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生殖器官之谜解析，《难经·三十六难》观点探讨

第三十六难

【原文】

三十六难曰：脏各有一耳，肾独有两者，何也？

然：肾两者，非皆肾也。其左者为肾，右者为命门。命门者，诸神精之所舍，原气之所系也：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1]。故知肾有一也^[2]。

【提要】

本难主要阐述命门的主要功能及其与肾的关系。提出“左者为肾，右者为命门”的论点。

【注释】

[1]胞：指胞宫，又叫女子胞，即子宫。

[2]肾有一也：《八十难经集解》滕万卿曰：“肾一脏中，寓阴阳二气，虽有两枚，然其气相通，固一水脏，唯使后人知阴中有命门之阳也。”

【白话解】

三十六难问：五脏各只有一个，唯独肾脏有两枚，这是什么道理呢？

回答说：肾脏有两个，并不都称为肾，在左边的叫做肾，在右边的称为命门。命门，是全身精气和神气所汇聚的部位，也是原气所维系的地方，在男子来说可以蓄藏精气，在女子来说可以维系于胞宫，因此说，称为肾脏只有一个。(www.xing528.com)

【解析】

在本段文字中《难经》提出了“左为肾，右为命门”的观点。这种说法《内经》中没有，而《内经》另有命门的说法。从解剖而论，既然左为肾、右为命门，命门必然成为一个独立的脏，与之相关联的脏象学说以及与脏器相连属的经络学说等一系列的问题就得有新的说法。从生理角度而论，命门没有一个与其他五脏相匹比的独立的功能作用。《难经》中虽然指出了“命门者，诸神精之所会，原气之所系也；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但这些功能已包含在其他脏腑的功能中。因此对《难经》的这个提法存有质疑和反对。另一点，“脏各有一耳，肾独有两者”也是一个常识性的错误。“有两者”的尚有肺。《内经》以前的医家，从解剖而论，虽然肺、肾左右各一，但左右两体具有共同的功能作用，所以古人并不把左右两体看作各自独立的脏器，这与现代医学是一致的。《难经》作者，把肾之左右臆度为两脏说法，其真正的含义有待深入研究。

“命门”二字，从字义讲，即“生命之门户”。《内经》中主要指两目，所以后人常称“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后世还有多种说法，比如古人又将脐称为命门，与脐相对的十四椎下为命门穴。这是从脐为母体养育胎体生命的门户来解释。《难经》认为前阴为生殖之门；右肾为命门。对此徐灵胎认为：“《灵枢》、《素问》并无右肾为命门之说。惟《灵枢·根结》篇云：‘太阳根于至阴，结于命门，命门者目也。’《灵枢·卫气》篇亦云：‘命门者目也。’《素问·阴阳离合论》云：‘太阳根于至阴，结于命门，名曰阴中之阳。’经文所云止此。又，《灵枢·大惑论》云：‘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此目之所以称命门之义也。若肾之有两，则皆名为肾，不得名为命门。盖肾为牝脏。其数偶，故北方玄武，亦有龟蛇二物，龟为阴中之阴，蛇为阴中之阳，即是道也。但右主肾中之火，左主肾中之水，各有所司耳。若命门之说，则《黄庭经》所谓‘后有幽阙前命门’，意颇相近。而注家又以命门为脐，则其说亦不足引据。愚谓命门之义，惟冲脉之报柢足以当之。《素问·举痛论》云：‘冲脉起于关元’，关元穴在脐下三寸，《灵枢·逆顺肥瘦》云：‘冲脉者，五脏六腑之海……其下者，注少阴之大络，出于气街’，《海论》又以冲脉为血海，此其位适当两肾之中，真可称为命之门，其气虽与肾通，然不得以右肾当之也。”

《难经》有两难（三十难和三十九难）提及“命门”，历代医家对命门的名称、形态、部位与功能有多种说法的存在，根据学者烟建华的研究认为诸家对本经所述命门的生理功能分歧不大。从功能上主先天之精，构成脏腑组织而司人体发育生长，又主藏精、系胞而司生殖，同时还化生原（元）气，温煦和润养脏腑经络。从特性上，诸家多以命门主相火，近代也常将命门与肾阳等同起来，认为左肾主水、命门主火，左阴右阳，且肾间动气之动属阳，并有尺脉左肾右命切诊之说。

