热利湿通窍。方用玉屏风散合四妙勇安汤及四妙散化裁。处方：黄芪15克，防风10克，白术8克，金银花15克，玄参10克，黄芩10克，辛夷10克，苍耳子10克，远志7克，石菖蒲15克，丹参15克，蔓荆子10克，昆布30克。7剂。水煎服，每日1剂。1992年3月14日二诊：服上药后症状减轻，现鼻塞稍通，流涕变稀，头痛缓解。拟守方再进7剂。此后以此方为主，临证化裁，连续治疗1个月后，症状基本消失。改用四君子汤加味调理半个月余，随访半年，病情未见复发。

【按】 卫表气虚不固，则易受病邪侵袭并留着难去，病邪郁于肺之门户，蒙蔽肺窍而病。鼻塞，流涕黏稠如脓样，舌质红，为湿邪郁闭肺窍，并化热之征。头痛乃湿热上扰清空所致。然究其根源，乃是肺气失于固摄。首诊治疗时采取挟正与祛邪同施之法，用玉屏风散加上若干清利湿热及通窍活血之品。其中昆布咸寒，具有清热软坚，化痰利水之功，是鼻渊证属湿热时治疗的良药。二诊时病情已有好转，但正气仍需巩固，故以四君子汤为主调理。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林沛湘》

医案九

张某，女，42岁，已婚，干部。初诊1963年6月27日。8年来鼻常流清涕，有时较黏，量多，并常打喷嚏，左鼻嗅觉失灵，时觉头痛，每年秋后加重，今年夏季亦重。1956年曾在某医院诊断为鼻炎（左侧），当年穿刺过3次，术后无明显好转，近年来用西药滴鼻，内服激素等无效，饮食时佳时差，大便干，数日一行，小便尚少，月经周期准，量多色红，有血块，经前有偏头痛、心悸、腿酸、周身浮肿等，利小便后浮肿见轻，有时复发，睡眠尚可。脉沉细，左关弦劲，舌质正常无苔，由本体肝胆热甚兼受风邪固滞不解，但病程已久，不可急攻，宜小剂缓图，免损胃气，治宜清泄肝胆、祛风邪，以三阳并治。处方：黄菊花五钱，白蒺藜五钱，蔓荆子五钱，天麻一两，钩藤五钱，桑叶一钱，川芎五钱，苍耳子一两，夏枯草一两，姜制天南星五钱，白芷五钱，僵蚕一两，甘草三钱，藁本五钱，香木瓜五钱，制香附五钱，羌活五钱。共为粗末和匀，分30包，每包约三钱，每日取1包水煎，分2次服。二诊8月30日：药后小便较多，鼻涕略减，食纳、大便正常，脉舌同前，病势略减，仍宜原方化裁续服，去桑叶、夏枯草，加黄芪助卫祛风，全蝎入络搜剔风毒，原方加黄芪一两，全蝎五钱，再为粗末分30包，同上煎服。三诊11月6日：服药后鼻涕及打喷嚏基本消失，有时偶感上腭痒及微痛，食纳、二便、睡眠俱正常，脉沉有力，舌质正常，病情更显著好转，原方加入黑芝麻一两，润燥息风，续服，以冀根除，制法及服法同上。再诊以上症状完全消失，嘱其勿再服药，注意风寒及厚味以免复发。

【按】 患者8年来患鼻炎，常流涕，不知嗅觉，与中医学的“鼻渊”相似。《素问·气厥论》中云：“胆热移于脑，则辛鼻渊。鼻渊者，浊涕下不止也。”《医宗金鉴》中谓：“鼻渊内因胆经之热，移于脑髓，外因风寒，凝郁火邪而成。”《类证治裁》中记载：“鼻塞甚者，往往不闻香臭，有脑漏成鼻渊者，由风寒入脑，郁久化热。”该患者开始由风邪入脑而渐化热，加之素有肝胆郁热，所以左关脉独弦劲，治以清泄祛风之剂，一料后微见效，继用上方化裁，加强固卫祛风之力续进。三诊再加黑芝麻润燥息风，8年之疾，3个月而愈。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蒲辅周》

医案十

王某，男，21岁。1963年6月11日。病史：鼻塞不通，时而流清涕时而流黄稠臭涕已5年余，牵引耳内疼痛，经常溢脓水，耳溃烂，屡治不效，1962年某医院诊断为“慢性鼻炎，鼻中隔弯曲，慢性化脓性中耳炎”，经多次会诊效不显，遂出院。诊查：刻下鼻炎、中耳炎仍在，并兼见头痛，鼻塞声重，听力障碍（右重），烦躁易怒，两胁胀，失眠，纳呆，口苦，大便干，尿微黄，望诊面黄，精神一般，体瘦，中等身材，舌边尖赤，苔白厚腻。右耳自内溃烂至外耳，有渗液浸透棉球；切脉弦滑。辨证：肺肝风热内郁，胆经湿热蔽窍。治法：清泻肺肝风热，利胆燥湿开窍。处方：苍耳子10克，白芷10克，辛夷10克，龙胆草6克，薄荷6克，荆芥穗3克，石菖蒲3克，黄芩6克，车前子10克，土茯苓30克。水煎服，1剂。针刺：迎香、翳风、合谷、上星穴位。二诊：1963年6月12日。经治后鼻立即通气，鼻塞缓解，鼻内分泌物大减，色由黄转白，质由稠转稀，臭味减轻，而耳溢脓水明显减少，诸症悉减，舌苔薄白腻，脉弦微滑，效不更方，水煎服3剂，针刺3次。1963年12月23日因胃痛就诊，诉鼻、耳疾已愈半年。

