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贝内维尼出使布哈拉：法国西域史精粹

九、佛罗里奥·贝内维尼出使布哈拉

如果说卡尔梅克人和中国中原一方的事态不顺利的话，那么沙皇却突然间看到呈现出了一种新的可能性：再恢复到1717年末的状况。彼得一世沙皇自欧洲返国之后，于其京师看到了布哈拉汗阿布尔·费仪兹汗（Aboul Fez Khan）的使节，此人向他呈递了其主于数月前写的一封国书。

布哈拉汗讲到了和平与贸易问题。该可汗知道沙皇正与瑞典交战，于是便要求沙皇“在胜利的情况下”，为他获得数名知识渊博而又手艺精巧的瑞典人……这可能是他无缘如同准噶尔汗那样，直接从西域获得这样的人。最后，该汗还要求沙皇向他派遣一位聪明而又稳健的使节。阿布尔·费仪兹汗对俄罗斯颇有好感，这位使节非常正确地告知对方说，在贝科维奇的事件中，布哈拉根本无能为力。可汗甚至让人通知当时尚在阿斯特拉罕的贝科维奇，要提防基辅人和土库曼人。

在这封信中，未谈到砂金问题，而是讲到了贸易问题。布哈拉于是便直接与北印度通商。沙皇不会不知道可以从与印度的通商中获取巨额利润（这一内容已经纳入到贝科维奇的使命中了）；他也不会不知道英国人在这方面所作的努力：东印度公司从莫卧儿人处获得了一道“大敕令”，实际上是一种贸易特权，可以使该公司致富并允许英国人在那里立足，俄国当然知道亚美尼亚人在印度经商的重要规模。

彼得一世公开向布哈拉汗遣使，以谈判商业安排问题。但他也没有忘记他的打算：该使节也负有考察银矿的秘密使命。

在贸易关系问题上，俄罗斯与布哈拉之间的主要棘手处是逾越基辅人、柯尔克孜人和土库曼人的抢劫者之障碍。奥伦堡（Orenbourg）当时尚不存在，俄罗斯人的出发基地始终是阿斯特拉罕。(www.xing528.com)

为了这次出使，沙皇选择了佛罗里奥·贝内维尼（Florio Benevini）。此人是帝俄外交部（Posolsky Prikaz）“东方远征军”的秘书，也是懂波斯文和突厥文的东方学家。他于1718年5月从阿斯特拉罕了出发，再次陪同布哈拉使节归国，并且带去了一支携有卢布和皮货的骆驼商队；作为这支商队组成部分的有一位工程师、一名长老、一名医生、一名翻译。贝内维尼的具体使命是搞好与布哈拉汗的商业交易、考察该地区的地形，尤其是其河流（就在1718年这一年，俄国政府令人勘察了阿姆河输入里海的古河口地区）。自从前一次考察以来，人们就对Khefell-Darya的名称产生了怀疑。此外，该使节的使命还有调查在流经布哈拉和基辅领土上的江河中，是否存在着金砂；在可能的情况下，与布哈拉汗结成反对基辅人的联盟；最后，他还必须谨慎地前往基辅，试从事有关赎回尚残存的原贝科维奇公爵军队中的俄国战俘之交易。直到那时为止，类似的交易始终都以失败而告终。

由于错综复杂的原因，佛洛里奥·贝内维尼的远征军被迫经波斯领土而长途绕行，仅于1721年12月间才到达布哈拉。他直到1725年才返回，贝内维尼未取得任何具体成果。他同样还曾赴基辅，依然未果。这便开创了赴基辅或布哈拉的一系列使团和使节们空手而归之始。

我掌握有贝维尼发自布哈拉的书信，其时间分别为1722年、1723年、1724年和1725年。在其中的一封致沙皇的密报中，他阐述了他在有关金砂的问题上所获悉的内容：在阿姆河流域确实到处都有一些金沙，但没有任何很有价值的矿藏，已获得的数量与所提供的劳动相比较确实无足轻重。阿姆河绝非人们所相信的那样发源于一座金矿，而是阿姆河的支流之一古克恰河（Ghyouktcha）才发源于巴达赫尚（Badakhshan）附近的一个黄金富矿。当地的人以下述方式采金：他们携带某些绵羊毛皮，于其中装满河中的泥沙，然后将毛皮铺在河岸。当毛皮干燥时，人们便会发现于羊皮的羊毛上挂住的纯金碎块。有些武装卫士禁止人接近山中的金银矿，完全如同人们禁止接近一座完全是由天青石形成的大山一样（但这种石头却一直持续不断地被走私出口）。

巴达赫尚这一地区富有金矿和天青石，它也蕴藏有银矿，当时附属于布哈拉汗的权力之下。那里特别是有一座可汗监禁某些战俘的城堡。由于矿山被看守的方式，再加上布哈拉汗的不信任态度，所以想掠夺这些矿藏则是空想。至少佛罗里奥·贝内维尼的远征是在未遇到巨大灾难的情况下结束的。人们在额尔齐斯河一侧的行动，同样也变得谨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