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从喀什到图木舒克
沿大道前进,从喀什到图木舒克,可以计算到约300公里的路程。我们一行于10月17日离开喀什,于30日到达图木舒克,中途在玉代克力克(rdklik)停留3日。我对这条路线的第一阶段,已在很糟的条件下作了测绘。其中的几程(站)都大大地超过40公里,并且于深夜结束。还有几次,我们离开大道前去参观由土著民指出的那些遗址。这些有时是大幅度地迂回行进,严重损害了测绘的规则性。
我们仅在玉代克力克作过一程的天文观察,在那里于很好的条件下,观察了一次星辰的掩始。该地区的平均海拔高度为1000~1200米。腾格里塔克山(Tengri-tagh,应指天山)的支脉位于距那里路北30公里左右处,但玉代克力克距这些支脉却不超过15公里。这条路后来又重新离开了那些支脉,经过玛拉尔巴什(Maral-basch)附近,它又转而经过玛札尔(Mazar)塔格山。它在那里沿艾丁湖(Aden-kl)大沼泽地前进,最终到达了乌果洛克—玛札尔—塔克山(Hoqqour-Mazar-tagh,图木舒克山)的最南端,然后又略微偏向东北方向而上,将图木舒克塔克(Toumchouq-tagh)留在了南部,将托克孜—萨莱成“九间房”留在北方,此路通向了图木舒克。
第二程是在喀什绿洲中行进的,经过汗宫或哈诺依(Khanoui)遗址,位于帕依那普(Panap)附近,阿卜达尔人(Abdal)的聚落便位于那里。伯希和在于喀什逗留期间,曾研究过他们。此程结束于洋大曼(Yándama,海拔1190米)。第二程经过阿克亚(Aq-yar),穿过了盐碱地。人们在此路的两侧,可以看到沙丘。在该路以北数公里处,便是尤库日依拉克(Youghaq-Sagyzlik)耕区,由亚曼亚(Yaman-yar)河流经。然后在北部是托万亚依拉克利克(Trvanka-Sagyzlik),南部是克孜勒—布依(Qyzyl-Bou)绿洲。经过需要穿越盐碱地沙漠的10多公里之后,再穿过察干—雅尔(Tchakan-yar)的水渠,便到达了格列木—桑(Grem-Sang)。然后便是13公里之长的无法耕耘的荒凉地带,一直延伸到夏普吐勒(Chaptal,海拔高度为1170米),那里是有百户人家的重要聚落。10月19日,我们到达了牌祖阿巴特(Fazabad),并且去拜访了县长。此人按照中国的全套礼貌礼仪接待了我们。他要求我给其儿子作体检。此子年仅8岁,显得是长得先天性畸形,我对此却无能为力。然而,我决定安慰他,劝他说这种畸形对于其儿子的全面健康没有任何有害影响,甚至也可以生儿育女。在告别该官吏时,伯希和请他不要再去回访我们了,我们仅仅是路过牌祖阿巴特,很快即将离去。但我们刚刚返回他为我们安排的住处,便听到该官吏离开其衙门的炮声。他前来对我们的拜访作回访了。我们没有作任何接待他的准备。当我们要求我们的中国仆人丁氏准备一点东西时,该官吏就已经到了。我们接待了他,并在思忖如何才能避免对他表现得不礼貌。经过习惯上的恭贺寒暄之后,由丁氏献上了几杯茶以及几盘瓜块、杏子、各种面点。官吏在每个盘子端上来时,都赞叹这些食物的精美,甚至还赞叹我们旅行的舒适方式以及我们对他的盛情款待。伯希和依礼对这些恭维话作了回答,声称我们确实不配获得这样的赞扬。但如同努埃特和我本人一样,伯希和也在暗自思忖,丁氏怎么会如此神速地准备好了这一切呢?在官吏离开后,我们对丁氏大加恭维,他却不以为然地以那种土著方言回答说:“我什么也没有做,官老爷送来了一切。”
10月19日下午,我们前往牌祖巴阿特以西14公里的地方,以在盐碱地沙漠中央考察那些并无多大价值的遗址,它们似乎应该断代为穆斯林时代。我们仅仅在深夜才返回英吉—阿巴德(英吉巴格,Yangi-Abad,新城,海拔1150米)。10月20日的一程一直到达龙口(Lon-kl,海拔1500米),在盐碱地沙漠和柽柳中行进。那里被称为赛丹(Sadam)和仰塔格—夏普桃(Yangtaq-Chaptaq)沙漠,处于中途路上的达什(Dasch)耕作区打破了这种单调,同时在鲁拉克—库纳克(Loulak-Kounak)还有一片胡杨林。在仅有10多间房子的龙口,腾格里达格的支脉仅位于数公里远。从该村直到玛拉尔巴什,大路沿克孜勒苏行进,我们的道路在该河的拐弯处多次渡过它。我们于10月21~25日在玉代克力克停留。在这片四周遍是遗址的地点所从事的发掘,未取得有价值的成果。我们再次登程后,又在喀喇库尔斤(Qara-Kourdjin,海拔1140米)停站,于10月27日的深夜到达玛拉尔巴什。正在那里巡视的县长为我们准备了住处和食品,他抱歉不能接待我们。可是,在晚上10点钟时,他便前来拜访我们,送给我们每个人一卷带有美好祝愿文字的东西,向伯希和赠送了他的一本诗集,因为该官吏是受人尊敬的诗人。该城的四周是一片大绿洲,它一直延伸到玛札尔山的山脚下,该山位于城东20多公里的地方。我们一行于10月28日作为一站逗留的最后一个村庄,便是恰尔巴克(Tcharbagh)。克孜勒苏的各支流都流经此路,最后都消逝在为艾丁湖提供水源的沼泽地里了。对于从恰尔巴克到图木舒克路上的详细情节,我将在下一节中介绍。
2.图木舒克周围
使我们在图木舒克逗留的背景,已于本报告的开头处提及了。虽然发掘工作几乎占据了我们的全部时间,但我们毕竟还可以从事某些地形测量工作,以便正确地勘察清楚该考古遗址周围的情况。
图木舒克的海拔高度是根据在11月和12月间,于那里从事的气压、高度和气温测定的平均数据而确定的。这个平均数值是666.2+6°2′,我们宿营地的高度是在760米的平面(本文所提供的海拔高度均是与这一平面相比较而计算出来的)以上976米。
在我们达到的翌日,便在平地上以测链测量了1公里的一道基线。这种先从东端到西端,再从相反方向完成的测量,只会有–0.90米的误差。根据在西端对北极星的观察,北极星测绘点的水平角在东北方向273°27′之处。
测绘线的东西两极是利用经纬仪,在图木舒克塔格山(Toumchouq-tagh)和“九间房”塔格山(Toqouz-Sara-tagh,托古孜—萨莱塔格)的那些明显的方位,以及在我们的宿营地测绘的那些地方,这里的测绘点也是根据同样的方位确定的。这些测绘点被移置到一幅1:100000的地图上了。对于图木舒克塔格的4个点以及“九间房”塔格的两个点,都很正确地使用了线条交汇法,它们均被用作确定行进路途中的不同站程。在这些站程中,测量平板仪从其脚下倾斜偏离,瞄准是以照准仪完成的。我们的缓慢行进可以使人完成对于30多平方公里地面的测绘,图木舒克塔格、“九间房”、达坂塔格(Towan-tagh)、霍乎尔—玛札尔塔格、拉尔塔格(Lall-tagh)和玛札尔山(Mazar)均位于这一地区。
