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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西域史学精粹》:钢和泰藏卷杂考

时间:2023-12-0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钢和泰藏卷杂考(述要)哈密屯俄人钢和泰男爵于北京获得的卷子无疑是由敦煌失散出来的。从1929年托马斯与柯诺首次发表藏文与和阗文书的考证以来,各家学者们曾多次考释钢和泰藏卷,尤其是注重研究其中的第2篇于阗文文献,如克劳逊、贝利、米诺尔斯基、亨宁和浦立本等人。钢和泰藏卷第2篇写本中的于阗文地名部分如下:第10行第3个地名:Phimāna kamtha。其本意为“kadak地区中的城市”,即Kadak城。

《法国西域史学精粹》:钢和泰藏卷杂考

钢和泰藏卷杂考(述要)

哈密

俄人钢和泰(A.de.Sta觕l-Holstei)男爵于北京获得的卷子无疑是由敦煌失散出来的。正面是汉文佛经,背面则是藏文与于阗文文书

于阗文部分共包括4篇文书,第1篇相当简短,有一部分已破碎,不堪卒读;最后一篇为抒情诗,第3篇论述于阗诸使臣的品德才能与慈善行为。

本文研究第2篇和阗文文书,写于某一鸡年第10月12日,即狮子王李圣天(Vi a Sambhava)执政的第14年,可以为公元925年。文书中列举了两份城市名表,第1表系指从于阗到中原河西的主要城市;第2表列举敦煌以西,伊州等疆圉内的许多地名。

从1929年托马斯(F.W.Thomas)与柯诺(Sten Konow)首次发表藏文与和阗文书的考证以来,各家学者们曾多次考释钢和泰藏卷,尤其是注重研究其中的第2篇于阗文文献,如克劳逊(L·M.Clauson)、贝利(H.W.Beiley)、米诺尔斯基(F.W.Minorsky)、亨宁(W.B.Henning)和浦立本(Edwin.G.Pulleyblank)等人。

钢和泰藏卷第2篇写本中的于阗文地名部分如下:

第10行第3个地名:Phimāna kamtha。此城即Phema城,也就是汉籍中的媲摩城。位于于阗以东330里的地方,也就是马可·波罗游记中所记载的Pem城。在敦煌莫高窟第47号洞中的一篇9世纪左右的题识中,作嫆摩(应读作媲摩)或坎城,此两地均位于于阗地界内。《唐书》将坎城置于于阗以东300里的地方,因此坎城与媲摩城实有区别,并非一地,这一观点与沙畹的设想是相抵触的。坎城可能就是于940年天朝使节们所提及的绀州,位于于阗以西两日行程的地方,可能就是《魏略》中的捍弥和《宋云行纪》中的捍摩。至于媲摩城,似乎应在和阗今城以东95公里处的乌鲁克·泽阿拉特(Ulugh Ziarat),而今和阗城距于阗古城以东10公里,斯坦因在《古代于阗考》中似乎就接受过这种观点。坎城或扞弥/捍摩城肯定与媲摩城相毗邻,可能位于偏北15华里处,即今之乌曾塔地(Uzun Tati)城址。

第11行第1个地名:tsādīka城,此地我们联想罗布淖尔的主城卡克里克(arklik),今称婼羌。唐代谓之石城,至于卡克里克城。斯文·赫定(Sven Hedin)认为arkh是指一种手工纺锤,事实上可能是指一种纺车。但是,我认为它可能是一种简单的民间词源,由现代的词根ark/arkh-的音节末尾再增入一个喉音的形式即源出于此。在当地人的发音中,r逐渐趋向于消失,而元音又倾向于拖长声调,这样就形成了aklik一词。

我认为,实际上很可能正如由米诺尔斯基译注的《世界境域志》所指出的那样,此词在中世纪时作Sārnik/savnik。Sārnik可能是自Sārlik讹变而来,应该重视n/l这种交替变化的形式,正如Nob/Lob之间的互变一样。用来转写Sakgits的sin在古阿拉伯文写本中经常误作img952in,而后者在《世界境域志》中主要是用来转写img953的,但有时也用来转写。因此,Sārnik可能代表着Tsārnik(Tsārlik)或arnik(ārlik)的几种形式。

据《世界境域志》记载,在两座中国城市Khathum(Hutm)和Sārnīk(Sāvnik)之间,有一大片沙漠大碛,其广度约三日行程,其长度即从龟兹(Kuā)河沼泽地(罗布淖尔)边缘一直到中国北部沙漠,也就是位于罗布淖尔和敦煌之间的库姆塔克(Qumtagh)沙漠。这里肯定系指罗布淖尔地区的沙漠,正如《世界境域志》所记载的那样,位于东部的戈壁与西部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之间。此城位于“龟兹河沼泽地边缘”的一侧,也就是位于罗布淖尔湖头,可能就相当于卡克里克。在《世界境域志》的秦尼斯坦(inistān)志中,称之为“被沙漠环绕的城市”。从卡克里克出发,向西横穿沙漠三日便抵达了米兰(Mīran)古堡遗址,那里位于大沙漠的边缘和“汉地以北”。然而,据《唐书》记载,此地便是七屯城。《世界境域志》中的Khatum/utm应读作ītum,此字与“七屯”具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性。另外,在《世界境域志》的中国志中,我们还可以读到:“utum是一片大碛,只有一座繁华的供像寺庙。”然而,自4世纪以来,米兰城便拥有许多重要佛教建筑,而且在8—9世纪吐蕃占领结束以后一段时间内,此城基本就被遗弃了。

