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18日
知识产权保护和企业公民义务,当这两个问题并列出现在诺华公司集团事务总裁魏友乐博士面前时,他的回答是:“这并不是非白既黑的选择。”
这位有经济学背景的职业经理人还提到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米尔顿·弗里德曼,他引用了德高望重的大师的语录:“商业有一种而且只有一种社会责任——即利用其资源从事专门增加利润的活动,只要所从事的活动是没有欺骗和欺诈的公开和自由的竞争活动就可以。”不过,魏友乐却说,“之于诺华,弗里德曼的学说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指导意义”。
记者:知识产权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对一家医药公司来说,知识产权都有哪些具体内容?
魏友乐(Dr.Thomas Wellauer):在知识产权这个问题上,诺华和一些制药公司一样感同身受。诺华的名字“Novartis”,源于拉丁文“novae artes”,意思就是“新技术”,由此可见研发在公司中的地位。一个新药品的研发往往需要十几亿美元资金的投入,有时需要更多。专利产品是医药公司开发新药所必须的资金保证,新药上市以后,如果专利得不到保护,医药公司就根本没有动力开发新药品,很多疑难病症根本就无法攻克,最终受伤害的是人们的健康。
诺华公司是世界第三大医药公司,按市值排名,是世界最大的20个公司之一,公司去年的销售额达到370亿美元,投入到研究开发新药的投资是54亿美元,其中用于创新药物(专利药)的研发投入增长率高达28%。
记者:在专利保护与救死扶伤之间,医药公司如何把握?
魏友乐:在如何申请专利保护和实现社会责任方面,我们的确面临很多非政府组织的挑战。这并不是非白既黑的选择,并不是因为我们医药公司申请专利,就导致病人吃不起药。人们可能对专利药有误解。其实翻开世界卫生组织《基本药品目录》,就会发现,95%是没有专利保护的。事实上,诺华并不是在很多药品上都申请专利,比如说有些药物,我们在全球40多个国家都没有申请,就是为让更多病人受益,诺华有很多高质量低价格的非专利药提供给患者。
我还是要强调,专利对任何制药公司都非常重要,是制药公司研发的基础。2007年诺华被《财富》评为最受尊重的医药公司,我想,这个荣誉的取得有很多方面原因,我们在创新专利药方面一直处于行业领先地位的事实为赢得这个奖项立了功。
记者:医药业是资金投入非常大的行业,与其他几个大医药公司比较,诺华的竞争力体现在什么地方?
魏友乐:和竞争对手比,诺华有非常成功的产品线。我们在生物医药研究领域投入力量比较大,我们认为,吸引人才比单纯的投资更重要。我们在全球有3个非常大的研究中心,继总部巴塞尔研发中心之后,在美国马萨诸塞州建立了诺华生物研究所,马萨诸塞州周边有很多知名大学和研究机构,也有很多领先的科技人才,诺华把研究中心建在那里,也是为了给研究人才提供更多便利。去年,我们在全球的第三个生物医学研究所选择了上海,落户上海的原因和选择马萨诸塞州是一样的,那里聚集了很多知名高校,与生物医学有关的研究机构和人才也非常多。另外在其他知名的科学家和人才比较多的大城市,诺华都设立比研究中心规模小一点的研究机构。
魏友乐:米尔顿·弗里德曼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他在成名作《资本主义与自由》一书中这样定义企业:赚取利润,越多越好;提供就业机会,为那些愿意工作的人;纳税,财务报表要遵循的规则非常少;遵守法律,或者至少不被抓住;遵守游戏规则,前提是有一个开放而自由竞争的市场。弗里德曼的这个学说影响了里根和撒切尔时代的美英经济,他的学说现在依然影响着很多企业的经营原则。
但对一个像诺华这样的医药公司来说,弗里德曼的学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指导意义,在诺华的公司哲学里,保护员工的健康和安全、平等对待员工、没有贿赂和腐败、保护环境等都比纳税和遍赢利更重要。我们有很多优秀人才,诺华创立了这样一个文化氛围:鼓励创新、内部畅所欲言。诺华坚持以病人为核心,哪怕病人没有能力得到这个产品,我们也会尽量让他们能获得这些药品。
记者:诺华如何理解企业公民的深层含义?