当我们到达玛拉尔巴什时,便会瞭望到玛札尔群山,其海拔高度超过1400米。这片群山在恰尔巴克(Tcharbagh)消逝了,只有一条路了。经过这个村庄之后,我们穿过了乌果洛克—玛札尔塔格(Hoqqour-Mazar-tagh),其西麓是悬崖绝壁,另一麓则现出相当平缓的斜坡上的岩石台阶状,其海拔高度为1000~1100米。那里的另一片小山峦向西北方向伸展,这就是拉尔塔格山,其海拔高度与前者相类似。这条路当时沿一片辽阔的沼泽艾丁湖(Aden-Kl)前进。在那里以南4~5公里处矗立着达坂塔格山,其海拔高度为1000~1300米。艾丁湖延伸于这两个支脉与图木舒塔格山之间。其道路要经由此山的北端和托古孜—萨莱—塔格之南缘。这后一条支脉系由两部分组成,其一如同图木舒克塔格一样呈南北方向,其二则明显是东西方向的。第一部分由一条宽阔的断层所中断。发掘工作正是在它与南缘之间,于西麓山脚下的一片小高地上进行的。
除了图木舒克的几种植物以及乌果洛克—玛札尔塔格以西的恰尔巴克的植物之外,该地区的全部剩余地面都由只长有红柳的沙漠所覆盖。然而,在图木舒克以北,存在着某些房子的废墟、耕田和灌渠的痕迹;在托古孜—萨莱—塔格与乌果洛克—玛札尔—塔克之间,其形势也大致如此。有几簇胡杨树树丛生长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在距这一片支脉以北15公里左右的整个地区,我们还发现有沙丘。当天气晴朗时,虽然始终是在其正北方,但却是在很远的地方,奇力塔格(Tchili-tagh)山峰便矗立在那里。所有这些地形构造都完全与前者相独立。
图木舒克塔格、托古孜—萨莱—塔格、乌果洛克—玛札尔—塔克,都是由坚实的石灰岩层,或者是严重变质的结晶岩石构成,它们与泥灰岩不断轮番出现。其西面是一片陡峭的山崖,而其东面则是由山岩阶梯形成了相当平缓的斜坡。
3.从图木舒克到库车的道路
通过大道,从图木舒克到库车,共计为440公里。我们于1906年12月15日至1907年2月2日,共分15程走完了这段距离,到达了阿克苏府(温宿府)的府治老玉河(Khone-Daria,即阿克苏河),然后是木札提河(渭干河,Mouzart-Daria)。
如果说我们的第一站是在特别晴朗的天气里,从图木舒克到达车底库勒(Tchadyr-Kl),那么在此后的日子里,一直到达库车,气候也相对较美好。接着便是隆冬开始了,白天的气温为4℃~5℃,夜间或清晨则结冰,气温为–10℃~15℃.
从天文学观点上来看,在阿克苏每天只能于太阳下观察1个小时,其他的任何观察均不可能。在拜城,于太阳下的1小时,通过太阳子午线圈的一个纬度、恶劣的气候条件,却使人无法干更多的事了。
唯有从图木舒克到车底库勒的第一站除外,那里的道路是用倾斜测量平板而侧量的;对于其他所有各站,则是以罗盘确定的。我们于夜间将每天沿途所作的详细记载,经整理后带回驻地。沿途的距离或者是估计出来的,或者是经我步测的,也有根据本人坐骑的速度而测量出来的,它们都分别在喀什、玉代克力克(野鸭地)和图木舒克等经测定的各基地被作了校准。
这条路直到阿克苏的第一部分,使我们接近了奇力—塔克山的山梁分支。这些分支达到了通向旧河或老玉河谷通向平原的出口,该平原一直延伸到塔里木。从阿克苏开始,我们先到达喀喇—布拉克—塔格(Qara-Boulaq-tagh,黑泉山)高山的分支。其分支之一经过那里而到达渭干河(木札提河)。我们渡过该河而沿其左岸前进,便进入了一个通向库车绿洲的山口。
车底库勒(其海拔高度为1000米)、雅哈尔裕图克(Yaqqar-Youdouq,独井子,海拔1000米)、齐兰台(Chiling-Ta,海拔930米)、乔里呼图(Choty-Qoudouq,海拔890米)等地第一站,只能使人穿越一片荒芜的平原,由骆驼草或柽柳簇覆盖着。另外还有几片胡杨林,尤其是在齐兰台和乔里呼图之间,更为如此。这又一次证明,该地区过去曾存在过森林。今天,人们只能看到粗大的枯树干,没有任何新芽。在铁列克塔格山周围,人们在数公里距离内发现有开阔的三角洲。但那里没有激流,只有鹅卵石滩,没有任何植物,至少在这个季节是这样的。
人们从位于阿克苏西南40多公里处的萨伊阿里克(Sa-Aryq,萨伊渠)起,便进入了绿洲。接着,大家在距该府治有6公里的地方,下到宽车河(Konche-Daria,浑巴什河)的河床。河床位于5~6米高的山涧中,约有2~3公里宽。此河全程远没有此宽度。它分成了4条支流,人们从小桥上过河。在积雪融化时,宽车河便几乎占据了全部河床。
阿克苏山由带有城楼的城墙环绕,其城郊规模很大,它们是一个大巴札之地。那里的植被茂盛,我们可以看到葡萄树、桃树、梨树,甚至还有无花果树。
离开阿克苏时,在距那里有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我们翻过了一道高约15米的黄土坡,于是进入了一片鹅卵石平原,一直到达达孜—蓝干(Taz-Langar,秃蓝干)。那里有一爿荒芜的客栈,其海拔为960米。天气变得晴朗起来了,我们遥望到了路北的山。该山的第一批支脉叫作塔鲁克塔克(Tallouq-tagh,柳山),由喀喇—布拉格—塔格(Qara-Boulaq-tagh,黑泉山)山峰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山顶被白雪覆盖。塔鲁克—塔格山的延长支脉,是库克—塔克(Kk-tagh,青山)。直到喀喇裕勒衮(Qara-Youlghoun),这条路经过了耕作区。在到达这一站的驻地之前,有一片很大的胡杨林。在喀喇裕勒衮之东,有一座光秃秃的同名山岭,但其方向则与塔鲁克—塔克或柳山呈直角状。我们沿鹅卵石坡便可以攀上峰顶,一直攀高到一个约20—30米宽的山口,该山口又由一些20~100米高的悬崖俯瞰。这些悬崖峭壁是由东向西下陷至山口的地层组成,自突迦当(Tuga-Dang,海拔1070米,骆驼客栈)开始又向东延伸。地层是由大粒砾岩组成,根据细砂岩质层和富石膏状的粘土层,而在白色和海军蓝之间变化不定。始终是在狭谷中通过海拔1270米的隘口之后,我们便在一个鹅卵石山谷中宿营于屈尔盖(Tchourga,海拔1150米),在那里可以遥望到北部的青山(Kk-tagh)和黑泉山(喀喇—布拉格—塔格山)。该山口通向渭干河(木札提河)流域。耕作区从雅哈水渠(Yakka-Aryq)开始,木札提河或渭干河一直到车尔楚(Tcharkh-Tchi),有两道桥渡过渭干河,这样便到达了双塔木严当(Qoch-Tamiou-Yendang,海拔1080米)山峰。在距北宿营地25公里处,穿过一个耕作区之后,尤其是在南部耕作,因北部直到山区都是鹅卵石,便到达了拜城县治(海拔1080米)。从该城开始,其北部是姑墨山(Kumur-tagh),南部是雀离山(Tchltagh),木札提河便在此山脚下流过。