笔者对Tsādika,Sarnik和卡克里克、七屯,itum和米兰之间所进行的比较,尚难以形成定论,有待于发现更为令人信服的证据。

第11行第3个地名:Padaka。托马斯(《德国东方学报》第111卷,第14页)提出了把它考证为Ponak的建议。Ponak位于策勒(Chira)以东。有关这一地区,请参阅斯坦因:《古代于阗考》第458和464页。

第11行第4个地名:Kadakimg954bisimg955kamtha。其本意为“kadakimg956地区中的城市”,即Kadak城。对于贝利先生所提出的有关这一地名的转写形式,我们还可以补充以《世界境域志》中国志中的Kādhākh,此地“位于汉地,但其统治者却来自吐蕃”。

第11—12行之间:nākimg957chittimg958-pūunāhimg959:chūnu dūrtci draya kamthe。其意为“nākimg960chīttimg961-pū,nahimg962:chūnū和dūrtcī三城”。这些地名写于kadakimg963与ysabadimg964parrūm之下,分别代表着三个城市,即大罗布[Nog(Nob)hed-po]、小罗布[Nog(Nob)huu]和弩支城(Klu-r e),它们均位于罗布淖尔地区。

第11行第7个地名:ysabadimg965parrum,又作ysbadimg966parrūm:此地完全相当于一个吐蕃地名sBal-prom,石泰安(R.A.stein)先生将于最近出版的一部著作中论述此问题。另外,我还想指出在Ysbadimg967和且末或左末之间的相似性。直到唐代,后者一直是今之且末河(img968rcimg969n,er en)及其附近地区的对音,“且”字的另一种写法为“沮”。Calmadana(玄奘译作折摩驮那)肯定是同一地名经印度语化之后的形式。

今之车尔臣绿洲及其河流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公元77年,汉朝楼兰的浦昌海(罗布淖尔)地区的名称改为鄯善。因为在汉代一般要用-n来转写-r,所以此地名就是ar an的正常转写法。据3世纪时代的《魏略》记载,当时的且末(车尔臣)也属于鄯善的治辖范围。在斯坦因于米兰古堡发现的8—9世纪的藏文文书中,也记载有Ger-cen-地。11世纪时的喀什噶里(Kimg970img971rari)《突厥语大辞典》中作urān,而马可·波罗在其游记中则作Ciarcian。

第12行第1个地名:raurata。此地名肯定与Krorayina和楼兰等地名有关,具体指罗布淖尔地区。

第12行第2个地名:sucanimg972。柯诺将之考订为寿昌,该城位于敦煌西南40多公里。《世界境域志》指出,在Sājū(沙州)和Kadhākh(怯台)之间,有一个叫做Ksān的地方,“这是远离大路的一座城市,全城并不太华丽,其统治者来自吐蕃”。有人试图把Ksān看做是Sūimg973ān的讹变写法,也就是寿昌(Sūān)的对音。

第12行第3个地名:ācū。此乃沙州之对音,其治所为敦煌。

第13行第1个地名:ālahimg974。此地名即常乐之对音,属于瓜州治辖的一个城镇。我们在汉籍地志以及敦煌写本中都发现过对此地的记载。

《世界境域志》中把常乐写作Sanglākh(也可能应复原为img975anglāh?),并认为此地是“沙州的一大村镇,其居民均为偶像崇拜者”。格尔迪齐(Gardizi)在其行纪第92页中,也认为Sanglākh离沙州有3天的行程,而距肃州则有7天之行程。

常乐位于沙州治所以东230里,瓜州治所以西115公里的地方。我认为可以把此城确定在瓜州口附近,也就是说位于敦煌东—东北方向92公里,琐阳城以西50公里地方,瓜州治所就位于那里。

《辛卯侍行记》中把瓜州的古治所置于双塔堡,位于安西以东45公里的地方,并建议将常乐考订为今之踏实,地处安西东南35公里处。向达又把常乐置于破城子旧址,稍靠踏实西北一带。他也参阅了《辛卯侍行记》,但由于疏忽大意误把悬泉镇也置于同一地。

第13行第2个地名:hvinimg976tcvinimg977。此地名即悬泉的对音,史料中分别称之为悬泉“驿”、“镇”或“城”,位于敦煌以东145里处,真正的悬泉泉水距敦煌以东130里。

斯坦因认为芦草沟泉即为悬泉,但此地远在敦煌东—东北方向185华里处。另外,在《敦煌录》中也有记载:“贰师泉去沙州城东三程”,翟理斯却译作:贰师泉(悬泉)位于沙州东需要行走3日的地方。“程”字更可能系指“驿站”,而不指行走的天数,况且悬泉确实是自敦煌东行的第3站。今芦草沟的方位与鱼泉驿相符,位于敦煌以东185里和常乐以西45里,悬泉以东40里的地方。

