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在人身的作用是多方面的,兹从以下三个方面谈起。
1.水火对脏腑功能活动的作用 人体的生命活动是脏腑功能活动的反映,而脏腑功能活动的物质基础和动力又是水与火。以阴阳言之,各脏皆有阴阳,如心阴心阳,肝阴肝阳,脾阴脾阳等。以水火言之,“有水中之火,有土中之火,有金中之火,有木中之火”;“有火中之水,有土中之水,有金中之水,有木中之水”(《医贯》)。五脏的正常生理活动,就是各脏阴阳协调、水火相济的作用。究其源,各脏的阴阳水火,皆与命门有关,命门是各脏阴阳水火的发源地。正如张景岳所说:“命门为元气之根,为水火之宅。五脏之阴气,非此不能滋;五脏之阳气,非此不能发。”所以心赖之则能主神明,肺赖之则能主治节,脾赖之则能主运化,肝胆赖之则能主谋虑和决断,膀胱赖之则能主气化,大小肠赖之则能主传导。在脏与脏、脏与腑的关系中,也往往呈现着水火的作用,如“心肾相交”就是如此。《慎斋遗书》说:“夫肾属水,水性润下,如何而升?盖因水中有真阳,故水亦随阳而升至于心,则生心中之火。心属火,火性炎上,如何而降?盖因火中有真阴,故火亦随阴而降至于肾,则生肾中之水。其所以使之升降者,水火中之真阴真阳也。”这就说明了“心肾相交”是水火阴阳的升降作用。又如肾与膀胱的关系,肾为水脏,膀胱为水府,其水液必须依赖肾脏水中之火的温化蒸腾,才能排出体外,故《素问·灵兰秘典论》说“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总之,命门元气,具有极其强大的生命活力,各个脏腑,各条经脉,各个组织,都必须得到元气的激发与推动,才能发挥其生理功能的作用。所以,元气愈充沛,则脏腑愈强盛,体质愈健康。
2.水火对人体“气化”功能的作用 水火不仅关系到各个脏腑的功能活动,更关系到整个人体的“气化”作用。所谓气化,简言之,就是体内某些物质化为气,气又化为某些物质,也就是饮食在体内的化气、吸收、成形和排泄的变化过程。举凡人体内气机的运行变化,脏腑的功能作用,气血的输布流注,脏腑之气的升降开阖等,都是“气化”作用的结果。“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素问·经脉别论》),也是通过“气化”作用才能完成的。在“气化”过程中,“火”是很重要的,火交于水,水才能化为气。若火不足以蒸水,则津液不升,气不得化;反之,水不足以济火,则津液干枯,亦不能化气。人体“气化”功能的基本形式是升、降、出、入。升者,升其清阳;降者,降其浊阴;出者,吐故;入者,纳新。以此进行新陈代谢,维持生命活动。“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这种“雾”、“沤”、“渎”,一方面概括地形容了三焦的功能,另方面也概括地说明了气化的活力。气化的活力在于火,气化的道路在于三焦。“焦”字含有热的意思。三焦的热,是来源于命门之火,是通过气化的作用来体现的。所以说三焦为水谷出入流化之道路。正如《华氏中藏经》所说:“三焦者,人之三元之气也,号曰中清之腑。总领五脏六腑、营卫经络、内外左右上下之气也。三焦通则内外上下左右皆通也,其于周身灌体,和内调外,营左养右,导上宣下,莫大于此者也。”(www.xing528.com)
3.水火对人的生命的作用 水火不仅对人体生理功能活动有重要作用,而且对人的生命维持亦有重要作用。人之有阳(火),犹天之有日;人之有阴(水),犹地之有水。天无日则不能光明,人无阳则折寿而不彰;地无水则不能润沃,人无阴则不能生长。故张景岳说:“造化之权,全在水火。”水火对于人的生命的作用主要可归纳为三个方面。第一,是人体的防御功能。人体肤表,充满着来自体内的阳热之气,以温煦肌肤和抵御外邪,为卫外之阳气,亦称为“太阳”。这种气主要来源于少阴肾中元阳之气,以熏肤充身,抵御外邪,所以说“少阴为太阳之根”。肾中元气充足,则抗邪有力,外邪不易侵袭,人少疾病,这是健康长寿的重要条件之一。第二,是脾胃消化吸收功能。脾胃为“水谷之海”,为气血生化之源,称为“后天之本”。脾胃之所以能“健运”不息,主要与命门真火的作用有关。它们之间的关系,如同灶釜之与柴薪。脾胃如灶釜,命火如柴薪,脾胃之所以能腐熟水谷,主要是命火的温煦作用。人能饮食,气血壮旺,亦是健康长寿的重要条件之一,即所谓“纳谷者昌,绝谷者亡”。第三,能使生机旺盛,生命力强。一般说,人的全部生命,体质的强弱,寿命的长短,与先天禀赋的元气强弱有关。元气旺盛之人,则生长发育良好,衰老也较缓慢,平时生气蓬勃,精神充沛,身体强健,脑力充足,不易疲劳,劳则易复。有人把元气比作酵母,发酵离不开酵母,人的生命亦离不开元气。有人把它“譬之元宵之鳌山走马灯,拜者、舞者、飞者、走者,无一不具,其中间唯是一火耳”(赵献可)。亦正如花萼之荣在根底也。所以元气堪称人身之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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