一直到赛喇木或赛里木(Sairam,海拔860米),始终有耕田和许多村庄。12月31日,一出赛喇木,便延伸着一片长长的沙漠,其土地是被称为“肖尔布米”(Chor-poumy)的盐碱地。在该程之末,我们渡过了克孜勒苏(Qyzyl-sou,克孜勒河),它是木札提河左岸的一条重要支流。该河发源于阿尔金山(Altyn-Koch),即位于路北的那一片绵延山岭。
从克孜尔(Qyzyl,海拔870米)宿营地出发,道路在一片宽阔的圆石丘上逐渐上升,一直延伸到木札提河。经过了其下坡很陡峭的拉巴特达坂(Rabat-Davan,海拔1300米),最终便到达一片黄土高坡上。它已遭严重水土侵蚀,地处7~10米高的峭壁之间。我们到达了托和奈旦(Thograk-Dang,胡杨林客栈,海拔1050米)。从这个位于一片断层附近的宿营地开始,又有一片宽阔的低洼地向东延伸,它形成了雀离塔克山北麓之缘。这条路于是便进入了一片漫长而又蜿蜒崎岖的峡谷,经过了这些山岭的不同支脉,便走进了一直延伸到塔里木的广袤平原,库车绿洲便位于那里。库车城则处于雀离塔克山南麓5公里处。我们一行于1907年1月2日到达库车。
4.库车绿洲
我于本处仅对1907年1月2日至8月29日在该地区从事的测绘工作,提供一个基本轮廓。更加丰富的具体细节,将在伯希和有关库车地区的一本小册子著作中列举。
测绘工作扩大到了由南至北约为300公里、由东至西约为100公里的一片土地上。
4个天文观察站限定了其地理方位:库车、沙雅、库木吐拉(Qoum-Toura)和苏巴什(Soubachi)。对于前3站,我们从事了遮光观察;对于所有4站,我们都将时间局限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从而使人以最大程度的约估而得出其经度数。
在整个平原地区,测绘工作是以放在脚上的测量平板和照准仪而完成的,其距离是我以校准步伐而估量的。在山区,测量平板是放在手中的,其距离是以我的坐骑之步伐而估量的。
我们在从库车到库木吐拉的道路北部不远处,以绳子测量了一个两公里长的基地,那里地处鹅卵石戈壁的平坦地面上。由这一方向与北极星形成的角度是243°7′。
库车绿洲由渭干河(木札提河)以及库车河灌溉。
渭干河或木札提河的水一旦流出雀离塔格山之后,便被规模很大的水渠所截断。我们在该河左岸可以计算到7条这样的水渠,它们灌溉了库车西部和南部地区;我们在该河右岸仅计算到两条,其一结束于绿洲西部的最后一个村庄玉其喀特(Utch-Kat)。木札提河的基本流向是由北至南,共有30多公里。它然后便分成两条支流,其一流向东方;其二则继续向南流,但在流到科克布运(Kk-Bouyoun)附近时,一条大坝而使之流向东方。这样一来便使沙滩以北数公里的绿洲,得以灌溉。一条道路经过此大坝,我们发现古河床使木札提河直接流向塔里木。在沙雅以远,木札提河在流达塔里木之前,曾流经一片沼泽地。
库车河的水流量要少得多。只能灌溉该绿洲的北部和东部,那里的植被远不及西部和南部那样茂密。伯希和于其赴蒙古的远行中,曾经沿此河而上,一直到达它在布拉克巴什(Boulakbachi)附近的源头,海拔2000米左右。它又流经札木什塔克(Zamutch-tagh)山的山脚下,那里是一片矿区的中心,四周由陡壁环抱。此河在苏巴什流入平原之前,曾流经雀离塔格山的不同支脉。它于苏巴什又流向西北方向,流到库车城后,又穿越了其东部郊区。它然后再南下,蜿蜒曲折于高大的芦苇丛中,一直向前展开。在这片与木札提河相沟通的沼泽地区,水面几乎是静止不动的,死水一潭。可能正是这片盐碱地,在我们的地图上被称为“巴巴湖”(Baba-Kl)。我必须承认,尽管自己向许多人作了询问,但此名在当地却不为人所知。无论如何,可以肯定的是,那里根本不存在任何与该湖泊名副其实的水平面。
在有关诸如出现在我们地图上的那些山脉的问题上,我还必须提醒大家注意,天山的前山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支脉,即并非是以不同程度的缓坡自最高峰一直下降到平原的支脉,它们以那些具有不同程度高的错综复杂的山岬,而将各山谷分隔开了。雀离塔格山系由几条支脉组成,其基本方向与山脉高峰的方向相同,而山峰又划定了两侧宽阔山谷的界限。出自那里的江河便沿这些山脉而流,即使遇到断层处,江河也会翻越流过。木札提河是这种自然构造的典型例证。它自高峡中流出之后,便一倾而南泻,在雀离山受阻,于是便改道向东—西方向而流经70公里。它在那里与克孜勒苏汇合之后,又遇到了托和拉旦断层。它于是便放弃了宽大的侧谷,穿过雀离山,并在库车吐拉流入大平原。
在有关雀离塔格的现今外貌问题上,又提出了另外一种看法。如果人们自苏巴什沿库车河逆水而上,那就会进入一个四面陡壁的峡谷,陡壁由砂岩质的片岩、砾岩或泥灰岩形成。经过数公里之后,我们又进入了一条宽阔的侧峡谷,它是木札提河离开克孜尔时的那条山谷的继续。我们然后便进入了新的峡谷,它们位于群山支脉之中。其平均海拔高度和基本走向,基本上与雀离山大致相同。如果继续沿此河逆河而上,那就必须沿其右岸的诸小支流之一而行,而其源头则在阿格山(Aghé)附近。这条羊肠小道逐渐向上攀升。直到那里,始终居高临下地俯瞰它的岩石丘陵都比较小,最后都彻底消逝了。这样一来,人们便面对一片辽阔的鹅卵石高地,它以缓坡状一直上升到天山高峰的山脚下。如果于此向南眺望,那就会望见雀离山的支脉,同时又会发现该高地也位于同一水平面上。人们于是便会产生一种印象,即该高地可能应延伸到南部更远的地方,这是由于其地势下陷,在达坂于克孜尔与托和拉旦之间分隔开的断层便是明证;这也是由于地质侵蚀的原因,这些支脉获得了它们现在的外貌。这样便可以解释那些巨大鹅卵石形成的原因了。它们来自平原一侧,最后倚雀离山南麓而堆积起来了。当人们在雀离山内侧攀登顶峰时,就会惊讶地在伊犁河河床150米之上的某几个地点上,发现以正常方式分布的鹅卵石层。
5.从库车到乌鲁木齐的路线
这条路线分成两部分:从库车到喀喇沙尔(焉耆),然后是从焉耆经吐鲁番到达乌鲁木齐。
我们从1907年9月3日至12日,走完了将库车与喀喇沙尔分隔开的300公里的路程。直到库车为止,这条道路始终沿天山支脉而行进,然后便转向北方,翻越了这些支脉,进入裕勒都斯河谷,在到达喀喇沙尔之前渡过该河。