悬泉驿应该是位于今敦煌以西60公里的甜水井子一带。至于悬泉本身,我们应该到西南更远的悬崖一带去寻找。

第13行第3个地名:kuacū,此即汉籍中瓜州之对音。

第13行第4个地名:sīnimg978e。汉籍中瓜州治所晋昌之对音。劳榦将此城考证为琐阳遗址是有道理的,而琐阳城遗址又相当于明代的苦峪城,位于安西城东南50公里处。斯坦因在琐阳城附近发掘了一个大型古城址。从瓜州治所到西部的沙州治所为280—300里,而距东部的肃州治所却有480—526里,所以其全部距离应为800里左右。然而,从琐阳城到敦煌有130公里之遥,从琐阳城到肃州则有205公里,所以总共有335公里的距离。由于335公里可以折算为800华里,也就是每2.4华里才合1公里,这就与汉文古籍中所记载相符,尤其是沙州治所与琐阳城遗址之间有312里,而这后一个地点又距肃州治所有492里。玄奘停留过的瓜州距葫芦河以南有50多里,葫芦河今称疏勒河。琐阳城位于此河以南30多公里的地方,也合75华里左右。玄奘所提供的数字仅仅是个约估,或者是瓜州治所古城位于今琐阳城偏北。

第13行第6个地名:tcīdyaimimg979。它可能就是伯希和敦煌写本P.2482号中的“政南”,似乎位于悬泉的东南。因为文书中把政南与雍归置于常乐与悬泉以下,所以前者似乎位于后者境内。

伯希和敦煌写本P.2741号中记载有amdamimg980,似指山南某地。我认为此处系指甘肃西部山岭以南的丘陵地带,但也可能是指一个同名村镇。无论如何,我们也应该把伯希和敦煌写本P. 2482号中的“山南”理解为一特定地区,当然也并不一定是一座城市或村镇。

第13行第7个地名:ūnimg981kū。此地肯定是雍归的对音。在一卷敦煌藏文文书中,把“归”字转写为ku。敦煌写本中也曾提到过雍归镇或雍归城,榆林窟6号洞的一方题识中也对此有所记载。此地位于榆林窟附近,俗称万佛峡,地处安西140里处。向达先生认为可以把雍归镇考订为石包城,位于榆林石窟以南70里的地方。

第14行中第1个地名:kviyi-kye。此乃汉籍中会稽的对音,也是伯希和敦煌写本P.2155号中的一个地名。519年,会稽郡创建于宜禾古堡遗址,位于晋昌县西北。北周武帝年间,会稽一名被迁用到了玉门县,但前者在590年又重新命名为玉门县。10世纪时的会稽似乎在玉门县一侧。

第14行第2个地名:gākimg982manimg983。亨宁先生将之考证为玉门。《世界境域志》中提到过Kūghm.r(应该读作Gūghm.n),它肯定也是指玉门。文中认为此地“拥有许多崇仰偶像的寺庙,风景宜人,位于群山附近,有一尊被居民们所崇拜的神灵”。

上述两地均指玉门县,而不是玉门关。因为前者是一座城池,而后者则是指一边防关卡。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10世纪时在那里曾存在过边卡。据《元和郡县图志》记载,玉门城门距晋昌县以东“二十步”(应为“里”),似乎位于琐阳城以东数公里。在斯坦因的《西域图记》和《亚洲腹地考古记》等书所附的地图中,确实于此标有许多残垣断壁。玉门县属于肃州的管辖范围,位于肃州治所酒泉以西200余里之处。因此,我们应该将此地置于赤金峡附近,即玉门县东南40多公里的地方。

第14行第3个地名:hvedū。基本可以断定,此乃横堆的对音,也是伯希和敦煌P.2482号写本中的瓜州界内一地名。

第14行第4个地名:pumkarimg984(pukarimg985?)。目前尚未能将此地名考证清楚。

第15行第1个地名:sauhimg986ī-cū。有人将此地考订成以酒泉为治所的肃州。《世界境域志》中作Sakhjū,而格尔迪齐却作S·khū,也就是Sukhū,概为肃州之对音。“此地与Saūkjū一样,但要更大一些,其治所就是Saukju”。我则倾向于认为Saukjū是Saūjūan(酒泉)的一种不规则的形式,而酒泉恰恰是肃州的治所。《世界境域志》还认为“Saūkju位于吐蕃边界,属汉地管辖,山中出产麝香和牦牛”。

第15第2个地名:Lāhimg987:pūm。此地名尚未曾有人作出过考证,它可能系指一烽燧或烽火台。然而,于阗文中的p可以用来转写汉语中的pf,所以此地名可能带有诸如“禄”或“鹿”这类的字。在肃州与甘州之间的通道中确有许多烽燧,详见《太平寰宇记》卷152。

第15行第3个地名:Kvinimg988-kam。这是建康的对音。《元和郡县图志》中认为建康军创建于695年,位于甘州治所以西200里;同一汉籍中还认为建昌军(应为“建康军”)驻扎于某州治所西北190里处。因此,健康距今之高台县不远,位于甘州西北90公里处。