目前，对命门实质的研究很多，现将命门的现代研究概括如下。

1．“命门”在解剖结构上相当于肾上腺　持此观点的将《难经》把“命门”作为内脏记载的作为依据。《难经·三十六难》“肾门者，诸神精之所舍，原气之所系也。故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难经·三十九难》：“命门者，……其气与肾通。”《难经·八难》更记载：“诸十二经脉者，皆系于生气之源。……谓肾间动气也。”《石室秘录》还有“……肾得命门而作强”的记载，由此强调命门与肾是两个脏器，可分而不可混，这些观点也成为从解剖结构研究“命门”的理论依据。

对此也有学者认为《难经·三十六难》云“肾两者，非皆曳也”。表明其说的“肾两者”绝非仅仅单纯指现代医学解剖的左右两肾。《内经》早有“腰为肾之府”之说，并有黑豆之形色如肾的记述，表明中医学之“肾”的概念与解剖之肾有关联是无疑的。如果说《难经》毫无解剖生理依据，把今日左右两侧外形大小基本相同肾脏（含肾上腺）硬说成是“左肾右命”，这显然是难理解的。总之距今两千多年前解剖学水平相当有限的年代，将紧密连在一起并在同一个肾脂肪囊内的肾上腺与肾并称“肾两者”，则是难能可贵的。

2．“命门”在生理功能上相当于内分泌系统　现代医学认为，“肾上腺是高等动物活命之必须，当切除后，生命就无法维持”。（吴襄·《生理学大纲》）这正同于中医学“命门”“生命之根说”。但从古代文献有关“命门”生理功能和目前已知的肾上腺功能的论述来看，则“命门”不仅仅相当于肾上腺，而是与整个内分泌系统相关。因此，也有学者认为《难经》中的“命门”似属包括肾上腺在内的内分泌系统。

另外，明·张景岳也讲：“命门为元气之根……五脏之阴气，非此不能滋；五脏之阳气，非此不能发。”今人秦伯未曾说：“命门是生命之根，包含真阴真阳，产生动气，通过脏腑经络，达脑通骨髓，走四末，温皮肤腠理，在维持正常生理活动上，起着主导作用”。而肾又有着“藏精，主发育与生殖”“主水”“主纳气”“主骨、生髓、通脑、其华在发”“开窍于耳及司二阴”“肾促生血”。再从“命门”的病理角度看，诸如“命门火衰”则女子宫寒不孕，甚则下消、肢冷畏寒，萎弱无力及肾性水肿，纳少，泄泻或则便血等。上述如此广泛的功能，涉及生殖腺、脑垂体、甲状腺、肾上腺皮质、胰腺等许多内分泌腺。由此，推论说“命门”在生理功能上相当于整个内分泌系统之推想也是不无理由的。

3．“命门”在中医脏腑功能上主要属于肾　前人论述“命门”与肾的关系上，提出种种学说，诸如“肾间动气命门说”（孙一奎）、“两肾皆命门说”（虞搏）、“肾有精神，是曰命门”，“命门与肾本同一气”，“命门总主于两肾，两肾皆属命门”（张景岳）。“命门者……其气与肾通。”（《难经·三十六难》）。明代医家虞搏更确切与形象地讲：“夫两肾固为真元之根本，性命之所关，虽为水脏，而实为相火寓乎其中，象水中之龙火，因其动而发也。寓意当以两肾总号命门……”（《医学正传·卷一·医学或问》）这些看法，就脏腑功能而言， “命门”与肾两者在生理病理上，没有多大的本质区别。而肾则有“主水”“主二便”“肾与膀胱相表里”等突出功能。所以有的学者认为“命门”就其脏腑功能应当归属于肾，属于肾的范畴，但仍应为两个脏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