在这次旅行的前几程中,始终有风暴。我们的4个天文观察站分别设在布古尔(Bougour,轮台,玉古尔)、洋萨尔(Yangi-Sar,英吉沙尔)、车尔楚(Tcharkh-Tchi)、硕尔楚克(Chor-Tchouq)。我们于9月13日至25日在喀喇沙尔停留期间,可以完成整整的一站。在同一夜间,观察3次星辰掩始,其计算结果与所采纳的平均数,只有0.7秒和0.4秒的差距。
对道路的测绘是以带有赤纬的小测量板完成的,距离是根据我自己的校准步伐而估计的,其比例为1:200 000,其具体情节是随着不同地点的出现而被逐渐记载下来的。对山脉的瞄准要用罗盘来完成,罗盘是于夜间刻画和安装的。我们在到达布古尔(轮台)绿洲的第一批村庄之前,所走完的70公里的路程中,道路沿雀离塔格山而行进;从其山脚下直到大道,只有大堆的鹅卵石。在南部则覆盖以柽柳丛或骆驼草,或者是其盐碱地中只有几堆硝盐。在阿瓦提山(Awat)附近有些佛教遗址,在山坡上有窣堵波。在冲阿瓦提(Tchong-Awat),有一城市废墟。库车绿洲的边界在拉依苏(La-sou),布古尔绿洲延伸于20多公里。从它出盐碱沙漠的地方起,叫作达哈特岭(Taghoun-Tel-la-mi),此地几乎一直延伸到洋萨尔,周围由庄稼和绿色植物环绕。有一片骆驼刺草沙漠将它与另一片相当大的绿洲策达雅尔(Tchadyr,策大雅)分隔开了。从这后一个村庄起,直到车尔楚(Tcharktchi,即库车楚),也就是在近40公里之远,这条路穿过了一片胡杨林。在这个季节,树木显得比从图木舒克到阿克苏沿途的那些树木长得更加茂盛一些。但这里只有一些庞大的树干,幼树枝则很罕见。其后,砾石戈壁一直延伸到库尔勒(Kourla)。但在这条大道的南部,我们又发现了广袤的沼泽地或盐碱滩,这就是车尔楚湖(库尔浣)和更远一些的布它海子(Bota-kl)。在库尔勒,这条路完全向北方走去。但为到达吐鲁番,则必须沿大山而继续向东行进。
我们自库车起而沿之前进的山峦支脉,一般均距大路有4~5公里,其海拔高度变化于1200~1500米之间。我们得以遥望到1800~3000米远的山脉,直到库尔勒的各宿营地,其海拔均位于海拔1000米高左右。
这条道路从库尔勒开始,接近了第一道支脉。在翻过一个小山口之后,于是便进入了一个被称为阿吉孜(Aghiz)的峡谷。在其北麓,于出峡谷处,有一座正在开采的煤矿。从这一地点起,道路便进入了一片广袤的平原,直到硕尔楚克,它都由砾石覆盖。然后便是和硕特(Khochot)蒙古人于其东部、土尔扈特(Torghout)蒙古人于其西部放牧的牧场唐王城(Tan-Vang Chahr),古城的庞大遗址正位于那里。那里还有一个东干人(中国穆斯林)的村落。它们的房屋与大山两麓的萨尔特人的房子之间,以屋顶的差异而相区别。他们的菜园中没有树,每幢房子旁边都有一大堆干草。在裕勒都斯河右岸,有一条道路通向那里。该河当时宽200米,可用一条船摆渡。由庞大城郊环抱的唐王城之围墙,便位于那里。
在喀喇沙尔,我们暂时分开了。伯希和要求我在乌鲁木齐与他会合之前,要我前往了解格伦维德尔探险团曾从事过的发掘。
我于9月25日离开喀喇沙尔。一旦走出绿洲,便遇到未耕的荒地、胡杨和柳树林、少量的桦树。巴格拉什湖(Bagratchkl,即博斯腾湖)的影响已令人感觉到了。这片森林长得很茂盛,甚至还有灌木丛,地面由禾本科植物和旋花属植物覆盖。鹅卵石戈壁从昌壁巴札(Tchembik-bazar)开始,一直到达乌什—塔拉(Outch-Ala),道路逐渐上升,巴格拉什湖透过雾气而露了出来。克子里塔格山(Igatchil-tagh)的山峰又掩饰住了它。其北部则是喀喇—克孜尔塔格山(Qara-Qyzyl-tagh)的山脉。这条道路越来越接近并在喀喇—克孜尔进入了一个峡谷,该峡谷又通向一片辽阔的河谷,人们从那里一直下到库米什(Kumusch,海拔890米),该峡谷趋向和硕—布拉克(Qoch-boulaq)方向,那里有几处佛教遗址。在库米什,有一座窣堵波和一处麻札,是为了祭祀出自该一眼泉水的神灵。此地的气温为16℃,这在该地区显得很特殊。我们又赶到了另一条高出地平面400~500米的山脉,上升到该峡谷,直到榆树塘(Yusme Dang,榆树沟,海拔1510米)。我们在1800米高处翻过山口,并行进25公里多的距离,到达了苏巴什(Soubachi)。这条路延伸于花岗岩和片麻岩陡壁之间,在出口方向又有石灰岩层。在该峡谷中的阿格—布拉克(Agha-boulaq),有一股泉水。在苏巴什,已处于海拔360米了,并显示出了吐鲁番盆地的低海拔程度。在吐鲁番以东30公里处的托克逊(Toksoun),海拔高度为45米。在此站口的村庄,通往乌鲁木齐的路即由此而出,有一座桥越过了喀喇苏(Qara-Sou,黑水河)。吐鲁番绿洲的植物都一目了然,博格多乌拉(Bogdo-Ola,博格达山)的高大群山的轮廓于其盆地背景下,格外突出,博格多山的高峰(海拔4000~5000米)都由大雪覆盖。该地区前伊斯兰时代的遗址很多。我于1907年10月2至7日停留于吐鲁番期间,分别在喀喇和卓(Qara-hodja)、库木什、胜金口(Sanguimaous)、巴札(Bzk)、木头沟(Mourtouq),考察过这些遗址。由格伦威德尔、勒柯克率领的德国考古探险团曾对它们作出过全面考察:城市遗址、带有多层建筑的阿兰若,阿兰若都装饰以壁画,保存状态极坏。该绿洲的灌溉完全是采用了一种特殊方式。从托克逊起,于大山附近挖一口井,一直挖到水层,在此平面上又向绿洲方向挖一条地下渠,每隔20~30米,又由一口井把它们连接起来,其挖掘是朝同一方向前进的。这些最初有20多米深的井,随着接近可耕地,而逐渐变得越来越浅了,以致积蓄起来的水能流到地面并灌溉耕田。这种灌溉方式使吐鲁番绿洲周围的荒凉平原,呈现出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外貌。它布满了数米高的小丘,这是挖掘井与渠时清理出来的沙石堆积而成的,以不同程度的直线向前延伸。
我于吐鲁番滞留期间,在吐鲁番汉城城墙以西约1公里处,发现在俄国阿克萨卡尔人(Aksakal)的乡间别墅中,建立了一个气象观察站。
在从吐鲁番到乌鲁木齐的4程或4站的路程,是在迷雾茫茫的天气下完成的,而且最后两站还是在风暴和大雪下走完的。在距吐鲁番有40多公里的柴窝堡(Qourouq),便到达了博格多乌拉的余脉,其海拔高度已达650米。来自托克逊的道路在白杨河交叉,于是便到达喀喇苏(黑水河)。该河流向一个峡谷,由一名清朝官吏于其左岸修筑了一条很有名的车马大道。它如同我们的道路一样带有人行便道,每500米为了车辆的交叉而拓宽。在峡谷的出口处,便开始了达坂城(Dawantchi,海拔1150米)的种植区,然后是骆驼刺(yantaq)沙漠和鹅卵石戈壁。在北部形成了一个圆形山丘,人们可以由土墩子(海拔1190米)登上其山峰;其南部是100~200米高的山岭,将它们分隔开的干燥小山谷叫作盐河。在到达柴窝堡(海拔1040米)之前,我们便在距大道1.5公里左右的地方,看到两块4~5米高的直竖巨石,周围很不正常地由一些体积只有一个南瓜大小的巨石环绕,从而呈现出一种糙石巨柱的外观。在离开该站时,路南便是“海子”(柴窝堡海子)的沼泽地。在15公里左右的行程期间,永远离不开鹅卵石,然后便是一条小蜿蜒于丘陵中,一直到达乌鲁木齐绿洲的进口处。该省府的郊区开始于距那里有1公里处。我们下榻居住的俄国领事馆,也位于距城墙同样远的地方。