第15行第4个地名:Lvainimg989-tsvainimg990。它很可能是蓼泉的不太规则的对音,P.2741号伯希和敦煌写本中作dyau-tcvimnimg991。唐代蓼泉守捉位于甘州治所以西120里的地方。

第16行第1个地名:kamaū。此即甘州的对音。《世界境域志》中的khām?ū肯定是指甘州,“此地的一半属于汉人,另一半则属于吐蕃人。因此他们之间不断爆发战争。当地居民都是偶像崇拜者,他们的政府听命于吐蕃可汗”。在khāmū之前而提到的Khālbk则是“一座大城,非常繁华,有许多引人入胜的地方,归汉地管辖”。所以Khālbk只能是甘州治所张掖,这一于阗文本身可能是由于Jānyeg(=ānyeg)或Jāng-yeg(=āngyeg)的讹变结果。我们也应该把穆海勒希勒(Muhalhil)著作中的Sandābil看做是同一个地名,可能应改为img992angyeg(=āngyeg)。

第16行第2个地名:Laicū。已经有人将此地名考证为凉州。《世界境域志》中的Kūān就是甘州治所姑臧的对音。亨宁先生曾考证过313年的一封粟特文信件中的kcn。《世界境域志》中就对此地名的各种不同形式作了比较,如Kuān、Kujān、Kuaā和噶什噶里地图中的Kūimg993ān等。我认为还应该补充马韦齐(Marvazi)所说的Lksin,比鲁尼(Bīrūnī)著作中的Tksin等,它们均位于通向汉地大道中的甘州以东,似乎应改为K·img994·n,即姑臧(Ku an)。

第16行第3个地名:āhvā。有人已经将此地考证为朔方。这是唐代和五代时期黄河河套的一方镇,其治所为灵武或灵州,位于今黄河东岸灵州的西南。《世界境域志》中的Bughimg995ūr,格尔迪齐行纪中的B·gh-img996ūra也应为灵武或灵州的对音。也有可能是更靠南的金城兰州,此两地均于762年落入了吐蕃人之手。《世界境域志》和《格尔迪齐行纪》中所记载的中国事实,至少也应追溯到这一年之前。在通向中国西北地区沿途的城市中,经过唐朝京师长安(Khumdān)之后和到达姑臧(凉州)之前,还有一个地方叫“Bughimg997ūr,唐朝的一大城市,各大城市的许多商人都居住在那里,风景非常宜人”。据格尔迪齐记载,从K·ja(凉州)出发前往长安,在渡过黄河(Riyān)之后,便到达了B·ghimg998ūra(朔方)。

我无法理解Bughimg999ūr一名的起源,此字可能同阿拉伯文Bugh or,用以指灵武/灵州城。那里在5世纪时有一个城堡叫薄骨律。直到唐代之前,该地还有一个北地郡,但上述地名因在语言方面与Bughimg1000ūr/Bughōr相差甚远,而无法考虑在内。藏文写本中的一个地名叫'Bug-h-or,完全与此同音。托马斯曾建议把“Bug-hor考订为罗布淖尔,但劳克逊断定“Bug-hor系指建都于鄂尔浑河流域的哈喇巴勒哈逊的北突厥汗国,也就是汉籍中“默啜”的对音,默啜是691—716年执政的突厥可汗。因此,我们是否应该承认西方旅行家们称黄河河套地区为Bugh or的正确性呢?

《世界境域志》中也谈到了Bughimg1001ūr和Kujān/Ku a。我认为其中所提到的长安河(Khumdān)肯定是指渭河,其中的第二条河只能是指黄河。《世界境域志》中记载说:“另一条河叫做Kisau,由Māisā山发源,流经吐蕃腹地。该河在到达吐蕃—印度边界之前,曾途经许多山峦和耕地,其中也包括上述山脉。此河因穿越无数山丘而开辟了一条水道,一直流至姑藏(Kujān)和Bughimg1002ùr地带,当它流经中国的Irimg1003和Khūrimg1004两省之后,便注入了东海。当这条河流进入Bughimg1005ùr之后,便被称为'Inàn河”。

在西藏东部的河流中,我没有找到任何与Kisau之发音相似的河名,但我们完全可以把它看做是Mā-img1006ū(Mā-ū)的讹变形式,即玛曲河,也就是流经吐蕃界内的黄河。米诺尔斯基还认为Mānīsā山即南山,实际上应该写作Nāmimg1007ān。

至于文中提到的两个中国省名Irimg1008和Khūrs,那条江在流经Kuján(姑臧,凉州)和Bughimg1009ūr(灵州)之后抵达那里,所以它们很可能是汉籍中的陇西和河西的对音,而且还可能是由Lūnimg1010ē和Khōimg1011ē讹变而来。《世界境域志》在中国9省名表中也列有Irimg1012和Khūrimg1013两个地名,马韦齐书中对它们拼写更不规则。“陇西”指陇山以西,在唐代为陇右方镇,基本相当于今甘肃省青表海省的部分领土。河西意指黄河以西的辽阔地区。