【按】 鼻渊是以鼻流腥臭浊涕、鼻塞、嗅觉丧失等为主症。本病之重者名为“脑漏”。常见于慢性鼻炎及急、慢性副鼻窦炎等。鼻为肺之外窍，因此鼻渊的发生与肺经受邪有关。其急者，每因风寒袭肺，蕴而化热，或外感风热之邪，乃致肺气失宣，客邪上于清窍而致鼻塞流涕。风邪解后，郁热未清，酿为浊液，壅于鼻窍，化为脓涕，迁延而发为鼻渊。本例诊断为“慢性鼻炎，鼻中隔弯曲，慢性化脓性中耳炎”，历时5年余，证属肺肝风热内郁，胆经湿热蔽窍，故治宣清泻肺肝风热、利胆燥湿开窍之法。方以苍耳子、辛夷、白芷、薄荷配伍，名曰苍耳散（《济生方》）。苍耳子辛苦温润，上行脑巅，散风除湿，宣肺通窍，辛夷上走脑舍，祛风通鼻，二药均入肺经，相须配对，并走于上，宣通鼻窍之力增强；白芷辛温芳香，化湿浊，通鼻窍，止疼痛，薄荷入肺肝二经，功能疏散风热，为治鼻渊之良品，又能疏肝解郁，升发清阳，二药伍用，增强宣通鼻窍之功，又有疏肝解郁之效。龙胆草功专泻肝胆实火，善清下焦湿热，车前子性专降泄滑利，具有导湿热下行从小便出的特点，二药相辅相助，增强清泻肝胆湿热之力，且能导湿热下行而出；黄芩清热燥湿、泻火解毒，能清肝肺之火，与龙胆草、车前子二药配合，清泻肝肺、利胆燥湿之力增强；土茯苓清热解毒利湿，《本草正义》中曰：“土茯苓，利湿去热，能入络，搜剔湿热之蕴毒。”与车前子等配伍，增强清热利湿之力，且有导湿热下行从小便而出的特点；荆芥穗善祛风邪，《本草经疏》中谓：“荆芥入厥阴经气分，其功长于祛风邪，散瘀血，破结气，消疮毒。”与诸药同用，增强清泻肺肝风热之力；石菖蒲善化痰湿而开窍，《本草汇言》中谓其“利气通窍，如因痰火二邪皆眚（shěng），致气不顺，窍不通者，服之宜然”。同诸药配伍，增强燥湿开窍功效。合谷穴为手阳明经之原穴，有通经活络、疏风解表、清泻肺气、镇静止痛之力。迎香穴为手阳明大肠经之终端穴，有宣肺气、通鼻窍、散风邪、清火热之功。合谷穴以宣通经络之气为要，迎香穴以舒调局部经气为主。二穴相合，上下通经接气，开窍启闭益彰；翳风穴为手少阳三焦经腧穴，又是手、足少阳经交会穴，具有疏调三焦气机、疏风通络、清热泻火、开窍益聪、镇静止痛之功。上星穴为督脉之腧穴，上通于脑，下连于鼻，善治鼻渊、头痛。二穴同用，既能疏调三焦气机，清热泻火，燥湿热，开耳窍，又能通脑窍，开鼻窍，具有耳、鼻兼治之功。本例针药并施，优势互补，耳鼻两疾皆愈。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谢海洲》

医案十一

张某，男，15岁，学生。门诊号：45178。1972年6月10日初诊：平时鼻塞头痛，流涕黄浊，前额与颧部压痛，嗅觉减退，易发感冒，已5年。发作时涕黄浊而黏稠，难以排出，头痛难忍。经山西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拍X线片，诊为上颌窦炎及额窦炎，多次穿刺引流，抗炎治疗，但始终不能根治，反而发作频繁，抗菌药物产生抗药性，治疗效果越来越差。近3个月来，由于毕业考试，学习紧张，连续发作10余次，3天前又感冒，发热咽痛鼻塞，头痛如裂，甚则以头撞墙。静脉滴注青霉素3天未能控制，由其父带领求治于张老。查：体温38℃，咽红，嗅觉消失，鼻塞不通，脉数苔黄。此风热邪毒，袭肺患鼻所致。拟祛风清热，芳香开窍为法。处方：苍耳子9克，辛夷9克，川芎6克，当归9克，生地黄9克，杭白芍9克，细辛3克，金银花15克，连翘9克，菊花9克，薄荷6克，白芷9克，白蒺藜9克，蝉蜕9克，栀子9克，黄芩9克，玄参9克。3剂。水煎分2次服。6月14日二诊：诸症悉退，嗅觉恢复。其父说，自服药以来未再头痛，近日还坚持参加了考试，放弃了准备休学治疗的想法。嘱备药3剂，发作时及时服用。经观察1年未再复发。

【按】 此系张老鼻窦炎方之验案。据笔者体会，反复难愈之鼻窦炎，不论慢性或急性，本方屡用屡效。方中当归、白芍、川芎、生地黄、白蒺藜、蝉蜕，养血祛风。肺系疾病一般不用血分药，张老此处用意有二：其一，“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其二，易感风热之邪可得到预防，故如此久病顽疾，用之势在必行。金银花、连翘、菊花、薄荷使清阳得升，风热得解；辛夷、苍耳子、白芷、细辛芳香开发，宣窍止涕。张老认为凡头面之疾，皆由清阳不升，浊阴逆上所致，芳香诸药能引胃中清阳上升于脑，故可使鼻塞浊涕缓解。对于此方，张老习用之加减法如下：若风寒初起者，加荆芥、防风、羌活；有伏火者，加玄参、栀子、黄芩；咳嗽者，加麦冬、桔梗；头痛者，加蔓荆子、藁本；久病体虚者，减生地黄，兼服补中益气丸；肾阴不足者，兼服六味地黄丸。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之张子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