6.从乌鲁木齐先到玛纳斯和后到吐鲁番的路线
我这次长途跋涉的目的,便是考察位于玛纳斯(Manas)县之北的遗址。玛纳斯位于乌鲁木齐以西100多公里处。
我于12月12日出发,在这个季节,时机很不利。每天几乎都有大雾或大雪,测绘图是根据1∶200 000的比例,用测绘偏板完成的。其距离是以我的坐骑之马步而约估的。由于驮马的缺乏,使人既无法携带工具箱,也不可能带仪表。这些物资被留在了乌鲁木齐,由我的同伴们仔细照管。
这些地区的海拔高度比在天山南麓的道路上要低一些。第一站昌吉的海拔高度是460米,呼图壁为390米,玛纳斯为230米,在玛纳斯以北的芨芨梁子为210米,五户地为180米。
我很难解释当地植被的情况,大雪覆盖了大地,唯有在盐碱地中除外,那里有一片黏糊糊的泥巴地。其次,这条道路上遍布因穆斯林暴动而造成的废墟。此外还有大量遭遗弃的农田,现在只生长有骆驼草了。这一切均证明,在这次回民暴动之前,当地人口的密度比现在要大得多。
在到达玛纳斯之前,我还应该提到一片相当茂密的胡杨林。该地区的猎物甚丰,有野鸭子、鹤、鸬鹚、沙鸡、兔子、羚羊。应有尽有,无一具缺。在这个季节,并不需要立即烹而食之,可以冷冻储藏数日。
至于下桥子的废墟,它们已没有任何意义了。该城曾由筑有雉垛的城墙环绕,已遭遗弃30多年了,河水不再流经那里。
在这个被遗弃的城周围,我在早上9点钟左右,得以观察到了带两个假太阳的幻日,人们猜测这是上切圆的片断。在这一时辰,气温是–22℃。土著人认为,在该地区,这种现象在晴朗和寒冷的气候下,并不算特殊。
我们的主人正是在该宿营地告诉我们说,应将一种功绩归于欧洲科学探险团,这些欧洲人自10多年跑遍了整个西域。他们对我使用的罗盘感到好奇,于是我便向他们解释了我是怎样使用它和为什么使用它。他们由此而开始谈论那些欧洲探险团为该地区带来的好处。在这些西洋人到来之前,库车—吐鲁番地区的纳税额要比乌鲁木齐或玛纳斯多5~6倍。自从欧洲人在天山南麓的这些绿洲居住数月和甚至是数年以来,这种区别对待的做法就不复存在了。因为官吏们都害怕,一旦当欧洲人获悉他们的这些敲诈勒索劣迹之后,便会在北京哄动一时地谈论这一切。我并未试图使他们对此有所觉悟。
我于12月24日返回乌鲁木齐。我的同伴们刚刚出发。我测绘了从乌鲁木齐到吐鲁番的直线道路图。所以我决定取道天山北道的古城,直到吉木萨尔。那里有该地区很著名的,并标注在所有地图上的一条山间小道。我绕博格多(达)群山走过一圈之后,便翻过了天山。
在走过这条路第一部分的期间,天气不太有利,大雪和大雾阻止我遥望到博格多—乌拉山的3座高峰,仅仅能区别出该山最前面的几条余脉。从吉木萨尔到吐鲁番,天气却始终都很晴朗。
离开乌鲁木齐后,我一直向北走了40多公里。这条路经过了博格多—乌拉的最后几条余脉,也就是100~200米高的普通梁子。我沿之前进的整个山谷都已耕耘,并通过一个小山口而在黑沟翻过了最后一条余脉。行进方向于此便变成朝东—西向了,直到吉木萨尔,一直沿山岭前进。其北部是无垠的准噶尔平原,那里在不同程度上由埋在雪层下的骆驼草覆盖。双叉河子的阜康绿洲相当辽阔,一旦穿过那里之后,便不乏有回民暴动造成的废墟。其海拔高度变化于阜康的340米和吉木萨尔的570米之间。
吉木萨尔是一座县城,由带雉垛的城墙环绕。在东部5公里处,我离开了古城大道,向南方前进。这条羊肠小道逐渐升高,一直到达泉子街(海拔1290米)的河谷耕耘地。其周围的山岭均光秃秃的,但几片表面上很茂盛的杉树林却改变了其荒凉的外貌。我们一直爬上山口,那里的冷杉树很多,翻过两个小山口之后,羊肠小道便不再存在了。我们从花岗岩峭壁一直走进山岩陡壁,最终到达了大杨树(经测量,其海拔高度为3380米)。这样一来,我们便到达了南麓,宿营于十园子(海拔2600米)。这条羊肠小道一直向正南而下,直到位于一条宽阔的激流河床旁的三岔口,来自东北的一条小河自那里流过,几座400~500米高的大山居高临下地矗立在那里。在白杨河(Yoghan-Terek),激流河床变成了一条宽阔的河谷,沿河的群山只有100多米高,这条河床向东南延伸至新地(Kandi)。我们以攀登山崖而离开此地的鹅卵石戈壁,北部是陡峭而干燥的山崖。在普通的一站住宿处夏吐勒克(Chaptohlouq),尚处于780米高之处。这片砾石戈壁一直延伸到吐鲁番绿洲的进口处,再经过耕作区而行走6公里之后,便到达了吐鲁番汉城的围墙内。1908年1月5日,我在那里与我的同伴们会合了。
7.从吐鲁番到哈密的路线
从吐鲁番到哈密,约计为400公里左右距离,我们分12站完成了这段行程。(www.xing528.com)
当地气候非常有利于旅行,白天的气温变化于-10℃~15℃之间,但却有雾瘴,与博格多(达)—乌拉连接在一起的天山诸高峰都看不见了。
我们在辟展和啜库鲁泉建立了两个气象观察站。这条路是由偏测量板测绘的,其距离是根据马匹的校准步伐而约估出来的。
在离开吐鲁番时,我们翻过了博格多—乌拉东极最后的余脉。在胜金口(SenghimAghzê),我们尚处于吐鲁番盆地,然后逐渐地和逐站地前进。这条路不断高升,辟展的海拔高度是200米,七克台(Qyrq Ortang,齐克腾木)的海拔高度为480米,西盐池的海拔高度为1250米,然后便下降,一直降到海拔600米的哈密。
通向伯孜克里克(Bezklik)、木头沟(Mourtouq)千佛洞和煤矿的道路,自胜金口分出。在经过辟展县城之后,伯希和留在了齐克腾木(Tchyqtym,七克台),在那里对位于偏南的一座寺庙进行发掘,获得了几页写本卷子和几块陶器薄片。从七克台向南又分出了一条“风谷”之路,冬天无法行走。它经过萨里·库米什(Sary Qumich,黄骆驼草),然后便分为两道。其中一条支路到达瞭墩,另一条则通向哈密。在西盐池,翻过一个峡谷之后,便进入了七个井子的湖泊低洼地,洼地长30多公里和宽10公里。人们通过一个垂直的石灰岩地层俯瞰山口,再从沼泽地走出来,以到达海拔1800米高的啜库鲁泉。在北部是巴里坤(Bar-Kul)的山峰,南部是丘陵。这条路一直到达瞭墩(海拔1150米),穿越了已干枯的原有激流的河床后,于这一地点与“风谷”路的支线之一相会合。在距沙泉子4公里的地方,离开大道并在经过有一泉(12℃)的青山子耕作区之后,便到达了宽阔的塔什开其克(Tach-Kesar)采石场,那里开采大颗粒状的砾岩,用于制作磨房的石磨以及打粮食用的六棱石滚子。其附近有一座很大的后窑清真寺。我们然后又到达了煤矿区。第一座煤窑是一个很宽的矿坑,深约12米和长500米。有一个深3米和厚0.60米的煤层,另一煤层则深9米和厚1米。该矿是通过山崖的崩落采掘法而开采的,这样每天便可以冒一定危险地开采出4~5吨煤。第二座煤窑叫作前窑,已遭水淹。它是一个长形矿坑,位于道路的两侧。在这后一个窑中,还有一条200多米长的坑道。