'Inan(格尔迪齐作Qiyan)是中国的一条河名,可能是指黄河。米诺尔斯基曾将之复原为Ghīyān,并认为是“江”字的对音,意指扬子江

本人同意米诺尔斯基对第3条河流的考证。它系指由塔里木盆地的三四条河流所组成的一条大河,流经罗布淖尔和黄河之间,最后是指注入大洋之前的黄河。中国人曾认为黄河本是塔里木河的延伸,在罗布淖尔沼泽地渗透之后又从东部涌了出来。《世界境域志》中记载说:“另外一条河叫做Thjākh,由Mānīsā的东麓,即大漠边缘一带发源。它流经(?)Jākh、Brīha和Kūskān诸城,继续流向于阗地区,然后又经过了沙州(Sājū)一带,因而形成了一片沼泽地。它又从那里向Ku a边缘地区流动,这样就经过了Kūr'·img1014和Frājakli省,最后注入了东海……此河流达龟兹(Kuā)边缘地区后,人们就称之为龟兹河。在距河中地(TranSoxiane)不远的地方,又发源了3条河流,其中第一条河被称为Samāying-Ghūn,第2条河是Kh·rāyind-Ghūn,第3条河就是Khūlnd-Ghūn。在Ghzā与Klbànk之间,这3条河都汇入了Thjākh江”。

Thjākh江地处龟兹界之外,可能是汉字“弱”的对音,即弱水。如果删去此字头韵字母中的th就形成了Njākh,那就完全符合高本汉所复原的“弱”字在7世纪时的发音。中国在传说中认为,弱水是一条西河。但近代都将之考证为黑水或额济纳河(Etsin Gol)及其支流,这些河流都流经凉肃二州之间的地段。

既然上文已将Mānsā比定为南山,那么该河的发源地就应该是南山东部,位于甘凉二州之南。黑水正是由那里发源,所以此地无论如何也处于吐蕃的东北部。接着下面的一句话是指塔里木盆地,因为其中提到了位于疏勒与于阗之间的Brīha。(?)。Jākh的开头几个字母可能为Mīn-。至于Kūskān这一城名,我们很容易会看出它是Küsimg1015n之误,即龟兹的另一名称苦先;或者是Küimg1016ān,即凉州。

此河从沙州向南流向Ku a(应为Ku an,指凉州),然后又流向Kūr·s(陕西)省,在注入东海之前还要流经Frājaklī。在《世界境域志》中国省份名表中,这后一个地区居第3位,很可能是“关内”的对音。唐代的关内地区包括黄河河套及今陕西省一带。

段末又提到了塔里木盆地及Kuā河,后者似乎是指塔里木河,更具体地说应是龟兹河。在此河以西发源的3条河流中,第一条是Smāyind-ghūn,很可能为《唐书》中的思浑河,即今之阿克苏河。然而,此名也会使人联想到塔里木河(UsmīTimg1017rim),喀什噶里的《突厥语大辞典》中认为此河从伊斯兰地区流向了回鹘人疆域。第二条河叫做Kh·rāyind-ghūn,相当于白马河,即今之木札提河(Muzart Darya)。第3条河Khulnd(?)-ghūm肯定为开都河(Khaidou Gol),它流经焉耆古城,最后注入博斯腾(Bagraimg1018)湖,在流达塔里木河之前又由孔雀河(Kon e Daryā)所延长,唐代称之为淡河。

Ghzā是位于此河下游的一地名,上述三河于那里注入了弱水。《世界境域志》认为此地是从九姓乌古斯疆圉赴吐蕃的边界,位于龟兹河附近。所以我认为它是甘州治所张掖(Jāngyeg=āngyeg)之误。该书在有关吐蕃的一章中还提到Klbank:“Binā和Klbank都是属于吐蕃的两座小城,拥有许多部队、骑士和武器装备”。所以Klbank完全符合766—850年由吐蕃占领的张掖的对音。Bīnā又是弭药(木雅)的对音,此地当时与甘州接壤。原书在对第4条河流的描写中又出现了Tubhat-Khāqàn(吐蕃可汗)堡一名,应该承认它正是指Klbank(张掖):“从Kisau河分流出一条大河,一直流向了Tubhat-Khāqān堡和Karsāng,在那里利用河水灌溉耕田和牧场”。Kisau河系指黄河上游,或称玛曲河。如果Tubhat-Khāqān指张掖,那么Karsāng就是Kūimg1019ang(姑臧)。《世界境域志》又说:“Karsāng地属吐蕃。那里有许多进行偶像崇拜的寺庙,人称为大Farkhār”。所以,该书的有关段落摘录自吐蕃占领张掖和凉州时代(8—9世纪)的某部著作。至于第4条河,它也可能是弱水的另一种对音,但很不规则,该河从南山倾泻下来之后流经凉甘二州境内。(www.xing528.com)

第17行第2个地名:Secūbise kha the。这一词组意为“西州诸庄”。西州为唐代所建,地处高昌王国的疆域内。在9—10世纪时,“西州”一名系指中国突厥斯坦东北部的回鹘汗国。

第17行第3个地名:'icū。这是伊州的对音,其治所为哈密(Qamīl,Qomul),汉籍中又称之为伊吾,哈密肯定就是《世界境域志》中Kh·mūd(可能应为Kh·mūl)的对音,“此前拥有草原和牧场,九姓乌古斯人居住在帐篷或毡房中,居民们牧养绵羊”。