魏友乐:我们对企业公民的理解是有条件的。首先企业应当保证成功并持续发展,这是我们经常说的要做好家庭作业,例如有良好的产品、利润、就业机会、纳税、遵守法律等等。我们首先要保证企业的成功运转,构建诚心吸引人才的前提,吸引投资者、减轻危害、把握机遇是一个公司的家庭作业,保持无瑕的名誉、有稳固和可信赖的合作伙伴才能给公司创新和持续发展提供可能。
企业公民是高于法律责任的一个期望目标,诺华的宗旨是关爱和治疗,致力于提供医疗解决方案,以满足全球患者和社会日益变化的需求。至于一些慈善事业是另一个更高的、理想的目标,每个公司当然要根据自己的财力和所从事的行业来选择慈善项目。(www.xing528.com)
我们在新加坡成立了热带病研究所,目的是找到治愈登革热和其他热带病的方法,我们很清楚,这个项目是永远不会赢利的,但我们有义务来找到疾病的解决方案。
还有麻风病,我们免费向世界卫生组织捐赠药物,我们了解患者人数,可以负担得起。治疗疟疾的复方蒿甲醚,我们只收回成本价,没有利润。还有针对白血病人的“格列卫援助计划”,我们针对不同情况设定不同方案,如果病人能报销的,我们给他用药建议;对一些完全负担不起的病人,诺华则免费向70个国家超过18万名患者提供药品。
记者:听说格列卫的专利申请在有的国家遇到阻碍,是什么原因?在其他国家或地区遇到过类似情况吗?
魏友乐:一个药品的研发、生产周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完成的,所以希望在各个国家获得专利保护。格列卫在其他国家都没有遇到问题,只在印度出现这样的特例,这是因为印度的“专利法”里有一条内容对我们非常不公正,我们希望印度的“专利法”能进行修改,因为这样的待遇不光是对我们一家。
中国的专利法是与欧洲、美国看齐的,很先进,但坦白说,也还有一些地方需要改进,一些很小的制药公司还有不顾专利保护仿制药品的情况发生。
记者:从您的职业背景看,您对金融行业非常熟悉?
魏友乐:我的确在瑞士的一家保险公司担任过总裁,这个公司后来被瑞士信贷集团收购,但除了工程学博士学位以外,我还有化学工程学硕士的学位,所以,医药业对我来说也不是完全陌生,生物医学与化学有很多关联。至于董事会为什么选择我来负责集团事务,我想是看到了我在许多国家都有工作经验的国际化背景。医药公司资金管理的确很重要,因为资金的数量特别大,但是,我现在不负责集团财务,我现在的职责范围是集团知识产权、全球公共事务、集团健康、安全、环境保护等等。
记者:最近中国药监局的前官员因贿赂问题被判死刑,您对此如何评论?在药品安全性监管方面诺华是怎么做的?
魏友乐:很抱歉,我不是来自政府的官员,不了解情况,所以也不便发表任何看法。至于医药监管方面的情况,在欧洲,监管职责由政府指派权威人士组成机构来完成,一些重要的问题首先要在议会上讨论。在欧洲,医药体系的监管一定要置于整个社会的监督下。在药品安全性方面,我们的药品从最初研发到最后上市,各个环节都有监管,同时还有严格的监测体系,使个别未被发现的副作用在临床上能及时发现并纠正。
记者:中国医药管理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您是否可以提供一些有效的建议?
李振福(诺华中国区总裁):这个问题我来补充一下。作为在中国研发、生产、销售医药以及健康产品的公司,诺华与很多政府机构保持联系,例如您提到的医药监管机构,我们也经常与这些机构一起举办研讨会,我们还设立了一个基金来支持例如专业人员培训,我们不但给相关部门提供建议,同时也参与一些问题讨论,甚至还邀请国外专家来中国给相关部门做报告。
记者:最近业内有要不要废除中医的争论。您对此如何评价?诺华又如何看待中草药的价值?
魏友乐:把中医药和西方化学相结合进行研发,传统中草药与西方化学制药或者生物制药相结合,我相信,中药将有更多的机会。诺华近两年也有一个研究项目,就是从传统的中医药里提取有效成分。中药有很多的价值,西方有的植物、动物等天然产物有治疗疗效,但是也不太明确是什么成分在起作用,跟中药类似。这些成分希望今后能提炼出来,大规模进行生产,达到国际标准之后就可以作为产品来推广使用。
从另一个角度,希望中药通过国际合作可以研发出类似的产品,包括复方蒿甲醚——这是个非常好的国际合作开发新药的例子,它是由中国科学家发明的,享有国际专利,诺华参与国际市场开发。复方蒿甲醚是目前应用最广泛的抗疟药,且没有出现传统药物遭遇到的抗药性,去年我们一共提供给非洲患者6200万人份该药,这也是我们公司生产的最大一批药品。
记者:诺华在中药方面有没有相关计划?进展如何?
李振福:我们和上海药研所(SIMM)合作时间比较长,从2002年到今年已经有5年多的项目合作,那边提取出来的有药效的分子,我们正在分析研究,希望能成为新药。但这个周期很长,提取之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们目前正在进行化合物的研发。与昆明植物所的合作今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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