大路在三道岭子(海拔920米)折回,我们在托克齐(Togatchi,三堡,海拔650米)作了一站停留。我们从这一站开始,便前往南部考察拉布楚克(Laptchouq,五堡)和喀喇都伯(Qara-tube,四堡),考察诸多的佛教遗址。这些佛教遗址及其周围的植物,均由苏巴什河(Soubachi-Ghol)灌溉。
从托克齐(三堡)开始,我们遇到了太仓(Tazang)的遗址,也就是阿斯塔那(Astana,二堡)的古城,其周围由耕作区环绕。然后便完全是盐碱地,也就是博斯坦(Bostam)和卡瓦提(Kawat)的遗址。耕作区开始于距哈密的萨尔特城(回城)有10多公里的地方,汉城紧接其后。
8.从哈密到沙州的路线
从哈密到沙州,有近380公里,我们于1908年1月28日至2月12日之间分13程走完了这条路。
这条路经过了一片完全是干旱的地区,它越过了由片麻岩和花岗岩形成的北山最后的南部支脉。
在这个季节,严酷的气候和狂风的劲吹,很不利于地理测绘和气象观察工作。为了从事这后一项工作,我分别在烟墩、沙泉子和红柳园子建立了3个气象观察站。如果说我们对于观察数据的计算,提供了有关第1站和第3站的不同成果,那么对于在红柳园子从事观察,则应完全排除,因为它离开大道有40多公里之遥了。
这条路线是与在从吐鲁番到哈密之间道路相同的条件下进行测绘的。
出哈密后,这条路在8公里的途中越过绿洲,将喀尔力克山(Amon-Kharga)遗址留在了北方,然后便是库米什(Kumush,骆驼草)沙漠,一直到达红柳岗(海拔690米)。从这一站开始,一直至此始终沿东—西方向前进的道路,现在却突然转向东南方向了。经过骆驼刺(yangtaq)绿洲之后,便到达长流水(海拔680米),在一条激流的河床边有几幢房子。这里有两处水源,其一在东部,被截流到一片树林水塘中去了;其二在西部,自由流动,其温度为11℃。在我们的宿营地,有一口3米深的井,水温为6.8℃,外部气温为-4.8℃。继这一站之后,道路便径直在岗峦起伏的地区穿行,地面上覆盖着小砾石,而砾石又是堆在石灰岩层上。一直到达烟墩(地面冒烟,海拔620米),情况始终如此。那里有一口2.5米深的井,其水温为4℃(外面气温为–5.2℃)。
在天生墩(海拔730米),我们面对着一片干旱的小山岭,自烟墩便可以遥望到它们。它们地处大路之北。那里只有一幢由一名僧侣居住的僧房。在距那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小片佛寺群,保存得尚完好。它们有两米高,从远处望去酷似山岩。在若水(海拔980米)还有一站。翌日,风暴非常强烈,以致我们被迫滞留在沙泉子(海拔1100米),直到风暴平静下来为止。这条路进入了一片河床,沿河床蜿蜒前进。铺电报线的羊肠小道可以使人避开其崎岖处,并且能使人遥望到北山支脉鳞次栉比的外貌。
星星峡(海拔1550米)位于这些大山的中心,那里有一座塔和最后一个穆斯林麻札。我们在离开这片高低不平的地区后,便置身于一片高地上。在那里经过穿越两条宽阔的河床之后,便到达了马莲井子(海拔1580米)。这条路接着又转向明显是南部的一个高原上,高原上矗立着许多高100~200米的小支脉。直到大泉(海拔1600米)之前,它们的方向始终为东—西向。井中水深2米,井水温度为3℃,而泉水的温度则为7℃,外面的气温是-8.8℃。在该站共集中了4~5爿客栈。为了到达红柳园子,此路在山岭之间延伸。在此地,有一眼5.8℃的泉水,外部气温为–12.5℃。伯希和直接前往安西州,而车队却经由大沙滩(Ta-Kata,海拔950米)、张家圈(海拔990米)、石槽子而直达沙州。在到达石槽子之前,这条路始终在沙漠戈壁中行进。然后是库米什(骆驼草)沙漠,经过张家圈之后,再渡过疏勒河。疏勒河水流量很大,一直向西流去,其宽度约20多米。经过数公里之后,便是柽柳沙漠,再接着便是盐碱地和柽柳沙漠,那里有许多窣堵波(佛塔)与住宅的遗址。沙州绿洲从石槽子开始,那里距城市有17公里。
9.沙州绿洲
沙州或敦煌绿洲位于南山北麓,该绿洲恰恰于其水平面上由一条高沙丘与南山分开,由此而使该地区获名“沙州”。
该州的面积是25万平方公里。由沙州获名的河流向南至北流经全州,共2/3的耕地均位于右岸。整个这片地面远未被可耕地完全覆盖。除了在城市周围5~6公里的地方之外,村庄都互相连成一片,周围可耕地均以此地为中心而辐射,那些盐碱地或者有时被砾石地分隔开了。
此地的人口几乎全是汉人或中原人,其总数可达3万人,分散成85个村庄。在沙州城仅有3000~4000居民。除了该城的商人和匠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农民。如同所有的中国农民一样,他们都是很精明的耕农。虽然他们只使用很原始的农具,但却使小麦、大麦或玉米获得了丰收。他们以马匹或耕牛来耕田,拥有大规模的家禽养殖场。他们从事坚韧不拔的劳动,从周围的盐碱地中夺田以扩大其耕田面积,从近1米高的沙丘下挖掘泥土,泥土原出自挖水渠的工程。
主要是在北部的重要遗址,都环绕着绿洲而成。它们都证明,过去耕田的面积要多得多。但该绿洲始终受游牧民族的侵扰,他们来自哈密或于阗,甚至是来自南山。经过在荒凉地区漫长的道路之后,我们最终发现了树木和一片能够获得收成的土地。几乎是所有村子都有一个大型的带有防御工事的庄园,具有城堡的气派。这都是一些高墙,围绕一座宽敞的院子,在各个角落都有庞大角楼,居民及其畜群可以栖身于其院落中并在那里抵抗入侵者,如果当地居民及其部分财产由此而受到了保护,那么奇妙无比的灌溉系统却丝毫得不到保护,许多灌溉都因此而变得无法使用了,这一切导致盐碱地面积日益扩大。
在我们于千佛洞滞留的长时间内,我们对许多条经过绿洲的道路都作了测绘,甚至对包括山中道路的测绘。大沙丘正是倚这些山丘而堆积起来的。
我们共建了两个完整的天文观察站,分别设立在沙州和千佛洞。
路线图是以1∶100 000的比例,用斜角测绘板测量的,约估的距离是用校准步伐确定的。