第17行第4个地名:kauyākimg1020。它可能是鬼谷的对音,宋朝使节王延德于982年出使高昌时曾路经那里。于阗文中的-an-用作对音时与-ū-相同,在标注外来语中的u或是像ü那样近似u的音素时,于阗文中似乎都不加区别地使用了-au-或-ū-。然而,“鬼谷”中的“鬼”字与“雍归”中的“归”字同音,当时中国西北地区更倾向于读作Ku。“谷”字的读音同“峪”,所以Kanyākimg1021就相当于“鬼谷”。

从纳职或五堡(Lap uq)出发,王延德一直向西前进,沿一条近路而涉大漠,一直抵达泽田(iktim)。鬼谷是他经过五堡后的第一站。

第17行第5个地名:dapimg1022cī。托马斯将此地考订为纳职,也就是Lap uq,位于哈密以西60公里的地方。

第18行第1个地名:phūcanimg1023。克劳逊将之比定鄯善,也就是马可·波罗游记中的Pucian。此城在唐代时被称为蒲章,王延德又称之为宝庄。《世界境域志》有关九姓乌古斯的一章中记载为:“(?)-art为一驿站”,可能原文作Pi ang-art,但论据并不充分。

第18行第2个地名:akāhimg1024。托玛斯将之考订为img1025img1026gimg1027(?),即楚辉之对音。但笔者认为更可能应该把akāhimg1028(应作ak-āhimg1029)考订为赤谷。据《唐书》地志记载,赤谷位于罗护(又称纳库或惠井子,位于现今哈密至鄯善县之间的大道上)的西北,相当于斯坦因《亚洲腹地考古记》中的Jam-bulaq(惠井子)。

第18行第3个地名:tsīrimg1030kyepimg1031。克劳逊将此考证为色尔奇普(Sirkip),位于今鄯善县与哈喇和卓之间。

第18行第4个地名:'īumimg1032。第19行的第2个地名:yūumimg1033,写于第19—20行,它肯定是前一个字的另一种拼写法。'I umimg1034/yūumimg1035正好是突厥文üimg1036ümimg1037或üimg1038mimg1039的对音,意为“桑树”。然而,又有一个驿站名叫üjme(=üimg1040ma)dong,即桑园岭(今之桑树园子),位于托克逊至焉耆大路南部与罗布淖尔大路的交叉点。我认为完全有理由对'I umimg1041/yūumimg1042和üjme dong进行比较。

《西州图经》称由天山(托克逊)到焉耆(喀喇沙尔)的大道谓银山道,《唐书》地理志中对此也有记载。银山驿位于托克逊/天山西南220里,桑园驿西南30公里的地方。此地今天仍被称为库米什塔克(Kümüimg1043Tagh)。《世界境域志》中记载说:“Kmsighīyā是位于两座山之间的一城镇”。Kmsighīyā一词完全可以改为Kümüimg1044tagh。

格尔迪齐行纪认为,从Barskhān到inānjkat大道的中途,在Arg之后又提到了Sīkt和Mkimg1045migh-nāthūr,最后是inānjkat(高昌)。Sikt就相当于《世界境域志》中的Stkath,“一个带有三个附村的大镇”。所以可以把Stkath/Sīkat复原为img1046ikath。米诺尔斯基认为后一字在粟特文中意为“三城”,亨宁又将之考订为“张三城”,即《唐书》地志中一守捉的名称,位于今焉耆与桑树园子之间。Mkimg1047mīghnāthūr明显是Kmsighīya的一种异体字,也就是Kümüimg1048tagh(库米什塔克,银山)。其结尾部分-thūr可能代表着下一站的地名,而又错误地同Kümüimg1049tagh写在一起了。格尔迪齐曾指出:“从Sīka到Mkimg1050mighnathūr,从Thūr到inānjkat……”从库米什到高昌之间的主要驿站是天山/托克逊,玄奘译作笃进,无代谓之他古新。

第19行第3个地点:hvetsverimg1051。任何人对这一地名都未曾进行过考证。

第19行第4个地名:dūkimg1052cū。已有人将之考证为柳中,王延德在高昌行纪中作“六种”,位于吐鲁番东南。这就是《世界境域志》中的Krārkhūn:“Krārkhūn(应读作Lūkjūn)是位于沙漠中央的一村镇,那里很少有供人消遣的地方,居民很稠密”。

第19行第5个地名:ttiyakimg1053。此地已被考证为吐峪沟。托马斯认为Ttiyākimg1054则更可能相当于丁谷。《西州图经》把丁谷的石窟寺庙置于柳中县边界,即距北山25里,西州(高昌、哈喇和卓)之东20里处。现在的吐峪沟就位于那里。

第20行第1个地名:tcyyām-tsvainimg1055。它肯定是长泉的对音。据《唐书》记载,罗护至北庭(别失八里)的交通要道必经那里。长泉是继赤谷之后的第一站,可能位于今惠泉(Jam-bulaq)一带。

第20行第2个地名:Kauta ai。此名不禁使人想起了Xut'ap'ay城。亚美尼亚国王海屯(Hethum)于1254—1255年的游记中曾提到过此地。此城在《元史》中作古塔巴。它就是位于呼图壁(Khutubai)河畔的呼图壁城,地处迪化(乌鲁木齐)西北,昌吉和马纳斯之间。如果可以解释清楚=b的话,那就可以肯定Kanta ai即Kutabai,也就是古塔巴或今之呼图壁。

《世界境域志》中提到了“一驿站,那里有一条大河,草地资源丰富,此地叫做Mābnh Jrābās”。我曾将这一地名看做是Manas Khūtābai的讹变形式,即玛纳斯·古塔巴。从1261年起,玛纳斯便以一条重要河流和位于此河东岸一座城市的名称而出现,地处距呼图壁城和呼图壁河50多公里的大道上。

第20行第3个地名:Secūmistimg1056kamtha。该词组本意为“西州府城”,指高昌。《世界境域志》中记载有“Jinānjkath(inānjkath)这一中国城市,也就是九姓乌古斯的首府。此城具中等规模,为本地区的政府所在地,与汉地边界接壤。每当仲夏盛暑,那里异常炎热,但冬季气候非常宜人”。安部健夫在《西回鹘国史之研究》中认为,当时回鹘国都并不是高昌,而是北庭/别失八里。但我认为回鹘人可能具有双都。

第20行第4个地名:Pamjimg1057kamtha。已经有人将此地考证为“五城”,突厥语中叫作别失八里(Beimg1058-balīq),而汉籍中却谓之北庭。其城址很可能在古城。正如安部健夫所指出的那样,其名来自五城。

据《世界境域志》记载,在高昌(Jinānjkath/Qo o)附近的天山(Tfqan)之后,共有5座城镇:Kūzār·K、Jmlkath、Panjikath、Bārlugh和Jāmghar。九姓乌古斯的国王夏天居住于潘治肯特(Panjikath)。Panjikath是“五城”的伊兰文写法。Jámghar也曾在《世界境域志》的葛罗禄传中出现过。

《唐书》地志中把耶勒城堡确定在轮台(乌鲁木齐)以东180里处。所以轮台和北庭之间的全部距离为420里。耶勒城位于北庭(古城)以西240里处,今柏杨驿一带。志费尼曾提到过Yarlimg1059gh一地,位于别失八里附近,明显就相当于耶勒城。因此,《世界境域志》中的Bārlugh应改为Yarlugh。Yarligh这一突厥文的原意为“君主的命令”,但这里也可能是由yar(沟)和-ligh所组成,意为“沟地”。

《唐书》地志中还记载说,俱六城位于耶勒以西80里和轮台以东180里处,基本就相当于今之阜康城。在海屯行纪中,又把俱六城(Kullug)说成是别失八里以西的第二站。因此,《世界境域志》中的Kūzar·K应为Kōlug(俱六城),由突厥文kimg1060l(湖)派生而来。

亚美尼亚国王海屯于1254—1255年从蒙古返归途中的某些地名可以考证清楚。

Ghumsghur可能代表着Qum-Simg1061ngir,被蒙证化为Qum-img1062inggir,也就是横相乙儿的对音,意为“沙漠之角”。在元代,此地位于从哈喇和林(Qara-Qorum)至别失八里的途中,距后一座城市有一星期的行程。伯希和曾建议把Qum-Simg1063ngir考订在Dabysten山口以南,布尔根河(Bulgun)的河套处。

Berbale明显是1375年的卡塔尼亚文地图集中的Perbalech。克拉普罗特认为它可能是巴里坤城(Bar-Koul)。但后者的方位太偏了,不可能位于海屯经过的大道上。我认为此地可能为蒲类城,即今古城以东65公里处的木垒。

在别失八里以西,有一个地方叫arhLex/yArhlex,应为Yarhlex,明显是指耶勒城(Yarligh)。

Yengax可能距轮台/乌鲁木齐不远。《世界境域志》中的Tnzāgh(应读作Yimg1064ngāgh)-art可能就是此地,它“是一座土山和商人的驿站”。

ambalex即喀什噶里《突厥语大辞典》中的Janbalimg1065q,回鹘五城之一,为彰八里之对音,位于别失八里以西。此城可能就是唐代的张堡城守捉。据《唐书》记载,它位于轮台以西150里的地方。ambalex或张堡城无疑都位于今吉昌城附近,迪化以西50公里的地方。我们还怀疑海屯行纪中的ambalex是否就相当于钢和泰和阗文卷子中的amil balimg1066q,或者是相当于《世界境域志》中J·m·Lkath和Jāmghar。

Xut'ap'ay可能即呼图壁城之对音,位于呼图壁河畔,距昌吉以西35公里。这里很可能就是唐代的乌宰守护,《唐书》中将之置于张堡城以西70里处。

Yangibalex意为“新城”,可能距今玛纳斯河畔的玛纳斯不远。它基本就是唐代青海军的城堡,位于乌宰以西70里和北庭以西700里处。喀什噶里曾提到过回鹘五城之一的Yangimg1067baliq,位于古塔巴以西。在元代的中国地图中称之为仰吉八里。