我们在砾石高地上测量了一块3700米的基地,这块高地居高临下地俯瞰千佛洞。用测量土地的测链造成的误差,无论是由北端到南端还是反向,都是2米。这片土地呈向北倾斜的坡状,顶部基本上是平坦的,它从南端向北端的倾斜是–12米。从该基地开始形成了一条三角形的测量带,围绕住了绿洲的整个东部,直到其北端。现在根本不可能通过绿洲而找到一条测量带。所有的明确地点都由大树遮挡住了,该基地的方位角是325°2′。
我们为该绿洲指出的所有海拔高度,都是通过与千佛洞的比较而计算出来的。我们于1908年2月25日至3月20日,在千佛洞从事了气象观察,每天观察3次。从这一系列既是测气压(利用无液气压计),又是测高的观察,便可以推论出千佛洞的海拔高度是1330米。在采纳这一数字为参照点的时候,我们又获得了诸如沙州的海拔高度为1150米、戈壁沙漠中绿洲之北的平原为1060米高、于东部俯瞰千佛洞的三危山高1730米,各种沙丘分别高达1500~1600米。
在有关该绿洲的测绘问题上,我们没有需要特别指出的问题。这是最佳季节,在这方面不存在任何困难。但我觉得应该提供我们于1908年5月20—27日登山旅行的某些详细情节。在伯希和与努埃特离开千佛洞宿营地的几天间,未曾作过任何气压测量。所有的海拔高度均计算为水平面以上760米。
在沿流经千佛洞的那条小溪逆流而上时,我们翻越了一片沙丘并一直到达大泉(海拔1660米),黄沙正是倚此山岭而堆积起来的。我们一行从这一地点开始,便登上了一片宽阔的砾石高地,它一直向东方很远的地方延伸。然后便开始了一个小丘陵地区,地面由杂草覆盖,到处都是山羊群、绵羊群或牦牛群。我们由此到达了噶顺(Gachoun,海拔2590米),那里在叫作北沟的南山高峰最前几条支脉的山脚下,集中了几顶蒙古帐篷。在翻过一个小山口(海拔2640米)之后,便到达沙州河(宕河)的一条宽阔河谷,共有10多公里长。在这个由牧草覆盖的小平原上,存在着宕城的遗址,有几座大佛塔的遗迹,我们可以从中辨认出在海拔2250米高地上的原耕田之痕迹。这条河如同山涧激流一样滚动,它从发源处一倾而下,其山口被称为水下沟。我沿河顺流而下,便到达了芦草湾子。我在那里从我的蒙古房东口里获悉,沿着河流前进,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经由沙丘而一直到达石板,在半路上,我们会遇到于山崖中开凿的5个石窟寺。那里有3组各自包括4座建筑的庙。其中的壁画保存状况极糟,以刀尖刻划的蒙文、汉文和婆罗谜文游人题记数量巨大。
在石板(海拔1690米),我们离开了沙州河,经过先是花岗岩,后是油母页岩的山岭,到达了沙丘地带,有时深壑会将沙丘隔开。我们在约15公里的途中穿过了这些沙丘,在由沙丘居高临下俱收眼底的一片耕田小岛青峡(青冬峡)湾,位于沙州右岸。在其对面,便是沙州绿洲的最后一个村庄——南台。
10.从沙州到甘州的道路
从沙州到甘州,共计560公里,我们于6月8日至30日分19程(站)而完成。对于这条路线的测绘,只到安西州为止。经过该县之后,我们沿之而前进的道路,在地图上是以百万分之一的比例绘制的,它提供的资料在大道方面基本上是充足的。在安西,官道大路在嘉峪关相交,我们越过了万里长城的最西端,然后便进入了中国中原地区。每当气候条件允许时,我们就搜集一个天文观察站的数据资料。对于这一段道路,我们分别于6月10日在甜水井、6月15日在玉门县和6月21日在肃州县作了3次天文观察。我们沿途经过的地区都是荒芜地,唯有在大中心一线例外。最多见的情况,则是大道穿越砾石戈壁,有时是库米什(骆驼草沙漠)和南山南麓,沿途始终是光秃秃和无限干旱的。
11.从甘州经西宁府到兰州府的道路
这条路穿越了南山的不同支脉,然后到达大通河,再抵西宁府,由那里而沿西宁河(湟水)流域前进,一直到达黄河,再沿黄河而直抵兰州。
我于1908年7月3日在甘州离开了探险团的车队。我的同伴们经过凉州府,继续沿官道前进。我却走上了一条通向鲁帕(Loupa,35公里,海拔1850米)的道路。
7月4日,就在万关堆子(30公里,海拔高度为2500米),越过了马蹄寺小河,然后是由城墙环绕的大城——洪水城(海拔高度为2400米,1500~2000户人家)。沿耕作区前进,经过黄青寨和永固城,便到达一个小城——永固(30公里,海拔高度为2500米)。这条路的东部是覆盖以牧草的山岭,西部是覆盖以大雪的高耸山峰。
7月5日,这条道路在贾家庄子和炒面庄子之间的耕田中继续上升,最终到达了六合煤矿区。工人们利用进入深层的小坑道而开采煤矿。从那里开始,这条道路变成了一条只有骡子才能跋涉的小道。沿扁都口河的河谷前进,扁都口有几间房子(从六合到扁都口的距离为20公里,海拔2900米)。
7月6日,这条山路进入了小河的峡谷,我们已经数次渡过此河了,一直到达二道河(海拔3200米)为止。这条河谷于此逐渐展宽,两侧的山岭均以植被覆盖,大量旱獭出没于那里。在越过五堡(海拔3700米)山岭之前,要通过涌泉(海拔3400米),我们从那里下山,到达一个同名村庄(30公里远,海拔3400米),那里有许多西番人的帐篷。
在支起我的帐篷两个小时后,那些西番帐篷中的一批患不治之症的人,都赶到这里看医生来了。
7月7日,我们穿过了一个宽有7~8公里的山谷,山谷由4500多米高的雪峰俯视。这个向西北方向开放的山口直通肃州。我们在翻越景阳岭山口(海拔3800米)之后,便走出了该山谷,然后到达融汇于大通河中的两条小溪汇合处的天沟。在大通河沿岸,用木槽淘金的金厂颇多。在石塔沟,这条河经过一处瀑布之后,便消失在地下了,于稍远的地方再度涌出。这一站结束于永安(44公里远,海拔3200米)。
我于7月8日在永安停留。那里有一个小兵站,设在一个由围墙环绕的小城堡之内,官吏在那里为我准备了一处住所。他告诉我说,两年以来,他一直被告知探险团的行程,这是中国官府的一大奇迹。在这次滞留期间,我整理和制作了沿途搜集的所有动植物标本。我同时还从事医疗咨询,如往常一样,那些身患绝症的病人都前来寻求一种治愈的希望。一个个天文观察站的数据资料都汇集起来了。永安西北的西河小泊,在我经过那里时已干涸。在俯视该湖的峭壁上,共有3个小石窟及其几处近期的壁画,是专门供奉河神爷的。
7月9日,我们离开了该河的左岸,翻越几座草山头以及沼泽泥塘后,一直到达北水河(北川河)客栈。我们可以在到达大通(40公里,海拔2900米)县城之前,于东部遥望黑石头城堡的重要遗址。在这条经由牧场的通道上,有许多西番人的驻牧地。
7月10日,我们渡河到了大通河的左岸。这次渡河是用一条原始船完成的,它是以充气牛皮筏上放一个木框子而组装成的。