经过仰吉八里之后就进入了T'urk'asdan,然后又到达了(y)Ergop'rug。据《唐书》记载,在经过清镇军(清海军)之后,渡过叶河就到了叶河守捉,这一守捉可能位于今之乌兰乌苏河(Ulan Ussu)畔,因为在经过70里之后便是黑水守捉,后者相当于今之哈喇乌苏河(Qara Ussu)。我在《世界境域志》中也发现了Ergop'rup一名。

据我所知,Tingabalex一名,在其他地方未曾出现过。

P'lad是元代普剌之对音,位于赛里木湖或色忒库尔湖稍偏东一些的地方。汉人始终称赛里木湖为乳海。

第21行第1个地名:himg1068:nimg1069bihimg1070:rakimg1071nāma kamtha。我认为其意可能为“一座叫做Xan Bimg1072grimg1073k的城市”,实指别失八里城堡中的“可汗王子城”。在伯希和敦煌写本P.2741号中,“汗”字就被译成于阗文bimg1074:nimg1075。于阗文中的h完全可以翻译突厥文和汉文中的g,如ūhimg1076和uha=ügimg1077等。

第21行第2个地名:aparimg1078。已经有人将此地考证为沙钵,位于北庭(古城)以西50—60里处,即今之浮远城附近。

第22行第1个地名:yirrūmcinimg1079。已经有人将此城考订为乌鲁木齐。参阅《世界境域志》第72页第3条。

第22行第2个地名:camaidimg1080badaikimg1081。此字肯定系由amimg1082l balimg1083q演变而来,与《世界境域志》中的J.m.Lkath为同一地,即天山山后的五镇之一。

第22行第3个地名:argi vābīsākamtha。这一词组的意义是“Argi a人之城”,而Argi a肯定又是Argī(焉耆)的派生词。《世界境域志》中的Arg城肯定也是汉籍中的焉耆,位于今焉耆城偏西一些。

第23行第1个地名:'ermvābisākamtha。其意为“'erma人之城”。贝利先生根据《于阗国史》而认为'erma人系指Guzan人,后者可能为古城(五城,别失八里),但也可能为凉州治所姑臧。如果取其后一种意义,那就是指嗢末人,有时也作浑末。这是一个由吐蕃人所统治的民族,于9—10世纪时居住在凉州地区。10世纪汉文“嗢末”的读音与于阗文'erma可能均源出于藏文呢?

第23行第2个地名:Phalayākimg1084。克劳逊将此地名比定为葡萄沟(Buluyuq/Bulayiq)。

第23行第3个地名:tturpanimg1085。此乃吐鲁番之对音。在10世纪中叶的卷回鹘文敦煌写本中(P.2988背),曾经提到过吐鲁番人(turpanli)。

第24行第1个地名:bapanimg1086。托马斯已将之比定为无半,玄奘曾认为此地位于高昌与笃进(托克逊)之间。

汉族姓氏与职官尊号

第25—26行:

animg1087系汉姓安的对音,它在敦煌写本中非常常见。

ttumga可能是职官尊号“都衙”的译音。我们在P.3016背和P.2938背敦煌写本中,经常会遇到它,而且是与另一个官号“都头”联合使用。

ā完全是张姓的对音,正如贝利所假设认为的那样。a Ttimg1088yimg1089-khi(P.2741号写本)曾向沙州被困的唐朝使节送过一封信,也很可能是S.367号写本中的张大庆。张大庆曾于886年2月2日抄写过一部有关西域地志和历史的文献,当时他正在被派往灵州和刚刚到达敦煌的节度使帐下听差。

cimg1090kimg1091肯定是汉姓翟的对音,我们经常会在敦煌写本中遇到该姓氏。高本汉(Karlgren)于1940年在《汉文典》第1124条中,仅认为翟读音为ti,实际上却被经常读作tchimg1092,与“宅”同音。

浦立本曾指出,āmi代表着“尚书”,bvāyūm则相当于慕容氏的名字。

在斯坦因Ch.00269号写本第44行以下中,tcirthūi则为汉语职官尊号“节度使”的准确对音,他当时驻守敦煌。同卷敦煌写本第63行中的TtaysiDagyinimg1093则很可能是代表“太子特勤”。在P.2741号敦煌写本第25行中,ttumiyi和thimiya很可能应该通过“东使”和“廷使”来解释。

突厥文名词

第31行第3个词:cūnūda完全相当于地名“仲云”,即Pt. 127背和P.o.5正面敦煌写本回鹘文中的ungul,距甘州不足一个月行程的地方。它也酷似于10世纪时依附高昌回鹘人的大小众熨部,位于胡庐碛,其首府为大屯城。“大屯城”也使人联想到了七屯城,应位于罗布淖尔的米兰附近,确实地处金山以东。在这最后一个地区,在石城(arklik)的东南,有一个由康艳典所筑萨毗城。康艳典是于7世纪时前往石城定居的一位萨玛尔罕的粟特人首领。当时吐蕃和吐谷浑人也不断地经由萨毗海。毫无疑问,许多敦煌藏文写本中出现的Tshal-byi,肯定就是指萨毗海。

(译自1958年《通报》第46卷,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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