经过一片遍是耕地的小平原头塘(头洮)之后,便到达一个山区。我们进入了一条峡谷,那里的羊肠小道相当陡峭,沿一条我们已经渡过数次的激流前进,然后便到达了达坂山山口(海拔4100米)。我们沿途遇到的山岩,都具有板岩那层次分明的外貌。从山口高处可以遥望到大通河及其整个河谷。在山口的下坡道上,为花岗岩地层。从杜家台客栈开始,到处都是耕田。这条路处于山丘的侧坡上,山谷变得开阔起来,我们置身于一条相当大的河流左岸;在右岸的山丘上,便是肃远沟的喇嘛庙。在峡门,我们通过一座斜坡桥而渡河到右岸。离开此河之后,该路逐渐向草岭升高,一直到达莫巴城(相距40公里,海拔2650米)。
7月11日,在莫巴城休息,这是一个天文观察点。
7月12日,我们到达了西宁河的支流之一,即白虎花,而且是沿其左岸而行。在一座被佛塔覆盖的山岭老爷山的对面,有一座煤矿,开掘有20~30米深的矿井。人们用下降到井中再提升井而倒出水的皮囊,来汲干井中之水。在距那里不远的纳门城,便是一家煤砖厂。在东西部的山脊一线,我们可以看到五里山的城墙在延伸。我们在新城(相距15公里)停留一站。
7月13日,我们经过了胡家子、递卖铺和河寨花耕作区,这条路最经常地是由黄土高墙环绕,尤其是在过渡河到该河右岸之后更为如此。我们于是便经东门而进入西宁城(距离为28公里,海拔2300米)。
在7月14至18日之间,我居住在西宁府,然后便前往塔尔寺(Koum-Boum),它仅位于西宁西南20多公里的地方。
在西宁,由于林得利(Bindley)司铎给予我们非常殷勤的接待,他自多年以来便在那里居住,所以我们与中国最高当局的交往也非常顺利。在塔尔寺的情况也如此。但在那里,我们用一封致这座非常重要的喇嘛庙中的大法台的书信,作为自己的引荐。这封信是在我们于塔什干停留期间,由一名哥萨克人的头人用藏文书写的,他本为布里雅特人血统,特别熟悉那个高僧喇嘛。
自从古伯察(Huc)神父和秦神父(Gabet)经过塔尔寺之后,又有大批旅行家经过这个在整个佛教界都很著名的进香礼佛圣地。我于此仅限于重提一下,那里以纪念宗喀巴(Tsongkapa)而自豪。宗喀巴于14世纪末对喇嘛教中的黄教作了重大改革。他可能是诞生在塔尔寺,在他诞生的地点,后来长出了一棵著名的“十万经文”(十万佛像)的大树。我见到了这棵树,其实那里至少还有许多出自其树桩部的根蘖。这是一棵长着葡萄酒色红叶的丁香树。当然,我却不能触及它,而只能得到向朝山进香人分发的干树叶子。由于我向为我做导游的喇嘛指出,这些树叶并未带有经文,他不屑一顾地简单地回答我说:“今天的人都太坏了。”
面对这棵大树的是喇嘛寺中最受崇拜的宝殿,也就是供奉宗喀巴的宝贝佛爷殿。寺脊瓦可能是金瓦。寺院墙壁均用釉砖砌成。在寺院的正面,有一条宽敞的走廊,其地面是硬木地板。那些朝山礼佛的进香人彼此之间相距一米,在那里排成了队,日日夜夜地重复着佛教式的磕长头仪轨,也就是先以膝盖着地,接着全身匍匐在地,只用双手撑,然后再重新站立起来。这种仪轨曾被如此频繁地重复,以致木地板上都磨出了痕迹。在地板上,脚趾着地的地方有一个洞,而另一个洞位于膝盖跪倒的地方,由于掌触地而掘成了两道沟。虔诚的朝山礼佛的善男信女们留下的这些痕迹,使地面令人神奇地光滑起来了。
如果于此提供对分布在这座共居住有3000多名喇嘛的喇嘛寺中的8座佛殿的描述,那就越出了本报告的范畴。然而,我认为提一下“呼罕佛爷”是很有意义的,在舞台面具和服装中间,堆着一些装有稻草的动物皮,我们在那里遇到牦牛、熊、羚羊、獐子、野驴,甚至老虎的标本,这是该地区的一个动物博物馆。
在西宁,此时的气候很有利。我们在那里设置了一处天文观察站,于是便观察到了一种掩星。
7月18日,我离开西宁府,取道兰州府。就其基本路线而言,我们是沿西宁河(湟水)河谷而前进的,一直到我们渡过的湟水与黄河的汇合处为止。这条路经黄河左岸而到达兰州。
7月18日,我们到了平戎驿(30公里的路程,海拔2200米)。在离开西宁府时,我们位于该河的右岸,这条路转入了约谷湾和大汇谷。这条河谷逐渐地变宽敞,庄稼生长茂盛,回民暴动造成的废墟数目很多。
7月19日,始终是在哈什五里和新果的耕区,我们登上了一只溜索渡船,它把我们渡到了该河的左岸,我们立即便进入了碾伯县(距离24公里,海拔2100米)。我们在那里设立了一个天文观察台。
7月20日,这条路始终处于耕区中心,最经常地是处于两道黄土城墙之间,村庄的数目很多。在途中最重要的村庄是高庙子,计有500户人家。在老鸦堡(距离18公里,海拔2000米),我们得以设立了一个天文观察站。
7月21日,我们离开了车马大道,进入了一条惟有骡子才能走的山间小道。它经过多次弯曲之后,便沿着一条河左岸边的峭壁而行。该河谷在姚家塘子变宽,那里种植甜瓜、小麦和大麦。经过此地之后,有一座桥可使人渡过大通河,这里处在大通河注入西宁河之前。我们走完7月7、8、9日这3天之后,便到达了该河的源头。河谷于此时变得很宽阔。虽然地面上覆盖着砾石,但黄土层却很厚,那里的庄稼生长得也很茂盛。在虎头崖,羊肠小道逐渐接近该河的右岸,我们遥望到了马仲英城(马家台)的废墟。一片很长的平原将我们引向了红古城(距离为40公里,海拔1800米)。
7月22日,右岸的大山几乎都是陡峭的;我们在左岸的羊肠小道时而位于河畔,时而处于崖上,但它始终由古河床的高地所俯瞰。为灌溉而将水提到高处的水车的大竹轮子开始出现了。那里只有一个大规模的居民点——马回子。我们在西宁河(湟水)与黄河汇合处之东500米处的达川(距离49公里,海拔1700米),停留一站。这一天文观察点建立在左岸,位于渡船启航的地方。
第二天,渡船一旦过河,我们便沿黄河左岸前进,一直到达了兰州府。我们对这一程计算为40公里。
在兰州,我找到了我那些已于数日前到达这里的同伴们,他们曾得以会见了多伦(d'Ollone)探险团,该探险团正要经蒙古北上北京。在此居住期间,我们搜集了一座天文观察站的数据。
我们于8月2日离开兰州府,于22日到达西安府。我们在那里呆了1个月的时间,以供伯希和用来获取各种文物古籍。我们再度出发并于10月2日到达北京—汉口线(京汉线)铁路的中程站郑州火车站。
这条漫长的道路穿过了黄河围绕着鄂尔多斯而形成的辽阔而又非常著名的黄河河套。在开始时,它经过兰州之后,穿过了不同的山脉分支。首先是通过一个海拔2200米高的山口而翻越巴隆山,然后是六盘山(海拔2700米),从而到达泾河流域。此路离开泾河后,又到达渭河,渡过渭河便到达西安府。我们又从这个重要的古都,到达了黄河右岸的潼关,黄河于此已向东流了。这条道路沿同一方向,穿过河南府而到达郑州。
穿越西域的旅行结束了,我们那些装载16辆汽车的搜集品被装上了火车。
(译自1936年出版的《地理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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